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喊哥

任川一個猛1,怎麽能讓江桓随随便便就摸了屁股,他心有不甘,朝江桓的屁股伸出手,“不行!你得讓我摸一下!”

江桓把他壓在床上,“亂動什麽,萬一又失禁了怎麽辦!”

“我就要摸!”任川奮力掙紮着,可是江桓的雙手就仿佛是鐵鉗一樣,怎麽都掙脫不開,他都折騰出一腦門子汗來,猛然意識到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太受了,臉紅脖子粗地吼道,“你放開我!”

江桓有點得意,沖他揚了揚下巴,“還摸麽?”

任川怎麽可能不摸,他憋着一口氣,用力一掀,“我……”

可江桓非常輕松地就制服他,把他牢牢按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挑了挑眉,意思是你繼續。

任川沒有面子了,好歹他也是跆拳道黑帶,胳膊也有幾兩肌肉,他吼道:“你還是不是肝癌晚期啊!”

江桓笑了,“我就算人躺在太平間裏,制住你也輕輕松松。”

他松開了任川,把他從床上拉起來,“行了,不鬧了。”

任川的頭發都在床上蹭的炸毛了,江桓拿了梳子,站在他背後幫他梳頭發,夕陽的暖光從窗子外面投射進來,梧桐樹掉下了一片樹葉,一切都靜悄悄。

江桓忽然道:“你是第二個。”

任川看向他,“什麽第二個?”

“第二個讓我梳頭的人。”江桓收起梳子,在他的額頭上彈了一下,示意好了,“第一個是我弟弟。”

他們成為病友這麽多天,江桓還是頭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人,任川敏感地察覺到其中複雜的故事,小心翼翼地問出一句,“你弟弟怎麽不來看你?”

江桓道:“他來不了了。”

任川立刻抱歉道:“對不起,請節哀,我不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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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邊喝邊看過來,“節什麽哀?他在上高三,每天的作業小山一樣根本逃不出來。”

任川一下子就炸毛了,“可你說的好像他死了!”

江桓并沒有否認,“高三學生不就是社會性死亡的群體麽?”

任川看着他喝水時上下聳動的喉結,忽然有一瞬也覺得喉嚨焦渴,他問:“怎麽不見你的家人來陪護呢?”

江桓沉默了一瞬,“我沒有告訴他們我生病,他們都在鄉下種地。”

實際上是他爸在美國玩游艇,他媽在澳門打麻将。

他看向了任川,“你呢?怎麽也不見你的家人?”

任川沉默了一瞬,在心裏給老父親任東升點了個蠟,張口就道:“我小時候就沒有媽,我爸三年前就去世了。”

江桓摸了摸他的頭,“節哀。”

“沒什麽。”任川越來越入戲了,幾乎要把自己的眼淚給說下來,“實際上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在大城市裏孤苦無依地漂泊着,就仿佛是流水上的浮萍,在哪裏都沒有根,只能随波逐流,漂到哪裏算哪裏。”

江桓看着他泫然欲泣的樣子,又想到他可憐的身世,還胃癌晚期,就只能一個人默默前往醫院等待死神的降臨,然後被送入焚化爐,成為碳基無機質,最後不知道被灑向哪裏,連個墓碑都不會留下。

“以後……”江桓一下子就捏緊了手裏的水杯,發出了聲音,“讓我……”

任川希冀的眼神亮了起來,成了成了,苦肉計就是好使。

江桓猛地把任川的腦袋抱在懷裏,無比深情,“喊哥。”

任川的腦袋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還有點懵:“……”

怎麽有點不太對的樣子。

江桓抱着他的腦袋,大聲道:"以後我就是你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

任川企圖解釋,“大哥,不是這樣……”

江桓熱情無比地答應了一聲,“哎!”

任川:“……”

越描越黑。

江桓祖上是東北出身天生就喜歡被人喊大哥,看着任川就像看着自己的小弟,任川受不了那樣的眼神,放棄了什麽,只說:“我餓了,去吃飯吧。”

他們拿起飯盒前往食堂,經過醫院大廳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喧鬧,“不行!你不能走!你把我爸治死了,你要給他償命!”

任川和江桓互看了一眼,醫鬧?

聲音從醫生辦公室裏傳來,七八個各型各色的男人圍在門口,有蹲着也又站着,還用兇狠的眼神盯住過往的每一個人,不讓任何人靠近。

江桓手裏拎着飯盒走過去,立刻就有人擋住他,“幹嘛?”

“找我的醫生。”江桓說,“怎麽,你也來治病?”

“不行!”男人呸了一聲,惡狠狠的,“現在裏面不讓進!”

“沒聽說專門給醫生辦公室招了保安啊。”江桓的口吻很随意,試着往前走了兩步。

男人狠狠一推他肩膀,“滾開!”“

江桓趔趄了一下,任川的魂兒都吓得要飛走了,他媽的,他肝癌晚期呢!

任川還不等上前拉住江桓,這時候就看江桓一個箭步,而後手中的飯盒穩準狠地砸在了那男人的額頭上,然後回身就是一個飛踢,直接就将他給踹了出去。

任川都呆掉了,“卧槽。”

所有的混混都站起來了,江桓随意一笑,勾勾手指,示意他們一起上,“來,給爸爸看看。”

任川沖了上去,抱住一個混混的腦袋直接就把自己的膝蓋頂上去,正中鼻梁,鼻血飛濺出來。

有人從側面沖上來,一拳奔向他的腦袋,卻被江桓鎖喉,一招放倒,“嗯?就這點能耐?”

他們兩個就仿佛是兩匹狼沖入了羊群,混混們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只不過是三兩分鐘就倒了一地。

江桓從地上撿起自己的飯盒,吹了吹上面的灰,看一眼躺在地上呻吟的混混們,“就這點本事還學着醫鬧?”

任川還從醫生辦公室裏揪出來一個,将他壓在了地面上,“老實趴着。”

不僅是混混,連醫生都在瑟瑟發抖,醫院的保安遲遲趕來,江桓對着任川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走了,吃飯去。”

任川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哥倆好的朝着食堂進發,事了拂衣去,不留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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