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喜歡你你聽到了嗎
溫景,“……”
他其實是想問賀铮,是不是把時嶼當弟弟了,因為賀铮的弟弟四年前死在了一場空難裏,而時嶼年紀跟他弟弟差不多大,但怕問了會戳到賀铮的痛楚,他沒敢問,結果……
這家夥說什麽?
心動?
“卧槽,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溫景十分吃驚,“你喜歡男的?可在學校也沒見你對男的感興趣啊?”
“應該是,”賀铮停下筷子,慢聲解釋,“讀書時沒想過要談戀愛,也沒多留意過別人,不過我對時嶼有些……,就覺得他挺可愛的。”
溫景沉默,确實,賀铮從小到大都是別人眼裏的天之驕子,是學神——高考全省理科狀元,大學就讀的金融學和計算機科學與技術的雙學位複合專業,不但幾乎滿績點畢業還拿過不少獎項。
而這些僅僅是他身為一個學生本身的成績,作為賀家的孩子,賀铮16歲就被老爺子帶入了集團,不但要熟悉掌握企業的所有業務還要跟家族裏那些虎視眈眈的老狐貍周旋。
旁人只知道他優秀,卻不知道優秀的背後,賀铮的時間恨不能掰開幾瓣花。
那時候,他常常連睡覺都緊鑼密鼓的擠着時間,的确沒空談戀愛。
“那你有沒有找過一些男男視頻看看啥的?你怎麽就确定自己對時嶼是那種喜歡?”溫景道。
賀铮看他一眼,伸手給自己添了杯水,垂眸淡聲道,“沒看過,不确定,也不會去确定。”
溫景明白了,賀铮這是不打算發展,想把自己的感情掐死萌芽階段。
“不是,既然喜歡,為什麽不試試啊?”
他不能理解,“談戀愛挺好的啊,你看我跟姐姐,多好啊?說不定談談戀愛,你就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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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铮卻搖了搖頭。
如果要談,那也應該在他心裏狀态健康的情況下談。
那是個很樂觀積極的小男生,他不希望把時嶼帶入自己無聊單調,乏善可陳的世界。
也不希望把自己厭世,頹廢的情緒轉遞給他。
“你就是太軸了。”溫景嘆了口氣。
溫景晚上還是跟賀铮住在公司,但因為他下班來的晚,早上又走的早,所以這兩天沒跟時嶼打過照面。
為了跟時嶼說房子的事,第二天他沒急着走,先跟着賀铮下樓去跑步。
“我說,”兩人沿着商業街跑了一圈,又從廣場上饒回來,溫景邊喘邊問身旁的人,“你這次去了北又,真不回來了?”
賀铮的氣息也有些粗,他放慢了腳步,淡嗯了一聲,“外公外婆年紀大了,身體都不太好,我多陪陪他們。”
溫景點點頭,“也好,但你總不能一直窩在……”
話沒說完,溫景看到什麽,拍拍賀铮的肩膀,“喂,你看那像不像時嶼?”
“弟弟!”他喊了一聲。
時嶼剛從自家車上下來,猛地聽到這一聲吼,吓得差點原地蹦兩下,扭過脖子就看到溫景和賀铮走了過來。
“爸爸!那我走了!”時嶼立馬回頭沖車裏喊。
“啊?”開車的李伯懵了,小少爺怎麽喊我爸了,這可使不得,“小……”
“爸,你趕緊去接你們老板吧,不然遲到了!”時嶼打斷他,沖車裏連連擠眉弄眼。
不知道小少爺在搞什麽的李伯愣愣點頭,搖上車窗走了。
賀铮和溫景正好過來。
“那是?”溫景看着遠去的邁巴赫眼神疑惑。
“溫哥,老板早上好,”時嶼笑着朝他們打招呼,“那是我爸,給別人當司機,他要去接老總,就順便送我過來上班。”
溫景沒多想,一聽就害了聲,“早知道我再跑兩步,跟叔叔打個招呼啊。”
“沒事沒事。”時嶼臉上笑眯眯,心裏慌唧唧,自己包圓的慌差點漏了餡。
他心虛地看向賀铮,見對方又是昨天運動短袖加長褲的打扮,又匆忙把目光收了回來。
怎麽這兩天每次都能碰到賀铮頂着一身汗的樣子啊?
這樣下去真要頂不住了。
時嶼內心哀嚎。
其實賀铮以往也跑步,只是等時嶼來,他基本已經跑完洗過澡收拾好了,但這幾天溫景在,照顧着他的起床時間,這才遲了一些,就恰好碰上了。
瞧見時嶼的反應,賀铮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問道,“早餐吃了嗎?”
時嶼打着哈哈,眼神亂飄,“吃了,你們還沒吃嗎?”
賀铮點點頭,“那你兩先上,我去買早餐。”
“行,我要豆漿包子。”溫景沖他揮手,攬着時嶼走了。
在路上溫景給時嶼說了房子的事,時嶼很是驚訝,連連拒絕,“不不不,這怎麽行,怎麽能白住你的房子?”
“不是白住,是幫我看家,房子長時間不住就黴了,”溫景道,“正好你老板說你在找房子,我想這不巧了嗎?不然我還得花錢請人管理打掃,你要住,我錢都省了。”
時嶼還想拒絕,“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溫景勒了下時嶼的脖子,“就這麽說定了,你幫我看房子,房子給你住,交給別人我還不放心呢。”
時嶼是真沒想到自己随口編的一個身世,還能引出這麽多後續——賀铮連他沒租到房子這麽件小事都記挂在心上,溫景雖然喊他弟弟,但他們交集真不多,卻舍得把房子白白給他住。
時嶼心裏既感動又羞愧,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溫景大有一副不要房子就要生氣的架勢,時嶼實在盛情難卻,從對方手裏接過了鑰匙。
“謝謝溫哥。”
“謝什麽,”溫景也很喜歡時嶼那一頭羊毛卷的手感,伸手抓了抓,“你是我弟弟嘛。”
等賀铮提着早餐上來,時嶼又向他道了次謝。
賀铮也說,“謝什麽,他應該謝你,免費看家免費打掃,給他省了多少清潔管理費。”
時嶼心道,可是如果租出去的話,溫哥不就每年還能得到一筆租金麽。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賀铮淡聲說,“他不敢給別人,怕遇到不好的租客,把房子給他霍霍完了。”
時嶼抿了抿唇,擡頭怔怔看着賀铮站在白色燈光下清隽的臉,心想他怎麽這麽好啊,幫他還不讓他有一點心理負擔。
幾乎就是在這個瞬間,時嶼不再僅僅眼饞與這個男人的樣貌身體。
他對這個人有了一種比之前猛烈許多的怦然心動之感。
好像心間忽然壘起了一座房子。
裏面住進了他。
“老板……”時嶼忍不住叫賀铮。
他想說,“我喜歡你,你聽到了嗎?”
“我不敢告訴你。”
時嶼倏地難過起來。
這一刻他意識到賀铮之于他是冬天的雪,春天的雨,如果沒有等到,他往後的人生都會是遺憾。
“嗯?”賀铮應他。
“沒事,”時嶼笑了笑,收起難過,“就是覺得你真的好好啊。”
賀铮原本要去放早餐,聞言伸手捏了下時嶼的後脖頸,嘴邊帶起一點愉悅的笑意,“安心住,別多想。”
下班後,時嶼去看了眼那套房子,兩室一廳的精裝房,挂出去租,租金至少每個月七千起。
他不打算住,等泡泡游戲恢複元氣,他就跟賀铮坦白,然後把鑰匙還給溫景。
在此之前,他會定期請人打掃房間。
晚點,時嶼約了自己的發小沈亮出去喝酒。
沈亮性取向跟時嶼一樣,所以把聚會的地點直接定在了一所gay吧,時嶼被他帶着去過幾次,裏面環境挺好,也不亂。
到了地方,沈亮已經在了,對方一身夜場的打扮,前胸繪着特大單詞sex的黑色短袖,下身一條低腰休閑褲,此刻正手撐着那張帥氣的臉靠在吧臺邊喝一杯Horse's Neck。
看到時嶼他挑眉啧啧道,“終于舍得出來了?”
時嶼嗯了一聲,要了跟他一樣的雞尾酒。
喊了沈亮出來,時嶼卻并不想說話,他心情很低落,在意識到自己對賀铮的喜歡已經不再那麽淺薄之後——這是一場注定沒有結果的單戀。
沈亮和林意作為發小,最貼心的一點是,彼此如果有什麽傷心事,要是對方不想說,他們就絕不會多問,只會默默陪着你,等你自己想開口了再做一個忠實的傾聽者。
但來了什麽都不聊也說不過去。
“你最近在幹嘛?”他問沈亮。
沈亮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玩呗,還能幹什麽?”
沈亮也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境遇卻跟時嶼截然相反,不受他老子待見,家族企業也不讓他沾邊,基本是放養狀态。
時嶼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
“你呢,”沈亮擡擡下巴,斜眼睨他,“我聽林意說你最近在拉投資?”
時嶼于是又把泡泡的情況給沈亮講了一邊,完了唉聲嘆氣,“所以我很愁啊,不知道哪裏去找投資。”
沈亮一聽就抓住了重點,他跟時嶼同校,是清楚時嶼那點兒少男心思的,聞言意味深長道,“我說你一個小職員這麽急吼吼的,原來是為了你那位白月光啊?”
他摸摸下巴,“沒想到他竟然是你老板,這緣分,可以啊。”
“是黑月光,是有緣無分,謝謝。”時嶼更正他。
沈亮挑挑眉,“你要真幫他解決了麻煩,他不得以身相許?要不答應,玩個包養,強制什麽的,也不錯。”
“滾。”時嶼踹他。
幾杯酒下去,時嶼心裏舒坦了不少,他看了眼時間,不打算陪沈亮熬夜場,便拿了手機,“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去。”
“不多呆一會兒?”
時嶼搖頭,剛要轉身,一條手臂卻橫過來攬住了他的脖子,陰陽怪氣道,“喲,小嶼,別急着走啊,想要錢哥們幫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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