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舍東舍西水生(五) 雲澹在荀肆臉頰……

荀肆緩緩将賬本推到雲澹面前,谄媚一笑:“那這個月的賬本...臣妾不看了?”

“皇後開了個好頭,此事不急,下月再看。”雲澹動手去拿,荀肆卻死死按住:“那相思套和銀托子..”

雲澹看了眼一旁臉憋的紅紫的千裏馬,說道:“賬本不急,過兩月再看吧!”

“那私庫...”

“鑰匙給皇後。”

千裏馬忙彎身道:“奴才這就去取。”

荀肆嘿嘿一樂心滿意足收回手,見雲澹急着收那賬本子,又不怕死追問一句:“相思套和銀托子究竟是什麽?”

...

若不是打不過她,雲澹真想動手了,荀肆這人真是蹬鼻子上臉,幽幽看她一眼,将賬本丢給千裏馬,起身捏住她臉:“等着,朕今晚便拿來給皇後瞧瞧。”而後去偏殿考修年功課。荀肆見他出門,問存善:“那銀托子和相思套究竟是什麽?”

存善一張白淨小臉兒瞬間通紅,壓低了聲音:“是..咳...是增加情/趣之物,奴才也沒見過,只聽旁人說過。按說這種東西不會入帳,不知為何這本賬本上有。奴才見皇後不大想看賬本..便鬥膽冒個險..”

荀肆一巴掌拍在存善肩膀上:“好小子!好樣兒的!”而後收回手捂着嘴笑的直顫:“咱們萬歲爺看着端正書生,竟也是個色胚啊!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大聲,正紅忙捂住她嘴:“祖宗诶,剛消停幾天,您可別在萬歲爺頭上動土了!”

荀肆忙點頭:“好好好,哈哈,好好好。”壓根不覺得雲澹這薄面皮夜裏當真會拿給她看。

那頭雲澹考了修年功課,愈想愈覺得挂不住面子:自己今日竟讓一個小胖墩兒拿捏了,叫什麽事兒!出了偏殿問千裏馬:“那賬本子誰寫的?”

千裏馬忙說道:“前些日子內侍省新進了一位帳房先生,為人端正嚴謹,想來是這個新帳房記的。”

“那又是誰透露給新帳房的?”

千裏馬額頭滲出了汗:“這...奴才馬上去查。”

雲澹一口氣嘔在心中,這會兒想起那胖墩兒總想捏死她,于是招呼都沒打,徑直回了永明殿。越想越來氣,幹脆叫千裏馬拿了相思套和銀托子徑直奔了永和宮。

荀肆沐浴後爬上屋頂納涼,遠遠的見着甬道上一排燈籠在走,伸長了脖子想瞧瞧雲澹奔哪個宮去了。眼見着那燈籠越來越近,停在了永和宮。媽耶?荀肆連滾帶爬下了屋頂,差點摔進雲澹懷中,被他一把推開:“你随朕進來!”

荀肆忙跟上去,将下人們關在門外,小跑到他面前:“兄長這麽晚...”認慫了。

雲澹卻二話不說,将那兩個物件兒扔到床上:“愛妻來,朕教你如何用。”他自己并未用過,是前些日子戶部尚書去揚州辦差,順道帶回來給他開眼的。但這會兒可不能輕易低頭,亦不能露怯。

荀肆抿着嘴将脖子探過去,平淡無奇兩個玩意兒,扔到外頭恐怕沒人願意彎腰撿。有甚可怕?一屁股坐在雲澹旁邊,拿起來仔細研磨。

雲澹本想吓她一吓,哪成想她面不紅心不跳,舔着臉問他:“為何說起這個兄長色變?這玩意兒并無稀奇之處啊!”又上下翻看:“白日問宮人,說是用來助興。”

...你還真敢問。

雲澹見她起了興致,心道你又用不了,跟這裹什麽亂,于是拿過來丢到一旁。扭頭問荀肆:“你啓程來京城前,荀夫人可有給你壓箱底兒?前些日子,宮裏的嬷嬷可有教你?”

“教什麽?”

“夫妻之間的事。“

?雲澹猛的探過頭去,在她臉頰上輕啄一口:“這個,教過嗎?”見荀肆愣在那,大笑出聲,伸手捏住她臉:“賬本子看不看?嗯?二弟?”

這會兒叫上二弟了。荀肆自知這回敗了,點頭:“看。”

“何時看?”

“明日就看。”雲澹滿意點頭,手拎起她脖頸上的紅繩,指着那狼牙:“整日帶這個,顯的咱們宮裏沒有旁的東西。明兒叫千裏馬帶你去挑點好東西,換着戴。”

荀肆笑了笑,将牙放進衣內:“小弟帶着那些東西不顯好。這個就挺好。”

“那成吧!以後看賬本子不許再說為兄沒賞過你好東西了。”雲澹脫了鞋上床:“太晚了,不回去了。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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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年上了早課回來,額頭破了一塊。用早膳之時一直低着頭,荀肆見了說道:“修年,擡起頭來,讓母後看看你好看的小臉兒。”

修年在永和宮待了月餘,大概知曉荀肆的脾性,但還是紅了臉。緩緩擡起頭。

“額頭怎麽了?”荀肆見他額頭破了,問道。

修年忙說道:“沒事母後,不小心摔到了。”

“摔倒摔額頭?”荀肆放下碗,擡起他下巴仔仔細細瞧。荀肆何人啊?隴原一霸,打小就跟那些壞小子打架的主,修年這一看就是被別人打了啊:“幾個人打的?”

“三人。”沒繞過荀肆,交代了。說完反應過來,忙住了嘴。

“三人打你一個?”荀肆眼立了起來:“誰打的?”

“母後..兒臣自己..”

“三人打你一個,你還要自己?打架這事兒旁人以多欺少,咱們人就得更多!”荀肆要氣死了:“他們為何動手?”

修年嘴一癟,顯然要哭了。荀肆收了聲,往修年碗中夾了一塊兒肉:“吃吧,長大個兒,長成隴原城那些大漢,看誰還敢打你。”

修年點頭,用了飯朝荀肆鞠了一躬出門了。他走了,荀肆啪一聲将碗拍在桌上。動氣了!

“北星!”

北星忙跑進來:“奴才在。”

“你去給老娘探探,究竟是誰敢打修年,為何打?悄悄的。”也不看看你打的是誰!敢欺負荀爺的人,真是給你臉了!

北星很快回話了,将事情原委說了。原來是公子哥兒們胡鬧,講了幾句混賬話,有人說了句大皇子生母去了,養母是胖墩兒還不受寵這樣的話,大皇子急了,先動了手。對方三人從前忌憚大皇子,而今不忌憚了,便還了手。

“過家家一樣。”末了北星加了句。

生母去了,養母是胖墩兒,還不受寵...這話不好聽,老娘怎麽不受寵了?老娘多受寵!荀肆咽下那顆荔枝,冷哼一聲。思量許久對正紅耳語幾句,正紅一邊點頭一邊笑出聲,小跑着去辦差了。

這一日孩子們被太傅留了堂,挨個去背那《中庸》,平日裏吊兒郎當的臭小子各個傻了眼,抓耳撓腮背不出,直到了三更天,太傅才放人。

接連七八日,貴公子們叫苦不疊。終于有人忍不住去問太傅,太傅嘆口氣,說道:“皇後過問了你們的學業,說是聽聞學堂課業少,學生們早早下了學,閑來無事聚在一起嚼舌根打架,與其如此,還不如勤奮向學,早日成才。”太傅說完亦嘆了口氣:“你們之中究竟哪個嚼舌根打架了?”

學生哪敢說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回知曉緣由了,再看修年,目光便多了分忌憚。前些日子聽聞修年在永和宮不受待見,而今算是明白了,再不受待見,那亦是人家養母。商量再三,派了李陶去與修年道歉。

修年聽到太傅這樣說,本就感動,加之李陶有模有樣的致歉,心中對荀肆竟是生出幾分親近之感來。

下了學再回到永和宮,乖乖拿起飯碗,鉚足了勁兒吃的飽飽的,而後對荀肆說道:“母後,今日還劈樹嗎?”

“不是不愛劈樹?”荀肆打量一眼他的小體格,恐怕一掌出去胳膊便折了。

“母後說的對,要練成隴原大漢,才能打得過旁人。”

呦。真上道。

永和宮的宮人們仍舊圍了一圈兒。彩月看着大皇子小臉兒緊繃站在那,心道胖皇後終于如願帶大皇子劈樹了。胖皇後傻人有傻福,明明一無是處,偏偏事事都遂她願。思喬皇後那樣好,卻不長命。正在她愣神間,聽到修年一聲吼:哈!忙擡眼望去,那樹枝紋絲不動,假樹一般。

荀肆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出聲,修年羞的小臉兒通紅。

“這樣熱鬧?”雲澹站在門口,見荀肆笑的直不起腰,徑直走到樹前,緩緩挽起衣袖。

“朕來試上一試。”這些時日一點沒有荒廢,晨起練舞睡前抱凳,前一日輕而易舉将永明殿前那棵老樹的粗枝劈斷,今兒無論如何要露一手。

氣運丹田,重心下沉。

白皙修長的手微微前探,牟足了勁兒,腳一跺,手掌劈了出去。

而後收勢等樹枝咔嚓那聲,那樹微微一晃,響動比修年劈時略大些。

再無其他。

周圍一片寂靜。

荀肆的笑聲欲沖出喉嚨,被她生生忍住。一張臉憋的通紅,見雲澹面薄,有心說那樹枝太粗,沒人劈得開,于是随意劈出一掌,樹枝,斷..了....

荀肆愣了,指着那樹:“若是沒有皇上先前那掌,臣妾鐵定劈不折。不信您看!”換了個樹枝,有意收着勁兒,輕飄飄一掌..樹枝...又斷...了...

雲澹心中忍住暴打她一頓的沖動,朝她豎了拇指,咬牙切齒說道:“皇後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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