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修院子

甄寶高高興興的往家走,一路上遇見和自己打招呼的大爺大娘高興的應了,家裏要養小雞了,聽着背簍裏小雞嫩嫩的叫聲,想着以後能吃到自己家的雞下的蛋就差樂出聲了。

快到山腳的時候甄寶看見前面的劉二,腳步頓住了,他是從她家的方向來的。正準備繞過他,被叫住了。

“你說陸知行哪來的那麽多錢,請給你們蓋院子的人頓頓吃肉。”劉二臉色陰沉的看着甄寶:“是不是你們偷偷做了什麽。”

甄寶心裏慌張了一下,但臉上卻不顯,陸知行也就是打獵打的多了點,其餘的沒有問題:“你才有問題呢,你自己不幹活,成天在村子裏亂逛,還怪別人家吃肉,你去問村長我們家的錢哪來的。”

劉二撇了撇嘴,一側嘴角向上揚的厲害,看上去臉十分怪異:“我怎麽知道呢,我知道啊,不說了”。

甄寶看着劉二遠去的背影心裏覺得不對勁,想到他們在山裏的那塊菜地,皺眉,他是不是知道什麽。

回到家看見陸知行在院子裏晾頭發,就走過去,把背簍給他看:“看,是不是很可愛,這幾天先放雜物間,等他們長大了才能放外面。”

陸知行撇了一眼,看見毛絨絨的雞崽皺眉:“拿遠點,不行,不能放雜物間裏,放外面。”

“它們太小了,在外面說不定會凍死,等他們長出硬羽才能放外面。”

“不行,我們不養了。”陸知行的臉色徹底黑了

“為什麽不養,我都拿回來了,我們不是商量好了嗎。”甄寶看着陸知行,覺得他莫名其妙,明明說好了的,不自覺眼眶的紅了。

陸知行看見甄寶這樣子,想說什麽又止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放你屋裏養,等長出硬羽直接放後院,不然你也別養了。”

甄寶聽見陸知行松口,松了口氣,先放她屋裏也行,剛出生的小雞味道不大,等長出硬羽味道大了就挪出去,也沒辦法,但心裏有點小郁悶,覺得陸知行有點反常。

陸知行說完沒管甄寶,直接回屋,躺在床上,看着屋頂,眼底一片漆黑。他不喜歡毛茸茸的東西,他開始以為小雞仔也是和野雞一樣的硬羽才同意。想到什麽,嘴角勾起諷刺的笑,玩笑,因為一個玩笑他差點喪命。

在他九歲的時候,因為一次腦力模拟比賽中贏了那個繼承人,被他還有他的跟班推入一個有一頭渾身長毛的狼獸的封閉小空間中,沒有吃的,喝的,整整一周。想到這,陸知行的眉心擰起,表情也變了,仿佛在承受巨大痛苦。

他不知道怎麽開始的,那頭狼獸餓了就啃噬他的胳膊,陸知行輕嘲出聲,最終還是他贏了,靠着狼獸的血肉活過了那周,渾身傷痕的被救出。那個傻子,怕是到現在也不知道他的腿是誰弄斷的。那件事後他就有點讨厭毛茸茸的東西。

聽到甄寶叫自己吃飯的聲音,陸知行閉了下眼,從回憶中抽出,看向窗外的陽光,揮散腦子裏雜亂的思緒,最重要的是當下,那個小家夥還不知道要怎麽哄好呢。

想了想從屋裏拿出今天上午給甄寶買的帽子,走出去,看到忙活着把菜端上桌的甄寶,扣在她頭上。

甄寶感覺到頭上被扣了什麽東西,趕緊放下碗,拿下來看了看,是一頂灰色的帽子,波浪狀的帽沿,還挺好看的,一下子就把剛才的事抛到腦後:“陸知行,你今天買的,還挺好看的,我過幾天就去劉大娘家用她家剪子給剪了。

陸知行聽完,心中微松,臉上還是面無表情。

飯後,甄寶突然想起來劉大娘和劉二的怪異态度,問陸知行:“我們家要修院子了嗎,你是不是做了什麽,我看村民突然對我有點熱情,剛回來的路上劉二還陰陽怪氣的。”

陸知行微微颌首,聽到劉二的時候眉頭微蹙,他也是因為聽甄寶說劉二的事才想早點蓋院子,他不在的時候甄寶也安全些:“本來想入冬閑了再蓋,怕到時候晚了,就讓村民願意幫忙的過幾天下工後來,村長幫忙定了報酬,每頓給上葷菜。”

甄寶心下了然,這個時候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肉,還要肉票,現在下工後來幹一會兒,就能吃肉,怪不得他們突然熱情起來。

“我們是只修院牆,還是院子也修。”

“都修,準備把屋頂的碎瓦片也給換一下,重新做個竈臺,另外把我們兩個屋子的火炕給修一下。”

甄寶聽完就差跳起來,“我們要修廚房和火炕了,太好了。”他們的竈臺有些堵了,做飯時煙排不出去,經常廚房裏煙氣缭繞的,陸知行都不願意靠近,她也不喜歡,太嗆人了,能修太好了。

其實他們的屋子裏有炕,不過被砸壞了,甄寶他們的床其實就是比炕大一些又做了一個木床,剛好卡上,這樣冬天睡炕,夏天就可以把木床移過來,睡床。

甄寶也是最近才知道,房間布置不是陸知行做的,是村長和陸大娘。家裏最初的家具也是他們給的,對陸知行這個便宜侄兒也是很上心了。不過陸知行對他們也不差,每次打獵多了都會送去一只,也經常去村長家幫忙幹些體力活。

下午甄寶就在家種上菜,就沒什麽事幹了,幹脆去山上撿些幹柴,冬天用柴挺多的。

此時陸知行站在劉二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劉二慌了,他也就一米七幾,但是陸知行至少一米八五,而且經常上山,他肯定打不過,“你幹什麽,附近都是人,我一叫就來。”

陸知行輕笑:“聽甄寶說你吓她了,而且還威脅她走……。”

劉二看着陸知行這架勢就想走,往後稍微退了一步,讨好的笑着,“沒有,我那是開玩笑。”說完轉身就跑。

陸知行很輕松就趕上,“跑什麽,我也沒怎麽着你。”

“沒沒,我就是有點事。”說完又想跑。陸知行一腳過去就把他絆倒在地,踩着他的腿,眼神冰冷:“這個武力值,還欺負我家那小孩兒。”

劉二面朝地,眼神變得無比惡毒,搶我看好的院子,我吃都吃不飽,你們憑什麽頓頓吃肉,但是嘴上卻讨饒:“我不敢了,也就是開玩笑,我打不過你,絕對不敢了。”

陸知行狠踩了一下才放開腳,并不完全相信劉二的讨饒,他知道劉二這種人難纏,但是都是一個村子的,鬧大了對村長不好,深深的看了劉二一眼,眼裏的神色意味不明:“記住你說的話,在村子裏我或許不能拿你怎麽樣,你連公社都不去嗎,最好長長記性。”

劉二不顧面子的嗷嗷大叫,“我不敢了,真的就是個玩笑。”

陸知行看着劉二身上的髒兮兮的衣服,嫌棄的松開腳,也沒理他,誰知道這個時候的讨饒有幾分真,這次先教訓一下,等以後有機會再收拾。

劉二看陸知行走了,污濁的眸子裏,眼神閃爍,面色陰沉的仿佛大暴雨将至,走路一瘸一拐,他還沒受過這種苦,從來都是他打別人。看到村裏的狗在他身邊到處嗅,狠狠踹了一腳,聽到那只狗大叫才滿意的走開。

接下來幾天甄寶每天早上都跑步,現在已經可以繞村子跑半圈了,雖然跑完很難受,但甄寶咬牙堅持着,她不能讓自己的弱雞身體一直給陸知行拖後腿。

這幾天陸知行早出晚歸的,甄寶知道他是多打些獵物賣錢,她估計上次陸知行說家裏只剩幾塊錢是真的,後來去買家用品他沒說,她就以為錢夠用。然而看見陸知行這幾天的行為她知道可能不夠大修院子,要知道前些天陸知行可是一直都睡懶覺睡到吃早飯,現在比她起的還早。

甄寶看着陸知行眼睛下的黑眼圈心裏不是滋味,她幹活幹的更勤快了,變着花樣做她會的好吃的,還包了頓餃子。每天去挖野菜和撿柴也盡量多撿點,甄寶能感覺的出來她的力氣稍微大了點,暗暗給自己打氣,明年會好的,她多幹點掙工分。

看着院子裏陸知行上午運回來青磚,甄寶高興,要蓋了,青磚沒買那麽多,青磚成本高,她和陸知行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院牆用土胚壘,買村裏村民家打好的,便宜也同樣結實。院子中間的地面鋪青磚,竈臺也用青磚壘,另外把他們屋裏也用磚鋪一下。

下午甄寶難得的沒去山裏,可着大盆和了一大盆玉米摻白面,陸知行請了十個人過來,壯勞力都很能吃,這個時候的饅頭都做的大,至少三個。

甄寶把饅頭剛蒸好,劉大娘就來了,這次也請了劉大娘的兒子,甄寶請劉大娘幫忙收拾,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劉大娘挎了一籃子白菜過來,看見甄寶蒸的比玉米面的白很多的饅頭,戳了戳甄寶的額頭,看着饅頭滿眼都是心疼:“你這個傻孩子,我就晚來一會兒,你就可勁造,這個時候不拿紅薯面饅頭招待人已經很有面了,你還拿白面,哎呦,你這是愁不被人不眼紅呢。一會兒就說第一頓請吃點好的,以後做全玉米面的。”

甄寶紅着臉一臉尴尬,其實她知道,就是這段時間跟着陸知行習慣了,家裏的東西她随便用,而且陸知行也挑,不怎麽吃玉米面,燒湯還行,饅頭是不吃的,摸了摸有點輕微疼痛的額頭,趕緊讨饒,“大娘,我錯了,以後不會了,我就是一時忘了……。”

劉大娘看見甄寶準備的肉和菜的量,搖頭,這明顯肉多菜少,一只兔子也不夠他們吃的,劉大娘知道甄寶吃得好,她家也不是都能吃上白面的,但她為甄寶高興:“你燒火吧,我來做菜,”又瞪了甄寶一眼:“學着點,別傻乎乎的。”

劉大娘在一邊洗白菜,得嘞,她還是切完吧,本來準備讓甄寶後面吃的,想着甄寶準備的幾根茄子,搖頭,怕不是會被他們吃肉吃窮,長時間不見油水的肚子,多少都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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