33 商量大事

嬌娥現在每天可以騎自行車去上學了，豆豆有時候也會騎車載她，但有時不想騎車就推說自己有事，用空間隧道門上下學。

一天，嬌娥騎着車，後面坐着豆豆，豆豆和嬌娥開玩笑道：“嬌娥，你有沒有過喜歡的男孩子呀？”

一聽這個，正處在青春萌動時期的嬌娥立刻羞紅了臉，恰似那天邊的晚霞：“豆豆，你怎麽問這個呀？”

“你只要回答，有還是沒有？”豆豆掩嘴在後面偷笑，不時将頭側過去看嬌娥的表情。

其實豆豆也很關心這個問題的，因為她當然希望嬌娥能跟她爸爸在一起咯！只有跟她爸爸在一起，然後才會有她嘛！

“有啊！”

“真的呀？他是誰？叫什麽名字？現在住在哪裏？我認不認識呀？”

一串問題就好似那機關槍，讓嬌娥很是尴尬：“豆豆，你讓我先回答你哪一個呀？我也只是有那種很朦胧的感覺罷了！具體點也沒那麽在意的！”

“沒那麽在意！那是誰呀？”豆豆還是很糾結這個問題，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她誓不罷休。

天邊的晚霞越來越紅的，漸漸的，那些彩色雲朵向兩邊散開來，将那天邊的山頭都暈染成了橙黃的顏色。

嬌娥騎着腳踏車，兩旁都長着嫩綠的小草，不時還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野花，春天就這樣悄然而來，清新的空氣讓人神清氣爽。

可是，豆豆卻在等着嬌娥的回答，只聽嬌娥說道：“他是……”

又聽“嘎吱”一聲，車子停了下來。

豆豆正被吊起來胃口，突然又不說了，不免有些惱火，而且剛才的急剎車還沒跟她打招呼，她正準備發作，卻發現，前面來了個小男孩，正展開雙手，将他們的車給攔下了。

男孩大概十歲左右，背着一個斜跨的暗綠色書包，衣服被他的包帶給弄得松垮垮的，上衣的兩粒紐扣都開了，臉被夕陽照的蠟黃蠟黃的。

“你想幹什麽？”豆豆見這麽個小屁孩攔路，差點把她們給弄摔跤了，真的有些光火。

“給我騎騎你的車！”男孩不由分說的就上來搶車。

“你給我下來！”他用力抓住車龍頭，将嬌娥扶在車龍頭上的手指頭掰開。

豆豆見了，急忙來了個踢腿，腿揚的很高，恰好打到那男孩的兩顆門牙上面。只見男孩“哎喲”了一聲，便蹲坐了下去。

“快跑！”豆豆騎上車，嬌娥立刻跳上後座，兩個人就像是做了壞事的惡人，把車給騎得飛快。

一到家，看到家裏一片祥和的模樣，豆豆和嬌娥總算是放心了一點。她們倆閃進房間，豆豆躺在**上，嬌娥趴在窗戶那裏，直愣愣地盯着窗外。

“豆豆，你剛才好像打傷他了！”

“沒事，不就是出點血嗎？是個男人就不怕出血！”豆豆豪氣地拍拍胸脯，仿佛自己是剛剛和敵人搏鬥過的英雄似的。

“咯咯，豆豆，你真勇敢！”

可是，豆豆雖嘴上那麽說，可心裏一直很忐忑。這些天一直靜靜地等着別人找上門來算賬。

可是，過了幾天，卻一直風平浪靜的，豆豆不免有些感到奇怪了。她記得自己那一腿還是前世在上大學的時候學跆拳道學來的呢！

就是一塊磚頭也可以劈開，更不用說是人的嘴巴了！當時她就感覺自己一定是踢中了人家的牙齒來着，而且，好像還給踢斷了。

越想豆豆心裏越慌，如果說，人家第二天找來，說幾句也就算了。可是，一直沒動靜，反而更讓人害怕。

到了第四天，王月華和隔壁的嬸娘在聊天：“家裏難呀！別提有多難了，小孩子多，各個又到了該上學的年紀，每天做的苦呀！”

“可不是嗎？我家大女兒小學沒畢業就嫁人了，現在我都快當外婆了，減輕了家裏不少負擔呢！”

“羨慕呀！”

“哎，有啥可羨慕的，你的女兒不也都大了嗎？就那嬌娥，現在結婚剛好，這女孩子讀那麽多書幹嘛？将來還不是要嫁人的，嫁人了，再想要她一分錢都難咯！”

王月華有些讪讪，其實她也不是不知道，這農村重男輕女的厲害。她女兒多，如果一個個都供上大學，肯定是負擔不起，那樣必定得有人犧牲。

晚上，王月華推了推正打着呼嚕的李源，李源睜開血紅的雙眼，一臉怒氣的看着她：“老婆子，大半夜的把人叫醒，你這是幹啥呢！積點功德好吧！”

說完，李源又翻了個身，側向牆面而睡，呼嚕再次打的震天響。

又是一陣猛推，李源火了，坐起身來對王月華吼道：“大半夜發什麽神經？還讓不讓人睡了！”

“你還睡得着！這麽大的事情都不管，盡讓我一人操心！”

“啥大事情？”李源突然來了興致。

“你女兒嫁人的事是不是大事呀？”王月華也沒好氣的說道。

“嫁人？哪個女兒呀？你是說嬌娥？”李源看着王月華的模樣，覺得是這樣，連忙擺手道：“不行，不行，嬌娥還太小，況且，她書讀的那麽好，将來肯定可以光宗耀祖的！”

“光誰的宗？耀誰的祖呀？”王月華冷冷的從鼻子裏哼出氣來。“将來嫁人了，還不是婆家的人，光人家的宗，耀人家的祖去了！”

“你怎麽這樣說話呢？嬌娥可是你的女兒呀！”

李源看着黑夜中的王月華，就像看一個怪物一般。現實也确實是那樣，房間裏只有窗口透出一點點亮光進來，王月華正披散着頭發，靠在**頭牆壁上，滿臉的皺紋在月光下就像那蒼老的樹皮，一層一層的，打着褶皺。

“要不是因為她是我的女兒，我才不會供她讀那些書呢！也算是對得起她了！這女人呀，青春就那麽一小段時間，過了，就成了剩菜，沒人想來看了！”

李源從黑暗中摸出一個紙做的卷煙，從**頭摸了盒火柴來，擦着洋火，又悶悶的吸了起來。本來暗黑的房間裏頭立刻煙霧缭繞，王月華不停地用手扇着這些煙霧，還發出輕微的咳嗽聲。

“你這麽一說，還真有些道理啊！我們的女兒今年快要15歲了吧！也是個大姑娘了呀！雖然娃的書讀的好，可畢竟是個女娃，将來是要給人生娃，做家務的呀！可不能讓她就這麽耗下去了！耗老了，嫁不出去，就麻煩大了！”

“可不是這個理嗎？我都想了一整晚了，明天就張羅張羅，給她說個媒。我覺得村東頭的那個村支書的兒子就不錯，一表人才的，說話嘴特甜。”王月華咪咪笑着，仿佛那人就是她女婿了似的。

“我們家好像還欠村支書家好幾袋大米呢！說是今年有了收成就還人家的！村支書是個好人呀！”

“那就這麽定下了，明天就找張媒婆去給說說，也許能成也說不定呢！”

二人這麽一商量，便都躺下睡了，王月華做了一晚的美夢，夢裏頭見着女兒跟女婿坐着大車子回家來探親，手裏還抱着個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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