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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翡還是那樣清清淡淡地笑着,靠在沙發裏,俊美的樣貌加上這種閑适,是一種精致的優雅,對上這樣的他,夏晚詞覺得連發怒她都做不到。

罵了一句之後,她就憋的臉通紅,除了罵他五行缺家教,五行缺心眼,她也憋不出別的話來。但她現在心裏難受的還不是這個,她死盯着鄧翡,最後小聲說,“你,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他。”因為是自己默默喜歡的人,連名字都怯于說出口,除了和王依然說到他的時候,而更多時候,夏晚詞想到那個人,連他的名字也不好意思說。

“誰?”鄧翡卻故意問。

夏晚詞咬着下唇,憋的通紅的臉,她的右手無意識地死抓着自己寶寶服的衣擺,那裏已經抓出了一大把褶皺,這種不知所措的樣子又令鄧翡很不解,他奇怪道,“怎麽,難道那還是個秘密?”随後他喃喃道:“不是人盡皆知嗎?”

夏晚詞轉頭就向卧室跑去,心裏想着,“她以後再也再也不和鄧翡說話了。”

門鈴響,停下了她的腳步,她極之郁悶的又走去開門,崔明仰回來了。

“我給他送回去了。”他換了鞋和夏晚詞走進來,“我先去洗手。”和鄧翡打了招呼,他一頭沖進洗手間,開始洗手,幾分鐘都不見出來。

夏晚詞跟過去,站在開着的門口說,“別洗了,沒那麽嚴重。”

“都是我大意了,在路上我也想,以後來路不明的東西,就算朋友都追捧,我也應該多想想。”崔明仰擦了手出來,看到夏晚詞身上挂着那小木牌,他拿起來看了看,又給她塞進衣領裏面,“這東西你一定不敢離身。”

“你放心吧,我明天還要出一趟遠門,當然會帶着的。”夏晚詞說。

“出遠門?出哪兒?和誰?”崔明仰立刻透過她肩頭的方向看向鄧翡,鄧翡正在拿着手機不知幹什麽,低頭根本沒聽他倆的話。

夏晚詞轉身進了自己的卧室,“是去看沈家的祖墳,三天就能回來,我收拾東西去。”

崔明仰立刻跟過去追問,“那誰陪你去?”

“沒人。”夏晚詞想也不想的說,本來是鄧翡陪她去的,他們倆都說好了,他是無業青年最有閑,當然是他去,可現在她讨厭他了,所以夏晚詞打定主意自己去。

“那我陪你,正好我爸讓我休息兩天。”崔明仰喜滋滋地說。

夏晚詞無可無不可,“你自己安排時間,別讓我耽誤你的事情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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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做飯去,回頭晚上我就回家收拾東西,明天一早來接你,對了,咱們怎麽去?坐飛機嗎?坐飛機還得買機票。”

夏晚詞打開衣櫃拿出一個小號旅行箱,崔明仰趕忙過去幫她把箱子熟練的放在窗臺的飄窗上,打開,等着夏晚詞向裏放東西。

“根本不用坐飛機,其實也不算特別遠,坐幾個小時長途車就到。”夏晚詞找到自己的手機,翻出裏面的地址給他看,崔明仰一看,真是個落後的小縣城,離他們倒是不遠,“這地方我知道,那我們明天開車吧,七八個小時就能到,你累的時候咱們就停下來休息,我給你帶一堆好吃的,你在旁邊吃,和咱們以前在學校春游時候一樣。”

夏晚詞笑起來,剛剛被鄧翡傷到的玻璃心,都被學校美好的回憶治愈了,她甜甜的笑起來,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女,“那記得給我帶鱿魚幹。”

崔明仰轉身拿過桌上的便簽紙,抽了支筆,開始在紙上寫,“有特別想吃的嗎?我讓做兩盒蜜汁排骨,那個涼的時候也可以吃,還有你早上說想吃的那幾個菜,中午咱們可以找地方野餐。”

夏晚詞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好啊好啊,那你可記得開輛大點的車,千萬別再開那種跑車,坐那種車窩死我了。”

“那我當然知道,再給你燒一盒肉丸子吧,裏面加蝦肉的,穿在竹簽子上,你可以拿着吃。”崔明仰繼續邊寫邊提議。

“好。”夏晚詞興奮的亮眼冒光,“現在天氣正好,五月最适合旅行了。”

卧室的門沒有關,雖然她們家的客廳到卧室有個長過道,但是這樣說話,鄧翡還是聽的很清楚,夏晚詞也知道他能聽清楚,她就是讓他知道,他又惹自己生氣了,她出門也不帶他!

而這段談話內容,也真的引起了鄧翡的注意,他看着那條走廊,此時終于明白了一件事:

蜜汁排骨,肉丸子,還有中午說的蜜棗,叫花雞……鄧翡想着夏晚詞點過的菜,從早上崔明仰進門,他們的話題三句兩句都和吃有關,還可以再肥膩一點嗎?

鄧翡走到陽臺,畫畫看到他,立刻用尖嘴伸出籠子來,小圓眼讨好的看着他,想叼他的手指。

他從旁邊放鳥食的盒子裏,挖了一小勺放進鳥籠裏的陶瓷小白罐裏,畫畫立刻撲過去低頭猛叨。

鄧翡長長的手指彈了下鳥籠,小聲說:“貪嘴,貪嘴是要付出代價的。”畫畫跳了兩下,表示他真煩。

鄧翡笑了笑,直起身站在窗前,他現在總算知道,夏晚詞為什麽會變成這麽胖了!

卧室裏的兩人還在激烈的讨論着明天的出行。

聽到夏晚詞說到五月适合旅行,崔明仰立刻抱歉地說,“對不起啊,我今年陪我爸出去,一走這麽久,今年還沒帶你出去玩過。等咱們回來,我再抽空帶你出去玩。”

“好啊好啊,去年去的那個地方就不錯,可以燒烤。”夏晚詞說。

崔明仰很憐愛的看向她,“其實我真想帶你去國外看看,這次我跟着我爸,走了好幾個地方,好玩的地方我都記下了,就想着帶你去。”

“你告訴我也一樣。”夏晚詞開始收拾東西,剛剛的熱情有些減退,“我哪裏有閑錢出國,萌萌出國借你的錢我還沒還呢,不過這次生意完了可以給你還五萬。”

“說這個幹什麽!”崔明仰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令人心情愉悅的談話也是需要包裝的,脫開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表象,夏晚詞的生活是貧窮而艱難的。

他非常清楚,她能接受他最大的恩惠也是生活上的這些幫助,和他出國什麽的,他是應該提也不提的。有希望的人才敢想,出國那對現在的她,太遙遠,太不切實際,想到就是壓力,他壓根不應該說的。

夏晚詞不說話,沉默令空氣都變得稀薄。

崔明仰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形,很快調整了心态說:“其實外面也就是那樣子,出去無非也是吃吃喝喝,咱們在周圍玩也一樣,自己開車自駕游還有意思。”

夏晚詞看向他,笑了一下,“明仰你今年成熟多了。”口氣忽而變得客套而成熟起來。崔明仰心中一緊,緊張地看向她。

夏晚詞從衣櫃裏拿出幾件明天要帶的衣服,放在床上,太陽帽,太陽眼鏡,防曬霜,也拿出也放在床上,看着這些東西,她忽然沒頭沒尾地說道:“明仰……過完今年我們就25了,以後沒多少機會這樣一起出去玩了。”

崔明仰的臉色一青,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她果然又說這個了。

她彎腰,拿起床上的衣物開始疊,站在床邊,疊衣服的樣子娴靜美好,窗外的陽光正好,她脖子上細細的金鏈折射出點點的光,他又愛又恨的看着那絲光,那是自己幸福的開始,也是絕望的開始,他定定的看着夏晚詞,一點一點,看她把裙子兩邊折到中間,上下對折,再對折,最後把裙子疊成一個方塊,整整齊齊。

放去一邊。

這些畫面刻在他的腦子裏,無數這樣的畫面都刻在他的心裏,他知道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如同一個人可以創造自己的将來,卻無法創造童年,童年只有被動的接受,被打上印記,不管自己想或是不想。

愛情,從來也一樣,愛一個人,從來都是被迫打上印記,別無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夏晚詞受崔明仰的幫助是有原因的,她不是占小便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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