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現世 (2)

會的人真是想得周到,特地教了他們識字,不然八歲的孩子哪裏能養活自己。”江心钰感嘆道,“畫屏,我想去育嬰堂看看。”

“是,少奶奶。”

當到了育嬰堂,江心钰看到一大群或安靜寫字或低頭幹活的孩子們時,再次深深地震驚了。

現世在電視裏看到的貧困山區的孩子們,雖然物質條件很差,但精神狀态很好,每個孩子的眼神都很亮,帶着好奇和希望,有時還展現出害羞頑皮的一面,但這裏的孩子們,他們完全不一樣,他們的眼中透露出的是成人的滄桑,似乎他們早已丢棄了本屬于他們的童真,直面人生的殘酷。

江心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孩子們,不知該說些什麽。

惋惜嗎?是有點惋惜,但只有直面人生的殘酷,他們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天真只會讓他們過早地凋謝。

心疼嗎?心疼,但她又有什麽資格去心疼,她來這裏不也抱着自己的目的嗎。

江心钰發現自己很卑鄙,她憑什麽認為給他們一口飯吃,關心一下他們的喜怒,就能得到他們的忠誠?他們已經遭受了被父母抛棄的不幸,她怎麽能狠下心再去利用他們!

“李太太,你怎麽了?不舒服嗎?”育嬰堂院長瑪麗修女關切地問道。

江心钰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只是突然發現我對這個世界了解地太少,我以為我過得很不好,可是他們更辛苦,小小年紀就體會到了生活的艱辛,相比之下,我所以為的辛苦是那麽的微不足道。”在現世她有母親,再苦再累,母親從不曾抛棄她,而且她還有外公外婆,他們省吃儉用供她上學生活,對她是真心疼愛的。在第六世,她有母親的疼愛、弟弟的幫扶、女兒的體貼,就連趙建國都改過了,她其實很幸福。

瑪麗修女以為江心钰說的是她的婚姻不幸,溫柔地寬慰她:“李太太,現在的磨難是為了以後的幸福,主會關愛你的,愛是忍耐,只要你寬容、忍耐,你的丈夫一定會醒悟的。”

江心钰只能微笑。

自從去過育嬰堂,江心钰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過錯,開始真正地去關心那些孤兒們。

愛不是說出來的,是要真正的付出,江心钰從不說空泛的甜言蜜語,她只是每隔幾天便去一趟育嬰堂,送一些衣物、米糧,還教孩子們算數。

愛是平等對待,江心钰盡量平等地與這些小大人們交流,她從不說他們可憐,這些小大人們是敏感的,他們需要的是平等和尊重,“可憐”這個字眼只會傷害他們敏感的心靈,江心钰盡量把他們視作成人,常常與他們讨論對未來生活的謀劃,比如如何讨得師傅的喜歡被收作學徒,比如哪些手藝更吃香更容易養活自己。

江心钰的做法讓她收獲了孩子們的喜愛,他們漸漸地願意和她談論自己的煩惱,願意接受她的幫助和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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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就在江心钰幾乎忘了她的任務時,她竟然看到了李浩然。

那天江心钰照舊來到育嬰堂教孩子們算數,結果一踏進大門就看到孩子們正興奮地圍着一個男子讨要禮物。

“呀,少奶奶,是大少爺呢。”畫屏驚訝地說道。

江心钰的腳步一下頓住了,李浩然!

正在發放禮物的李浩然轉過身來看到了江心钰和畫屏,朝她們微微颔首,繼續給孩子們發着禮物,等禮物都發完了才邁步而來。

“感恩節快樂,弟媳。”李浩然俊秀的臉上帶着一抹溫潤的微笑。

“呃,感恩節?”江心钰愣了愣。

“是啊,後天就是感恩節了。”李浩然提醒道。

“啊,我不知道,哎呀,我沒準備禮物。”江心钰尴尬的耳根子都熱了。

看到江心钰尴尬懊惱的模樣李浩然忍不住笑了:“不急,後天補上也一樣。”

“嗯,一定補上一定補上。”江心钰馬上從手提包裏翻出記事本記上。

李浩然好奇地看向記事本,江心钰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邊寫邊解釋:“平時瑣碎的事情太多了,我怕記不住,就寫了下來。”說罷把記事本往李浩然面前一翻,上面寫的都是給張洪帶鞋子、給莊秀帶頭繩之類的小事。

“呵呵,弟媳還真是有趣。”李浩然頓覺好笑。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我只是習慣了。”江心钰頓了一下,想到了任務,故意問道,“大伯不嫌我古板無趣嗎?”

“古板?無趣?怎麽會?”李浩然訝然,“弟媳你只是行事仔細罷了,我倒是佩服你既仔細又耐得繁瑣。”

江心钰露出欣喜中又帶點悵然的笑容:“我很高興大伯這麽說。”

李浩然一下就明白了江心钰的意思,她肯定被二弟說過古板無趣,唉,他的這個二弟對旁人倒是憐香惜玉,怎麽對結發妻子這麽冷淡。

“大伯常來這裏嗎?”江心钰轉移了話題。

“有空便會過來看看。聽說弟媳近日常來,還教孩子們算數?”李浩然露出感興趣的神情,“看來弟媳的數學一定很好。”

江心钰聞言沒有高興,反而尴尬地低下頭:“出身商戶,自然懂些。”

李浩然懊惱自己的嘴拙,他明明是想誇她的,怎麽反而讓她多心了,唉,又是二弟幹的好事,他肯定在弟媳面前嫌棄她的商戶出身了,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不懂事。

“咳,對不起,弟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你的心善,肯教孩子們算數。”李浩然趕緊道歉,李浩然不是那種明明做錯了事卻為了面子死不肯認錯的人,他反而很照顧他人的心情,生怕傷了人心。

江心钰抹開笑容,搖了搖頭:“我知道大伯沒有別的意思,大伯是在誇我呢,我很高興。”

看到江心钰勉強的笑容,李浩然更加在意了:“我。。。。。。”

江心钰截住了李浩然的話:“大伯,我真沒事,放心吧,時間快到了,我要去上課了,先失陪了。”

“好,你去忙吧。”李浩然側開了身子,目送江心钰離去。

14 第五世

江心钰上完了兩節課,收拾了課本步出教室,只見畫屏快步而來。

“少奶奶,大少爺派人送了禮物來,說是向您賠禮道歉呢。”畫屏快嘴地說道,手上捧着一個包裝好的禮物。

江心钰眉頭一皺:“賠禮道歉?”

“是啊,大少爺說他說錯話了,惹少奶奶傷心,一定要賠罪。”畫屏開心地說道,“大少爺真是個細致人。”

江心钰接過禮物拆開包裝,盒子裏是一枚鑲玉的花形胸針。

“大伯真是太多禮了,這讓我怎麽好意思收下。”江心钰拿起胸針仔細欣賞,“真漂亮,這玉的品質不錯,邊上鑲的是藍寶石,這胸針的價格一定不便宜,大伯太破費了。畫屏,我們去東大街看看吧,我要買件禮物回送大伯。”

“是。”畫屏笑得眉眼彎彎,她好久沒逛街了,早就心癢癢了。

江心钰逛遍了一整條街,終于在一家鐘表行裏挑中了一塊懷表,買下後讓人送到李浩然的住址,怕李浩然不收,江心钰還附上了一張信箋。

李浩然收到懷表時笑得暢快極了,拿着懷表對管家說:“忠叔,沒想到我賠罪送禮反而得了一份大禮,二弟媳婦還真是大方,這懷表我看中多日了,一直舍不得下手,沒想到今日被弟媳送來了,看來我要多送送禮了,指不定我看中的東西全都能送來呢。”

忠叔看到李浩然笑得極開心,也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二少奶奶真是個妙人,送禮都送得這麽暖人心。”

“呵呵,弟媳是個好女人啊,唉,我那個二弟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李浩然搖頭嘆道,“聽說他前幾日包了金麗歌舞廳給高明虹過生日?”

“是啊,辦得可熱鬧了。”

“太招搖了。”李浩然抿了抿嘴角,自嘲一笑,“我操什麽閑心,二弟的事自有父親去操心。”

“大少爺。”忠叔心疼地看着李浩然,大少是他看着長大的,他知道大少心中委屈,大少苦啊。

“沒事,我早看開了,父親一直要我穩重低調,可我覺得父親心中更喜歡二弟的張揚肆意,不然也不會縱着二弟這麽胡鬧下去。”李浩然把懷表收好,“只是委屈了弟媳,若她嫁的不是李家,也許會開心很多。”

“這都是命哪,大少爺不必多想。”

經過這一番送禮回禮,李浩然對江心钰的好感提高了許多,覺得江心钰是個很有趣的人,後來又去了育嬰堂幾次,一直沒遇見她,直到有一天瑪麗修女反而來找他問葉淑文的情況。

“李大少爺,二少奶奶最近好嗎?”瑪麗修女一見到李浩然就直接問道。

李浩然一頭霧水:“怎麽了?”

“二少奶奶讓人送來了信,說她身體不适,暫時不來教算數了。”瑪麗修女擔憂地說道。

“可能是累到了吧,畢竟弟媳剛出月子不久,還需要好好休養。瑪麗修女不必太過擔憂,我會去看望弟媳,轉達你的關心。”李浩然溫和地安慰瑪麗修女。

“多謝李大少爺了,二少奶奶心地善良,主會保佑她身體健康、一世平安的。”瑪麗修女虔誠地畫了個十字。

李浩然并沒将這事放在心上,畢竟男女有別,還是要有點距離的,若是遇到了,他自然會問候一下,但特地跑去看望,倒沒這個必要。

江心钰知道她與大伯多番接觸是不妥當的,容易招惹非議,而且她有十年的時間,并不急于這一時,她現在主要的目标還是培養自己的武裝力量。

江心钰反省了自己施恩的态度,她一直相信人的感情是相處來的,若是她一開始就抱着利用的目接近孤兒,他們不是木頭人,肯定會感覺到她的不懷好意。還是要從一開始就端正态度,與孤兒們好好相處,若是他們自願留下,她再好好地培養他們,她需要的是他們的自願,在此之前她絕對不會給予他們任何的明示暗示,挾恩求報,得來的不是真心。

去過了育嬰堂,江心钰認為育嬰堂對孩子們的照顧已經足夠了,她需要照顧的是育嬰堂照顧不到的那些孤兒們,街上四處流浪的小乞兒們實在太多了。

江心钰讓人叫來了人伢子,她想要買幾間瓦房安置孩子們。江心钰早已做了份預算表,事事都做了預算,預算大頭自然是軍火,她并不是大財閥,所以她不能浪費,孩子們有瓦房住已經很好了,沒必要買地建莊子。

人伢子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挑了幾處房子說給江心钰聽,江心钰讓人實地看過後,買了一處帶着半畝菜地的房子。

買好了房,江心钰就帶着丫鬟、護衛們上街去了,她要收留孤兒,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拉了人來,總要事出有因,不然會讓人多想的,她是李錦榮的兒媳,在旁人看來,她收留的小乞兒自然是李府的人,長大後肯定要當兵,她可不想為李錦榮培養士兵,她要培養的是自己的兵。

江心钰還以為要多逛幾次才能找到合适的由頭收養小乞兒,沒想到第一次就遇到了,世道亂,賣身葬父葬母的就多了,江心钰就遇上了賣身葬母的一對小姐弟。

電視劇中經常有賣身葬父葬母的鏡頭,要賣身的人總是身前或身後躺着一個蓋着席子的人,但現實中,街上巡邏的治安員們哪裏肯讓人拉着屍體到處走,自然是屍體扔城外,賣身的人賣了銀子再去葬父葬母。

江心钰看到路邊跪着兩個小孩子,一個瘦瘦小小的大約五六歲的女孩,和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的一歲男孩,他們身穿麻衣,頭上插着草标,低垂着頭跪在路邊。

“畫屏,去問問。”江心钰指了指那兩個小孩,畫屏立刻上前詢問。

原來那對小姐弟是要賣身葬雙親,幾個月前因欠租的事,他們的父親被地主家派來的地痞給打死了,他們的母親東求西讨地求來了一點錢草草地埋葬了丈夫,結果才幾個月就因勞累過度去世了,留下一對小姐弟無依無靠,他們只能賣了自己,賣得了錢再把父母親合葬一塊。

他們的遭遇令人心疼,問明了他們的年齡更令江心钰驚訝,原來小女孩已經八歲了,而小男孩也有兩歲了,江心钰更加心疼了,單從他們瘦弱的身體就能看出他們這一家活得有多艱難。

“你們要賣多少錢?”江心钰蹲在小姐弟面前問道。

小女孩看了下江心钰的衣着和身後的下人,又看了弟弟一眼,嘴唇動了動,怯怯地回道:“太太,您穿的好,一定出身富貴大家,我們還小,不懂事,不敢提錢,只要您能幫我們把父母合葬了,給我們一口飯吃,我們就跟您回去。”說完帶着希翼的眼睛偷瞄了江心钰一眼,趕緊低下頭不敢亂看。

江心钰驚訝小女孩的早熟知事,她竟然能根據對方的情況給出不同的賣身條件,她知道對方出身富貴之家,買下人自有一套價碼,她便不亂說價錢,低了會虧了自己,高了又怕對方不耐煩走人,只要對方肯買下他們,他們既不會吃虧也有了出路,還不會讓對方心生反感。

江心钰起身看向畫屏:“畫屏,這丫頭真能說話,是個機靈的,把他們兩個買下吧。”

“是。”

買了下人本來該改名的,可是江心钰并不是真的要買下人,所以并不打算給小姐弟起新名,但聽了小姐弟的名字後,江心钰還是覺得該改個名,姐姐原名張小丫,改叫張迎秋,弟弟原名張二子,改叫張逢春。

江心钰把小姐弟帶到新買的瓦房處,給了張迎秋一間房間的鑰匙:“迎秋,這裏一共有八間房間,每間都有一把鑰匙,這把是你們住的這間的,院子裏有掃把、抹布和水桶,廚房裏有米糧和柴禾,屋後有菜地,你收拾一下吧。對了,你會做飯嗎?”

“會,會,我以前在家天天都要做飯的。”張迎秋趕緊猛點頭。

江心钰笑了笑,摸了摸張迎秋的發頂:“好,你自己注意一下火。過幾天我還會帶一些孩子過來,你們要和他們好好相處,知道嗎?”

“嗯,迎秋知道了。”張迎秋用力點頭,拉了拉身邊的弟弟,張逢春也努力點頭。

“好,好孩子。”江心钰很喜歡小姐弟的懂事。

接下來的幾天,江心钰每天都到城裏郊外領一些小乞兒回來,瓦房的八間房間全住滿了,每間都住了四個人,張迎秋姐弟的房間裏也住進了兩個小女孩。

房間住滿後江心钰就暫時不去領小乞兒了,她只有一個人,得與孩子們相處足夠久的時間才能了解他們的性情,32個小孩已經要耗費她許多的精力了。

15第五世

江心钰這天給小兒子喂了奶正抱着逗弄,畫屏歡喜地進來說小少爺來了,江心钰一驚,有點擔心大兒子會認出她的不同,趕緊打起精神迎接大兒子。

李冠英是葉淑文長子,今年八歲,生性好動,因為李家人口複雜,葉母擔心葉淑文待産時會照顧不到李冠英,也怕李冠英給葉淑文惹事,幹脆把他接走住了幾個月。

“媽,我回來了。”一個小男孩急匆匆地跑進了院子,邊喊邊沖進了廳堂。

“呀,小心小心,別摔了。”江心钰急步上前扶住小男孩。

小男孩順勢張開雙手抱住江心钰的腰,揚起燦爛的笑臉:“媽,你終于生了小弟弟,可以抱我了。”

江心钰好笑地抱起大兒子:“你呀,怎麽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

大兒子小臉一揚:“我要給媽媽一個驚喜呀,驚喜不?”

“驚喜驚喜,太驚太喜了。”江心钰放下大兒子,拿起絲帕為他拭汗,“外祖家好玩嗎?”

“好玩,我和表哥表弟他們玩得很開心。”大兒子又往江心钰身上蹭了蹭,“媽,小弟弟呢?”

奶娘馬上抱着嬰兒過來蹲下身讓小少爺看看弟弟。

大兒子仔細打量了幾眼,皺起了鼻頭:“不比我漂亮,一般般,外祖母還說弟弟比我漂亮,哼。”

江心钰和丫鬟們紛紛捂嘴輕笑,小少爺吃醋了。

“冠英,回大宅拜見祖父祖母了嗎?”江心钰拉着大兒子坐下,給他遞了杯熱茶捧着暖手。

冠英輕啜了一口熱茶:“還沒進城,聽說媽媽在這裏就直接過來了。”

“今天也晚了,明天一早回去拜見一下祖父祖母,然後再過來吧,這段時間我會長住在這裏,你一個人住在大宅,我不放心。”江心钰輕聲地與冠英商量。

“好。”冠英用力地點了一下頭,“媽媽和弟弟在這裏,我自然也要在這裏。”

“嗯,一路風塵,先下去收拾一下吧,晚上想吃什麽?”

“清蒸魚、炸肉丸子。”

“好。”江心钰理了理冠英有些亂翹的短發,讓畫屏帶冠英回房。

晚飯時江心钰一直給冠英盛湯布菜,冠英心裏滿足極了,真好,媽媽還是最疼我的。

終于到了安寝時間,冠英回房睡覺了江心钰才松了一口氣,還好,與冠英的初次見面一切順利,冠英沒有生疑,看來她扮演的還是挺成功的。

第二天冠英回了李府,正好李錦榮這幾天一直在軍營,沈氏先是仔細地問了冠英一遍在外祖家的生活起居,後來又問了冠英的意願,便同意了他與葉淑文一塊住在城郊小院的請求。

冠英興高采烈地回來後,江心钰終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她還真怕李錦榮會攔着冠英不讓他外住呢,雖然擔心會露餡,但她一點也不想和冠英分開,冠英是她的兒子,自然該和她住在一起,感情是相處出來,只有住在一起,她和冠英才會是真正的母子。

江心钰帶着冠英去了收留小乞兒的小院,冠英看着小院裏住的滿滿當當的和他差不多年齡的孩子們時驚訝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媽,他們都是你收留回來的?”冠英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心钰。

江心钰蹲下平視冠英:“是呀。”

“怎麽收留這麽多?”冠英倒是不反對收留,只是收留這麽多有點吓到他了。

“媽媽只是收留了一些,街上還有很多孩子呢。”

“你還想把街上的孩子都收留了!”冠英的眼睛完全瞪圓了。

“如果可以的話。”江心钰點了點頭,看到冠英驚吓的表情不禁好笑,摸了摸他的發頂,“可惜媽媽的能力不足,只能收留一些,你放心好啦,媽媽知道自己的能力,不會無限制的收留。”

冠英甩掉江心钰的手,扭過頭去,緊張地觀察周圍是否有孩子在看他:“別動手動腳的,我已經是大孩子了,給我留點面子。”

撲哧一聲,江心钰忍不住笑出聲來:“是是是,冠英是個大孩子了,是堂堂正正的小男子漢。”

冠英撇撇嘴,什麽小男子漢,他馬上就是真正的男子漢了。

畢竟是個孩子,冠英并沒有太多的想法,很快就接受了江心钰收留孩子們的做法,還主動和孩子們玩了起來,反倒是孩子們怕惹他不高興,玩起來有點束手束腳的。

江心钰放手讓冠英與孩子們接觸,冠英是個少爺,從小被人捧到大,對世事了解太少,長大後又必定會在李錦榮的要求下從軍領兵,若是沒有對世事有足夠的了解,他說不定會吃大虧,不利于他的未來成長,早點接觸底層的民衆,了解他們的痛苦和希望,學習他們拼搏的勁頭,會讓他成長的更好。

這邊江心钰在與收留的孩子們互動交流,那邊李浩然又被敵對勢力盯上了。

李浩然八年前遭遇綁架受了重傷,從此失去了繼任者的地位,雖然知道幕後主使者是梁建勳,可惜找不到證據,李錦榮也無可奈何。梁建勳與李錦榮是省內割據兩方的軍閥,梁建勳的勢力範圍還比李錦榮大一些,這些年來也一直想吞下李錦榮的地盤,背後下的黑手不少,最成功的一次就是綁架李浩然,毀了李錦榮辛苦培養多年的繼任者。

這次李浩然突發感慨,給早逝的發妻掃墓,不知怎地就被梁建勳的人知曉了,還設下了埋伏,李浩然腿上中了一槍,在手下的保護下匆忙突圍。

汽車已被爆胎,李浩然和幾個手下只能丢棄了汽車,翻越了兩座山,暫時擺脫了緊追不舍的對手,因為李浩然中槍,路上流失了不少血,幾人只能先找了個山洞躲避一下。

“大少,您先休息一下,我回城找陳醫生過來給您包紮一下。”楊遠看着李浩然腿上滲出血水的布條說道。

李浩然撫着傷處咬了咬牙:“沒事,再翻一座山就安全了,我再休息一會就行。”

“大少,天色已晚,您受了傷行動不便,這裏又沒什麽好路,天還下着雨,萬一摔了就不好了,還是我去找陳醫生來,這樣安全些。”楊遠堅持,交代了剩下的幾人照顧好李浩然,轉身就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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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钰臨窗看着檐上的雨線落在石板上,滴滴答答的,冷意越發深重。

“畫屏,李隊長他們出發多久了?”

畫屏看了看江心钰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回道:“估摸有一個小時了。”

“一個小時了。”江心钰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擔心,“叫上剩下的護衛,我要去找冠英。”

“少奶奶。。。。。。”畫屏想勸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小少爺這麽晚了還沒回來,一定是出事了。

下午的時候冠英和幾個孩子去附近的一座小山玩,那山離得近,又不高,附近的居民常去砍柴采茹,很安全,本以為是一個讓冠英進行野外鍛煉的機會,沒想到突然下起了雨,雨勢還越來越大,李隊長帶上一半的護衛上山找他們,結果都一個小時了還沒回返,這樣的情況真的很讓人擔心。

江心钰穿戴好雨具,臨出門時想到萬一有人淋雨生病了,或是路滑受傷了,這裏可沒有大夫可以出診,轉頭交代迎秋去請大夫後便匆匆出了門。

江心钰帶人上了山,軍中自有一套通訊方法,護衛們憑着路上李隊長留下的記號一路尋去,卻發現記號越來越偏離正常的方向,往另一座山去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江心钰憂心重重地趕路,中途滑倒了兩次都沒放慢腳步,同行的護衛們雖然知道少奶奶要強,但看到她現在狼狽卻堅持的樣子,還是不約而同地佩服起少奶奶的慈母之心。

天色越來越暗,已經黑得似濃墨一般,只有手電的光線穿過密密的雨線指引前路,一行人冒着大雨行進,終于在一個轉角處看到了一個人影,護衛們馬上出聲喝問,對方上前幾步,原來是李隊長。

“二少奶奶,您怎麽來了?”李隊長驚訝萬分。

江心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我不放心,冠英在哪?”

李隊長馬上領着江心钰往一處樹木茂盛處走去,近了才發現樹後是一個山洞,裏面已擠滿了人。

“這是怎麽回事?”江心钰愣了一下。

“說來話長,我們上山來找冠英少爺,本來已經找到了人正要下山,結果遇到了楊遠,楊遠說大少遇伏受了傷,我們便跟着去見大少,正好人多,我們就想把大少擡下山,現在正在做擡架呢。”李隊長又補充了一句,“冠英少爺也在裏面。”

“傷在哪裏?現在怎麽樣了?”江心钰邊問邊往山洞裏走。

“腿上中了一槍,流了很多血,大少現在有點發冷,得趕緊下山找大夫醫治。”李隊長護在江心钰一旁,免得讓人沖撞了少奶奶。

“正好我出門前叫人去請大夫過來,就是防着有人淋雨生病或路滑摔傷,先擡到小院,讓大夫包紮一下,然後再開我的車送大少到城裏的醫院。”江心钰小心地避讓着旁人,走到了山洞較為平坦的一側,那裏正躺着李浩然,邊上還坐着冠英。

冠英看到江心钰來了馬上揚起讨好的笑,脆生生地喊道:“媽,你怎麽上來了,天黑雨大,滑倒了可就不好了。”

江心钰瞪了冠英一眼,冠英脖子一縮,垂下了頭。

李浩然看到江心钰很是驚訝:“弟妹,你怎麽來了?”

江心钰蹲到李浩然身旁:“我是來找冠英的,大伯,我們很快就能下山了,我住的小院離這裏很近,正好請了大夫來,先讓大夫給您包紮一下再送您到醫院,您再撐一會。”

李浩然強撐着笑了笑:“沒事,我又不是沒挨過子彈,這點小傷不要緊,我能挺得住。”

江心钰看到李浩然精神不是很好,不再多說,只拉着冠英候在一旁。

擡架很快做好了,衆人輪流擡着李浩然下了山,好在上山尋人的護衛們都穿着雨衣,還多帶了幾把傘,每人都拉開雨衣撐着雨傘圍在擡架周圍,為李浩然擋去了大半的風雨。

雖然有些颠簸,但也順利地下了山,迎春請來的大夫早已候在小院裏,利落地給李浩然重新包紮了傷口,李隊長帶着幾個兵開着車送李浩然進城上醫院了。

第二天中午李隊長才回來,說李浩然昨晚已經取出了子彈,今早也退了燒,現在正在醫院裏休養。聽到這個消息江心钰總算松了口氣,放下了提了一整夜的心。

李浩然遇伏的事情很快就有人禀告了李錦榮,李錦榮本就對李浩然之前的綁架事件耿耿于懷,現在更是勃然大怒,揚言一定要讓梁建勳好看。知道這次葉淑文也出了力,李錦榮對葉淑文大大地誇贊了幾句,還讓沈氏給葉淑文備了一些禮物。江心钰對此只是笑笑,坦然收下了禮物。

經過這事後,李浩然對江心钰的印象又好了許多,也讓忠叔送了一些禮物表示謝意。江心钰很高興地收下李浩然的禮物,她沒想到她沒有主動接近李浩然,竟然也能好運地幫了李浩然,順利地刷了好感度,真是意外之喜。

16第五世

雖然刷了李浩然的好感度,但江心钰仍然不主動接近李浩然,一方面是她在心理上還有些排斥這種“紅杏出牆”“勾搭大伯”的行為,另一方面是她要忙着了解收養的孩子們。

收養的32個孩子中有8個很有潛質,這個比例比江心钰預估的高多了,這8個孩子中最讓江心钰吃驚的是逢春,逢春竟然能看懂唇語。原來逢春在還不滿周歲時生過一場大病,反複高燒低燒地燒了幾天,造成了他右耳不太靈敏,左耳有時也會有雜音,逢春在左右耳都有問題的情況下竟然摸索出了看唇語的本事。而逢春的姐姐迎春雖然沒有逢春那樣特殊的本事,但她觀察很細致,心思也細膩,一樣是個很好的苗子。

江心钰原本的想法有點挾恩圖報,後來她轉變了想法,并不主動與孩子們提專門培養的事,她要的是他們的主動,他們必須先要有投身軍營的願望,才會心甘情願地為她做事,不然對她和他們來說,都不是愉快的事。

江心钰并不主動,但世事很奇妙,當你不主動時反而會有出乎意料的轉折。

冠英在和孩子們玩的時候,聽到孩子們說某地某位奇女子使得一手好槍時,他很炫耀地說他的母親也會耍槍,不僅會手槍,還會步槍呢。

孩子們不信,冠英一急,話趕話地就喊了他們回小院,嚷着非要讓他們見識一番。

江心钰看着眼前冠英眼巴巴的神情,聽着他急沖沖的話語不由得一陣好笑,真是孩子心性,一被激就随便誇口許諾,不管不顧地就喊了人來,也不怕她拒絕或訓斥,讓他臉上不好看。

不忍心拒絕冠英,江心钰讓人拿來了槍,在院子裏擺上了一溜的瓶子,砰砰砰,節奏均勻的槍聲伴随着清脆的瓶子碎裂聲持續響起,震傻了一旁圍觀的孩子們。

回過神來的孩子們一下叽叽喳喳起來。

有驚嘆的,“哇,葉夫人好厲害啊”,“比街上的巡捕們厲害多了”。

也有羨慕的,“我也想學槍啊,好威風”,“我也想像葉夫人一樣,有槍真神氣,看誰還敢欺負我”。

還有害怕的,“哇,葉夫人這麽厲害,早上我不小心把窗玻璃弄裂了一條縫,她會不會打我啊”。江心钰聽到這句話回頭一看,原來是鄭小光,這家夥是個小滑頭,慣會鑽縫子偷懶,小聰明從不用在正途上,而且屢教不改,是個讓人頭疼的孩子。

鄭小光見江心钰看着他不說話,心中一虛,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退了一步,老老實實地躲在別人背後。

江心钰看到鄭小光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家夥還真以為她會打他啊。

冠英在小夥伴們面前炫耀過江心钰的槍法後,又領着他們看了士兵們操練,看着小夥伴們眼中露出的敬畏和羨慕,冠英得意洋洋地像只花孔雀。

見識過這一場後所有的男孩們紛紛纏上冠英,個個喊着要當兵,冠英知道這事他做不了主,幹脆推給了母親,于是江心钰順勢成立了一支童子軍。

說實話,江心钰并不怎麽懂得練兵,但她很懂得借鑒,現世時學過的歷史課本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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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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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