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把屎一把尿喂大

“說好了幫忙不要東西,多不好意思。”王翠花十分真誠地對着張家夫妻說道。

要不是看到她握着鵝蛋的手青筋都出來了,穗子差點就信了。

婆婆這是非常怕人家把蛋搶回去吧?

王翠花指着牆嘀嘀咕咕又說了幾句。

張家夫妻連連點頭。

李有財看到這一幕,心咯噔一下。

四嬸該不會教唆張家人對自己使壞吧?

穗子看李有財這心虛的嘴臉,扯扯嘴角。

婆婆只是在問張家人,砌牆用了多少錢,李有財心裏肯定不那麽想。

他自己做過虧心事,看誰都心虛。

穗子趁衆人不注意,壓低聲音對張家男主人說了幾句。

“你說的是真的?”張家男主人有點驚訝。

穗子做了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

“我婆婆也不好直接告訴你,都是鄉裏鄉親的,她向着誰都不好辦,讓我給你傳個話,你今晚仔細點你家牆,別讓小人動了手腳。”

李有財進屋時,他癱瘓的父親正罵罵咧咧。

“看給老張家嘚瑟的!不就是往他家牆根倒了兩桶尿,至于小氣的蓋磚牆?我看他們就是故意破壞咱家風水,弄個牆戳那,炫耀他家有錢?”

李父吃了一輩子軟飯,哪兒都軟,就這顆恨人有笑人無的心特別硬。

李有財跟張家小媳婦眉來眼去,讓人家丈夫發現了,往李家院裏吐痰,李有財面上不敢動人家,半夜拎着尿桶往人家牆根灌尿。

張家索性弄個磚牆,眼不見心不煩,對外也覺得磕碜,就說籬笆倒了。

李有財聽父親說破壞風水,腦子裏又出現王翠花跟張家人嘀嘀咕咕的畫面了,越發篤定這牆裏肯定有東西。

村裏的說法講究特別多。

往人家屋後埋剪刀、牆裏埋八卦鏡、挂面鏡子對着鄰居家的門,都是希望對方日子越過越慘的手段。

李有財非常信這一套。

李父罵了會張家,注意到兒子臉如豬頭腫。

“大財啊,臉咋了?”

“讓老于家街溜子打了。”李有財牙根恨得癢癢。

前世為了給穗子報仇,于敬亭把他胳膊上的皮都剝下來了,就因為他在胳膊上紋了穗子的人像。

李有財永遠不會忘記,于敬亭一邊動手一邊冷笑着說他不配。

他不配穗子,于敬亭就配了?

這種心胸狹隘、手段殘忍的男人,怎能跟美好的穗子生活在一起?

“你惹呼他幹啥?他家祖輩就是胡子,離他遠點。”李父一想到于敬亭的糙漢爹,後背冒涼風。

李父年輕時看王翠花漂亮,跑到人家面前勾搭,讓于敬亭的爹栓在樹上,當着全村人吊打,面子都丢褲裆裏了。

“上天準備毀滅一個人時,就注定先讓他瘋狂!”李有財握緊拳頭。

只要穗子認清于鐵根殘暴真面目,這頓打就值得!

“早晚有天,咱也蓋磚牆!”李父透過玻璃看着人家新牆,酸溜溜地罵。

“不止是磚牆,大瓦房,城裏的樓房,甚至是別墅,都會有!”李有財暗搓搓地在心裏發下毒誓。

只要把穗子追到手,她那麽會賺錢,還愁不能發家致富?

摸着被于敬亭打腫的臉,李有財冷笑。

于敬亭越瘋狂,穗子就越怕他,說不定穗子這會正瑟瑟發抖呢!

穗子跟王翠花和于敬亭往家走,小手捂着嘴。

“要笑就笑,遮着幹嘛?”

“我想到了樹袋熊。”

回到家,穗子翻出姣姣的課本,上面有樹袋熊的圖片。

造型真有點像,于敬亭不樂意了。

“他有樹袋熊可愛?”

“樹袋熊是吃屎長大的,真就是媽媽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

于敬亭樂了。

“那是挺形象的,哈哈。”

穗子歡樂的同時,也在思考一個問題。

到底是誰在散播李有財的負面消息?

肯定不是于敬亭。

讓他去套麻袋都委屈的不得了,這種背地裏說壞話的事兒,他做不出來。

除了自己,還有誰這麽恨李有財呢?

“你去打聽個事兒。”穗子趴在于敬亭耳邊嘀嘀咕咕,于敬亭挑眉。

“關心他?打聽誰說他壞話幹嘛?”咕嘟咕嘟泡酸泡泡。

“沒聽過那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總要看看,誰這麽恨他吧。”

于敬亭對此不屑一顧。

“他那種管不住褲腰帶的男人,見個女的就控制不住,瘾大的吓人,得罪的人多了,查都查不過來——你看着我幹嘛?!”

這小娘們看他褲腰幹嘛?!

“瘾大......呵。”

于敬亭惱羞成怒。

“那能一樣?我對自己媳婦瘾大點怎麽了?合法的,有證!他那是什麽玩意!”

王翠花進來想問兒媳婦晚上想吃啥,別的沒聽到,就聽到那句“瘾大”了。

“哎呦,我頭大!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頭倆月不能胡來!你大個鬼?穗子,晚上到我那屋!”

“噗!”

“你噗什麽噗!”于敬亭憋屈死了,果然是不能離李有財太近,會變得不幸!

帶着一股李有財必須倒黴的火,于敬亭去了村口,找人要了根煙抽,吹着牛皮順便打聽媳婦想知道的事兒。

村口大樹底下,聚集了于敬亭為首的各屯街溜子,整日游手好閑,承包了王家圍子一帶百分之八十的壞事,消息卻也靈通。

一根煙的功夫,于敬亭就把要打聽的事兒問明白了。

李有財的謠言不是別人傳出去的,正是柳臘梅,這一堆街溜子裏有跟柳臘梅眉來眼去的,剛好知道內情。

把消息告訴給穗子,穗子合不攏嘴。

“狗咬狗了?!”

“柳臘梅想把他名聲弄臭點,這樣別人都不敢把閨女嫁過去,她好撿個大便宜。”

“這......聽着有點耳熟?”穗子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李有財對付自己的那一招?柳臘梅原封不動地搬過來用了。

“讓他們相互咬,你躲遠點看熱鬧就完事了。”

穗子不由得期待起來。

柳臘梅跟李有財還挺配,這倆人要是能湊一對,也是對社會做貢獻,倆惡心的人湊一起,省得禍害別人去了。

轉過天,穗子還沒等到柳臘梅大戰李有財的後續,先吃了一波大瓜。

“李有財被捆去村長家了。”王翠花抱着個大笸籮,裏面裝滿了炒瓜子。

婆媳倆盤腿坐炕上,嗑瓜子說八卦,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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