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陽光灑在床上,沐空安模模糊糊地用手遮擋住眼睛,從床上滾了一下,只聽叫“沙沙”的聲音,沐空安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揉了揉頭發,擡起來惺忪的眸子,直直地看向自己的腳腕,

——那鏈子并沒有被取下來!

沐空安抿起了唇角,心裏一遍遍問候尚君睿,有些頹然地躺在床上。

本來以為自己昨晚盡力配合以及變相的承諾之下,那個人的警惕心應該放低了,畢竟拴着一個寵物或者是連寵物都不能馴服這種名聲可不好聽啊,沒想到……!

沐空安面上一片迷茫,實際上在心裏把尚君睿罵了個通透。

他現在總算明白尚謙曜為什麽恨自己恨得要死了,那個正常人喜歡強迫和囚禁啊!

果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嗎,明明上一次自己還是強迫者,這一次就變成了被強迫者。

不過,沐空安輕皺眉毛,尚謙曜是誰?被自己囚禁?自己強迫了誰?

為什麽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啊?

沐空安心裏閃過一絲迷茫,閉上眸子使勁想了想,還是沒有從自己的記憶裏搜索到這個人,忽略到心中的那些不快,他開始思索目前的困境。

這種被鎖在籠子裏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而且如果不能從這裏走出去的話,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獲得尚君睿的信任以及他自由平等的愛情,任務中其實透露了很多內容的吧,沐空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獲得尚君睿的信任,也就是說他本性多疑很難信任別人;自由平等的愛情,也就是說他即使愛上他人很多時候他也是那種狂熱的掠奪式毀滅般的愛情,從以上可以看出,那男人的性格本來就是狂妄的、多疑的、狠辣的,聯系他那強盜般的邏輯和思維,沐空安杯具的發現他除了虛與委蛇假裝乖巧以外,沒有任何辦法。

地位實力懸殊太大的時候,就沒有任何取巧的辦法了,以卵擊石傷敵一百自損一千的毀滅式方法,他沐空安才不會用。

他寧願忍,忍到可以出手的時候。

雖不能确定尚君睿的身份,但是從他可以肆意地非法囚禁他人也知道這個男人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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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空安在心裏輕嘆,小不忍則亂大謀啊,當年韓信都能忍胯下之辱,自己還不能忍嗎?他試探着下地,知道自己被鎖在這屋子裏,但并不知道這鎖鏈實際有多長,起碼應該能到衛生間的吧。

人有三急啊QAQ,難不成尚君睿還喜歡什麽寵物PLAY,上個廁所都要“主人”同意?

沐空安為自己的苦中作樂的精神感到深深地敬佩,在床下走了一會兒猛然想起來自己起來沒穿衣服!

這時候的沐空安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隐秘處并沒有做愛結束後的黏濕,似乎是被人處理過了,身上也還算清爽,棉質的睡衣也穿在自己身上,屋子裏也沒有夏天的悶熱感,擡眸一看便看見空調還在運轉,桌子上似乎有早飯,

這一切是那個男人做的?

沐空安揚了揚眉,沒有做任何評價。

如果是多疑的話,确實不會因為自己一兩次的順從而有所改變,沐空安想了想,還是先去了洗水間洗把臉,當從鏡子裏看到自己那張臉的時候,沐空安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好、了!

沐空安默默地看着鏡子裏的那張臉,心裏幾乎要嘔血了,鏡子裏的那個人面容精致,皮膚白皙細膩,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分外勾人,配上青年溫雅柔和的氣質,輕輕一瞥便是活生生的的誘惑!

沐空安深深地感覺無數羊駝在自己的心靈深處奔走踐踏,明明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為什麽鏡子裏的這個人就這麽誘惑人心啊!

這、不、科、學!

沐空安覺得比起被鏈子鎖在這裏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長着這麽一張臉才真的讓他痛苦絕望QAQ。

沐空安魂不守舍地洗了把臉,估計也沒有自己的洗漱工具,沐空安放棄了洗漱的念頭,輕飄飄地走到桌子前喝了點粥,确定那鏈子的長度足夠讓自己在這間卧室裏活動卻不能出去以後,輕飄飄地回到床上,拉起被子蒙住了頭,睡覺!

當尚君睿回來的時候,沐空安還在睡,尚君睿看着他毫無防備的睡臉,心裏突然滑過了一絲不明的情緒。

……突然不想把他吵起來了呢。

尚君睿為自己的想法嗤笑,什麽時候自己還會為個寵物費心思了?

不過是個寵兒而已。

尚君睿這麽想着,卻沒有把沐空安弄起來,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從精致的臉龐到線條優美的下巴,再到他裸露出來的鎖骨,尚君睿眸子一暗,那上面滿滿的都是自己的牙印,青的紅的紫的,看起來格外誘人。

這時候尚君睿突然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滿足感,眼前這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自己的氣味,仿佛自己是他的唯一,

人骨子裏總有種野獸的想法,想要把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全身上下都塗滿自己的氣味,仿佛這樣就可以宣告自己的所有權,阻擋其他人的觊觎。

尚君睿突然感覺身下的某一處地方激動起來,尤其是看見這個自己費盡心力得到的人在自己面前不設防的時候,那一種被人信任的感覺化成一種濃濃的暖意融入他的四肢百骸,讓他整個人都忍不住激動起來,他甚至懶得去脫自己的衣服,像野獸般撲了上去,憤憤地咬住了那人的紅蕊,

“唔……”

男人挺進去了,發出低沉的笑聲,“感覺很好……?”說罷,狠戾地頂了幾下,又死死地嘶啞着沐空安的唇瓣,舌頭貪婪的伸進去,

沐空安那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只能徒勞地抓住男人的肩膀,發出半是哭泣半是呻吟的調子,

地球太可怕了,系統,能讓我回火星嗎QAQ?

在這些醉(晝)生(夜)夢(颠)死(倒)的日子裏,沐空安覺得自己的人格都得到了升華,整個人都沐浴在聖母瑪利亞的光輝下……才怪!

不管他怎麽做怎麽乖巧,尚君睿都沒有給他解開鏈子的打算,後來沐空安轉念一想,他現在是一沒有怎麽接觸社會的窮大學生,還肩負着下個學期學費和家裏的生活費的重擔,這麽不動聲色乖巧地被鎖在屋裏确實很可疑,尤其是在多疑的尚君睿面前。

沐空安想到了這一點,在當天中午兩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他看向尚君睿身後的牆面,磕磕巴巴的開口,“能不能……能不能……不要……繼續鎖着我?”

尚君睿漫不經心地眸子掃視了他一下,輕笑一聲,那聲音使沐空安小幅度地瑟縮一下,男人優雅地放下筷子,道:“你說呢?”

沐空安握緊了手中的筷子,頭深深地埋了下去,看起來格外畏懼的樣子。

男人看着他那恐懼的樣子,心裏滑過一絲不快,冷聲道:“擡起頭來,看着我。”

沐空安一愣,男人不耐煩地皺眉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沐空安擡起頭來怯怯地看着他,仿佛受驚的小動物一般,男人看着那人膽怯而不安的小心翼翼伸出爪子試探的樣子,心裏有些不虞,我是洪水猛獸嗎讓你這麽害怕?!

沐空安咬下唇,深深地吸了口氣,又一次重複道:“能不能不要繼續鎖着我?”

這一次說話流利很多,也不像剛才那般膽戰心驚,男人揚了揚眉,好整以暇地笑,“我為什麽要答應你?”

男人一伸手,沐空安整個人都被拽到男人懷裏,男人的呼吸都噴在沐空安的脖頸上,看着上面由自己弄出來的痕跡,輕笑着一舔舐,又道:“你給我什麽來交換呢?”

沐空安身體僵硬着,不知所措地看着男人,男人輕輕地笑了,低沉的笑聲回蕩在卧室裏,“解開鏈子,你想去幹什麽呢?”

沐空安眨了眨眼,讓眼中的水霧消散一些,“我想跟家裏聯系一下,我消失了這麽多天他們會着急的,而且,我還有工作……”

“工作?”男人嗤笑一聲,貼進了沐空安的耳廓輕道,“你的工作不是陪我嗎?”

沐空安整個人都不大好了,他臉色慘白地看向男人,挪動嘴唇,半天沒有說出來一句話,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男人有些不悅,“鏈子是不想拿下來是嗎”

沐空安好半晌才扭頭看向尚君睿,那是第一次他的眸子裏沒有怯懦和不安,那也是第一次他直視着尚君睿,道:“你會幫我取下來的。”

“呵呵……”男人笑彎了眼,岔開了話題,“你會做飯嗎?”

“啊?會。”

“那以後的三餐就交給你做,”男人平靜地站起來,道,“每天早中晚三餐由你負責,錢放在櫃子裏你自己取,銀行卡也在櫃子裏,密碼是你的生日。”

“每天晚上六點之前必須到家,手機也放在櫃子裏自己去拿,手機時刻開機确保我在任何想見到你的時間內能找到你,明白嗎?”

“……恩……”

“很好,”男人點頭,“你只有這麽一次機會,如果起了什麽不該起的心思,我想你只能被鎖在這裏一輩子了,”男人露出了一個遺憾的笑容,伸手擰住沐空安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我不想看到你有任何背叛我的可能,你明白嗎?”

“恩,”沐空安看着男人應道。

“很好,”男人放下了手,笑道,“我挺想擁有剝奪你一身自由的權利的,希望你不要将這個權利送到我的手上。”

明明笑得那麽輕柔,卻讓沐空安感到刺骨的寒冷。

“不會……”沐空安垂下眸子,起碼不會在我沒有和你對抗的力量前自不量力的,我做事總要有完全的準備才願意去做的。

“希望你做得到,”男人笑着靠近他,“現在,你是不是要給我一些報酬呢?”

下午沐空安起來的時候,看到放在床頭櫃上的鑰匙,輕輕一笑。

尚君睿,我們之間的戰争,現在才剛剛開始呢。

沐空安拿鑰匙将鏈子打開,心情很好的從櫃子裏拿出錢和手機,手機電量是滿着的,上面只有一條短信,是尚君睿的。

“晚上5點半回去。”

也就是說,需要我在晚上5點半之前做好晚飯?

沐空安撇撇嘴,準備給家裏打個電話,前幾天為了他哥結婚蓋房的事情家裏鬧得天翻地覆,他這幾天失去聯系,也不知道家裏那邊成什麽樣子了。

“喂,”

“媽,”聽到記憶裏熟悉的聲音,沐空安開口道,“家裏怎麽樣了?”

“你這小兔崽子怎麽現在才給家裏來電話?!你跑哪裏浪去了!家裏給你宿舍打了三個電話了!你知道家裏現在的錢多麽緊張嗎!家裏多麽缺錢啊,你大哥的房子正在建,你前幾天寄回來的錢只夠建房的啊!你爸媽将錢都貼補你大哥大嫂建房了,家裏現在實在是揭不開鍋啊,哪裏還有多餘的錢交電話費?你還成天到處浪去!我知道再讓你幫襯你也拿不出來了,可是你是大學生啊,你在城裏工作啊,總比俺們鄉下人有見識有能力不是?俺就想着,你能不能再打份工多掙點錢給家裏寄回來,不管你大哥大嫂,也得讓你爹媽有飯吃啊……!”

電話那頭還在絮絮叨叨,沐空安突然覺得很累,原主寄回去的那些錢絕對不會夠他大哥建房的,那就是尚君睿以他的名義寄回去了錢,

“你不知道家裏有多難,家裏千難萬難也都讓你去上學,你哥為了你也是早早地辍了學,全家省吃儉用地供你上學,現在你不能看着你爹媽餓着啊……”

沐空安:“……”

總之,這日子就暫時磕磕絆絆地過下去,沐空安并沒有一開始那麽懼怕尚君睿,尚君睿也沒有一開始那麽冷厲,兩個人相處還算和睦,直到半個月後的某一天,沐空安有幸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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