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小兒斷奶
晚上回到家裏,艾茉心情郁悶,正想給老向打個電話尋點安慰,艾莉的電話進來了,讓人意外的是,她竟然向艾茉索要周逸辰的手機號碼。
艾茉喜出望外:“怎麽樣?覺得周醫生人還不錯吧!交往試試。”
“想什麽呢?我是想找他做個采訪。我上班這麽久了,還只是讓我做一些美食啊百姓家長裏短的小專題,忒沒意思了。我今天見到周醫生,忽然想到,現在醫患矛盾這麽緊張,這是個熱點,我想做一期這樣的采訪,好讓我這職場新鮮人找到自己的位置。”
“那很好啊!你好好采訪,他一定會很配合的。只是你真的對周醫生沒有一點意思嗎?他可是醫院那些女孩眼裏的男神呢?”
“姐你有病嗎我有藥。別亂點鴛鴦譜了好嗎!他喜歡的是你,你又在這給我瞎介紹什麽啊!”
“瞎說。我們只是同學。”
“也沒說你們不是同學啊!好了不說了我還有個稿子要寫,拜了!”艾莉匆匆挂斷了電話。
看到艾莉一股職場女性雷厲風行的勁頭,艾茉隐隐有些失落,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那樣富有才華獨當一面的職場白領,而現在,已徹底淪為了一個整日圍着孩子和老公轉的家庭婦女,要說她們比一般家庭婦女高雅一點,還有每周一次的女人時光,艾茉心底就笑了,什麽女人時光,完全是為想偷懶找的借口,自欺欺人的說法,三個女人聚在一起,說的話題還是孩子和老公,做了全職媽媽的女人,家庭就是如來佛祖的手掌心,任你怎樣翻騰也逃不出,女人就像被壓在了五行山下的孫猴子,任你有七十二變又能奈何?她也曾是一個有理想的女孩,夢想成為像幾米,像寂地那樣的漫畫家,她為這個理想努力過,畢業後也做了和專業相近的工作,工作閑暇之餘,也從未放下畫筆,無數個夜晚,當別人在泡吧,上網,宵夜,看肥皂劇的時候,她在畫板前,一筆一筆,勾畫着自己的夢。而現在,她的夢呢?
艾茉來到向華昕和樂樂住的那間房子,敲了敲門。
樂樂正在床上玩拼圖,叫媽媽也來幫忙,向華昕則在那臺臺式電腦上完撲克牌,不耐煩:“自己玩,別煩我.進來吧!”
艾茉推門進來,說:“我來拿點東西。”
這間屋以前是家裏的書房,艾茉用時就是畫室,老向用時就是畫圖工作室,後來,大姐母子倆搬來,艾茉就把自己的私物打疊收起,堆在了和房間連接的陽臺上。她在陽臺上找了很久,才在幾個紙箱下面找到了自己的東西,舊畫稿,各色畫筆,已經幹涸的顏料,落滿灰塵的調色板。她嘆口氣,收拾了幾樣東西往外走。
經過床前的時候,樂樂好奇地問:“舅媽,你拿的什麽東西?”
“畫板和紙,我想畫點東西。”
“我也想學畫畫,你教我行嗎?”樂樂說。
“好啊!有時間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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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嘟囔了一句:“你們大人最虛僞了,有時間一起喝茶,有時間一起吃飯,有時間我去看你,其實就是再見再見的意思。好吧,再見,晚安!”
向華昕嘆道:“這孩子!真是越大越難管了,整天小腦袋不知都想些什麽!快睡吧!別玩了。”
自從向華昕捅了簍子,最後又安然無恙地度過了經濟危機,她對艾茉的态度好了許多。她捅的窟窿欠的債,最後是母親李敏英拿了私房錢給她還上的,當然,她并不知道,這私房錢其實是她嘴硬心軟的弟弟悄悄給的。
艾茉和她對視一笑,回了自己房間。剛鋪好畫紙調好顏料,花生米忽然又醒了。吃母乳的寶寶,媽媽的乳汁是漫漫長夜的安撫劑,醒來不吃一口難以在入睡。艾茉只好放下畫筆擦擦手,抱她起來喂奶。喂完奶,艾茉的瞌睡蟲也來了,她最近一直在考慮,七個月了,是不是該給花生米斷奶了?她的奶水并不足,中間追了兩次,勉強夠吃,現在,奶水質量已直線下降,可花生米的胃口卻越來越大,這真是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啊!但私心裏她更願意給花生米哺乳的時間長點,與其說寶寶依戀她,不如說她依戀寶寶,她是多麽依戀那種哺乳時花生米躺在她懷抱裏乖乖的樣子啊!這種互相依戀的時光,過去了,以後就不會再有了。
關于斷奶,婆婆和她有不同看法。婆婆說,六個月以後,奶水就沒什麽營養了,女人産後來了月經,奶水的産量和質量就直線下降,早斷早好。
艾茉是産後第四個月就來了月經,她上網查了,說來月經後奶水沒營養完全沒有科學根據,婆婆倒是說對了一點,奶水的産量确實越來越少。是追奶?還是斷奶?還是添加配方奶粉?都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等到過了兩天老向回來,把奶水的問題和他一說,老向也和婆婆一樣的觀點,六個月母乳沒營養了?那怎麽行?斷奶,喝奶粉。試了一天,白天尚好,吃吃輔食糊弄過去,到了晚上,不給寶寶吃乳頭,搖着腦袋哇哇大哭,哭得眼淚嘩嘩,艾茉一下子心軟,掀開衣服準備給孩子吃一口,婆婆拄着拐杖站門口:“斷奶就要狠下心,心硬一點,以前給華晟斷奶,讓我婆婆和他到他大姑家住了一個星期呢!半夜起來給把尿,小子想吃奶,脾氣大得,把床頭的暖水瓶都給踢翻了。”
向華昕也湊過來:“可不是嗎?現在我大姑見了華晟還總說,晟啊,啥時候賠姑姑一個暖水瓶啊!”
老爸的斷奶囧事,并不會逗樂花生米,她依然哇哇哭個不停。艾茉面露難色,向老向投去求助的目光。老向也沒主意了。
艾茉無奈,又抱着花生米拍,可孩子還是不停地往胸口蹭,婆婆支招:“給奶頭上抹點辣椒油,抹點牙膏,看她還吃?”
花生米好像能聽懂似的,忽然提高分貝大哭。老向崩潰,發話:“這都什麽損招啊?抹什麽辣椒,行了,別讓她哭了,給喂一口奶吧!斷奶的事以後再說吧!”
老向這邊發話,那邊艾茉早已給寶寶吃上了。折騰了一天的斷奶,終于以失敗告終。
兩人累得癱倒在床,當然,他們的夫妻生活依然沒有恢複,老向看起來也沒有恢複的意思,想起樂樂上次的告密,艾茉幾乎按耐不住要質問了,可這邊老向已經扯起了鼾。她望着身邊熟睡的這父女倆,嚴重缺覺的她,竟然又失眠了。後半夜,她終于迷迷糊糊睡去,她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只天鵝,在沙漠的上空忍着饑渴和烈日不知疲倦地飛翔着,而老向則是那只公天鵝,它在她身邊騷包地拍打着翅膀,谄媚地抖擻着羽毛,然後,忽然飛至高處,離開了她,那高處有另一只姿态優雅的母天鵝,它們比翼齊飛,朝着雲端,朝着綠洲飛去。“砰”一聲,地上獵人的槍響了,孤獨落單的母天鵝應聲而落。
艾茉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其實是被樂樂的玩具槍的聲音吵醒的。
這天是個周末,婆婆年紀大覺少,早醒了正在屋裏聽豫劇,樂樂一個人在客廳扮演數角自娛自樂,而老向和向華昕都在睡懶覺。随着那一聲槍響,花生米也醒了,艾茉打着哈欠,抱着孩子走出來,忍不住埋怨:“樂樂,說多少遍了,妹妹睡覺,你做什麽事輕聲點不行嗎?”
“你不會用棉花把她耳朵塞住啊!”樂樂翻翻眼皮蠻不在乎地說。
婆婆李敏英耳不背,聽到樂樂頂嘴,怕矛盾升級,忙在屋裏喊起來:“樂樂,過來,把姥姥推出去。”
艾茉給花生米喂了奶,自己随便吃了點面包,一口面包還沒咽下,只見花生米坐在嬰兒床裏扒着欄杆,滿臉通紅,然後放了一個豪氣沖天的大屁,艾茉一看,花生米拉屎了。
“老向,幫我拿一個紙尿褲過來。”艾茉試圖指使一下呼呼大睡的老向。花生米現在本事見長,翻身坐立不在話下,稍不留神,就有從欄杆裏翻出來的危險,身邊一刻也離不開人。
老向翻了個身,嘴裏嘟囔了一句:“等會兒,再睡一會兒!”
艾茉無奈,只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将要用的東西準備停當,開始給花生米擦屁股換褲褲,孩子扭手扭腳,現在沒有一次肯好好平躺着乖乖讓媽媽換尿布了,艾茉折騰了好半天,急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才搞定。
她直起腰,後腰一陣酸楚,而花生米卻心情大好,張開雙臂要抱抱。
看着孩子可愛的笑臉,她怎麽忍心拒絕。
這時,老向才伸着懶腰醒過來,迷迷糊糊地問:“要拿什麽?”
艾茉沒好氣,白他一眼,抱着孩子進了衛生間,本想給孩子擦擦臉,一低頭看到盆裏昨晚上給花生米洗澡後換下的髒衣服,她氣不打一處來,昨晚老向信誓旦旦說自己随後就洗,可現在依然擺在這裏。從衛生間出來,老向仍懶洋洋地在客廳接水喝,艾茉看到他,想起昨晚那個令人悲傷的夢,心裏頓時很惱火,沖老向喊道:“向華晟,你患了絕症,世界醫學無法攻克的難題,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
正在做擡腿練習的婆婆和看動畫片的樂樂一聽這話,都吃驚地轉過頭。老向也一頭霧水,無辜地問:“絕症?我怎麽了?”
“和艾滋病,白血病,運動神經元症,癌症并稱為世界五大絕症的,——”
還不待艾茉說完,婆婆不悅地插嘴打斷她:“胡說啥呢?哪有當老婆的咒自己老公得絕症的?”
艾茉沒接話茬,把自己的話說完:“拖延症!”
老向倒覺得好笑,反擊:“五大絕症之一,拖延症?我一直以為第五大絕症是你們剁手族的淘寶上瘾症呢?”
艾茉可不是和他玩笑,臉一沉:“少廢話,趕緊去洗衣服,做早飯。”
老向見勢不妙,才進了廚房。
吃完早飯,向華昕才出來,瞥了一眼早餐,說自己頭疼,沒胃口,又回屋睡去了,過一會兒聽到她在陽臺上很大聲地接電話,又過了一會兒,那屋安靜下來,隔幾秒,傳來向華昕嗚嗚地哭聲。老向和母親進去詢問,過了一會兒,姐弟倆不知為何又吵起來,婆婆和稀泥,一會兒罵罵兒子,一會兒指責女兒。
向華昕的事,不是艾茉不關心,而是艾茉已經懶得問了,肯定還是和錢有關。
家裏烏煙瘴氣,在家裏看到老向左右不順眼,而每天的遛娃時間也到了,艾茉用背帶兜好花生米,想帶她去附近的動物園轉轉,她推開門問老向:“我帶花生米去玩,你去不去?”
“我等會兒還有事,你去吧!注意安全。”老向說。
“好吧!中午我就不回來吃飯了。”
出了門,她并無處可去,就分別給姜黎黎和周小荻打了個電話,姜黎黎帶孩子們去附近郊縣的休閑山莊度假去了,而謝晖家某表弟結婚,謝晖偕同一家人赴婚宴去了,剩下她孤家寡人,她忽然想起,包包裏還有上次艾莉送她的一張動物園年票,帶花生米看看猴子豈不美哉!
進了動物園,艾茉才有些後悔,園子裏簡直人滿為患,參觀的游客裏,不是自拍小情侶,就是亂竄熊孩子,她才想起,原來是學校放暑假了。每一個動物館前都在排隊,她沒心緒,繞開人群,終于找了一處幽靜的地方,天鵝湖。天鵝湖碧波蕩漾,涼風習習,幾只白天鵝在優雅地游水,還有幾只在躍躍欲飛,白色的倒影映在綠水中,紅色的錦鯉從波動中争食,煞是好看,還有幾只鴛鴦撲棱着翅膀,花生米見了,喜歡得不得了,咿咿呀呀地對着鳥兒叫。
艾茉望着水中的白天鵝,不由得想起昨晚的夢來。自從上次樂樂向她告密以後,她的睡眠質量又直線下降了,常常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醒來也記不住,但昨晚的夢卻記憶猶新。天鵝象征着什麽?這個夢有什麽寓意?她不得而知。好久沒去吳學敏醫生的心理診所了,也許,只有在他那裏才能尋到答案。
一對鴛鴦游過來,艾茉指着鴛鴦對花生米說:“寶寶,快看,鴨鴨!”
花生米在背帶裏手舞足蹈,興奮地喊着:“鴨鴨,鴨鴨!”
孩子這個月齡十七斤重了,在懷裏又不老實,艾茉覺得肩膀被背帶勒得生疼,輕輕地聳了聳肩松快了一下。一擡頭,忽然發現一張熟悉的俊臉正對着她微笑,竟然在這裏遇到了周逸晨。
“好巧!你,休假?”她問。
“對。你一個人帶孩子來玩?”
“是啊!”
“很累吧!我幫你抱抱吧!”他看到了她剛才揉肩的動作,主動提出要幫她抱孩子。
艾茉拒絕了:“花生米現在越來越認生,會哭。”
周逸辰沒有強求,嘆口氣,眼神溫柔地望了望她,又移開,望着水中那一對鴛鴦,說:“鴛鴦在中國是恩愛的代名詞,被稱作守情鳥,其實,鴛鴦并非人們所說的那樣恩愛情深,生死與共,我剛才聽飼養員說,鴛鴦在熱戀期間的确是情深意長,形影不離的,但交配後,雌雄鴛鴦便分道揚镳,但是,撫育幼鳥的重任全由雌鴛鴦承擔,如果鴛鴦中的一只死了,另一只沒過多久就會不甘寂寞另結新歡了。”
他的話看似說鴛鴦,其實似有所指,艾茉聽出了他話外之音,被攪得心情更沮喪了。
他卻不依不饒,繼續發表長篇大論:“人類經過了幾百萬年的進化,可身上的動物屬性并沒有摒棄,尤其是有些男人。”
這話說得,和網上那位叫什麽琪的婦女之友有的一拼,可瞬間讓無數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婦女引為知己,一訴衷腸,如果對面的人是姜黎黎或周小荻,艾茉此刻一定以及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下來和她們一起批判批判一下男人的動物屬性了,可眼前的人,是周逸辰,他愛慕着她,卻無意發掘了她的痛苦,掀開了她的傷疤,她若此刻流露脆弱,大倒苦水,那簡直是要命的事。作為一個已婚婦女,雖然她對愛人有諸多埋怨,但她的心裏有個杠杆,那就是,不要對異性訴苦,否則他會以為你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麽,陸琪會給你一段撫慰心靈的雞湯,而周逸辰呢,或許在心底暗諷你沒眼光之後,會給她一個深情的擁抱,可那,是她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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