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她這算是在追求你??”……

霍朝醒來的時候, 正聽見林晗接電話。

“......放他們進去。”

放誰進去?

霍朝做起來,伸了個攔腰,林晗剛挂掉手機, 回頭見霍朝行了,眼帶笑意,

“吵到你了?”

“沒有,現在幾點了?”

霍朝掀開被子, 伸了個懶腰, 這個按摩師确實靠譜, 他的腰已經不怎麽疼了。

霍朝正要下床,被林晗一把抓住胳膊,

“這是什麽?”

霍朝看到林晗陰沉的表情, 一愣,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差點沒跳起來。

他的手腕上系着一根深紅色的絲綢帶

——跟前幾天在酒吧裏收到的“賠禮”沒有兩樣。

那個女人怎麽總是陰魂不散!

霍朝從按摩床起來,臉色有點青,他立刻去查了監控, 全程除了按摩師和林晗根本沒有人進來過, 難道是從窗口飛進來的?!

“......先扔了吧。”

林晗伸手解開霍朝手腕上的紅絲帶,正要扔進垃圾桶裏, 霍朝卻突然拉住她, 抽回了這條陰魂不散的絲帶,

林晗錯愕了下,看向霍朝,

“你要留下它?”

“唔。”

霍朝團吧團吧,塞回了自己兜裏,

“先留着。”

而這邊剛打完卡上樓的左岸, 正好看見林晗和霍朝從另一輛電梯裏下來,左醫生想了一會,讓人打聽了下他們來是幹什麽的。

他對這倆人有點好奇。

當知道林晗的男朋友是做了什麽劇烈運動傷到了腰,左岸樂了,

“什麽劇烈運動,我看就是被他女朋友吓的吧!”

不得不說,在某方面來看,左岸是對的。

......

回去的路上,霍朝接到了鄧佳的電話。

說是有人在他家放了十幾條花花綠綠的毒蛇,差點釀成大禍。

“肯定是宋浩那小子放的!霍朝,你先去我家呆兩天吧?或者去林晗那也行。你這裏的地址肯定是暴露了。”

鄧佳那邊的聲音有點亂。

“我快到了,先回去看看。”

霍朝瞥了眼窗外,敲了敲駕駛座的椅背,

“你想什麽呢,拐彎。”

林晗一愣,驚醒過來,及時拐進了小區。

“開車也敢發呆?”

霍朝打開車門,裏面果然圍了幾圈的人,還有穿着警服的人。

鄧佳站在最裏面,見霍朝從車上下來,連忙跑了過來。

“你還過來幹嘛,不正趕着找死嗎?”

霍朝就是覺得奇怪,

“今天不是押送宋玥去省監獄嗎,宋浩還有心思幹這個?”

昨晚上幹嘛去了?

大白天的,就是蛇放進去了,霍朝還能傻乎乎看着它咬啊。

霍朝進去看了看,鄧佳找來的兩撥人正夾着幾條花花綠綠的毒蛇放在玻璃箱裏。

密密麻麻的,在透明的玻璃板裏翻滾蠕動,大中午的,都能看到一股涼氣嗖嗖,脊背發涼。

林晗看了他一眼,伸手把正沿着脊背往他脖子上爬的小青蛇抓下來扔進了包裏。并且非常順手地抓住了霍朝的手腕。

霍朝扭頭看了她一眼,還以為林晗被吓到了,結果人給了他一個安撫的微笑,

“別怕,有我在。”

“……”

臺詞是不是說反了?

“吓人吧?”

鄧佳站在右邊,搗了搗霍朝,

“我看你這是不能呆了,要不你先去我家住幾天,還是......?”

鄧佳看向林晗,

林晗卻奇怪地沉默了一會,

“我這兩天有點事,朝朝能不能麻煩你?”

......

霍朝關上車門,視線落在站在路邊的林晗身上。

鄧佳很八卦。

“你倆是不是吵架了?”

“昨天還邀請你住她家,今天就不願意了,你幹什麽就惹人生氣了?”

“......我能幹什麽?”

他就睡個覺還閃到腰,去了個醫院,能吵什麽架?

霍朝閉上眼睛,往後靠了靠,

“再說我一個大男人住在她家幹什麽?責任你負啊。”

見鄧佳還要BB,霍朝踹了前座一腳,

“行了,趕緊開車。就你話多。”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省心,好好的非要多管閑事。”

鄧佳嘟囔了一聲,往後倒車,林晗站着的地方剛好出現在車窗外,壓下一片陰影,霍朝下意識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林晗的視線,跟平常有點不一樣

——瞳色很深,很黑,像是有一種風暴将灰色攪合在一起,就連瞳孔的邊緣都開始混沌起來。

瞳孔似乎大了一圈,像是有一種無形之物将她眼仁的黑色和眼白攪合在一起。光是注視就有一種暈眩之感。

不複剛才的清澈。

霍朝一愣,還沒有待他細看,車子飛速地掠過,林晗的身影化作一個點,看不清了。

鄧佳見他還在扭頭往後看,幸災樂禍道,

“幹嘛,舍不得?我跟你講,這也不算是壞事,前幾天你讓查的事,我都查清楚了。”

霍朝轉過頭,瞅了眼表達欲爆棚的鄧佳一眼,

“上面只有我們倆個人的指紋?”

看他憋了這麽久,就知道除了碰過注射器的他和林晗,就沒查出那個女人的身份。

鄧佳頓時一噎,

“還有別的,我不是把指紋送到指紋庫比對了嗎,你猜怎麽着,居然有林晗的指紋記錄,但是緣由無權查看。我還讓局裏的朋友幫忙查了在案記錄,倒也沒有她。你說奇怪不?”

霍朝皺了皺眉,林晗不是華國人,照理,指紋庫确實不該有她的指紋。

......還會有什麽原因?

“還有啊,你躺的那個房間主人也查到了。還記得上船前來堵你的那個矮個吧?說你不長眼的那個,就是他的房間,不過那晚他有急事,先走了。”

這人霍朝在洗手間也遇見過,确實接了個電話就急着走,

霍朝瞟了一眼鄧佳,

“不是你做的?”

“我就是把他的app推薦下架了,別的可沒幹,是他自己有醜聞爆了出來,跟他那個女上司,啧,就他那長相,真不知道看上他哪點了。你最近沒上微博?”

他這幾天雖然沒幹什麽事,總覺得心力交瘁,确實有幾天沒看了。

現在熱搜已經下了,首頁飄的是另一個——說他借由跟公司女上司的情人關系,挪用公款的事。

鄧佳從前視鏡裏看了眼還皺着眉的霍朝,

“你也覺得太巧了是吧?像你這整天鼻子長天上的人,我還真不知道有誰樂意替你報仇,除了……”

鄧佳哼哼了兩下,

“反正她肯定沒外表那麽無害,即使對你沒惡意,肯定也有企圖!她有對你說過啥嗎?”

......不僅說了。

還送了車送了房,霍朝甚至想起了被他遺忘在茶幾上的那張黑卡。

“啊?”

鄧佳吃了一驚,大概沒想到他覺得深淺莫測的林晗居然還挺坦誠的,

“她這算是在追求你??”

“……”

霍朝兩眼一閉,不說話了。

這邊,林晗見霍朝的車子走遠了,讓自己的人跟了上去,又拿起電話,給禹淑琛發了一條短信,

—— 霍朝在鄧佳那。

對方很快就回了信,

—— 鄧佳對付不了宋浩。

—— 你有事?

林晗垂下眼眸,手指按在編輯欄頓了下,

從醫院看到那條紅絲帶時,林晗就覺得很不對勁。

——她完全不知道林含是什麽時候系上去的。

經過長期的融合治療,不管是不是被迫,現在她們倆個都是随時可以意識共存的狀态。

尤其這次回來,為了監督對方不能做出過火的舉動,在面對霍朝時,她們都默契的選擇意識共存狀态,只不過會有個人是主導。

偶爾也會因為精神不濟,會沉睡,但是也是在默許的情況下,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

林晗收回思緒,飛快地發出一行字,

——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安全”。

禹淑琛回的也很快,

—— 我會看着。

......算是多上一道保險。

林晗打開通訊錄,手指滑到醫生一欄,上面有一個名字,

“秦靜儀”

電話在響3聲後,被接通了,傳來一聲溫柔的女聲,

“林晗,好久不見。”

......

看守所裏。

宋浩拿着手裏的檢驗單,失控地大叫,扔掉手裏的檢驗單,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雙目通紅,

“什麽叫乳腺上發現惡性腫瘤?!”

“俗稱就是乳腺癌,不過令妹的情況還不算太糟糕,只要進行手術切除,及時治療,治愈率還是有的”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被迫踮着腳,扶了扶自己快掉下來的厚眼鏡,

“而且你還可以申請保外就醫,就這個而言,也是一件好......”

話沒說話,就挨了宋浩一圈,眼鏡直接飛了出去,人也差點飛了。

在門口的警衛立刻進來按住發狂的宋浩,

“你他娘的再給我說一遍?”

因為沒有同理心被家屬投訴過多調職的吳醫生摸摸眼鏡,一張嘴就又要說話,連忙被同事按住,連拖帶拉的弄走了。

“吳博士,求你了,您還是趕緊閉上嘴吧。”

等人被拖遠了。

警衛這才放開宋浩,保镖把地上的檢驗單拾起來,小心翼翼地對宋浩道,

“少爺,您還是先去看看大小姐吧?保外就醫也需要審核,大小姐估計還要在這裏呆一段時間。”

平常也就算了,要是在看守所動手,被有心人拍下來放到網上,他們這些人的工作估計又保不住了。

而這句話顯然說動了宋浩,總算是沒有發瘋,他讓人把檢驗單帶給父親,自己進了會見室。

來之前,宋浩就上下疏通過,宋玥住的都是單人套間,旁的人也不敢惹她的。

但是見到宋玥臉色蒼白,一臉淚痕的撲過來的時候,宋浩還是生出一股暴怒。

“哥。”

宋玥抱住宋浩的胳膊不肯松手,聲音都哭啞了,

“我不想穿這麽醜的衣服,他們還不讓我化妝,裏面的床板特別硬。哥,我不要呆在這裏......我害怕......”

宋浩胸口起伏了幾個上下,他幾乎壓制不住心裏的戾氣,

“......沒事,哥很快就會帶你出去。”

宋玥卻哭的更大聲了,

“你騙我,是爸爸讓他們把我帶走的,他都不要我了對不對?”

“他不要你我要你!”

宋浩吼了一聲。

宋玥吓了一跳,續在眼睛裏的淚珠立刻就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

“哥,你別生氣,我,我就是怕爸爸又打你,我......”

“我幫你擋着......我不要爸爸打你......”

這句話狠狠地紮在了宋浩的心裏。

從小,宋乾看起來對他很放縱,事實上只要宋浩違背了他的命令,就會狠狠地給他一鞭子。

什麽都必須按照他的計劃來,只有有一點纰漏,就必須要被“懲罰”。

宋浩挨的最多,家裏沒有一個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包括母親。

只有宋玥會護着他,趴在他背上不讓宋乾打。

宋浩發誓會保護她。

可偏偏為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針對他!

如果不是因為霍朝,因為林晗那個臭女人,她怎麽會蹲在這種地方,還被檢查出......

化驗單上的那幾個字又再一次湧入他的腦海。

宋玥被抓的一疼,哼出聲來。

宋浩一字一頓到,

“放心,哥一定讓那些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很快就會救你出去。”

哪怕違背父親的意思!

聞此,宋玥才止住了哭泣,露出一絲微笑,

“哥哥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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