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哥的寶兒

兩個人的理智都給燒幹了,束縛欲念的大壩徹底決堤,洪水如同咆哮的猛獸一樣怒吼着一瀉千裏。

大腦只剩下了發洩,欲念,與暴虐,江桓把任川按在床上,不允許他離開半步,就連交/媾都仿佛是野獸,死死咬住他脆弱至極的脖頸,在他白皙纖長的脖頸上咬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床單被揉皺了,浸透了體液,粘膩,汗濕,任川的身體像是開在這上面的一朵花。山與~息~督~迦。

卻被江桓用粗暴至極的手法采摘下來,于指尖玩弄着。

日月颠倒,不知黑白。

到底是不舍得,一切平息過後,江桓細密地親吻着任川的嘴唇,胸口,和脖頸,唇舌安撫着顫抖的軀體。

砰的一聲,窗外綻放了大朵大朵的煙花,絢麗至極,燦如花般,墜入星雨,星河一樣的光芒流入室內,映照在兩具相交的身體上。

今天是滿月,月光如水一樣流淌,一派溫柔的光,江桓愣愣地看着窗外的煙花與月光,一時之間,目眩神迷。

他将任川摟抱在壞,湊在他通紅的耳邊,如同游子歸家一樣呢喃着,“謝謝你,我看到了光。”

他流浪在宇宙最黑暗的角落裏,孤寂,冰冷,沒有一絲陽光能夠照射到他。

億萬年前,爆炸的星雲之中,偶然間誕生了一顆小小的星球。

他們相互吸引,相互撕扯,想要超越洛希極限,讓彼此化為碎片,融入自己的星環當中。

億萬年過去,他們相互圍繞,相互旋轉。

他們共生,共存,共呼吸。

PLUTO只有唯一的CHARON。

而CHARON也只有唯一的PLUTO。

江桓做夢了。

這樣的噩夢他已經習以為常,那是他揮之不去一輩子的陰影。

意識墜入黑暗,面前好像出現了牢籠,冰冷的鐵籠裏關着一只兇猛的巨獸,磨牙吮血,粗喘着氣,連呼吸都是血腥的味道,那是真正的他,不是江桓,而是Pluto.

他好像變成了一個小男孩,尚還無憂無慮,喜歡花,喜歡草,喜歡一切有生命的東西。

園丁養的狗生了小奶狗,短短的腿,擠着挨着搶奶吃。

Pluto沒忍住,将其中一只抱了回去。

一回家,他就看到了男人。

男人的影子投射在他身上,就仿佛是陰雲一樣濃重。

男人冷冷地看着他,“你真不像我們家的人。”

Pluto常常聽見這樣的話,他不夠完美,太優柔寡斷,甚至不夠聰明,看不懂老師布置的作業。

男人又命令着,“掐死。”

Pluto本能地将奶狗護在了身後。

男人走上前,步步逼近,“掐死——!”

Pluto生平第一次反抗,細小的聲音尖銳起來,“我不——!”

男人鐵扇一樣的巴掌扇上來,重複着:“掐死!”

每一聲“不!”都換來一陣毒打。

奶狗從他手裏摔出去,已經奄奄一息了,可Pluto不知道在固執什麽,明明只要伸手就可以結束奶狗的痛苦,可他就是不肯親手結束一個生命。

Pluto骨子裏帶着的固執與不屈服,那是最令男人讨厭的東西。

他讓下人們把奶狗給剝皮炖了,奶狗甚至還沒有斷氣,鮮血淋淋的一團發出尖銳的慘叫。

男人強迫着Pluto看着,不允許回避,不允許閉眼,黑洞洞的槍口就指着他的腦袋。

奶狗變成了肉湯,熱氣騰騰,噴香撲鼻。

Pluto的心髒已經麻木了,他已經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淚,如果不是自己一時興起,這只小生命本不必死。

他尚還會因為生命而流淚。

這在男人眼裏恰恰是他軟弱的證明。

男人冷冷命令着:“吃掉。”

Pluto掙紮着想要往後退,“不要——!”

男人根本就不廢話,他讓下人們抓住他,掰開了嘴,将滾燙滾燙的肉湯直接灌了進去。

Pluto拼命掙紮着,哭喊着,舌頭被燙掉了皮肉,劇痛傳遍全身!

男人微笑着看他,“好吃麽?”

Pluto捂住自己的嘴趴在地上幹嘔,掙紮着搖頭。

男人再也不看他一眼,把園丁的兒子抓來了,“什麽時候少爺說好吃,再給這個孩子飯吃。”

Pluto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真的是可以被餓死的。

在園丁的兒子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哭着跪在男人面前,用傷痕累累的舌頭掙紮着說,“好……好吃……”

可是園丁的兒子已經沒救了。

原本還鮮活的玩伴,變成了冰冷的遺體。

園丁知道了以後,怒不可遏,可是他沒辦法反抗這些人上人,他将怒氣全部發洩在了源頭——那只狗的身上。

母狗和所有的小奶狗都被掐死了。

Pluto沉默了。

只因為他一時之念,只因為他的反抗不屈服,這麽多的生命都死掉了。

從此他學會了順從。

而他也永遠地失去了味覺。

男人用各種各樣的血腥方法,去助長他心中的兇獸,将自己所有叢林生存的技巧都教授給他,他不再是人,而是一頭随時随地都磨牙吮血,會因為殺戮而興奮的兇獸。

他的利齒,渴望着刺穿脖頸,他的爪子渴望着撕碎血肉,只要牢籠打開,就不會有生命存活下來。

但是內心當中,卻還有個稚嫩的聲音在哭喊着,“不要這樣——!”

“求求你——!”

“醒過來——!”

每當深夜輾轉難眠的時候,Pluto會悄悄用座機撥打一個電話,134340.

這是冥王星的編號。

他想要找到自己的同類。

他在堕落,在腐化,同時也在掙紮,在求救。

但每一次都會有女聲溫柔地告訴他,“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直到十五歲的那一天,在他生日的時候,電話那頭忽然響起了一個少年音,“喂?”

Pluto的眼睛在這一瞬間睜大,他握緊了電話,聲音沙啞而顫抖,“喂……”

“你好呀。”

“你的聲音好好聽啊。”

“你人也一定很好看。”

“哈哈哈哈哈你說話好有趣哦。”

“哇塞,你好棒啊。”

他們就這樣聊了一個晚上,一直到黎明破曉。

電話那邊的少年羨慕地說了一句,“我好想成為你這樣的人啊。”

Pluto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

自己這樣的……人麽?

他還算是……人麽?

只因為一個從未謀面的少年的話,Pluto陷入了掙紮的漩渦當中。

他不要當一只兇獸,他想成為……一個人。

男人想要把他磨砺成最鋒利的刀刃,而他卻把刀刃對準了自己。

每當失控的時候都會在自己的身體上刻下一刀,用疼痛來建立應激反應,用最殘忍的方式,來讓自己戒斷掉血腥暴戾。

他将兇獸完完全全地束縛起來,卻也将自己撕碎開來。

當男人把私生子帶回來的時候,已經成為少年的他徹底與這個家族決裂了。

他一無所有地離開,在紐約街頭度過了相當混亂的一段時光,酗酒,紋身,打架,同時他也看到了紐約的最底層,人們毫無道德可言,鋼筋水泥的城市裏就仿佛是野獸的叢林。

他從最底層的森林厮殺出去,靠一段編程打動了劍橋的教授。

入學的那一天,教授問他的名字。

Pluto笑着說,“我叫江桓。”

桓——有頂天立地之意。

江桓在黑暗中睜開眼,他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他轉過頭,任川就躺在自己懷裏,尚還在熟睡,小奶貓一樣蜷縮着。

江桓靜靜地看着他的睡顏,噩夢的陰影,漸漸消退,他湊上來,吻了吻他的面頰。

任川的身上滿是昨晚殘留下來的痕跡,青青紫紫,斑斑點點,可見性/愛的殘暴程度,江桓昨晚完全失控了,将自己所有的暴戾都發洩在了他身上,一遍又一遍,幾乎将他的血肉都給撕扯開。

任川沒有說一個不字,将所有都承受下來。

江桓親吻他的嘴唇,親着親着臉上就流淌下來眼淚,他的鼻腔裏發出了野獸一樣唔鳴,“任川……”

“……Charon.”

“哥的寶兒……”

“……我的命。”

任川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他睜着眼,大腦處于放空狀态,腦海中間或出現了一下那夜瘋狂的景象,好像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江桓端着熱水走過來,“醒了?來,喝點水。”

任川湊上去瘋狂喝水,他太渴了,兩天兩夜沒有喝水進食。

足足喝了兩升,他才喘過氣來。

他有點後怕地看向江桓,試探着叫,“哥……”

江桓在床邊坐下,“嗯”了一聲。

任川小心翼翼地看他,“江桓?”

江桓又“嗯”了一聲。

“你……”任川看他的雙眼,“沒事了吧?”

“哥沒事。”江桓摸了摸他的頭。

任川想起來什麽,“快!你把衣服脫了!”

江桓看着他,“你認真的?”

"快脫!"任川催促着他,“讓我看看你身上的疤!”

在任川的催促下,江桓不緊不慢地脫掉了自己的上衣,裸露出來的上半身遍布紋身,很難看清楚傷疤在哪裏。

任川趴在他的胸膛上一寸一寸地找,仔細的數,沒找到一個,都用唇舌在上邊做了一個标記。

一共三十八道。

“不疼了……”任川的眼裏已經蓄滿了眼淚,“吹吹就不疼了……”

江桓握住了他的手,緊緊攥住,“沒什麽,都過去了。”

他湊近了任川耳邊,“有你在,哥就不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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