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軒轅星當天晚上就抵達了同樣位於普索星球的另一片水域之城——雅嘉城。雅嘉城有著水川珍貴的森林，這裏也分布著為數不少的水川土著居民“卡麥人”。出於水川對森林的保護，主要是對珍貴陸地的保護，雅嘉城并沒有太多文明的痕跡，只有幾處王室莊園和森林研究中心坐落於此。所以當軒轅星在飛船上看到這一片建在水面上的綠色之後，不由得連連驚嘆。森林、瀑布、雲霧缭繞，人間仙境吶。

當然，軒轅星并不羨慕。相對於陸地面積少得可憐的水川，芒斜聯邦的綠地面積可就是幅員遼闊了，再加上聯邦對森林環境非常重視，芒斜擁有四國中數量最多的原始森林。而軒轅星之所以如此吃驚是因為這樣的純天然的綠色美景在水川是非常難以見到的。而且雅嘉的風景也确實迷人，不同於原始森林的神秘，這裏顯得更加的靈動。

水川目前的王室成員中，除了國王之外，幾位王子在雅嘉都有自己的私人莊園。只不過在淇澳繼位之後，按照水川的法律，其他幾位王子的莊園要搬離雅嘉。為了彰顯國王絕對的尊貴，國王的兄弟們在國王繼位之後可以保留他們在帝國中的職務，但他們的私有産業不允許留在象徵著帝國最高神權的普索星。例如，赤雖然在雅嘉也有自己的莊園，不過那是臨時的。一旦淇澳繼位，他在雅嘉的莊園就歸屬國王所有，直到國王有了自己的子嗣，國王會把這些莊園賜給自己的孩子。說起來赤的那所莊園也是從他的皇叔手上拿來的。

在水川，國王、王後和王儲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當然，他們對於帝國也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如果是別的國家，肯定會出現王位争奪的情況，畢竟這種權力是非常誘人的。可是水川的歷任國王都是由聖獸西斯洛迪選出，受聖獸的保護。一旦有人妄圖傷害王儲奪取王位，那将受到西斯洛迪的嚴懲，誰也不敢冒這個險，更別說被選定王儲的人實力也是極為強大的，好比淇澳，他的實力甚至比國王還要強，就是國王都不會同時使用代表著自身實力和王權的紅、藍色寶石。再者說，王子們只是不能在普索星擁有自己的私人産業，其他星球就無所謂了，他們又何必冒著粉身碎骨和名譽掃地的危險去觸犯法律呢。

軒轅星一下了飛船就有标記著王儲藍色波浪印記的飛行器在飛船外等著他。軒轅星俨然是王儲最尊貴的客人，哪怕前來接他的是水川人，也沒有人對軒轅星表現出一絲的疏離和冷淡，包括一路護送他的王儲護衛隊成員們。搭載著軒轅星的飛行器在一衆聖獸和小型攻擊飛行器的保護下前往王儲莊園，只不過此時的軒轅星還以為他要去的是赤叔叔的莊園，暗嘆淇澳對他真是太好了，派出這麽隆重的隊伍來接他，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時間已經入夜，軒轅星想了想只是給淇澳發了一個留言，告訴對方自己到了。哪知他的留言剛發過去，手裏的通訊器就響了。

“星星，到了？”

“嗯，已經在去莊園的路上了。”

“雅嘉和伊蘭有兩個小時的時差，到了莊園就趕快去休息吧。”

“……好的。你呢，睡了嗎？”

“還沒有。在等你的消息，一會兒就去睡。”

“那，晚安？”

通訊器那端的人沉默了，軒轅星一接到淇澳的通訊器他就聽出了對方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不要問他是怎麽聽出的，他就是有這種感覺。而淇澳突然不說話了，軒轅星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淇澳？”

“……星星，我很想你。”

軒轅星只覺得一股電流從他的心窩竄向四肢百骸，身體不禁顫抖了一下。暫且壓下這種奇怪的感覺，他問：“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我覺得你的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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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是有些事比較煩。到了莊園之後你告訴我，我們再聊。”

“呃，你不睡覺嗎？”

“我等你。”

“……好吧。那我到了莊園再聯絡你。”

“好。”

切斷通訊器，軒轅星抓抓頭發，淇澳一定遇到什麽事情了。這還是淇澳第一次跟他說話的口吻中帶了某種壓抑。坐在軒轅星身後的博拉左和林明對這通通訊卻有著不同的想法。博拉左是再一次見識到王儲殿下對這位軒轅星先生的不同，林明則更加讨厭這位對星星糾纏不休的大殿下。尤其是軒轅星要在水川停留很長的一段時間，林明就更郁悶了。星星明明是屬於芒斜聯邦的，為什麽反而和水川人（淇澳）那麽親密？

博拉左斜瞥了一眼咬牙切齒的林明，微微眯了眯眼睛，這個人要小心！先不管殿下對軒轅星的态度是否太過親密，殿下要的，就是他們要的。所以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幹擾殿下和軒轅星的“友誼”。博拉左稍顯固執的臉部肌肉抽動。

軒轅星還在想著那通通訊，飛行器降落了。無暇去參觀莊園的奢華與周邊優美的環境，軒轅星在莊園管家的帶路下快速來到自己的卧室。一踏入卧室，軒轅星不自禁地驚呼出聲。在他肩膀上的艾曼“咪喲”一聲就飛到床上去了。小九抽出被軒轅星握著的尾巴也嗖的一聲撲到了床上。足有六米寬、八米長的大床瞬間淹沒了小九和艾曼。

“軒轅星先生，您要直接休息還是泡個澡？”

軒轅星喃喃道：“呃，我自己來吧，謝謝您了，米勒先生。”還沒從房間的奢華中回過神來。到處都是盡顯尊貴的耀眼，就連桌上的感應燈都鑲滿了紅色的寶石！

管家米勒也不勉強，說：“如果您想泡澡的話浴室裏有一顆紅色的按鈕，只要按一下，就會有人來為您放洗澡水。”

“好的。”

跟著管家進來的兩人放下飲料、水果以及軒轅星的行李，跟著管家一起離開了。軒轅星在門關上後，脫掉腳上的鞋子，踏入卧室內厚實的地毯，雙腳都陷下去了！整個房間随處可見紅色的寶石，還有藍色、白色的寶石，以及透明的水晶制品。比淇澳在伊蘭城的王儲宮殿還要奢華。這就是貴族啊。軒轅星對他的赤叔叔有了新的認識，真是財大氣粗吶。

“星星星星……”小九在床上玩得不亦樂乎，向軒轅星揮爪。

“咪喲咪喲。”已經和小九混熟了的艾曼趴在小九的背上，眼睛都笑彎了。

軒轅星朝兩人咧嘴一笑，呼嘯地奔上床，頓時，床上的三“人”滾做了一團。通訊器準時響起，軒轅星摘下耳朵上的通訊器按下接聽鍵。

“淇澳，我到了。赤叔叔的莊園真豪華，床好軟好大啊。”

“呵呵……”淇澳的心情頓時好了些，問：“喜歡嗎？”

“喜歡。雖然還沒來得及參觀，不過端看卧室我已經能猜到這裏有多麽漂亮了。赤叔叔好會享受啊。我以為你宮殿裏的紅寶石已經夠多了，沒想到這裏更多！”

“星星。對不起。”

“嗯？怎麽了？”

軒轅星不滾了，頭發亂糟糟的從床褥中探出上半身。

“他們帶你去的不是赤的莊園。”五秒鐘的停頓，“是我的。”

“你的？！”

軒轅星突然覺得房間裏的紅寶石很耀眼。對哦，淇澳似乎非常喜歡紅寶石，赤叔叔好像紫色的寶石居多，那……

“淇澳？”為什麽？

“我想讓你在離我近一些的地方，星星，很抱歉我欺騙了你。”

啊……軒轅星笑著抓抓頭發：“沒關系，我不介意的。不過你告訴赤叔叔了嗎？”

“我已經告訴他了。星星，你還沒去浴室吧，這裏的浴缸非常舒适，要不要試試？”

“當然！我現在就去。”

招呼小九哥哥和艾曼一起去浴室，軒轅星也有了一種自己是王子的錯覺。那和游泳池差不多大的寶石紅浴缸如果能跳水就更完美了。

淇澳手裏的通訊器一直保持著接聽的狀态，聽著軒轅星在那邊不停地對他看到的某一樣東西發出感嘆和驚呼，淇澳的心情就好了一分。直到兩人的通話結束，淇澳才發現已經是淩晨四點了，可他仍覺得意猶未盡。不過他應該休息了，星星也要休息了。坐在沙發上獨自思考了十幾分鐘，淇澳上床睡覺。如果四國結盟會議結束之後星星還不打算回伊蘭，那他就去雅嘉陪星星玩幾天吧。

淇澳的眼裏閃過堅決的光芒，誰都不能“拆散”他和星星，誰都不能！

※

四國結盟會議繼續進行中，每一天的主題都有所不同，每一天的會議又都能衍生出新的問題。加斯帕依舊坐在他固定的位置上，今天的會議中他要争取用望威帝國特有的資源來換取三國的食物、軍備以及對望威人的身體有好處的寶石或晶石。望威帝國有著屬於他們的特殊礦藏、動物毛皮、森林內的資源等，這些也都是另外三國相當感興趣的。

加斯帕本來還想換取一些藥品，不過在昨晚與軒轅曜的固定通話中他聽取了對方的意見。望威人的體質畢竟不同於另外三國，藥品這種敏感的東西還是等軒轅曜對他們進行一些檢查和研究之後再根據具體的情況來換取藥品會更安全，或者直接換取原材料研制更符合望威人體質的藥物。如果按照陸不破的話來說，軒轅曜絕對是胳膊肘往外拐。加斯帕很信任地把他們用來交換的物資種類告訴了軒轅曜，軒轅曜把這些物資的資料發給自己的弟弟們，然後給了加斯帕一份這些物資的價值含量資料，有了這份資料，加斯帕更能估算出自己可以交換到多少利益。而加斯帕需要為此付出的不過是成為軒轅曜的專屬“小白鼠”。不過哪怕軒轅曜不幫他做這件事，他也早就決定做軒轅曜的小白鼠了。

兩只同樣有著堅硬外殼的黑色大眼睛不時看一眼在今天的會議上很少發言的淇澳，好奇心并不重的加斯帕還是忍不住納悶。會議已經開了一個上午了，淇澳的态度明顯比前兩天要冷漠許多。對，是冷漠。不是水川人對待陌生人的疏離冷淡，而是冷漠，帶著隐隐的怒氣的冷漠。加斯帕在心裏琢磨，難道淇澳對他們有了什麽不滿？仔細想想，加斯帕又覺得淇澳的這種不滿并不是針對他，準确的說并不是針對望威人，那麽……加斯帕看向正在低頭看材料的芒桑梓。會議開始前他親眼看到淇澳和芒桑梓說了幾句話，兩人的表情都很正常，那麽應該也不是針對芒斜聯邦了。

加斯帕之所以好奇是因為他研究過的淇澳并不是一個輕易顯露情緒的人，有也只會是冷淡疏離的天性，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連他都能看出來的不悅。淇澳的眼睛看著手裏的光電本，沒有注視任何人，更沒有把眼神留在任何人的身上。哪怕是有人在發言，他也不擡眼，這太不正常了，這不是加斯帕認識的淇澳。

別說加斯帕了，就是陸不破和法裏布都能察覺到會議開始之後淇澳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從來都是跟法裏布坐在一起的陸不破把自己的思緒從光電本的材料中抽離出來。他豎起左耳聽別人發言，又把右耳湊到爺爺身邊，用胳膊拐拐爺爺。

“小破？”

法裏布的眼睛還注視著發言的人，身體向陸不破靠攏。

“爺爺，大殿下怎麽了？看起來不高興啊。”

法裏布瞧了仍垂眸的人，小聲回道：“我聽說昨晚大殿下和國王王後對某件事産生了很大的分歧，并且有一場激烈的争執，應該是因為這個吧。”

“争執什麽？”不要怪陸不破亂想，“不會是他和星星的事吧？”

法裏布搖搖頭：“不知道。我也只是聽說。”

“最好不是。”陸不破哼了聲，不然別怪他不客氣。

加斯帕看到了兩人的交頭接耳，又看一眼淇澳，然後把自己的注意力認真地放在了發言的人身上，這不是他能多管的。會議結束後他要去和軒轅曜見面，作為對對方的答謝，他應該送軒轅曜一份禮物，送什麽好呢？

※

中午衆人還是在帳篷裏吃簡餐。吃飯的時候，刃和佛提彼此互看了一眼，兩人走到了正面帶微笑地和法裏布法老以及加斯帕閒談的王兄面前。在兩人走近時，淇澳的眼神明顯冷了一分。對法裏布和加斯帕說了聲抱歉，淇澳讓戎帶著他離開，刃和佛提趕忙跟了過去。

來到一處沒什麽人的地方，淇澳看向兩人直言道：“我的事不需要你們多管。不要再讓我知道你們在我的背後随意決定我的婚事。”

“王兄！”刃急了。

佛提拉住刃，躬身道歉：“對不起，王兄。請您原諒我和刃的魯莽。”

刃繃緊了身體，淇澳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說：“我是水川的王儲，是未來的國王，我要娶誰，要和誰在一起除了‘他’以外哪怕是父王和母王也不能替我做決定。除非‘他’免除了我王儲的身份，在我的王後出現之前我不會娶妃，不會娶任何女人！昨晚我是這麽告訴父王和母王的，現在，我同樣這麽告訴你們，在你們認為我對婚姻輕率之前，你們可以先去詢問‘他’的意思。如果‘他’要求我必須在繼位之前娶妃，我會聽從‘他’的指示。不要拿法律來壓我，要麽你們就再去找一位王儲繼承人，我願意退位。”

極度傲慢地丢下最後一句話，淇澳讓戎把他帶走了，留下被震在原地的刃和佛提。所有人對淇澳婚姻的焦急都是出於法律的要求。可是他們忘了，王儲是由“他”來任命的，哪怕淇澳在兩年之內不結婚，到了他該繼位的時候也無人能阻止他繼位。法律是重要的，但在水川，還有一只比法律重要千倍的“聖獸”。人們會觸犯法律，卻不敢觸犯“他”的準則。

這，就是淇澳傲慢的來源。他不願意結婚，誰都無法強迫他，除非西斯洛迪找到了可以替換他的王位繼承人。否則他将是這片星域的主人，這片星域的國王。父王、母王、法律，在他願意接受的範圍內，他會聽從這三者的要求；但婚姻這件事，無人能幹涉他，哪怕是西斯洛迪也不行。他不會用自己的婚姻來換取自己的王位。淇澳有傲慢和自信的資本。

昨晚與父王和母王的談話可以說是火焰蔓延。淇澳也知道了自己的這兩位弟弟被父王和母王授予了何種的任務。但他是淇澳，是不會受任何人操控的淇澳。父王和母王要明白這一點，他的弟弟們更要明白這一點。淇澳今天的冷漠所指向的正是惹怒了他的佛提和刃。喝了口果酒，淇澳在心裏冷道：佛提和刃應該感謝星星，如果不是因為星星昨晚和他聊了那麽久，他今天一定會給佛提和刃好看，不會只是教訓了他們一頓就放過他們。

淇澳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溫和大度的人，在他的婚姻問題上尤其是。想到星星，淇澳看看時間，星星應該還在睡吧。啊，他想他了，分別還不到一天他就思念萬分。星星，星星……哪怕只是這麽念著對方的名字淇澳都覺得心旌蕩漾。他到底是怎麽了？對這種越來越強烈的感覺，淇澳捂住心口，這難道就是與知己的心靈碰撞嗎？可似乎又不是。他也知道自己對軒轅星過於親密了，遠遠超過了對知己朋友的尺度，可是他無法解釋，無法解釋這種令自己思念悸動的感情到底是什麽。

第一次，淇澳的心裏生出一種遺憾——星星為什麽不是水川人？如果他可以和星星結婚就好了，那樣星星就可以永遠和他在一起了。淇澳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吓了一跳，手裏的酒杯直接掉在了地上。

“嘩啦”一聲，碎片四濺。

所有人都看向了淇澳，看向了坐在聖獸的背上，在高處目瞪口呆地瞪著滿地水晶碎片的淇澳。

“大殿下？”

感應到淇澳心緒不寧的法裏布快速移動到淇澳的面前。

淇澳緩緩擡起頭，眸中的情緒翻騰，連帶著臉部的表情也是陰晴莫測。

“大殿下？”

有幾個人也圍了上來。

淇澳快速壓下不平的心緒朝周圍的人勉強笑笑，揚聲說：“很抱歉。我竟然在這樣的時刻走神了。我想我需要一個新的水晶杯。”

馬上有侍者為淇澳送上一個新的杯子，一位寒吉使團的人用自己的魔力把地上的水晶碎片瞬間聚攏在一起交給侍者帶走。

“大殿下，您這幾天太累了，您應該好好睡一覺。”法裏布目露關心地說。淇澳點點頭，以在場的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會議結束之後我會休息的，真是抱歉。”

“不，這沒什麽。不過我想大殿下現在需要一些果汁？”

“我想是的。”

淇澳順著法裏布的話和對方交談了起來，剛才的那一幕小插曲在淇澳的表情越來越自然之後也就過去了。

加斯帕很不優雅地把小半盆果汁一口倒進嘴巴裏，心裏了然。因為望威勇士的某種特殊能力，剛才淇澳教訓刃和佛提的話被加斯帕聽到了。

原來是被逼婚了啊。加斯帕有種同病相憐的無奈。這麽想著，他主動向淇澳舉杯。作為王族，這是他們無法避免的苦悶，更何況淇澳還是王儲。他只能祝對方好運了。

※

下午的會議淇澳沒有再如上午那樣一直冷著臉，卻變成了時不時的走神。刃和佛提沒有參加下午的會議，淇澳也沒有過問他們的去向。會議結束後，加斯帕出人意料地沒有留下來吃飯，而是獨自離開了，不過淇澳也沒有留下來，行色匆忙地召出戎，直奔王儲宮殿。

從另外的一間帳篷裏拿出了一塊火紅的獸皮，加斯帕大步向水邊走去，軒轅曜應該在那裏等他。還沒走到他們約定的地方，加斯帕遠遠的就看到了一抹小人影，他的腳步加快。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他，朝他揮手。

“曜曜。”

“加斯帕，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麽？”

加斯帕在對方面前停下，遞過去：“是‘烈光獸’的獸皮，給你的。”

“給我的？！”軒轅曜驚叫一聲，很不客氣地雙手抱住，“真漂亮！”

“你喜歡就好。”

“謝謝你！我喜歡，很喜歡，太漂亮了！”

軒轅曜展開那片并不是太大的獸皮（相比加斯帕他們經常使用的獸皮而言），喜歡的整個人都陶醉其中了。

加斯帕把軒轅曜捧到自己的肩膀上，說：“烈光獸的體型比較小，所以獸皮不是很大。你可以做衣服，或者做裝飾品。”

“我要做衣服。”軒轅曜想也不想地說：“你們那裏的人習慣穿獸皮吧，我在影像上看到過。去了望威我要入鄉随俗。我就穿這個。”

“我那裏有各種顏色的獸皮，你可以随便挑，不過都在望威，我沒有帶來。”

“你說的，我可以随便挑哦。”

“當然。”

在芒斜聯邦絕對不可以穿皮草的軒轅曜愛不釋手地摸著手中火紅的獸皮。他當然反對為了奢侈而殺害動物，不過望威人的日常生活中包含狩獵，這塊獸皮他也就欣然接受了，而且是異常喜歡。見軒轅曜很高興，加斯帕的心裏稍稍安慰了一些，他也想為軒轅曜做些什麽。

激動了好半天，軒轅曜才暫時把這塊獸皮放到一旁，說起今天的正事。

“加斯帕，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什麽？你問吧。”

“你們是怎麽繁殖的？你們的身體這麽堅硬，怎麽交配？你們是胎生還是卵生或是利用培養箱？我等不及到望威再去研究了。”

加斯帕身體的顏色劇烈變換了幾秒。

“加斯帕，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是醫生，我需要了解。”

他請求軒轅曜去望威不就是解決這個問題嗎？做了幾分鐘的心裏掙紮，加斯帕站起來往回走。

“我無法對你解釋。我帶你回帳篷再告訴你。”

“帳篷裏人太多。”

“到別的帳篷。”

“哦。”

軒轅曜抱著那塊獸皮心癢難耐。加斯帕要怎麽和別人繁衍後代呢？難道真的是利用培養箱？可是不用培養箱的話，他們的生殖器不可能穿透這層堅硬的“殼”吧。還是說其實他們的生殖器很銳利？軒轅曜的屁股突然哆嗦了兩下，他覺得自己的反應很奇怪。

加斯帕帶著軒轅曜去了另外一個無人的帳篷，并且把帳篷的簾子從內扣住了，并把通風窗的簾子也全部放下。被加斯帕放在地上的軒轅曜仰頭看著加斯帕，莫名的緊張。要知道答案了！要知道答案了！

加斯帕的身體發出微微的光芒，然後在軒轅曜猛然瞪大的雙眼裏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從量變到質變的變化。

“曜曜，你知道我們要怎麽……繁衍了吧。”

軒轅曜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呼吸不能。許久之後，他緩緩走到加斯帕的面前，擡起一只手，撫摸上對方溫暖柔軟的身體，此時的他也不需要把脖子仰到極限了。

“你……騙我……”不滿。

“對不起。這是我們望威人的秘密。”

“你……我，有點，頭暈。”

咔嚓咔嚓……細微的聲響過去之後，加斯帕恢複成原來的樣子。軒轅曜的腮幫子鼓起：“我還沒摸夠呢！”

“這裏不安全。”

“哪裏安全？”

“至少要在望威的主艦上。”

軒轅曜再次把頭仰到極限：“那會議結束後我們就走，馬上走！”

“……好。”

加斯帕的身體散發著一層灼熱的光芒，身體還殘留著被軒轅曜撫摸的觸感，很，嗯，難以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