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悲劇的一生 (2)
,結果看到了一堆壞了的鏽了的農具。
“太過份了,他們把好農具都拿走了,就給我們留下這些破爛東西。”張強忿忿地說道。
“我們得向鎮上反映一下,村裏擺明了欺負我們。”李志扔了手裏的鋤頭,蹲在地上休息。
“怎麽反應?打報告?送得出去嗎?”趙建國還是比較冷靜的,“與其浪費時間去抗議,不如把這些農具修一修,農時不等人,我們得抓緊時間完成任務。”
“修農具也要時間啊,而且材料還要向村裏領,又得看他們的臉色,想想就窩火。”張強朝地上踢了一腳。
“不然呢?”趙建國反問,“我們不修農具怎麽幹活?不幹活我們就成了反面典型,你願意做為反面典型上批鬥大會嗎?”
張強悶頭生氣,不說話了。
知青們正在郁悶,江心钰來了。
“你們都在啊,正好,我向村裏要來了物資條,你們快去領東西吧,把這些農具修一修,別誤了農時。”江心钰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批條。
“呀,愛紅你真是太好了,”楚玲驚喜地走向江心钰接過批條,“沒想到你特意幫我們去要了批條,我們正頭疼該怎麽辦呢。”
“是呀,幸好有你,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批條呢。”石琴挽住江心钰的手臂,眼中閃耀着開心的星星,“愛紅你太貼心了,可惜我不是男的,不然我一定娶你。”
“真是雪中送炭啊。”
“蔣同志,你真是好人。”
“真是太謝謝你了。”趙建國對江心钰的好感又加了幾分,笑容十分真誠。
江心钰聽着大家的誇贊,臉上浮出一層淡淡的緋紅:“好了,你們別說了,快點去領吧。”
農活繁重,知青們第一次負責一塊田,很多農活都幹不利索,江心钰看在眼裏,便時常幫知青們搭把手,比如教他們插秧拔草、培土施肥,很快,知青們都不再當她是請教問題的學生,而是把她看作知心好友,江心钰與他們的關系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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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心钰幫知青們幹活,有碎嘴的人就說起了閑話,說江心钰看中了城裏來的小夥,上趕着倒貼。
江心钰聽到這些閑言閑語心裏有些難過,面上卻不顯,只對相熟的鄰居們說:“他們教了我課本知識,我就教他們農田知識,我們是互相幫助、互相提高,我們坦坦蕩蕩蕩,有沒什麽不清白的。能說出那些話的人心眼壞,破壞團結,應該上批鬥大會。”
這一番言論後,也有人幫着江心钰說話了,畢竟更多的人心思樸實,覺得受了人提點,就該回報人家,江心钰這麽做沒有錯。漸漸的,閑話就少了。
兩年的時間過去了,江心钰在知青們的幫助下,自學完了高中課程,與知青們的關系也越來越好。
江心钰過完了20歲的生日,熱心的大姐大嫂大嬸們又開始關心起她的婚姻大事了,不過農村姑娘都早嫁,江心钰20歲已經算晚了,她的擇偶的範圍就有些窄了。
蔣母仔仔細細地幫女兒挑選對象,江心钰卻像沒事人一樣,照樣工作生活,一點也不着急,看得蔣母氣不打一處來。
知青們在農村待久了,年紀也大了,原先還盼着中央早點下放讓知青們回城的政策,結果一年又一年,一點動靜也沒有,知青們的心就開始浮動了。
既然中央暫時沒打算讓他們回城,那他們只能在農村繼續待下去了,可是這農村的日子不好過啊,不止工作累,生活也寂寞,要是過幾年中央還不讓他們回城,他們要一直打光棍下去嗎?
女知青還好,只要肯忍耐,嫁個只有小學文化的村長兒子,或是嫁個脾氣暴躁的生産隊長,日子也能過得下去,可是男知青就不好過了。男知青眼光高,看不上農村姑娘,原打算把這光棍日子熬下去,等回城再娶媳婦,可是這明裏暗裏的排擠太難熬了,這些農村人就是看他們這些城市青年不順眼,時時想把他們打壓下去,要是他們身上還背着黑五類的不光彩歷史,那就更受罪了。
若是,娶個根正苗紅的農村姑娘呢?日子是不是會好過很多?
這樣的想法開始在男知青們的腦海中盤旋。
關于知青們的婚姻問題,公社也很頭疼,發生在知青間的情感糾争已經影響到了公社的治安,有些是知青感情不專,有些是村民欺負知青,聽說有的公社還發生過女知青被強、奸的惡性案件,矛盾是越來越明顯了。
公社開始考慮,要不要把當地大齡女青年和男知青拉配對,這樣會不會解決一些矛盾?
男知青有了想法,公社也有了想法,于是後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公社裏開始為大齡女青年介紹男知青,身為大齡女青年的蔣愛紅自然就成了村裏的配對目标。
命定的軌跡開始顯現,村裏給蔣愛紅介紹的正是知青中年紀最大的趙建國。
趙建國對江心钰的印象很好,知道介紹的對象是江心钰,直接就應承了下來,相處時也有意地照顧了江心钰的感受。
江心钰雖然按照命運的安排接受了趙建國,但是心裏很是抵觸。
伊娃感覺到了江心钰的抵觸,也只是冷冷地提醒她不要表現出來,除此之外并沒有多加幹涉。
領證前一天,江心钰一個人跑到了山上,她需要平靜一下。
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快三年了,江心钰以為自己成功融入了蔣愛紅的人生,可是事到臨頭她才發現,困難剛剛開始。
之前她的生活關系簡單,只要當個好女兒、好姐姐,再與知青們做朋友就可以了,可是從明天起,她就要與趙建國共同生活了,她要學着做一個好媳婦好妻子。
一想到要與趙建國同床共枕共同生活,江心钰就覺得一陣惡心,她厭惡男人,更厭惡渣男,要她與渣男做夫妻,她怕她會成為殺夫兇手,可是,這是她必須完成的任務,她要得到命中男子的真心。
江心钰煩躁的拉扯着身邊的灌木,她知道,她必須完成任務,必須改變命運,她要還陽,她要照顧母親,但是,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啊。
“伊娃,你能不能幫幫我?”江心钰在心中問道。
“怎麽幫?”
“有沒有迷藥幻藥之類的東西,讓他吃了産生幻覺,以為我和他那個了,我不想和他那個。”江心钰覺得耳朵根好燙,這樣的話題真不想提。
“讓他吃藥,你怎麽懷孕?你忘記你前世有個女兒了?”
江心钰咬了咬唇:“有沒有傀儡替身之類的東西,在必要時替代我?”
“有,但這類東西不會懷孕。”問題又繞回孩子這點上。
“伊娃,我,我真的很難克服。”江心钰快哭了。
伊娃沉默了一會兒:“我可以把你的靈魂暫時抽出來,讓他與肉身接觸,只是這樣一來,他對你的感情不會深厚,你該明白,男人對這方面要求很高,這樣不利于你得到他的真心。”
“沒關系沒關系,我可以在別的地方彌補。”江心钰現在顧不得這方面了,只求能擺脫讓她厭惡的場面。
“既然你堅持,那我就成全你吧。”伊娃終于應承了下來。
江心钰和趙建國領了結婚證,在村裏辦了場簡單的喜宴,婚事就辦好了。
新婚之夜,江心钰堅決要求把燈熄了,趙建國以為她害羞便同意了,熄燈後江心钰的靈魂被伊娃抽出,躲進了暗室做起了駝鳥。
5 第六世
婚後江心钰願意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一個合格的妻子,但她也受現代思想的影響,她不覺得女人就該包攬所有的家務,一個家是由兩個人組成的,所有的事都該一起來。
關于男人該不該做家務這件事,江心钰和趙建國好好地辯論了一場。趙建國有着大多數男人固有的“男主外、女主內”的思想,認為男人工作很累,家務事就該女人幹。江心钰以“男女平等”、“女人也頂半邊天”為論據,闡述女性也有事業追求,也為國家做貢獻,不比男性輕松的觀點,大力地反駁了趙建國的論點。兩人辯論了一天,最後以趙建國“男不跟女鬥”的妥協為結果,兩人對家務活進行了劃分,各自負責一部份家務。
為了家務活分配這事趙建國對江心钰有了些看法,但江心钰在別的方面又讓他很滿意,糾結一番後,趙建國還是覺得江心钰是個合格的妻子。
江心钰與那時代的女性相比,她顯得更有生活情趣,她會采來山花點綴屋子,她會壓平晾幹花瓣草葉将之制成花畫,她會将鮮花曬幹制成花茶,她會将面點做成小巧的瓜果動物造型,她能和趙建國讨論歷史人物,她能欣賞趙建國偶爾的異想天開,她能講很多寓言故事,她還能講些幽默的小笑話,這一切都讓趙建國感到新奇感到驚訝,一天天的相處下來,趙建國越來越在意江心钰。
若說之前趙建國還因家務活的事對江心钰有些看法,現在趙建國開始主動地去理解江心钰,明白江心钰不是不愛做家務,相反,她對自己負責的家務活是很積極的,而且做的很好,衣服疊的很整齊,被子曬得很松軟,飯菜做的很可口,江心钰只是通過這種方式表明她與他是平等的,他不該理所當然地享受她的家務付出。想通後的趙建國不再糾結于家務活的分配,與江心钰相處起來更加融洽。
江心钰內心不願與趙建國共同生活,但沒有辦法,她必須完成任務,幸好之前在暗室中伊娃嚴格地訓練了江心钰的演技,使江心钰能壓抑內心,保持住表面的賢惠體貼,江心钰認真地演戲,經常表現她對趙建國的體貼,這樣的她在外人看來,甚至在趙建國看來,完全是個賢惠的媳婦。
一年後,江心钰懷孕了,摸着微微有些隆起的腹部,江心钰的心情很複雜,從小到大,她都厭惡男人,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結婚,更沒想過會有孩子,可是現在她在迷惘的逃避中有了孩子,雖然知道這是完成任務必經的過程,她仍然有着深深的不真實感。
十月懷胎,感受着胎兒的成長,江心钰漸漸接受了這一現實,甚至開始期盼起來,終于在一天清晨女兒降生了,江心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中感覺到了一絲幸福。
趙建國苦思冥想了兩天,定了名字叫趙欣欣,取欣欣向榮之意。
緊緊抱着懷中的女兒,江心钰輕輕地親了親她,這是她的女兒,這一次,她一定會好好守護她的。
女兒降生後,江心钰将生活重心移到了女兒身上,事事以女兒為先,趙建國也很看重女兒欣欣,每夜都會起來給江心钰搭把手,為女兒換換尿布喂喂水。
若不是知道前世趙建國抛妻棄女的選擇,江心钰會以為趙建國是個新時代的好丈夫好爸爸,可是,她知道他不是。
時光流逝,1978年改革開放,江心钰按照原先的計劃倒騰起了小生意。
大鍋飯吃久了,人就有了惰性,不思改變,更何況中國社會一向有追求安穩生活的思想,認為賺錢遠不如有個安穩工作來的有保障,所以雖然中央一直喊着改革開放的口號,鼓勵一部份人先富起來,但真正動了想法的人非常少。
江心钰決定下海做小生意,這件事讓趙建國大為光火,認為太丢人了。
趙建國一直覺得自己是知識份子,雖然他只是一個高中生,知識份子最重臉面,做生意就得斤斤計較、讨價還價,太失顏面了。而且他和大多數的人一樣,認為進入國家體制是最有面子的事,其次是事業單位,再次是工廠,說白了,都是捧國家的飯碗,在他看來,做生意是不務正業,做生意的人都是庸俗的人,就算嫌錢了,那也是暴發戶。
江心钰根本不在意趙建國的怒火,她始終記得這一世的目标,她要奉養蔣母、養育女兒,蔣母一身病痛,治病,要錢,女兒太小,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要錢,弟弟要結婚,彩禮得送,要錢,她需要很多錢,只有做生意才能滿足金錢方面的需求。
那個年代家家戶戶都沒什麽餘錢,江心钰東拼西湊地借了一筆錢南下了,當時廣東和福建是全國最早實行對外開放的省份,有很多鼓勵經濟的政策,江心钰去了離得比較近的福建省。
江心钰進了一批臺灣日用品運回老家縣城販賣,她既沒人脈也沒錢租店面,只能在路邊擺了個攤,賣起了日用品。
剛開始大家只是好奇地過來看看問問,但因為價格比較貴,幾乎沒人買,江心钰也不着急。漸漸的,擺攤的日子久了,也有人開始買一樣兩樣東西了,買回去後一用,發覺東西不錯,值得這個價,大家就向親戚朋友們推薦這些臺灣日用品,後來買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江心钰的貨進得不多,貨賣了一半後,她就統計了一下銷量好的商品,抹布、雨靴、香皂這三樣賣得特別好,江心钰馬上決定把所有資金用來進第二批貨。
這個決定有點冒險,因為有些貨品賣的不好,積壓了好幾箱,這時把所有資金都用來進貨,萬一又積壓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趙建國不同意把全部資金都用來進貨,但他勸說不了江心钰,因為江心钰想到了淘寶上很流行的套餐促銷,把主打商品和其它商品捆綁在一起,以折扣價促銷。
事實證明套餐促銷很好用,第二批貨帶動了其餘的貨品,很快把一些壓倉的貨品銷售出去了。
江心钰再次前往福建進貨,還向臺商提出想簽定經銷商合同,一番商談後,臺商定下了進貨量和帳期要求,江心钰也争取到了免物流費的優惠。
成了經銷商後江心钰的流動資金寬裕了很多,只需付三分之一的定金就能收到貨,到了帳期再支付剩餘的款項,中間的時間足夠她賣貨進項了。
做了半年的生意後,江心钰手頭有了一筆錢,找了關系送了禮,總算租下一間門面大的店鋪了,正正經經的辦了營業執照成了個體戶。
有人眼紅江心钰的生意,也進了臺灣日用品來賣,可保守的經營抵不住江心钰的各項促銷優惠,生意做得不愠不火,完全不是江心钰的對手。江心钰憑着後世的記憶占了大便宜,她把未來的幾種促銷手段都用上了,也舍得花錢做廣告,很快就占領了本市的市場份額,一口氣開了三家連鎖店,甚至還注冊了公司,進一步搶占市場,向外市進軍。
看到江心钰的生意越做越紅火,原本冷嘲熱諷的趙建國也漸漸消聲了。
在此期間,各地知青要求返城的努力的一直沒有間斷,趙建國時刻關注着中央的反應,最終1980年中央表示了态度,同意知青返城。
趙建國聽到消息後立刻開始想法子拿到返城批條,想了兩天,把主意打到了江心钰身上,江心钰這兩年做生意做得大,認識的官員多,若是能走走關系,拿到批條是很容易的事。
趙建國忐忑地把這件事向江心钰說明,心中害怕江心钰拒絕,随着經濟大權的變化,家庭地位也發生了變化,現在江心钰成了實際上的一家之主,更何況他要返城少不了江心钰的支持,若江心钰不同意,那他要返城可謂是困難重重。
江心钰平靜地接受了趙建國的請求,同意幫他拿到返城批條。這樣的态度反而讓趙建國心驚,他不相信江心钰舍得讓他離開,在他心中,女人再強也是依附男人的,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生活重心,他要離開了,她怎麽可能會無動于衷?除非,趙建國有了不好的聯想。
拿着江心钰弄來的返城批條,懷揣着江心钰給的五千塊錢,趙建國忐忑地踏上了返城的火車。五千塊錢,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在當時“萬元戶”等同于“暴發戶”,有五千塊錢可謂是小有資産了,趙建國怎麽都想不到江心钰舍得掏出這麽一大筆錢讓他去疏通關系,這樣的慷慨讓趙建國越發不舒坦,趙建國更加懷疑江心钰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趕他回城。
其實趙建國一直對蔣愛紅有些不放心,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家臺資公司負責與蔣愛紅聯系業務的業務經理是臺灣男人,還是一個年輕男人!在當時國人的印象中,香港與臺灣都是花花世界,男人更是花花公子,真要對一個女人動心思,還不是手到擒到。更何況那個臺灣男人每逢節日就給蔣愛紅打電話,還時不時送蔣愛紅一些小禮品,完全就是花花公子的作派,太可惡了。
趙建國離開後,每一天欣欣都在問:“媽媽,爸爸什麽時候回來?”
江心钰總是微笑着反問:“欣欣不喜歡媽媽了嗎?”
“喜歡,欣欣最喜歡媽媽,可是欣欣也喜歡爸爸。”
“要是爸爸有事不能回來了呢?”江心钰皺着眉頭繼續問道。
這時欣欣就會抱着江心钰,小大人一般地說:“那欣欣就和媽媽一起過,欣欣永遠不離開媽媽,替爸爸照顧媽媽。”
孩子是敏感聰明的,當欣欣問過幾次,江心钰總是如此回答後,她便不再問了,反而越來越懂事,讓江心钰越發心疼。
6第六世
趙建國回到日思夜想的四合院,滿懷激動地想給家人一個驚喜,結果卻收獲了不小的失落,家中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
趙建國是家中長子,下面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家裏面積比較小,勉強格了三間房間出來,他下鄉前是和弟弟住一個屋,妹妹住在另一個屋,父母住大屋。在他下鄉的這幾年,弟弟結婚了,原先兄弟倆的房間成了弟弟夫妻的房間,後來還有了侄兒,妹妹還未出嫁,房間騰不出來,所以趙建國回來後沒有房間可以住了,只能睡在了廚房兼客廳的行軍床上。
吃飯時,看着滿桌的菜,趙建國覺得很愧疚,自他婚後,他的夥食就得到了提高,江心钰做生意後,他的夥食标準更是直線上升,頓頓都有肉,現在看到家中的夥食,只有一碗肉,一碗蛋,其它全是素菜,就是這樣的飯菜,小侄子也吃得狼吐虎咽,他覺得他平日裏吃得太奢侈了,沒省下多少錢,太對不起家裏了。
環顧家中,家具是舊的,碗碟有缺口,筷子湯勺是不成套的,趙建國心中泛起一陣陣苦澀,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家裏好過起來。
晚上趙建國躺在窄小的行軍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一邊擔心回城的事,一邊懷念家中的溫暖大床,心中五味雜陳。
第二天趙家人和趙建國長談了一番,趙家人都希望趙建國能回城,知道趙建國有錢疏通關系後,更是開心不已。當天趙父便帶着趙建國找了一位中間人,中間人收了一百塊錢的好處費後,沒兩天就帶着趙建國去了機械廠廠長家,一番強力推薦加口舌談價後,趙建國得到了廠長的承諾。
廠家的辦事效率很高,才半個月,趙建國就接到了機械廠的通知。
趙建國站在機械廠大門口,精神還有些恍惚,只是給了廠長三百塊的紅包,他就順利進了機械廠的大門,成了一名工人,這樣的事實讓他有股強烈的不真實感。
廠長既然收了紅包,自然要給趙建國開後門,給他安排的職位是輕松的倉庫管理員,趙建國開始了工廠職工的生活。
趙建國滿懷着期待進了工廠,可是工作後的見聞卻讓趙建國的理想發生了動搖,做一名工人真的是他的理想嗎?
在進廠之前,趙建國對工人的了解更多來自宣傳和想像,他以為進了廠就是捧了鐵飯碗,事實證明,他沒想錯,的确是鐵飯碗,然而車間主任捧的是銅飯碗,辦公室主任捧的是銀飯碗,廠長捧的是金飯碗,他領着每月25塊錢的工資,的的确确是鐵飯碗。其實25塊錢已經不低了,可是江心钰給員工開的工資遠高于此,趙建國的心理預期自然就高了。
趙建國還在感慨工資低,周圍同事的煩惱更讓他驚訝。
趙建國的家庭條件在同事中處于中等水平,起碼他有地方住,等妹妹出嫁後,他也有單獨的房間,而他的同事們,有的是一家幾口人住在十幾平方的房子裏,有的住在廠裏提供的集體宿舍裏,分到的只有一張床,甚至聽說有的廠有兩名職工共用一張床的事。
趙建國的存折裏還有好幾千塊錢,為了進廠給了兩筆紅包,一共四百塊錢,孝敬父母給了三百塊,給家裏換了家具花了兩百塊,其它零零散散的又花費了一百多,他都覺得自己太奢侈了,可是這麽折騰下來,他仍是有錢人,強烈的對比讓趙建國覺得又興奮又失落。興奮在于他是有錢人,失落在于理想的落差,原來,個體戶比工人更有前途。
不同于趙建國的失落,趙家人對于趙建國是非常驕傲的,在他們看來,趙建國是高中畢業,現在是工人,還有一筆大幾千的存款,這一切完全是靠他自己的努力達成的,他可是社會精英啊,前途無量。
趙家人對趙建國的大肆宣揚引來了不少別有想法的人,比如說想頂替上位與趙建國攜手并進的姑娘們,以及她們各懷心思的家人們。
對于這一切,趙家人并不排斥,反而有意無意地勸說趙建國開始新生活,在趙家人看來,趙建國的原配蔣愛紅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婦,趙建國娶了她完全是委屈了。
在趙家人的慫恿下,趙建國也生起了私心,其實他與蔣愛紅的婚姻更像是他對生活的妥協,當時的他困在農村,蔣愛紅是他可以選擇的姑娘中條件最好的一位,雖然他也認為蔣愛紅很好,但出于他的城市優越感,他還是覺得自己委屈了,在他的想像中,他的妻子該是一位美麗賢惠、受過高等教育的城市姑娘。
趙建國與姑娘們約會了,是的,是姑娘們,他覺得要多與姑娘們相處,才能挑選出最适合他的姑娘。
可是,越相處,趙建國越失望,這些姑娘都比不上蔣愛紅有情趣有意思,不但沒有情趣,反而功利心十足,只想着從他身上獲取利益,明示暗示地要禮物,甚至還要房子。
趙建國再次想到了被他刻意忽略的不安,蔣愛紅竟然一次也沒找過他,連封信都沒有。
江心钰最近很忙,她的進貨量增長後,有另一名臺商聯系了她,她正在比較兩家的優勢。
新臺商帶着江心钰去了倉庫看産品,去了辦公室看辦事流程,還請她去大酒店吃了一頓飯,不只如此,新臺商在合作上也給出了很大的讓步,不需定金就能發貨,而且還給了她一個月的帳期。
江心钰很心動,兩家的産品差不多,這家能免定金,還給一個月帳期,兩廂一比較,自然偏向新臺商。
原來的臺商知道後,立刻聯系了江心钰,不僅做出了同樣的讓步,還請江心钰過來旅游幾天,聯絡聯絡感情。
于是趙建國排了大半天的隊給江心钰辦公室打去電話時,江心钰正帶着幾名骨幹在廈門旅游呢。
公司員工告訴了趙建國這一消息,還細心地給了他一份江心钰的行程表。
趙建國記下了行程表,心中莫名地冒出火氣,老子排了大半天的隊,你竟然跑去旅游,連知會一聲都不懂!趙建國越想越氣,說是去旅游,還不定是去做什麽呢,那個臺灣男人一直存心不良,能放過這次的機會讨好蔣愛紅?說不定這次旅游就是那個男人找的借口,沒聽說過談業務變成旅游的,送個禮回個扣不就成了,旅個屁游!
這天趙建國下班剛回到家,心裏還惦記着蔣愛紅什麽時候回來,等她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她,不能和別的男人太接近了,趙建國想事想得太入神,結果一進門就撞到了急匆匆往外走的弟弟趙建軍。
趙建軍的廠裏有幾間宿舍空出來了,他想向哥哥借錢去送禮,安排個宿舍搬出去,過過一家三口的小家庭生活。
趙建國理解弟弟,直接就贊助了一百五十塊錢,還幫着弟弟瞞下了此事,想着先斬後奏,這樣趙父趙母反對也不成了。
趙建軍拿了錢偷偷摸摸地把事給辦了,原以為瞞住了人,結果他的行為太鬼祟,被小妹看出了古怪,向趙父告發了,趙建軍無可避免地被批了一頓,不過事情已成,又有趙建國求情,趙父罵了一頓後也就放過了。
經過這事後,趙建軍對哥哥更加殷勤了,一是感謝哥哥出資,二是感謝哥哥求情,私下裏和媳婦物色起了周圍的單身姑娘,準備為哥哥挑一個好嫂子。
江心钰站在鼓浪嶼的日光岩旁,享受着日光和海風,這幾日都在旅游,雖然身體有些累,但心靈很舒服,這樣的輕松自在,從出生到現在,她從未感受過。
“蔣總,累了嗎?”一位俊秀的青年走到江心钰邊上,體貼地為她擋住了有些凜冽的海風。
江心钰回過神來,微笑地看向青年:“不累,心靈很放松,真想在這裏多住幾天。”
青年爽朗地大笑:“只要蔣總願意,不管住多久,我們金遠都會始終如一地熱情接待您。”
“那多不好意思,讓你們太費心了。”江心钰微笑地搖了搖頭,“有句老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這裏再好,我還是更喜歡自己的家鄉,在這裏住幾天是放松,住久了可就思鄉難耐了。”
“哈哈,蔣總說的是啊。”青年遙遙地看向臺灣島的方向。
“國榮,你來廈門多久了?怎麽不回家看看?”江心钰好奇地問道。
葉國榮拔開被吹亂的頭發,笑了笑:“快三年了,想回家啊,可是回家要辦各種手續,來來回回地,兩邊都得辦,太麻煩了,而且我賺的不多,想攢夠了再回家。”
“沒攢夠嗎?黃總不會這麽小氣吧,你可是金遠的業務骨幹啊。”江心钰有些意外。
葉國榮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其實我家裏經濟條件不好,我當時也是想拼一把才來大陸的,雖然賺了一點小錢,但相比臺灣經濟來說,并不多,而且我想給家裏買處房子,臺灣房子貴,我賺的遠遠不夠。”
江心钰理解地點了點頭,這時的臺灣是亞洲四小龍,經濟之強盛遠不是後來施行新臺幣的臺灣可比的。
“蔣總,這幾天的行程還滿意嗎?有沒有其它想去的地方?”葉國榮問道。
“這幾天我過得很開心,謝謝你們了,不用再安排其它的景點了,玩了這麽多天,也該回去了。”江心钰微笑道,“回去之前,我們把新合同簽了吧。”
葉國榮大喜:“真的?太好了,蔣總,謝謝您對我的支持,真是太感謝您了。”
“我們的合作一直很愉快,你們的産品質量很好,發貨速度也快,現在又願意給我新的優惠和支持,做生不如做熟,我當然會選擇你們了。”
“謝謝,謝謝蔣總,我們不會讓您失望的。”葉國榮激動地握住江心钰的手。
簽了新合同後,江心钰帶着骨幹員工回家了,剛到家江心钰接到了一筆大訂單,行李都沒收拾就趕去買家單位商談價格了。
7第六世
趙建國耐着性子等到了江心钰回家的日子,他給公司員工留了廠裏的電話,以為蔣愛紅回來後會馬上給自己打電話,結果一等就等了兩天,到第三天時趙建國忍不住了,又跑去排隊打電話,結果打到公司,公司員工說蔣總出差了,要明天才能回來,這下趙建國的火氣再也憋不住了。
趙家人見趙建國這幾天臉色不好看,今天的臉色更加黑沉了,趙父便開口問趙建國有什麽心事,結果聽到趙建國說蔣愛紅一直沒主動聯系他,他打去電話還找不到人時,趙父再次勸說趙建國離婚,按趙父的話說,“這麽不安份的女人要來幹嘛”,趙建軍也在一旁拼命鼓動,讓哥哥趕緊離婚追求新生活。
趙建國不敢明說江心钰公司的情況,男人賺的比女人少本來就是件丢臉的事,更何況蔣愛紅還只是個初中畢業的農村婦女,結果賺的比他多多了,連回城疏通的錢都是她出的,這些事要是讓外人知道了,說不定就要說他是小白臉吃軟飯了。
趙建國只得說離婚了對孩子不好,而且還要分割財産,委婉地表達了不願離婚的意思,結果趙父一拍胸口,說財産多分些給蔣愛紅,孫女帶回城由趙母來帶,一定給他帶好,不耽誤他娶媳婦。
趙建國暗自苦笑,真要離婚了,他可就得一朝回到解放前了,雖說夫妻共同財産可以平分,可是以蔣愛紅如今的身份和人脈,只要她不願,他是讨不了便宜的。
若是在以前,江心钰沒有做生意開公司,生活過得平淡如水,趙建國返城後八成就得提離婚,可是現在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江心钰的公司能賺多少錢,還享受了金錢帶來的改變,再讓他放棄財産,根本不可能,他沒那麽豁達。
原先他還以為回了城能大展身手,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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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