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酒(上)
“今天家裏來客人,去外邊吃飯。老爸沒讓我喝酒,說我年紀還太小了。不過……老爸在說謊。可是,他為什麽要說謊呢?另外,我好像記得曾經喝過酒。——《我的日記》”
趙恣文的接受,并不代表着兩人的結合就此一帆風順了。尤其是,有鑒于螺栓和螺母的型號嚴重不符……而且兩邊全部都是在此之前連試用都沒試用過的原裝貨。就算經過了充分的事前準備,“磨損”都是不可避免的,更何況陳休淵趁着趙恣文神志模糊時做的準備也根本算不上充分……
他很疼——這一點不需要陳休淵如何仔細地觀察,即使趙恣文一聲沒吭,但他身體顫抖雖然輕微但卻又是如此的明顯。
“對不起。”可以不需要走到這一步的,陳休淵吻着趙恣文眉心的汗水,他此時的心情,除了歉意,還有感激。
其實事情的起因,是他的一時沖動,因為恐懼以及不确定性的沖動……
陳休淵和父親之間的緊密聯系,來自于血緣,來自于養育之恩,來自于十八年的朝夕相對同甘共苦,來自于父子間共同保守的那個秘密。父親是他的支柱和向導,這一點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不需要有任何懷疑。
但是趙恣文呢?他們之間沒有無法割裂的血緣,也沒有長時間的情感積累的,而陳休淵的能力至少在趙恣文的那群損友中,已經不算是秘密了。而愛情這東西也太過虛無飄渺了,甚至直到現在,陳休淵自己都還不太清楚對趙恣文到底是什麽心情的。
所以,陳休淵需要有人抓住他,但當對方抓住了他,他卻又不太确定是不是對方就永遠不會放手了。他需要進一步的做點什麽去确定,即使他也知道這樣做得不到一個“永遠”,但至少能夠得到一個“看得見摸得着”,得到一個真實的現在。
這種近乎恐慌的渴望,讓他做了一件并不正确的事情——他那樣使用着自己的力量,那根本就是迷X了。當他意識到這一點,也就是詢問趙恣文的時候,陳休淵甚至想過趙恣文會不會暴打他一頓?
如果那樣的話,他不會反抗的。
但是……趙恣文竟然答應了!雖然他猶豫了一會,但他确實答應了!那瞬間的歡快與喜悅,比剛才兩人的手交握時的興奮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不起。”陳休淵再一次說着。對不起,我太幼稚。對不起,我太任性。對不起,我總是自作主張。對不起,我偏偏纏着你不放。對不起,我很害怕。
他閉着眼睛,将自己的臉埋在趙恣文的頸間,感受着薄薄皮膚下血脈的跳動。他輕輕的用鼻尖在趙恣文的面頰上磨蹭着,嗅聞着肥皂、汗水,還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這個人獨有的味道。他晃動并磨蹭着自己的身體,用盡全力的貼近與占有着這火熱身體的的每一寸……
那是将自己的身和心全力投入的美好,那是明白另外一個人放任自己的傷害與痛苦,包容自己的全部身心的快樂,那是一種任意放縱的輕松與惬意……
不過……他是不是太快了?
根本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因為到後來,大腦已經完全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陳休淵只需要随着本能的而動就好。所以,當他微喘着從頂峰的餘韻後回神,有些不太确定,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問着:“我是不是他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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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趙恣文迷迷糊糊的回答,他的頭發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雙眼毫無焦距,呼吸也尚未平複。
這是“嗯”的意思,也就是肯定的意思吧?陳休淵有一點點被打擊到——他被嫌棄太快了。那就……再來一次吧……這次要努力,不能只想着自己享受!
陳休淵在心裏鞭策自己,短時間內迅速重整旗鼓,鬥志昂揚的提槍再戰!
兩小時後……
“陳、休、淵。”趙恣文正被陳休淵駕着朝浴室走走去,他顯然是想大吼的,不過過分嘶啞的喉嚨卻只能讓他放棄,“你不是能聽出真話假話嗎?你怎麽聽不出來我一直在叫停!”
“……”陳休淵眨眼。
“不許扮無辜。”
“BOSS,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我當時真的沒感覺出來真假。”陳休淵誠懇的道歉,接着又若有所思的加了一句,“這難道就是為什麽男人在床上的話不可信?”
“……”這次換趙恣文無語了,這種事情,不需要用這麽學術的語氣說出來吧?不過,原來陳休淵的能力也有失靈的時候,但那是因為他自己也身處其中呢?還是因為說話的人正處于“特別狀态”中呢?另外,這次陳休淵好像沒用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力量……不對,他用了。
趙恣文忍不住開始回想,那還是剛開始,他正疼得要命的時候。可是,仿佛是循序漸進的,又仿佛是突然之間的,那疼痛就沒那麽劇烈了。但卻并非是疼痛減弱了,誘惑着他已經适應了,而是另外一種感覺變得更強了,強到甚至掩蓋住了那火辣辣的痛苦。
如果仔細回想,那原因只能是當時陳休淵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爪子了。可那是幾乎是毫無技巧可言的亂摸,甚至根本算不上是愛撫,但就是這樣,偏偏在短時間內,将他完全點燃……這也是他的能力嗎?
驀地,趙恣文僵住了,他剛剛還在腹诽陳休淵面對那麽奇怪的問題還要用那麽學術的說法,現在他正用比陳休淵更嚴肅的心情,思考着更囧的問題……
“BOSS,讓我陪你洗嗎?”陳休淵只以為皺眉出神的趙恣文是在抵抗身體的不适,根本不敢多說話。畢竟,他雖然沒有一夜七次郎那麽狠,但也是來個大三元。甚至為了“取悅”趙恣文,他一次比一次能忍。寧可讓自己難受,也要強忍着延長時間,并且想方設法的讓趙恣文爆發。
結果可想而知,趙恣文到底有多“舒服”了……反正在剛剛的兩個小時內,他的腎髒和“吡——”都經歷了嚴格的考驗,所以,現在他既沒身寸出血,也沒流出血,那實在是個奇跡。
這就是沒經驗惹的禍啊,
“不需要,我自己能行。”趙恣文趕緊搖頭,他可是怕了陳休淵,現在他勉強還能站起來自己走 ,萬一洗澡的時候發生什麽意外,鬧個卧床不起,可就太悲劇了。
“那我去倒杯水。”
“等等!”
“嗯?”
“下樓去廚房的話,把褲子穿上……”
“哦。”陳休淵答應着,其實就算趙恣文不提醒,他也是會穿褲子的。畢竟廚房在樓下,陳休淵并不習慣一路遛鳥。不過……BOSS說話時的表情還真好玩~所以陳休淵忍不住想,有機會的話,他不妨也試一下,反正觀衆只有BOSS一個。
但因為趙恣文現在拉上了浴簾,根本沒看見陳休淵臉上那種詭異的笑容,所以,這樣就注定了……
陳休淵下樓倒水去了,但剛上樓就看見身上還朝下滴水的趙恣文,裹着半濕的被單,跪在走廊的地板上看着什麽。
“BOSS,怎麽了?”陳休淵吓了一跳,差點把手上的水壺和水杯扔了。
“護身符碎了。”趙恣文伸手,他的手心裏有着一小堆簡直像是用石碾子砸過的碎石粉末,“可能是打你的時候弄的。”
趙恣文洗澡的時候,才發現脖子上只剩下一根紅繩,護身符不知所蹤了。他已瘸一拐的從房間裏找到外邊,有什麽東西紮了腳,才發現地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些細小的玉色碎石。
“我還是第一看見碎掉的護身符。”陳休淵也有點意外。
“還能修嗎?”
“這個很明顯是修不好了。回來我再給你一個護身符吧。”陳休淵搖頭,雖然是第一次看見,但是碎成這樣了,而且他也感覺不到任何能量波動了,很顯然這些碎末是完全沒用了。
“好吧。”趙恣文點頭,不過并沒把那些碎渣扔掉,而是把它們倒進了陳休淵拿來的其中一個空玻璃杯裏。說起來這個也勉強算是他們倆的定情信物了,雖然不至于像個小姑娘一樣傷春悲秋,但如果真的把這個當成普通的廢土廢渣一樣,随手讓它們随風揚了,也實在是太可惜了。
兩個人回到了房間裏,趙恣文喝了口水,回到浴室裏繼續洗澡。陳休淵坐在床邊眼睛卻盯着浴室的透明玻璃門,浴簾遮住了細節,卻遮不住剪影。不過陳休淵看着趙恣文卻并非是出于色心,他只是很好奇的想要知道自己曾用擁抱在懷中的到底是怎樣的——雖然做了兩個多小時,但是陳休淵并沒仔細的看過……
突然,趙恣文的手機響了。
“BOSS,你的電話。”陳休淵敲敲門。
“誰的?”
陳休淵看了一眼來電顯:“洛神棍。”
“問問他什麽事。”
“我?”
“九成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問和我問沒什麽區別。”
“好的。”陳休淵按下了接通鍵,還沒等他說話,那邊人已經心急的開講了。
“老大,我們這就要上火車了,小陳還在你家嗎?”天渡和北安之間,有一條特快線路,來回一趟只需要半個小時,洛神棍所說的火車,就是這個特快了。
“我還在。”
“啊?”就算是電話裏,也能聽出來洛昶林吓了一跳,“啊……小陳啊……那個,你能繼續等在老大家裏嗎?最遲兩個小時後,我就能帶人到了。”
“可以。”
“小陳,你可千萬別亂想,我們這次和你見面絕對是滿含着和平的誠意的。”
“去、去,你怎麽說話呢。這不是越說越容易引人誤會嗎?”電話裏出現了另外一個聲音,聽起來也很年輕,“是陳道友嗎?”
“嗯。”陳休淵回答,可同時,他忽然覺得,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趙恣文本來也已經洗得差不多了,陳休淵接電話的時候,他快手快腳的擦幹淨身體就跑出來了。但剛打開浴室門,趙恣文就看見正說話的陳休淵忽然他一轉頭,朝着一個空無一物的地方,擡手抓了一把!
“噼啪!”
“哎喲!”
那一瞬間,趙恣文清楚地看見火花炸響,聽見了陌生人的呻吟聲。
“小陳,你沒事吧,這怎麽回事?”趙恣文心一沉,頓時産生了不好的預感,難道他的估計錯誤,那邊沒想着把陳休淵收為己用,反而想着要他命?這讓趙恣文後悔不已,他該想到自己對于修士什麽畢竟只知道大概,國家機構的想法和修士組織的想法,很可能是完全不同的。
“沒關系,再見。”陳休淵對着趙恣文安撫的笑了一下,先是結束了和那邊的通話,才對趙恣文說,“沒事,這只是那邊的一個小試探而已,并無惡意。”
“這個你也不能完全确定吧,畢竟你是從野路子出來的,自學成才。而對方則是有師父帶的,竅門秘法之類,一定比你知道的多得多。說不定就有法子讓你的判斷失誤。畢竟,原本你這個判斷也不是百分之百住準确地。”不久前,陳休淵就是看走了眼,而且釀成了“嚴重事故”……
“……”陳休淵不說話了,因為他确實不能确定了。
“不過沒關系,你判斷不了的,我給你判斷。”趙恣文揉了揉陳休淵的頭發。
陳休淵看着趙恣文,笑着“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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