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醋味
當司徒奉醒來時,已經是在馬車裏了,他聽見外面傳來說話聲,正是疑惑着。
司徒奉捂着疼痛胸口起身,沒成想扯到了傷口,他疼得皺眉,沒忍住悶哼一聲。
他是皇子,更是從沙場上血戰歸來的将軍,并不在意身上有多少傷口,可這次差點刺中心髒身亡,所以疼痛也是加倍。
司徒奉往外挪到身體,撩開簾子,發現馬車停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兩匹棕色高馬在低頭吃草。
他擡眸看去,只見樹下有一男一女,男的書生氣質,身姿如青竹,手中拿着長嘯在吹,曲調悠揚,女的一身紅衣似火,手中紅鞭似長劍,随着音律在舞劍。
兩人時不時對視一眼,在外人眼中也能看得出那溫馨氣息萦繞在他們周圍。
目光落在女子那明豔朝氣的笑顏上,司徒奉眼底劃過驚豔,愣愣的看着。
而馬匹吃完草走動幾步,他一時不察,往前摔出去。
如果是往常,司徒奉肯定不會讓自己如此狼狽,可他現在全身是傷,無法自保。
眼看就要墜落在地,突然間鞭子如蛇般靈活,飛竄過來将他給圈住,而女子稍微用力,就将他給拉過去,用手臂扣在了懷裏,避免跌倒。
兩人靠得近了些,司徒奉能聞見女子清香,擡眸時對視上,墜入了對方那明亮如日輝的潺潺眸子,他心跳頓時漏了幾拍,耳朵很不争氣的燙了。
他如今還未娶妻,府中連妾室同房都沒有,所以不可避免的胡思亂想。
簫聲戛然而止,即便知道風瑤只是用手扶住了司徒奉的後背,可柳溫良看着很紮眼,嘴角緊緊抿住,握着長嘯的指尖都在發白。
那一眨不眨的濕漉漉眼神盯着風瑤,就好像是被主人丢下的小奶狗,格外可憐。
“小心些,我可不想再次在你身上浪費藥。”風瑤單手扶着他站好,這才走向柳溫良,看見他眼底明晃晃的醋味,就是淺笑,“我又沒有抱,不用再盯着了。”
初見時看不出來啊,這書呆子的護食勁強烈得很,一點風吹草動都給他炸毛。
“娘子,為夫是擔心你。”柳溫良故意說得大聲些,這才看向司徒奉,臉上溫和表情恢複了有禮疏遠,“這位公子,你可算醒來了,從這裏去鎮中找大夫還有一段距離,你要是再不醒,在下和娘子,也束手無措。”
似乎還在介懷風瑤剛剛碰了司徒奉和司徒奉那失神的表情,柳溫良話裏話外都将他們是夫妻關系給點出來。
聽到柳溫良喊着那名姑娘叫娘子,司徒奉眼底閃過失落,好像有些東西已經離自己而去了。
他飛快看了風瑤一眼,随後拱手感謝,“多謝二位的救命之恩,奉感激不盡。”
柳溫良露出淺笑,“我們夫妻二人也只是路過此地,看見你倒在血泊中,舉手之勞罷了。”
風瑤沒有出聲,她何嘗看不出來自家書呆子的小心思,這個面子還是會給的。
司徒奉垂眸,掩蓋住那抹殺氣。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親信居然是皇貴妃的人,如果這次真被暗殺,可就随了他們的願。
“我們此行是要去京城,奉公子要去往何處?”柳溫良雖知道對方是皇室中人,但照過面就好,接下來不同路也不打緊。
司徒奉斂去眼底殺氣,面上感激,“我也是去京城,本來是想要去投奔親戚,沒想到半路遇到山賊,如果不是二位相救,奉某早已身死。”
他比柳溫良年長一兩歲,常年在軍中磨練,身上都是陽剛之氣。
“如此說來,我們的遭遇頗為相似。”柳溫良勾起嘴角,顯得彬彬有禮,發出邀請,“如奉公子不嫌棄,可随我們一道去京城,也好有個伴。”
司徒奉瞄了眼風瑤,不知處于何種心理,他點頭答應了。
明明在這裏等候部下找來接回去更加安全,可腦海裏浮現這名女子剛剛的舞劍身姿,他久久無法忘懷。
風瑤倒是意料之中。
她本就在懷疑在原身那世,司徒奉是真的失憶了嗎?
如今看來 ,并沒有失憶,只是想潛伏着,等幕後黑手跳出來一網打盡。
不過現在沒有給他藏身的地方,這才順着話走。
在路途中,司徒奉知道了男子叫柳溫良,是名參加科考書生,而所謂相同遭遇,那是因為努力被竊取,進京是為了拿回自己身份。
而女子叫風瑤,本是到處游玩的江湖俠女,只因救下了柳溫良後互相愛慕,從而喜結連理,陪伴左右。
司徒奉心中有股說不出的遺憾,如果是他先碰到的風瑤姑娘,會不會不一樣呢。
不過柳溫良若所言是真,他是鄉試解元,會試會元,此次進京是進入太學府學習,為參加今年十月初的殿試準備,兩次頭榜,确實是個可以拉攏的人才,真被被人盜取功名頂替的話,要好好查查了。
心中想法很快閃過,看見風瑤不拘小節的暢飲,司徒奉不自覺放松下來,靠在馬車背,歪頭問道,“風瑤姑娘,這酒可是百花釀?”
而聽到這個稱呼,柳溫良又是暗自生悶氣。
将他們是夫妻這件事給當耳邊風了是吧!
整天姑娘姑娘的,難道不知道稱呼為柳夫人?
風瑤回頭看他,“當然,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那就多謝風瑤姑娘了。”司徒奉笑着點頭,結果風瑤遞過來巴掌大的白玉酒瓶,仰頭喝了一口,他若有所思,“風瑤姑娘這百花釀,似乎和其他人的不同,味道裏似乎多了點甜。”
風瑤勾唇一笑,“可以啊,看不出來你還是品酒的行家。”
“自小見得多了,也喝過不少美酒,所以還能略知一二。”司徒奉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他也是在軍營裏喝出來的本事,在宮中可不敢貪杯,随時會要命。
風瑤解釋道,“這百花釀确實有甜味,裏面加了些許蜂蜜巢。”
“蜂蜜巢也能釀酒?”
“當然可以……”
柳溫良駕着馬車,耳邊都是風瑤和那奉公子聊天聲,他就是氣得眼尾都紅了,恨不得将人給丢下去。
他故意大聲說道,“娘子,為夫有些熱了。”
雖然現在日頭有些大,可這條路沒有被太陽曬到,而且還有陣陣清風吹來,很是涼爽,根本就不熱。
“書呆子,就屬你事情最多。”風瑤嫌棄歸嫌棄,可還是找出柳溫良那折疊很好的帕子幫他擦汗。
柳溫良笑得無害,轉頭溫柔的看着風瑤,“娘子,你真好。”
“好好駕馬車,不要亂看。”風瑤無奈笑了,手指點着他的側臉給推回去。
司徒奉看了眼他們的親昵相處,默默喝酒。
這回甜沒有了,反倒是品出了點酸味。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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