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54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宗彥秋說的那句自己家的緣故,他如今在魏澤的府邸裏還真有點兒自來熟的意思。
先吩咐了幾個陰兵去燒水做飯,而後又去找了間能住鬼的屋子把魏澤放下。
先前那屋子毀得太多基本是住不了了,不過毀了也好,畢竟與趙恒屋子長得差不多,他看着也礙眼。
還有那些衣櫃裏的衣服,他如今才發現,魏澤櫃子裏竟然有半數都是趙恒從前穿過的。去了趟百年前他氣量也變小了,幹脆把那些衣服一并全收拾了。
金寶一聽孔翔宇回來了,激動得差點沒跳起來,他滿臉興奮地過來,正好看到站在魏澤屋外的宗彥秋。
還沒來得及打聲招呼,就看到那一件件的衣服用具從屋子裏被丢了出來,扔得滿院子都是。
金寶幹咳一聲,三兩下爬到宗彥秋的肩上,問道:“這是?”
宗彥秋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你覺不覺得,這模樣有點兒像夫妻吵架,娘子拆家?”
金寶點點頭。
而後一神一鬼就這麽站在屋外,看着孔翔宇一樣樣兒的往外丢,好半天才見這祖宗雙手一拍神清氣爽地從屋子裏出來。
孔翔宇揮了揮門口被他激起得塵土,道:“真是的,早該收拾了,見天兒往屋裏塞些沒用的東西。”
一轉頭,看到二位,心情愉快地說道:“一會兒開飯了,你們先去,我去看看魏澤醒了沒。”
說罷也不等金寶跟宗彥秋應聲,轉身去了魏澤現下休息的那屋。床邊放着一盆熱水,應該是剛剛送來。
他拿過巾帕搓了搓,給魏澤擦了把臉,越擦越覺得這小子生得好看,趁其不備低頭親了兩口。
他可真該謝謝趙恒,百年後倒是便宜了他。不過這鬼竟然已經是他的了,總不好在想着別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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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手指撫上魏澤的面頰,丢了手裏地巾帕低頭烙下一吻。紅唇微顫,竟比那冰蓮還惹人愛惜,他學着魏澤從前對他的模樣,撬開牙關淺嘗。
只是這種事也不是一回生二回就能熟的,在這方面他終究還是個新人,試了幾次都不得要領。
忽然腰間搭上一雙有力的手,來不及驚嘆,就被醒過來的魏澤抱着翻進了床裏。
魏澤化被動為主動,傾身而上,加重了這個吻。唇齒相交,耳鬓厮磨。一來二去的,兩人都有點兒上火。
魏澤卷着舌頭逗弄着孔翔宇,孔翔宇也不甘示弱,一把抱住魏澤腰身,附又翻身将人壓在身下。
而後喘着氣半坐起身,火急火燎地去脫魏澤的束腰。
魏澤還從沒見過孔翔宇這麽主動,心中激蕩,坐起身把人抱在懷裏,舔舐着孔翔宇的耳廓,順勢而下,一口叼住那顆上下滑動的喉結。
孔翔宇渾身激顫,眼角處微微發紅,魏澤緊握住他的腰,悶哼一聲攻城略地。孔翔宇咬緊牙關,只得抱緊魏澤的脖子。手腕上用紅繩纏着的平安扣,也随之而晃動,他啞聲道:“我好想你。”
他是真的想魏澤了,百年前的他占着趙恒的身體,愛而不可得,有多難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魏澤用着蠻力,幾番折騰後,在他耳邊道:“哥哥,還受得住嗎?”
孔翔宇眉眼含春,雙頰通紅,眼角蒙着一層晶瑩,顫巍巍道:“我快沒力了……你別……”
又是一陣蠻橫糾纏,魏澤緊抱着他,啞聲道:“若是受不住,咬我便是。”
孔翔宇仰起脖子,身上冒着一層細密的熱汗,手指抓着魏澤的肩頭舍不得使力,更別說咬了。
紅床暖枕,梅枝輕顫,積雪負重而下,猶如風雪襲卷,又似微風愛憐。不過半個月未見,竟好比那新婚燕爾,花開并蒂。
孔翔宇趴在魏澤身上,露出半個肩頭。魏澤把被褥向上拉了拉,怕人受了凍。而後又往那還微微泛紅的臉上親了親,道:“要不要沐浴?”
孔翔宇搖搖頭,撥開魏澤額頭上的幾根亂發,問道:“頭還疼不疼。”
魏澤笑道:“有哥哥在,怎麽會疼。”
一口一個哥哥,每一聲都飽含着相思深情,孔翔宇呼出口氣,說道:“你還記得,叫哥哥是什麽意思嗎?”
魏澤有些不明白,又往那紅唇上親了口,道:“怎麽了?”
孔翔宇脊背一僵,他清楚地記得,百年前魏澤曾說過,哥哥的意義不太一樣。
他擡起頭看着魏澤,好看的眉眼間似乎真的不明白他問的是什麽。他忍了又忍,終還是問了出來。
“魏澤,你還記得趙恒嗎?”
聽到趙恒的名字,魏澤皺起了眉頭,就當孔翔宇以為魏澤知道時,卻聽他茫然道:“趙恒是誰?”
孔翔宇深吸口氣,忽然坐起身,被褥滑落,露出一身紅痕。只是起得太急腰間還隐隐作痛,不禁嘶嘶地抽着氣。
“別亂動。”魏澤撿起床下的衣衫給孔翔宇披上,免得人着涼。
“你真不記得了?”
魏澤想了一陣,忽然凝重道:“這個人很重要嗎?哥哥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孔翔宇盯着魏澤雙眼看了許久,他确信,魏澤沒有騙他。沉默一陣,才悠然道:“也好,不記得也好。”
叩叩叩——
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孔翔宇連忙抓起被褥把魏澤罩住。
門外傳來了宗彥秋很是無奈的聲音,道:“還吃不吃飯啊?體力好也不用這麽久吧?飯都涼了。”
魏澤沒好氣道:“你們先吃,我還沒完。”
說罷便抱住孔翔宇再次翻身而上,手掌捂住孔翔宇喘息的嘴,拉過被褥大肆進犯。
“……”
等孔翔宇二人去飯廳,那菜都來回熱了三四遍。
金寶不知道從哪兒弄了根竹簽,抱着圓滾滾的肚子在桌上剔牙,一看到孔翔宇便明知故問的調侃道:“翔宇這是怎麽了,臉這麽紅,剛哭過?魏大人你也真是的,沒事老欺負他幹嘛。”
宗彥秋也是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坐在一旁翻看着手裏的生死簿,附和道:“瞧你這話說得,怎麽能叫欺負。一會兒摔衣服拆屋子,一會兒又好的跟麥芽糖似的,人那叫床頭吵架床尾和。”
孔翔宇面皮子薄,受不得人調侃,頓時連着耳朵根都紅了個透。相較之下魏澤就顯得大方多了,甚至還有點兒得意。
拿起碗筷給孔翔宇夾了一筷子,沖對面兩位說道:“你們這種沒家室的,是不會懂的。”
此言一出,差點兒沒把調侃的兩位氣得內傷。
茶足飯飽,孔翔宇想着也該回去了,先前他三更半夜的來找魏澤就是偷摸着來的。如今過了早膳時辰,估摸着得有下人去他屋裏喊人了。
為了不讓孔翔宇一個人呆着,魏澤幹脆把堆積的生死簿一并帶去了孔府。于是孔翔宇總是能在半夜三更看到屋子裏有鬼進進出出,當然這些鬼都是魏澤的下屬,多數時候也就是宗彥秋跟馮池這兩位鬼武。
這般過了幾日倒也安生。
孔翔宇放下手裏的案卷,看魏澤剛給幾個陰兵吩咐完,便說道:“原來鬼王平日這麽忙?”
魏澤翻了兩頁手裏的生死簿,提筆邊寫邊道:“凡人生死有命,不過禍福不一,自然是要分清楚些的。”
孔翔宇頓時來了興趣,問道:“這麽說,凡是凡人,你那生死簿上都有記載?”
“嗯。”
孔翔宇擡手指了指自己,道:“那你薄子上可有寫,我能活到幾歲?”
魏澤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道:“哥哥問這個做什麽?”
“我就是随便問問。也罷,不知道才好,活得也自在。”他不過是想到了趙恒死前說過的話,不免有些感慨。
他放下手裏的案卷,又問道:“那百年前的人,你那薄子上也有記載嗎?”
魏澤道:“哥哥是想問誰?”
他其實想問問趙恒,不過這人死都死了,宗彥秋也說了魂飛魄散不能轉世,怕是問了也白問,于是道:“我想知道一個叫鹿鳴山的人,最近知道了點事兒,那個要殺我的黑影,很可能就是他。”
“哥哥從何得知?”
孔翔宇躊躇一陣,說道:“我自己随便查的,好像……是個寧康人?”他猶豫着問道:“你知道寧康嗎?”
魏澤搖搖頭。“我查到了便同哥哥說。”
“哦。”
孔翔宇這幾日一直在翻看他爹書房裏的古卷,只可惜沒有一本記載了有關寧康的書籍。按照他先前遇到的魏烈将軍來看,竟然祖輩都在這兒,說明文昌縣百年前也應該屬于寧康。
即便過了百年,即便寧康早已不複存在,但也不至于半點兒線索也找不着。百年前有關鹿鳴山的事跡就已經少之又少,更何況是現在。
同樣,有關萬祈國的卷宗也是一點兒蹤跡也查不到,這線索到了如今算是徹底斷了。難不成真的要等那黑影出現,然後拿刀架着脖子逼問?可若是對方不說呢?那他大哥的事不就一樣還是個奇案。
他現在唯一能慶幸的,就是文昌縣的百年祭祀是個福巫,至少祭祀之後只會帶來福氣不會有什麽災禍。
至于為趙恒祭祀的暮雪,雖說是女子,可說到底即便祭祀了也不會怎麽樣。她之後成親的丈夫本質上也是死于首飾,而并非同謠言所說的那樣,是女子祭祀所帶來的災禍。
還有魏澤,百年前的魏澤似乎什麽都知道,卻不願意告訴他。而百年後的魏澤卻什麽也不記得,趙恒死後究竟都發生了什麽?
一陣敲門聲打斷思緒,來的是照顧他的小厮,他嘆了口氣去開門,傳來一陣嘈雜聲。
院子裏有不少敲敲打打的工匠,因着先前地震毀了不少房屋,如今孔府裏好些地方都在修繕。
小厮道:“公子,老爺請您過去,說是要談談修建金寶池護欄的事。”
“好,我馬上去。”他回屋套了件外衫,如今雖是開春,但還是有些冷的。
魏澤把手裏的生死簿合上,說道:“我跟你一起去。”說着便顯現了活人的模樣,一身白衣公子服與他出門。
門口等着的小厮看到魏澤出來後,頓時驚嘆道:“這……這不是魏家的小公子?什麽時候來的?”
孔翔宇顯得更為驚嘆,他道:“早來了,你沒聽見?”
小厮撓撓頭,道:“是嗎?可能最近府裏修繕的聲音太大,小的都聽不準聲兒了。”
去了廳堂,除了他爹外,二哥跟李夫人也在。孔翔宇一看到這三人在一塊兒眉頭便不自覺地擰緊,看來這事怕是不止修建護欄這麽簡單。
孔武青看到魏澤後愣了片刻,随後立馬笑臉相迎道:“竟不知魏然公子也來了?有失遠迎,快坐。”
李夫人趕忙讓下人多上了杯茶水,笑道:“來了也好,有魏家的人在,談事也方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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