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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戰今天早上開會的時候唯一的一只眼皮就不停地跳，距離上一次發生這種情況還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長子軒轅星出生的那天。作為絕對無神論者的芒斜人，軒轅戰不會有什麽“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迷信思想。雖然他家現在住著三位神級的人物，他也不會有，何況他左眼想跳也跳不起來，機械的。

由着右眼皮去跳，軒轅戰在軍部忙了一天。軍部和科技處聯手開發一批新的裝備、機甲和戰艦。軒轅星的手上有許多他自己的秘密設計稿，還有一些概念設計，在軒轅戰和陸不破回來時，軒轅星把這份寶貴的資料交給了父親，讓他們帶回來交給委員會。這些設計中包含著大量的大膽突破，但殺傷性也是無法估量的，同時還涉及到許多法律禁止的內容，所以軒轅星只是存儲在小光哥哥那裏，沒打算拿出來變成現實，不過在災難來臨之時，這些禁忌也就不再是禁忌了。

聯邦委員會從軍部和科技處抽調了一批非常專業且非常謹慎的人參與到這項工作中。軒轅戰作為重裝師師長又是軒轅星的父親，有必要随時跟進這項工作，這也是他變得比以前更忙碌的原因之一。晚上十三點多軒轅戰才回到家。不意外地看到一樓的客廳裏有三個還沒睡的人，準确地說是三個不用睡覺的人。一看這架勢，軒轅戰就明白了，小九今晚肯定是在他們房裏睡。

布羅出聲：“戰，小破有事和你說。”

原本陸不破還煩惱怎麽和孩子們解釋布羅的身份，結果布羅根本沒有讓他們解釋，他把軒轅家和上官家的幾個已經懂事的孩子都叫過來，和他們說了實話，孩子們在震驚過後很快就接受了。至於其他人，布羅用自己的神力讓他們以為布羅本來就是存在的。

軒轅戰有些詫異，什麽事會令布羅親自轉告他？軒轅戰點了下頭，往樓上走，哪知西斯洛迪又在他身後出聲：“這件事希望你能冷靜地接受，這是陛下一早就安排好的，是不能阻止的。”

軒轅戰的半個眉心擰了擰，回頭看向西斯洛迪。西斯洛迪卻沒有解釋的意思，只道：“小破在等著你。”

軒轅戰看了他和布羅一眼，大步上樓了。瑟德拉米淡淡道：“事情比我們預計的要順利一些，不過他一時會無法接受。”這個“他”指的自然是軒轅戰。

西斯洛迪道：“他最終會接受的。他的孩子有各自的使命。”

布羅稍顯冰冷地說：“雖然是使命，但我不容許有人利用他們的年幼。”

西斯洛迪挑眉：“你要插手？這不是我們應該插手的事情。”

布羅冷道：“我是布羅，也是鳳凰。”既然是鳳凰，那他就還是孩子們的“鳳凰哥哥”。西斯洛迪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無奈，不過沒有再說什麽。從來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瑟德拉米被布羅的态度所影響，難得開口：“你很關心他們。”

“我是他們的哥哥。”

瑟德拉米很淡很淡地笑了笑。

西斯洛迪忍不住說：“他們的心智并不年幼了。”

“他們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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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斯洛迪再次閉嘴，他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和布羅起争執，他唯一關心的只有陛下的安全。

帶著滿腹的疑問和隐隐的不安，軒轅戰推開卧室的房門，就見一人正坐在床上，明顯是在等他。軒轅戰關門進屋。

“回來啦。吃過了嗎？”

半坐在床上的陸不破問，并拍拍身邊。軒轅戰走過去坐下：“吃過了。布羅說你有事和我說，什麽事？”

“啊！他們知道啦？”随即，陸不破就不驚訝了，那幾人不知道才怪吧。

“什麽事？”軒轅戰又問。

陸不破咽了咽嗓子，看了眼在腳邊已經睡著的小九，說：“你把小九抱下去交給洛他們吧，我有話單獨和你說。”免得一會兒你發飙吓著了小九。

軒轅戰的半個眉心緊了緊，抱起小九出去了。陸不破吐吐舌頭，任務很艱钜啊。還在樓下的三個人在軒轅曜抱著小九下來的同時站了起來。軒轅戰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把小九交給誰？

西斯洛迪先走了過去，伸手，軒轅戰見布羅沒有動，便把小九交給了他，然後轉身上樓。看著軒轅戰的身影消失在樓上，布羅對西斯洛迪說：“你和拉米帶陛下去休息吧。”

沒有問布羅留下來要做什麽，西斯洛迪和瑟德拉米也上樓了。布羅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釋放出一絲微弱的神力。

軒轅戰返回來後反鎖了門，在陸不破的面前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陸不破突然有點緊張，他身體前傾兩手握住軒轅戰的手，眼睛眨眨。

“親愛的。”

軒轅戰的一只眼瞬間閃光，在陸不破近在咫尺的嘴上啃了一口。

“出了什麽事？”

這人只有在有事情要求的時候才會喊他“親愛的”，天知道他多麽喜歡這個膩稱。

“親愛的，我要和你說一件事，你先答應我聽完之後會冷靜。”

“好，我答應。”

陸不破又主動地親了軒轅戰一口，軒轅戰索性把人抱到了懷裏。陸不破摸摸軒轅戰的半張金屬臉，迂回地挑起話頭。

“啊，親愛的，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已經老了？我今天才發現，我都快四十歲了，四十歲啊。有時偶我覺得自己才剛剛醒過來，還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兒咧。”

“我們離老還很遠。”軒轅戰摸上陸不破的肚子，“我們還會有老七、老八、老九、老十，還會有很多個孩子。”

陸不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真拿我當母豬啦。”

軒轅戰很認真地說：“如果是以前，我不會勉強你，但現在，我希望在大戰來臨之前，我們能有盡可能多的孩子。”

戰争，是最殘酷的。他是軍人，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活著離開戰場。陸不破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用力捧住軒轅戰的臉：“不許說喪氣話。你還要和我白頭到老呢。”

“我會和你白頭到老。我喜歡孩子，小破。再多給我生幾個孩子，越多越好。”軒轅戰再次說出自己的要求。

陸不破趁機說：“哪怕我不生了，你以後也會有許多孩子啊。”

軒轅戰有點不懂。

陸不破眨眨眼睛：“星星、曜曜、晨晨他們以後都會有自己的孩子，我們會當爺爺，會有很多很多孫子孫女。我生不出女兒了，也許他們可以生出來。你不想當爺爺嗎？”

軒轅戰的半張臉立刻沉了幾分，看得陸不破的心“小鹿亂撞”。軒轅戰不高興地說：“孩子長大了自然是要有自己的家庭，但我不想再看到曜曜他們‘嫁出去’。”

呃呃……

陸不破小心翼翼地盯著軒轅戰的半張臉，問：“為什麽？我覺得孩子的婚姻大事我們還是不要參合太多的好。”

軒轅戰的半個下巴緊繃，抱著陸不破的雙臂用力。沉默了良久之後，他開口：“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并不知道你會懷孕，我是抱了自己不會有孩子的決心和你在一起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每一個人都知道我們的孩子具有生育的能力。在星際四國中，他們是非常特殊的存在。那些所謂的喜歡或愛上他們的人不可避免的會附加這一條件。如果星星不能生育，如果星星和普通芒斜人的體質一樣，淇澳還會愛上他，還會願意和他結婚嗎？”

陸不破啞然，他回答不出，答案似乎很明了。

“我不想我的孩子成為那些獵奇者的收藏。我不是不同意孩子們嫁出去，而是不同意他們嫁給對他們的感情不純粹的人。我們的孩子，值得這個世界上最乾淨、最純粹也最忠誠的感情。要娶他們的人必須只有一個信念——無關後代、無關身份，願意為他們付出一切包括生命，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我們的孩子，也才能讓我心甘情願地把孩子交給他。”

陸不破在自家男人的下巴上重重親了一口，眼眶有點熱，然後問：“你覺得淇澳配不上星星嗎？雖然他一開始對星星不夠友善，不過後來誤會解除後他對星星很好，星星也很喜歡他。和你我一開始還有點像呢。我記得我剛醒過來的時候你對我也不夠友善，還往我臉上擠牙膏。”

軒轅戰的半張臉頓時柔和了不少，想起了年輕時和這人的戀愛過程，同樣甜蜜。他們也是在打打鬧鬧中愛上彼此的。不過……

“淇澳和我不一樣。我不是不同意星星和他在一起，星星喜歡他，我作為父親不會讓他為難。就如我剛才說的，我認為淇澳對星星的喜歡不單純。他是國王，如果星星不能懷孕，如果沒有西斯洛迪，他，還會娶星星嗎？”

“可是洛不是說星星是淇澳命定的伴侶嗎？所以淇澳才會單身了幾十年直到遇到星星。既然是命定，那想不愛上都難吧。”

“也許吧。但對淇澳還是要繼續觀察。他的心機太重，又有很多女人想做他的王妃，他能不能對星星忠誠，能不能為星星付出一切只能交給時間來證明。最重要的是他的年齡比星星大那麽多，他是否可以陪星星到老也是我不能放心的地方。雖說水川人的平均壽命比芒斜人長，但他能活多久誰也不能保證。”

說了這麽多，軒轅戰發現自己還是不知道陸不破要跟他說什麽，他再一次問：“你想和我說什麽？淇澳和星星？還是咱們孩子的事？”

“……”陸不破剛不緊張的心又提了起來。他輕咳了兩聲，說：“我想和你說的是，孩子的事，是，baby的事。”

“孩子的事？”還是baby？

“晁晁？”

“他已經不是baby了。”

“……”軒轅戰的半張臉瞬間激動，“你有了？！”

陸不破的一口氣險些沒上來，搖頭：“不是我有了。”他暗示，“我沒懷上，但是，我們要有baby了，要有一個新生命了。”

軒轅戰半張臉上的激動瞬間消失，五秒鐘後，他眯了眯單眼：“小破，你不是要告訴我，我們的某個孩子，懷孕了吧？是，星星？”

“呃……”陸不破舔舔嘴，乾笑，“哈，哈哈，你真聰明，我一說你就猜到了。”

軒轅戰的臉立刻陰沉，又問了遍：“星星懷孕了？”

陸不破只覺得面前涼飕飕的，有點怕怕地說：“你先別激動，聽我說。那個，你看，星星也這麽大了，其實也算是結婚了，就只差一個儀式而已，他和淇澳在一起很正常嘛。那在一起了，有孩子也很正常嘛。這說明，說明星星完全可以和淇澳跨物種孕育後代嘛。”

震天的吼聲瞬間響起：“我說了不許他們在結婚前發生關系！淇澳答應的話是放屁嗎！星星還沒有成年！”

“軒轅戰！你說了你會冷靜的！你要當爺爺了不是應該高興嗎？”

“你叫我怎麽冷靜！怎麽高興！我的兒子還沒有成年就被人誘拐了，還有了孩子，我應該冷靜，應該高興麽！淇澳是誘奸犯！他誘奸我兒子！”

“他是星星的丈夫！星星是他的王後！他們這是兩情相悅哪裏是什麽誘奸！我和你還不是結婚前就有了孩子麽，我也未成年啊。”

“那不一樣！他承諾在先！我要宰了他！我不管他是不是國王，我要宰了他這個禽獸！”

“可當初答應我們的是洛不是淇澳啊。軒轅戰，我知道你生氣，你憤怒，但想想星星，想想星星，他懷孕了，他要當爹地了，他很期待這個孩子。讓他知道你這麽不喜歡他肚子裏的孩子他會傷心的！你想想星星啊！”

軒轅戰氣得一只眼睛都變成血紅的了。陸不破死死抓著他要拔槍的手快速說：“星星在水川‘失蹤’的那幾天已經和淇澳在一起了。孩子大了，我們管不了、也不應該管那麽多了。本來我們要淇澳答應的事就是故意為難他，讓他吃點苦點，但你不能忘了，星星是我們的孩子呀。我們不能以愛為名卻做出傷害他的事。親愛的，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就算星星現在沒有孩子，他以後也會有孩子，也許明年，也許後年，不會太晚。我們換一個角度來看待這件事好不好？星星要做爹地了，我們要做爺爺了。”

軒轅戰的火氣不僅沒有下去，反而越燒越旺。“如果不是淇澳誘拐，星星會想到和他發生關系嗎？一定是淇澳利用了星星在這件事上的單純誘拐了他，一定是！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看他根本就是看中了星星可以懷孕的體質才娶的星星！他不配做星星的丈夫！我要去把星星帶回來，我現在就去把星星帶回來！”

軒轅戰跳下床就往外走，陸不破急得追過去：“你能不能先冷靜一點！”

反鎖的門被人從外推開了，一人站在門口，軒轅戰的怒容清楚地映在對方的眼裏。一看到那人，陸不破好像看到了救星。

“布羅，你快勸勸他。知道星星懷孕，他氣瘋了。”

“我都聽到了。”

布羅往前邁了一步，軒轅戰往後退了一步，粗聲道：“布羅，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們所說的天意。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應該冷靜，但是身為一個父親，我不能輕饒欺負我兒子的家夥。你讓開，我要去水川！”

布羅冷冷地說：“我帶你去。”

“啊！”

陸不破愣了，軒轅戰也愣了。沒有解釋，一抹瑩綠的光芒從布羅的身上散出，虛幻之後，房間裏哪裏還有他們三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