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67章
從他成了鹿鳴山開始,沒有一件事是順當的,究竟倒黴的是鹿鳴山還是他孔翔宇。但凡只要是他,好像周圍的所有人都會慘遭不測,就像是個詛咒一樣如影随形的伴着他。
孔翔宇煩躁的搓了把頭發,冷靜片刻後才開始仔細地回想起一些細枝末節。這些村民欺負他們家這麽些年,雖然一直都不對付,可絕對想不到害死人的地步。
生病有很多種法子,大不了就是發熱風寒,斷不會為了讓劉神棍得渾話靈驗就痛下殺手。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村裏的人以後還怎麽相信劉神棍的巧言善辯?
再者是先前貼在墓園裏的符咒,他一個半瞎雖看不真切,但是黑狗血畫符這招可不是劉神棍這個騙子能想得出來的。
何況劉神棍還是個大字不識的騙子,他哪兒學來的鬼畫符?若真有這本事,當初招搖撞騙的時候也沒見他畫過什麽狗屁符咒,那麽這個符咒是誰教他的?
等等,他似乎想起了王兵頭死前說過的話,他說高人?王兵頭以往不是說的劉大師就是劉乾坤他爹,這個高人的稱呼從何而來?
還有公堂之上的那一盒東西,說的好聽是證據,他一個害人的人哪裏來什麽證據。十有八九就是賄賂的錢,那麽問題又來了,劉神棍這種窮鄉僻壤的土夫子哪來的錢?
能讓官爺看一眼就退堂,這裏頭裝的絕對不是小數目。
真要有這麽多錢幹什麽不行,還留在這種地方胡攪蠻纏?而且劉神棍向來是個貪財的主,以他的脾性拿了這麽些錢怎麽舍得拱手送人?唯一的可能,就是這筆錢不是他的,而且他還絕對用不了。
還有馮池殺人,王兵頭遇害,他們為什麽不去報官?這些事怎麽想都覺得不尋常。
還是說……
他忽然想到村民鬧事時掐他脖子的那個人,雖是個半瞎,可那模糊的身影與那位無臉面具鬼實在太像了。
難道又是黑影在搗鬼?不,或者說黑影要殺的是鹿鳴山?為什麽?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原先的猜測就再一次被重新推翻。
但說到底還是怪鹿鳴山是個半瞎,什麽都看不真切,也許那所謂的相像也不過是他自己的幻想。這些事情實在太過繁瑣,他想不出頭緒……
慕訟師把他們的證據又整合了一番重新寫了狀紙,随後把內容與孔翔宇念了一遍,道:“大概就是如此,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Advertisement
孔翔宇搖搖頭:“沒了,可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慕訟師長嘆口氣:“如果他們拿錢賄賂,我恐怕就真的無能為力了。你也知道,錢這個東西好使得很。”
見孔翔宇滿臉愁容,他又試探地問道:“你真的……沒錢了嗎?說不定拿點錢出來這事也就好辦了。”
孔翔宇憤慨道:“若是如此,我與那些畜生又有何區別?難道所謂的公道王法,就是靠錢砸出來的嗎?”
慕訟師一時無言,把狀紙移到他跟前,無奈道:“我懂你的意思,可如今事實就是如此,若真是講究個公道又何苦暫緩?人本貪婪,你也不要把公堂想得太好了。”
孔翔宇握緊了拳頭,袖子裏的兩錠金元寶怎麽也拿不出手。他目光堅定地說道:“我相信這世間還是講一個公道的。”
慕訟師點點頭,戳着桌上的狀紙:“那就按手印吧,我先說好,萬一敗訴了你可不能怨我,畢竟……我也不是真的訟師。”
“嗯。”
第二日晌午,幾人如約又再次上了公堂。這一回堂外圍觀的人更多了,就連一些毫不相幹的路人也來湊熱鬧。畢竟這是起殺人的案子,還是十幾歲的少年團夥作案,何其兇殘。
只是這次,王順之三個少年跪在了一側不怎麽矚目的地方,而與孔翔宇跪在一道的是劉神棍。
慕訟師依舊站在孔翔宇的左側,狀紙寫了整整六張,全數交到了官老爺的手上。除此之外還有另外的三張狀紙,是劉神棍請人寫的。
官老爺看着狀紙眉頭緊鎖,随後沖堂下的劉神棍問道:“你的訟師呢?怎麽還不來?”
劉神棍陪着張笑臉,拱手道:“訟師說大人乃是清廉的好官,即便不來,看了狀紙也能公正斷案。”
官老爺被拍了馬屁嗤笑一聲,随後驚堂木一拍,審道:“鹿鳴山,你本是原告受害者家屬,不過這新遞上來的狀紙與本案有莫大的關系,本官作為父母官,公正斷案,自是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他戳着狀紙問道:“經本官徹夜審問,王順之、劉乾坤以及李蛋三人皆否認喂毒一事,且受害者已死,查無對證。醫館大夫雖能證明死因,卻無法證明這毒菇究竟是鹿橋水自己吃的還是被人強行喂下的。”
官老爺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感嘆道:“哎呀……你這案子不好辦啊。若是沒有其他證人證明,本官也不能盲目定案啊。”
原本這最好的證人便是馮池,可馮池自己的手上也沾了人命,如今還去了軍營,必然是絕不能提的。想來這些村民也是沖着他這一點,才敢這麽肆意妄為地胡說八道。
孔翔宇皺着眉頭說道:“有,我娘也是證人!當初幼弟道出真相時我娘也是聽見的!”
“大人!”劉神棍立馬打斷道:“這鹿鳴山的母親自打孩子去世後便成了一個瘋婦,這事我們村裏都知道,瘋婦說的話哪能當真啊。”
“你說誰瘋婦!”孔翔宇急得眼紅,全然忘了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果然,話音剛落驚堂木便下來了。
官老爺一看這架勢就顯得不耐煩,沖着堂外圍觀的王順之母親招招手,示意把人帶進來。
王母一改先前的暴躁蠻橫,神情滿是委屈,跪下後便顫巍巍地說道:“大老爺,這鹿鳴山的母親确實瘋了,不過……”
“不妨直言。”
“不過鹿橋水也确實是被人喂下了毒菇……”
此話一出,頓時把堂裏堂外的人全驚了個遍,畢竟其中一個被告還是這婦人的兒子。
官老爺驚嘆道:“此話怎講?”
孔翔宇直覺這婦人不會講出什麽好話,便聽王母哽咽道:"這鹿鳴山在我們村裏是個守墓的,平時就脾氣古怪不願搭理人,一直都與大夥不對付。我們便想這孩子年紀小又有眼疾看着可憐,便想處處幫襯着。
誰想這孩子脾氣大得很,但凡不高興了便踢咬打罵,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哪個沒被他欺負過。
先前李家嫂子要幫他澆地,他不但不感謝,還動手打人,揚言即便是長輩也照樣打。"
說罷便指着堂外圍觀的村民道:“大人不信随便抓個人問問,民婦說的全是事實。”
“你胡說八道!根本就是颠倒是非黑白!”孔翔宇氣結的要起身,他就沒見過這麽蠻不講理的人!
王母一改從前蠻橫的模樣,見孔翔宇滿臉怒容便驚恐地瑟縮着往後退去,嘴裏還直嚷着:“大人,你看啊!如今在這公堂之上他都是這般兇橫,我們誰敢招惹他!”
官老爺沖衙役揮揮手,孔翔宇的背上便被打了一棍子,重新跪倒在地上。
“啊——你們這是做什麽!為什麽要打我兒子,讓我進去!”白蓉被人告知兒子上了公堂,急匆匆地從墓園下來。誰想才剛來便看到孔翔宇遭了打,頓時神情激動,在堂外一通撕扯。
孔翔宇吃痛的咳嗽一聲,回頭道:“娘?你怎麽來了?我沒事,你別進來。”他上公堂的事并未跟他娘說過,他娘是怎麽知道的?
白蓉哪裏聽得進去,自打鹿橋水死了之後她的神經一直都緊繃着,如今唯一的兒子當着她的面挨打,一時情緒激動便瘋了一般的尖叫。
衙役攔着不讓進,她便抱着衙役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衙役沒官老爺的命令又不能當着衆人的面對一個婦人動手,一時間還真拿捏不住。
官老爺怒拍了幾下驚堂木,沒好氣道:“還真是個瘋婦,趕緊趕出去,否則這案子沒法審了!”
孔翔宇一看情勢不對,急道:“別,我娘她沒瘋,她只是着急。”
欲要起身,膝蓋窩兒便又挨了一棍,他沖着堂上的官老爺說道:“大人,我娘就是一介婦人,讓我與她說說可好?”
白蓉尖叫吵鬧,發起狂來也沒人能拿得住。官老爺煩躁的擺擺手,示意孔翔宇趕緊去解決。
孔翔宇得了令便起身趕去堂外,白蓉看到他便紅了眼,把他渾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擔憂道:“他們怎麽又欺負你了?我跟他們拼了!”
孔翔宇牽着他娘的手,安撫道:“娘!我沒事,你先回去,去墓園等我。這裏太亂了,你不要來參合。”
誰想白蓉現下精神恍惚太過激動,根本聽不進去。她一把攬臂将孔翔宇推至身後,沖着裏頭的官老爺罵道:“什麽父母官!根本就是個拿錢辦事的孬種,別以為我住在山裏不知道,你就是收了他們的錢了,還在這講什麽公道!裝什麽清官!”
“娘!別說了!”
孔翔宇抱着他娘,卻根本拉不住。
官老爺氣的面色鐵青,厲聲道:“瘋婦,滿嘴胡言亂語,來人吶!”
孔翔宇急得滿頭大汗,藐視公堂污蔑官老爺那可是要挨板子的!情急之下只好趕在衙役來拿人前沖着她娘猛推了一把。
他胸口劇烈起伏,厲聲斥責道:“都瘋了還出來做什麽!能不能別給我添亂!”
白蓉摔坐在地上,雙目空洞地望着他。見孔翔宇拳頭緊握一副快要爆發的模樣,便軟了脾性抓着他的手:“兒子你怎麽了,你不要怕,有娘在誰也不能欺負你,別怕……”
孔翔宇如鲠在喉,他剛才那一吼倒是把向他們走來的兩個衙役給叫住了。他娘不能在這裏,如果繼續呆下去事态怕是會愈演愈烈。
他娘的手冰涼沒有熱度,手心裏滿是老繭跟傷口,他微顫着把手抽出來:“趕緊回去……我不需要你,你在這裏只會給我添麻煩。”
白蓉頓時紅了眼,望着他許久只字未言。最終慢吞吞地站起身,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等人走遠了孔翔宇才沖着那道模糊的背影輕喚了一聲。
白蓉低垂着頭,搓着手喃喃自語:“兒子不怕,娘回家給你做糖水喝……做糖水,小水也有……有娘在,不怕餓肚子……”
步履蹒跚,一雙滿是泥濘破舊的布鞋在地面拖拽着,衣衫褴褛蓬頭垢面。本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卻因為這個家,為了兩個兒子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為什麽,他總是會在無形中傷害真正對他好的人……
孔翔宇扇了自己一耳光,卻也無能為力。
慕訟師出來拉他,無奈道:“先進公堂吧,只有翻案了這事才能有個了結。”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