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王妃,不要動怒,傷着身子就不好了。”

桃花看着向來舉止端莊的小姐發起瘋似的,噼裏啪啦将屋子砸的好看,蜷縮着身子顫抖地說道。自從小姐回來之後,脾氣特別暴怒,三天兩頭發脾氣,昨兒個還将老爺最喜歡的孔雀綠釉青花瓶摔了個粉碎。是不是三小姐又來說什麽了?

“你抖什麽抖,我有這麽可怕嗎?”

李薇茹正在氣頭上,這桃花一開口,李薇茹橫眉立目,兇惡的眼光如刀子一般刺向身體抖個不停的桃花,語氣不善道,“你這呆頭呆腦的樣子我看了就煩,還不給本小姐出去。”

跪在下面的桃花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李薇茹摔了這一屋子,還不解氣,環顧四周竟是将牆上挂着的畫軸也都扯了下來,傲然挺立的雙峰随着**上下抖動,讓李薇茹有一些呼吸不暢。

她顫了顫身子差點跌倒,深呼吸站直之後扶着桌子坐了下來。

到底是什麽地方出錯了。

她非但沒有重新贏得璃王的心,讓他回心轉意,甚至連璃王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娴皇貴妃給“驅逐”出了璃王府。這娴皇貴妃一直對她很是不滿,但看着璃王的份上也算親厚,這次這麽毫不客氣的将她趕回了李府,難不成是知道了那件事?李薇茹想到這,原本因為怒氣而面紅耳赤的臉也蒼白了幾分。最要命的是,她現在好像連他的心都要失去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那個小賤人真是和她母親一個德性,真是後悔當初沒有讓她和她的母親一起到莊子上去,現在留下了這麽個禍害。李薇苒這賤胚一逮到機會就對她冷嘲熱諷,苛待她不說,甚至還敢在爹爹面前告狀。哪裏還有當初見了她就甜蜜蜜的笑一副稚子無辜的可憐摸樣。這幾日從李薇苒那裏受到的侮辱,她一定會如數奉還的。李薇茹眼神之中閃過戾氣,尖銳的指甲劃過堅硬的桌面發出刺啦的聲音也充耳未聞。

這個時候,你又在哪裏?為什麽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不在?

李薇茹嘆了一口氣,整個人洩了氣癱軟在了桌子上,淚水怎麽也停不住。這種時候,就連眼淚都要欺負她。

她又輸了。

男人不可信,這不是上一輩子就切身體會到了嗎?為此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幸得老天垂憐,給了她從來一次的機會,她怎麽還是栽在這個地方。

她回到李府已經增增一旬了,可是他卻不聞不問,仿佛她只是他生命中舉無輕重的一朵桃花而已,花開時萬般憐惜,一旦倒了花落之時,她只能無奈接受凋零的命運,而他卻依然群花環繞,潇灑肆意。

就連深在府邸之間的她都聽聞了後宮之中出現的茹選侍。街坊傳言這茹選侍國色天香,能歌善舞,更有一雙勾魂奪魄的美眸,勾得皇上七魂丢了六魄,夜夜寵幸。皇帝不顧太後和貴妃的阻攔,将本是宮女的茹選侍在七日之內連升三級越級封為了茹嫔,這風頭就是當年的娴皇貴妃也無法與之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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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昔日溫柔呓語,萬般憐惜都化作了泡影。一度讓她沉迷無法自拔的臉也變得面目可憎,那眼神,那嘴角和她恨之入骨的那個男人的面容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她好恨,好恨啊!

憑什麽,究竟是憑什麽?我不服,我不服啊?老天讓我重來一次,我不會就這樣結束我的一生的。

李薇茹喃喃低語,像是魔怔了一樣反反複複說着這幾個字,突然之間眼神之中燃起了異樣的光芒。

我可是天佑之人,我可是天佑之人,我不會輸,是不會輸的。

李薇茹揚起頭顱,逝去眼角劃過的淚水。

明明告訴自己不應該,可是她的心确實在痛着,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偷得浮生半日閑

秦澤這幾天的過得舒坦極了。

本就無所事事的他在這璃王府之中悠閑度日,璃王府本就是雕梁畫壁、美輪美奂的瓊樓玉宇,這園林美如山水畫,無趣之時觀賞也頗得樂趣,秦澤甚至還請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傅學習作畫。

山珍海味,珍馐無數,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當真是快活似神仙。

只有想到月離歌那無賴之時,秦澤的眉頭就皺成了一團。月離歌不是高冷的不可攀的高嶺之花嗎?不是李薇茹默默吸引,一生守護,為了她甚至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江山和皇位嗎?他們府裏那個逗逼是誰?

想到那家夥竟然親了他,他一想到那場景總是雞皮疙瘩都出來,渾身難過。即使不是他的身體,他都渾身變扭。秦澤從來還沒有和男人這麽近距離接觸過,就連親吻的經驗也都屈指可數。沒有辦法等到水到渠成可以到第二階段的時候,他的女朋友絕大多數都劈腿了,只有一兩個是在親吻過後陣亡的。說是親吻,只是簡單的蜻蜓點水,毫不深入。

他的第一次舌吻對象竟然是個男人。沒回想到這個事實,他都有一種殺人的沖動。雖然月離歌這家夥事後說他發燒燒糊塗不知道是他,但從他的眼神中秦澤只能讀出“我就是故意的”訊息。呵呵,他若說的是真話,怕明天的日頭要從西邊升起來。好在月離歌這家夥長得像個女人,他可以無數出的暗示自己他吻得是個女人。

平心而論,這個吻的感覺其實還不錯,如果對象不是一個男人的話。但是,事實是,他長得再美也是個糙皮粗漢子。

他最不能忍受的是每天醒來月離歌都壓在他身上,無辜地說什麽偏房的床睡得不舒服。

霧草,他一個寒門清士還敢嫌棄璃王府的床檔次低,不要跟我開玩笑了?他知道你月離歌還睡過破廟呢!

明明月離歌應該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書生才對,可是他總能悄無聲息的來到秦澤的房間,哪怕門口站了十幾個守夜的丫鬟和侍衛。

他問過布魯,可是布魯回到一切正常。劇情只是他們的一部分,并不表示他們的全部,偶爾有什麽超出劇情之外也是十分正常的。

好重,月離歌又壓在他身上了嗎?他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他才是真正的弱不禁風,羸弱之人。

他睜開眼卻沒有預想的光明,仍然是一片寂靜的黑暗。他瞬間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捆綁住了,無法移動。自己的眼睛也應該被布條蒙住了,他的眼睛都能感到略有些粗超的布條,瘙癢難耐。除此之外,他的腳也被冰冷的鐵器套住了,只能稍稍彎彎膝蓋。

月離歌果然是個禍害,早知如此,他當初就不該救他起來,秦澤悔不當初,不但沒有戲弄到他,還吃了好幾次虧。除了他之外,秦澤想不出別的理由他被人抓起來了。話說皇帝整夜在他後院和他的王妃偷情沒被發現也就罷了,現在他這王爺悄無聲息地被移出璃王府也沒有任何人發現。他這璃王府也是太弱了一點吧,那百來號人都是擺設不成?

【布魯這是什麽情況?如果我在這裏死掉的話也應該沒有問題吧?】

或許是被綁的時間太久了,扭曲着的僵硬的雙臂竟然抽筋了,痛得他倒吸一口氣,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一層冷汗。他真的覺得自己要痛死過去了。

【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小澤澤我的力量現在太弱了,沒有辦法幫你。嗚嗚,是不是很難受啊?】

布魯說着說着就哭了出來,布魯那軟儒的童聲,那抽泣聲讓秦澤手足無措。秦澤最不擅長的就是如何應對哭得人了,無論是兒童亦或是女孩子

【布魯,別哭了,我沒事。】

明明是要向布魯尋求幫助的,最後卻是秦澤在安慰布魯。

“哐嘡”一聲,門開了。

可能是雙眼被蒙住的原因,秦澤的其他感官更加敏銳了。他清楚地聽到門開的聲音,以及沙沙的腳步聲,一個,兩個,三個,一共總進來了三個人。

其中兩個人的腳步在門口就停住了,另一個人越走越近。

撲通撲通~心髒像是要跳出胸腔似的跳個不停,在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中,他只能聽到自己跳動如雷的心髒,連那劇烈的疼痛都被抛之腦後。

來人發現了秦澤毫無血色的臉頰、泛青的嘴唇以及面臉的汗水,目光冰冷地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兩人,令那兩人惶惶不安。

他解開了秦澤腳上的鐵環以及身上的捆繩,憐惜地替他拭去臉上的汗水。

秦澤卻依然無法動彈,他不會是被人點穴了吧?對他這麽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又是點穴,又是鐵環繩子,真是看得起他。

男人将秦澤抱在了懷裏,似乎是發現了秦澤的不舒服,替秦澤揉捏按摩僵硬冰涼的兩臂。

“嗯。”

解救了。在黑暗之中,秦澤真切地感受到來人的拿捏恰到好處,忍不住輕哼幾聲。原本就像凝固住的血液又鮮活地流動起來,秦澤的臉上增加了血色,雖說沒有紅潤光豔,但也回到了正常的狀态。

這個溫柔似水的人是他們殺伐果斷,冷峻無情的主上嗎?

站在門外的兩個人惶恐不安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與驚恐,苦笑一聲,迅速地低下來頭。

他們現在是明白雷總管說的“以貴客之禮相請,切勿怠慢”的正真含義了,現在後悔為時已晚。這雷總管怎麽也不說清楚,這與平時無二的口吻和說辭……要不然他們怎麽會這般粗魯地請璃王來。

秦衍待秦澤恢複正常了偏點了他的睡穴,秦澤癱軟在了他的懷裏。他将已經睡着的男人抱了起來,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他還是如當年一般,未曾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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