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下班途經公司附近的超市,周瀾猶豫了一下便轉了進去。

日用品,果蔬肉蛋,買了滿滿一購物車,結完賬經過煙酒專櫃,又停了下來。

周瀾喝酒,但不太抽煙,偶爾一根,也不過是湊個趣兒。

看了看琳琅滿目的香煙,各種包裝,各種價位,這種煙酒專櫃根本不賣沈韻抽的那種便宜貨。

周瀾拿了幾條放進了購物車裏,然後開車回家。

下班的路上有些堵車,走走停停,周瀾邊開邊覺得自己有些好笑,竟然為了那個小崽子……

他們之間還有帳沒算呢。

沈韻依然是攜着一身寒意進了門,剛一進門就被周瀾給按在了門框上親吻。

溫熱的嘴唇親吻在冰涼的眼角,眉梢,鼻梁,然後向唇瓣移去……

沈韻本能的側頭躲避,卻被周瀾捏着下巴把臉扳了回來,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冰涼柔軟的唇上。

火熱的唇舌舔吻着他的唇,他的牙齒,然後絞住了柔軟的舌頭,用力吸吮,靈巧的舌尖在上颚搔刮,酥麻的感覺從口腔沖往大腦,然後沿着脊椎往下擴散,沈韻忍不住輕哼一聲。

“舒服嗎?”周瀾放開他的唇舌,溫熱的手在涼滑的皮膚上輕揉。

沈韻看着他,輕笑出聲:“周總精神真好啊,每天都這麽精力旺盛嗎?”

聲音輕而甜膩,撩撥着人的欲望。

周瀾咬着他的耳朵,猛一使力,沈韻疼的身體一僵。

周瀾滿意的輕輕對着他的耳朵吹氣:“這才到哪?今晚哭給我聽,嗯?”

沈韻不說話了,推開他,眼睛和嘴唇都濕漉漉的:“我去洗澡。”

沒有潤滑,沒有前戲,蠻橫的闖入讓沈韻白了臉,他終于知道周瀾所謂的今晚哭給我聽是什麽意思了。

疼地蜷起了身體,滿身冷汗讓奶白的肌膚閃出亮光,在燈光下扭曲起伏,擡高放低,誘人無比。

雙手緊緊地抓住床單,撕扯擰緊,咬着唇隐忍。

身體裏猶如放了一把刀,一下一下,慢慢的淩遲。

唇上的血流進口腔,血腥味兒彌漫開來,沈韻想:一碗苦水。

下面漸漸有了濕意,是沈韻的血。

周瀾輕輕咬着沈韻形狀優美的蝴蝶骨,用氣聲問:“疼嗎?”

沈韻沒有一點點快感 ,他竭力壓住疼痛帶來的顫抖,輕笑道:“周總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周瀾狠狠一動,沈韻疼得渾身一緊,裏面也跟着收縮擠壓,太緊了,讓周瀾也不舒服。

他親吻着沈韻耳後薄薄得皮膚:“放松點。”

沈韻放松不了,他疼的雙眼通紅,顫聲道:“快,快點,快點結束。”

周瀾咬着牙沉下腰去,沈韻的牙齒咬在自己手腕上,雙唇都沾了血。

在苦海中搖擺,不掙紮,不躲避,沈韻眼前漸漸模糊。

一切終于結束的時候,沈韻已經麻木了,疲累得連眼睛也無法睜開,腦子裏一片渾渾噩噩。

周瀾把他放進浴缸裏,幫他洗着身上的汗水與污漬,看着他像條死魚一樣任人擺弄。

他捏起他的下巴,讓他面對着自己:“下次還敢不敢了?”

沈韻睜開雙眼,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忽然蹙了蹙眉,輕聲問:“是你啊?”

周瀾恨不得一把捏碎他的骨頭,不是他是誰?他還有誰?

他這樣想就這樣問了:“不是我是誰?”

沈韻卻沒回答,他扯起一邊唇角,似乎在炫耀:“我沒哭。”

周瀾沉默着松開了手,把他擦幹了裹進被子裏,然後拿了藥膏幫他上藥,身後涼絲絲的舒服多了,沈韻輕輕噓了口氣,周瀾随後也掀開被角鑽了進去,把他撈進懷裏。

沈韻習慣性摸了一支煙,眯着眼放在鼻端輕嗅,嗅了好一會兒,又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

“怎麽不抽了?”周瀾抱着他問。

沈韻不吭聲。

“連煙都抽不起了?”

沈韻仍然不吭聲。

周瀾把他翻過來,擡手捋起他的額發,這才看見額頭的傷口,他伸手碰了碰:“怎麽回事兒?”

沈韻躲了躲:“不小心傷到了。”

周岚看着他:“疼嗎?”

沈韻笑笑:“下面比較疼。”

周瀾把手滑進他的臀縫:“給你揉揉?”

沈韻瞪他,一雙眼霧氣蒙蒙的,沒什麽威力:“周總,你真是……”

他以前很會說甜言蜜語,不太會說騷話,于是就住了嘴。

周瀾看他吃癟,笑了:“不會說?以後慢慢教你。”

說着又伏下身來,親吻他的嘴唇,舔着唇上的傷口,冰涼的唇已變得火熱又柔軟,含在嘴裏特別好親。

沈韻閉上了眼睛,周瀾親了一會兒,說:“明天早晨不許走。”

然後又把他扣進了懷裏,沈韻想滾到一邊去睡,周瀾卻不撒手,沈韻只好說:“不習慣。”

“慢慢你就會習慣了。”周瀾說。

沈韻無奈的苦笑:“習慣了不是更可怕?”

周瀾不說話,只是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沈韻只好乖乖的任他抱着,進入了夢鄉。

半夜又做了噩夢,徐墨然依然對他說愛,然後捏碎了他的心。

沈韻急喘着醒來,渾身酸痛,他輕輕拿開周瀾環住自己的手臂,坐起身來。

照舊是那個陽臺,第一次來的時候,窗外飄着大雪,此刻卻斜斜挂着一彎明月。

冬日的月光尤其明亮,地面猶如鋪了一層銀霜,很美,但冰冷寂寞。

沈韻點了煙,默默的看着窗外。

他想起徐墨然,那個咬緊牙關的動作,以前他最是喜歡,覺得特別男人。

今天他依然護在了自己面前,雖然已經物是人非,也許這就是命。

有時候真的會很累,會懷疑自己的選擇究竟對不對,但誰能抗拒命運的安排呢?

不能,就認命!但總是不甘心,不甘心就折騰,反正就這一條命,別的也再沒有什麽了。

沈韻靠在冰冷的窗玻璃上沉默着,不是沒有那種沖動的。

有時候真的會沖動地想放棄這刀尖上行走的寂寞與疼痛,轉身再撲回徐墨然懷裏,那裏很溫暖。

他知道。

但是不行。

本能的想把煙蒂按在手背上,在灼熱接觸到皮膚的瞬間,終究生生止住了。

沈韻把頭埋在膝上。

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再耐心地等一等。

周瀾在黑暗中觀察着沈韻,這個人孤獨的剪影,讓他莫名的有些悲傷。

面對他,自己總是很激烈。

從沒有人給他這樣一種感覺,仿佛不用力些,這人就會如那煙氣一般慢慢消融在空氣中。

再也無法尋覓。

這感覺讓他一點都不愉快,甚至可以說有些壓抑。

他坐起身來,喚道:“過來。”

沈韻擡起頭來,輕手輕腳的走回去,掀開被角鑽進被子裏:“把你吵醒了?”

周瀾把他攬回來:“又做噩夢了?”

沈韻點點頭,垂下眼皮,遮住了眼裏的光華。

懷裏的身體冰涼,周瀾冷的顫抖了一下,沈韻想離開他的身體,對方卻把他抱的更緊了些。

“沈韻”他喚道“有那麽難過嗎?”

沈韻蜷了蜷身體沒說話,但卻因為這一句話鼻尖泛酸。

人就是這樣子,在苦累面前至堅至強,在溫情面前,卻會脆弱無比。

或許這樣孤獨的夜晚,這樣緊密的擁抱,讓人放松了心防,周瀾輕輕撫摸着沈韻額角的傷口,又一次問道:“值得嗎?”

“值得吧。”沈韻說,這一次他選擇了回答。

值得的,一切都按照他預定的路線徐徐前行,他應該很滿足才對。

也許是周瀾的懷抱太過溫暖,沈韻竟然又沉沉睡了過去。

清晨醒來,周瀾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面包,牛奶,雞蛋。

周瀾指了指:“簡單吃點吧,我也不會做。”

沈韻笑笑:“周總很賢惠。”

從來沒人敢這麽打趣過周瀾,奇怪的是他并不生氣,反而耳根有些發燙。

于是便虛張聲勢的道:“看來我還是對你太好了?”

沈韻坐在桌邊,咬着面包,笑彎了眼,他說:“很好吃。”

一臉特別容易滿足的樣子,周瀾看着他哼笑了一聲。

周瀾先吃完,漫不經心的從一個抽屜裏摸出幾條煙來,放在桌上:“別人送的,我也不抽,扔了可惜,你帶去抽吧。”

沈韻看了看,搖了搖頭:“你留着送別人吧,我抽不了這麽好的煙。”

周瀾有些生氣,以為他就是不想和自己在金錢上扯上關系。

他倒奇怪了,別人要錢吧,他覺得別人是沖錢來的,心裏不舒服。

別然不要吧,自己又犯着賤往上貼:“我就聽人說過有吃不了的苦,怎麽還有享不了的福?”

沈韻笑笑:“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抽了你這個,我這個就抽不下去了,你收起來吧。”

周瀾蹙着眉站在那裏:“不就幾條煙?就算抽一輩子才能幾個錢?”

沈韻咽下口中的面包,認真的說:“對周總您這樣的人來說,自然不算什麽,”他垂下眸子艱難的說“但對我來說不一樣,你懂的,對吧?”

周瀾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那我就供你抽一輩子,又能怎麽樣?”

沈韻怔了怔,挑起了一側唇角,像個壞孩子似的笑:“周總敢給,我還不敢抽呢。我和周總,怎麽可能會有什麽一輩子?”

他說着就起身去拿外套,周瀾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那麽瘦弱,卻又那麽倔,絕情又冷漠。

難道這不是他周瀾的專利?

一時怒氣上湧,忍不住伸手用手肘勾着脖子把人給按在了沙發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賣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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