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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在曾安面前的人魚,曾安見過他一次,好像是夏洛爾身邊的人魚,他似乎很得夏洛爾信任，那天在會所的時候,也是他守在門口的。如果曾安沒有記錯的話,這條人魚好像叫做西亞。

“小殿下。”西亞微微欠了欠身,然後用肢體語言示意曾安跟他走一趟。

曾安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很顯然,西亞的出現,代表的是夏洛爾。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曾安淡淡的道。

“小殿下，求你救救我哥吧！”西亞一言不合,突然來了個五體投地,倒是把曾安吓了一跳,幸好這個巷子比較偏，沒什麽人路過,不然曾安非被圍觀不可。

“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話,你哥是誰？”

“夏洛爾是我哥,小殿下，求求你，我哥快要熬不住了！”

西亞居然是夏洛爾的弟弟嗎,這麽說,西亞也是魚人族了？還有,他上次見夏洛爾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麽此刻聽西亞的話意，夏洛爾命不久矣的樣子？

曾安其實是一個心軟的人，西亞言辭懇切，夏洛爾怎麽說也算是認識的人，雖然現在敵我未明，但夏洛爾如果在這個時候挂掉，曾安也會很苦惱的。于是，曾安跟着西亞，再次來到了夏洛爾的娛樂會所，看來，這裏應該是夏洛爾的大本營沒錯了。

這次，西亞當然沒有把曾安帶去包廂，而是徑自領着曾安去了地下室。生活在陸上帝國的人魚大多經濟拮據，除了少數特權階級，這些人魚在海底是沒有家的，因此，有條件的人魚都會買下一個帶地下水池的房子，這樣想什麽時候親近海水就什麽時候親近。

卡卡住的排屋是沒有那個條件了，但公共庭院中還是有着一處大海水池子的，而像娛樂場所這種地方，一般都有地下水池。夏洛爾身為幕後大老板，自然有着自己的私人水池的，但是當曾安看到夏洛爾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那是夏洛爾？！

眼前的夏洛爾和數天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臉色死灰，呼吸孱弱，如果不是水中偶爾擺動的魚尾的話，曾安會以為夏洛爾已經是條死魚了。而且，夏洛爾魚尾的顏色也很不正常，完全失去了光澤。

“夏洛爾。”曾安輕呼。

池中的夏洛爾緩緩睜開眼，聲音低不可聞：“小殿下，你來了。”

“你，怎麽會弄成這樣？是受傷了嗎？”曾安也下了水，游到夏洛爾身邊問道。靠近夏洛爾之後，曾安不由皺起了眉頭，夏洛爾體內的生氣似乎在不斷的外洩，這是怎麽回事。

“呵呵，老毛病了，死不了，我大約還能撐個三五次發作，是西亞太緊張了。”夏洛爾滿不在乎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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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作？”西亞沒有跟進來，所以此刻，水池裏只有曾安和夏洛爾兩條。

“小殿下，抱歉，我又騙了你。”夏洛爾苦笑着道，他本來以為還有時間的，等到他能讓曾安多信任一點的時候，再和曾安說這件事，可惜宿疾發作的不是時候呵。

“那麽，你現在準備說實話了嗎？”面對這樣的夏洛爾，曾安也實在擺不出冷臉，只是正色問道。

“呵，小殿下，你都看到了，我這病啊，其實每條魚人都有，區別只在于輕重不等而已。實力高強的魚人，發作次數少，可以堅持久一點，而實力差的魚人，往往都很短命。”

“這是什麽病？”

“嚴格來說，這不能算是病，應該算是一種基因崩潰吧。”

“基因崩潰？”曾安無意識的低喃，據曾安所知，基因崩潰應該只會出現在基因造物身上，而魚人族，應該不屬于造物的範疇吧？遠古帝族鲛人的基因技術，果然有其獨到之處，不論是人魚族還是魚人族，都不比天生地養的智慧生命差。

“是啊，我們也是在修改了自身基因之後才發現，為什麽遠古帝族鲛人要把我們造的如此醜陋，果然是有原因的。”

“你是說，醜陋的外貌是為了平衡基因鏈？”

“是的。”

“那你們再改回來不就行了？”在曾安單純的世界中，美貌和生命，當然是生命更重要了。

“呵，我們何嘗不想呢，可惜，改不回來了。”

“不能改回去？”如果是這樣的話，似乎不合常理啊

“對，改不回去，我想，或許人魚族是知道這件事，否則當初他們也不會那麽輕易罷手了。”人魚族的數量雖然比鲛人族多的多，但他們的生育率也不高，當初魚人族還盡挑級別高的人魚抓，最後，雖然人魚族借鲛人族之手毀掉了魚人族的實驗所，但以人魚族慣來的行事作風看來，之後人魚族的表現實在是太平靜了，所以魚人族有理由懷疑，其實人魚族早就知道魚人族會遭到報應的。

對于夏洛爾的推測，曾安不予置評，人魚族和魚人族的恩怨，曾安現在還是一知半解的，沒有調查就沒有話語權。而且現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追查原因，而是西亞口口聲聲只有他能救夏洛爾，怎麽救？

對于曾安這個問題，夏洛爾苦笑了一下道：“我想，西亞大約是聽說，你給了卡卡很多鲛人泡泡吧。”

“鲛人泡泡可以治療基因崩潰？”曾安詫異的問道。

“當然不是，只不過可以緩解我的發病罷了。”

原來如此，反正制作鲛人泡泡對于曾安來說簡單的很，曾安随手做了十個泡泡給夏洛爾。奄奄一息的夏洛爾只花了不到五分鐘時間，就把十個鲛人泡泡裏的能量吸收幹淨，整個人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精神起來。

“小殿下，多謝。”

卡卡說過，他妹妹吸收一個鲛人泡泡需要大半天時間，而夏洛爾五分鐘就能吸收十個鲛人泡泡，魚人族和人魚族的身體差異有這麽大嗎？

“不客氣，既然基因崩潰是你們全族性的問題，難道這麽多年來，你們就沒找到解決的辦法嗎？”

“呵，如果找到了治療方法的話，我們也不會派這麽多精英潛入帝國了。沒有鲛人的基因藍本，我們只能永遠痛苦的煎熬下去。”

曾安：聽起來，魚人族還挺可憐的。這麽說，他們拼死拼活的滲透進帝國，目标并不是人魚族，而是鲛人族了？然而，鲛人帝國不說階級分明吧，人魚族想要接近鲛人高層也不是那麽簡易的事，這就難怪夏洛爾當初在旅行團看到他的時候，會那麽激動和冒進了。

夏洛爾雖然緩了過來，但是宿疾發作耗費了他太多的精神，此刻，他也沒有精力和曾安多作解釋，只能讓西亞把曾安送回旅館，并且和曾安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

曾安回到旅館，卡卡剛好來上班了，有卡卡打掩護，曾安立刻把今天得到的消息告訴了雷薩，并且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曾安推測，魚人族和鲛人族打仗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解決自身的基因缺陷，遺憾的是，初出茅廬的魚人族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同時也低估了行事越發低調的鲛人族強悍的戰鬥力，吃了大虧之後，才轉而打起了迂回進攻的主意，由明轉暗，暗搓搓謀劃了這麽多年，進展卻很不盡人意，也是可憐。

曾安的有感而發，卻讓雷薩眼前一亮，“你說，那條殘疾人魚提到過完美體這個詞？”

“是啊，有什麽發現嗎？”

“伊蒂所長正在查這件事，好像有點眉目了。”

“咦，真的嗎？查到了些什麽，說來聽聽。”曾安感興趣的問，事實上，今天見過夏洛爾之後，曾安也想到了完美體這個詞，魚人族的基因崩潰是不是因為他們不是完美體的關系呢？

雷薩想了想道：“安安，你知道的吧，人魚族和魚人族不論有多麽強大，但從本質上來說，他們依然屬于造物的範疇。”

“這個我知道。”其實相信每個人類都有過相同的感嘆，造物和自然生命體相比，總免不了這樣那樣的缺陷。可是出自鲛人族之手的人魚族，卻完美的不可思議，比絕大部分自然生命都要完美。這年頭，自然生命活的都不如造物哎！

“在帝國古老的文獻中，遠古帝族鲛人對于人魚族依然不太滿意，似乎人魚族還沒有達到遠古帝族鲛人心目中完美的程度，他們也一直沒有放棄研究更完美的造物。遺憾的是，這個一旦成功必定會轟動星海的課題最終沒能完成，随着遠古帝族鲛人的殒落埋沒在了漫長的時光中。”

“這代表了什麽呢？”

“根據夏洛爾提供的消息，魚人族是遠古帝族鲛人放棄了人魚族之後進行的全新的造物嘗試，那麽，或許和人魚族相比，魚人族的基因更穩定，也更接近遠古帝族鲛人心中的完美造物，遺憾的是，最終，那位最後的帝族鲛人還是沒有完成族人長久以來的願望，就魂歸星海了。”

聽到這裏，曾安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的意思是說，魚人族的基因構造其實比人魚族更完善，可惜魚人族自作聰明的修改了自身基因，反而變成了倒退，因此才演變成基因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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