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他的快樂8
衣服和琴都在連詩語那, 而現在嬴獅擺明了要走,不準備看下半場,連清澤糾結道:“我突然想起來我有些事, 要不你們先走,下午我自己回去?”
這一會兒, 上半場半決賽結束了,開始有人這邊走來。
嬴獅掃他一眼,竟然答應了。
連清澤有些意外, 但沒有表現出來, 一旁的嬴海笑着道:“那我陪你。”
嬴獅嗤笑一聲,剛要說什麽, 連清澤已經自己拒絕了:“不用了嬴海哥哥, 你也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聞言, 嬴獅的眼睫輕輕一顫, 眼底多了幾分玩味。
連清澤心裏也是一“咯噔”,心說完了,他說自己有事沒什麽,但還不讓人陪着,這就不能怪別人多想了。
但是現在也顧不得其他,不把這兩個人趕走, 被發現了可比被猜疑麻煩的多。
他掀起眼睑冷靜的看着嬴獅嬴海, 希望這兩個逼什麽都沒發現。
嬴海說:“我今天沒……”他的手機響了,一秒來活。
連清澤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微笑,等嬴海打完電話立刻先下手為強, 說:“哥哥有事,快去忙吧。”
嬴海:“好吧, 詩語妹妹明天見。”
明天是周一,他得回去上課。
連清澤:“好的,嬴海哥哥再見。”說完看向嬴獅:“嬴獅哥哥不走嗎?”
嬴獅輕笑:“我的事沒有詩語妹妹重要,我決定留下來等你。”
連清澤:“……”你給我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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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跟嬴獅吃了頓午餐,連清澤心裏全是比賽的事,想到可能會被發現,他是越看嬴獅越不爽,恨不得把盤子扣嬴獅腦袋上。
一餐吃完,食不知味。
他的表情被嬴獅盡收眼底,嬴獅輕笑了聲,沒有繼續為難他,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連清澤頓時驚訝的擡起頭。
一只大手迎面過來,揉了揉連清澤的腦袋。
嬴獅笑道:“等結束了我來接你。”
連清澤:“不用!我打車回去就行!”
嬴獅沒有回話,只勾着嘴角離開了餐廳。
陽光燦爛,連清澤輕輕呼出一口氣,也不管嬴獅要去做什麽,連忙給連詩語打了電話,讓她把東西給自己送回去,再回到比賽現場,三人坐在一起,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連詩語道:“我都急死了,下午第一場就是你的,你要脫不開身,我就打算找個車把那個臭嬴獅撞暈!”
連清澤倒抽一口冷氣,勸道:“姐姐別,犯法的事咱不幹。”
顧知寒坐在他旁邊,笑得像個憨憨,說:“讓我來,我不怕,我給他一悶棍,就說是私人矛盾。”
三人熱熱鬧鬧的唠了會兒,下午的比賽就要開始了。
連清澤走去廁所換衣服,臨上臺前卻意外發現一個身影很像嬴獅的人從後臺經過,頓時心口猛的一跳,緊張的情緒爬上心頭,讓他有些慌亂。
不行,不能慌,被發現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比賽,他要嬴。
順了下呼吸,連清澤閉上眼給自己下了幾個心理暗示,收起亂飄的思緒,擡步邁上舞臺。
比賽很順利,只是在他結束謝幕時,眼前一閃,好似又看到了嬴獅的身影。
連清澤有些沉默,一次錯覺,兩次總不能也是錯覺吧?
可是嬴獅不是說自己有事嗎?他沒走?他發現自己了嗎?
思緒有些雜亂,連清澤想了想,果斷去找了連詩語,讓她換上自己的演出服,替他領獎,自己則穿回連衣裙繼續觀看。
他坐在座位上,目光緩慢的掃過前排和後排的觀衆,但一無所獲。
難道真的是幻覺?
連清澤蹙起眉。
旁邊的顧知寒問道:“怎麽了?你從剛才出來就不太對勁。”
連清澤搖搖頭,說:“沒事。”
沒多久比賽結束了,連清澤不出意外的得了第一。
顧知寒興奮道:“恭喜你!”
舞臺上,連詩語穿着燕尾服代替他站在領獎臺上,捧着獎杯沖他搖晃。
但市比賽前三名又會在十二月底代表本市參加全國比賽,全國比賽的地點不在琳琅市,連清澤眯起眼,到時候還需要找個借口離開嬴家幾天。
比賽結束後,顧知寒請連清澤和連詩語吃了頓大餐,吃完後連清澤打車回家,顧知寒則讓自家司機連夜送連詩語回喬開市。
不僅連清澤要上課,連詩語也是要上課的。
顧知寒拿着連清澤的琴,說:“明天見。”
連詩語:“我不能明天見,我得等下次咯。”
連清澤笑着道:“我們還可以考一個大學,到時候我應該也能離開嬴家了。”
連詩語:“那可不行,我考不上,你那個腦子真是逆天了,又要練琴又要學習,還都能拿第一,我都懷疑小時候在媽媽肚子裏,關于智慧的營養全被你搶走了。”
說完,三人又一起笑出聲。
顧知寒道:“我成績也不行,但我可能要出國。”
連清澤拍拍他的肩:“沒關系,只要不死總有再見的一天。”
顧知寒猛地一勒連清澤的脖子,故作生氣:“怎麽說話呢!”
三人分開。
連清澤回到嬴家時天已經快黑了,只有淺淺的一層天光。他擡頭看向嬴家二樓,嬴獅的房間窗戶是黑色的,他還沒回來。
他打開門,意外的在一樓撞到嬴樓在磨咖啡。
嬴樓笑道:“坐,給你來一杯。”
他穿着白襯衫,西裝放在椅子上,發型像是用心打理過,右眼框夾着單片眼鏡,細長的金色鏈子一直垂到胸前。
連清澤好奇道:“嬴樓哥哥是出去參加了什麽聚會嗎?”
嬴樓知道他在指什麽,笑道:“沒有,只是一點泡咖啡的儀式感。”
“……”
你們有錢人真注重儀式感。
咖啡喝到一半,大門響動,連清澤看過去時只有嬴獅正在玄關換鞋。
這裏不得不提一下,嬴獅的父母又出去了,家裏只有他們。
嬴獅走進來,目光掃了一眼連清澤,随即往二樓走去,連招呼都懶得跟嬴樓打。
連清澤驚訝的往嬴樓看去,嬴樓不動聲色,眯着狐貍眼繼續品嘗咖啡,完全沒有要計較嬴獅失禮的樣子。
這不對勁,嬴樓最喜歡的就是用嬴家家教來約束嬴獅。
察覺到他的視線,嬴樓微笑:“怎麽了?詩語妹妹。”
語氣倒是很正常,就是問得連清澤有些心驚膽戰的。
“沒……沒什麽。”他啾了一口咖啡,緩緩收回視線。
嬴樓喝完以後将一套杯具丢下,對連清澤道:“還要麻煩詩語妹妹喝完将它們清洗一下,我先回房了。”
連清澤:“哦,好的。”他掀起眼睑,瞅着嬴樓離去,連忙一口喝完被子裏的咖啡丢進水池沖洗。
嬴家的氣氛多少是有些怪,尤其是嬴父又離開家以後,嬴樓和嬴海仿佛在有意孤立嬴獅,已經到了迎面連看都不看的程度了。
他打開房門,打開燈,視線落在床上,整個人忽然一愣。
藏藍色的法蘭絨床面上,一條比他大腿還出的黃金鱗片蟒蛇正盤成一坨,聽到開門聲,蛇擡起頭,視線不偏不倚,正巧對上連清澤。
金色的豎瞳沒有感情的看過來。
連清澤冷靜的關上房門,再打開,然後再關上。
他轉過身,緩緩走到嬴獅房外,門都沒敲一聲,直接鑽了進去。
嬴獅剛洗完澡出來,穿着浴袍單手在擦頭發,看到連清澤時手一頓,又繼續擦,眉心蹙起,嗤嘲道:“怎麽不跟你的嬴樓哥哥繼續喝咖啡,跑我這來做什麽?”
沒有得到回答。
他意外的往連清澤看去,視線落在連清澤臉上,連清澤那張本就白皙的臉這會兒煞白一片。
四目相對,他意外的竟然感受到了連清澤驚恐的情緒,頓時丢開毛巾走上前。
“你怎麽了?”他蹙起眉,摸了摸連清澤的額頭,确認沒有生病,這才去拉連清澤的手。
這一拉,又吓了一跳。
連清澤的手心沁着冷汗,一片冰涼。
“發生什麽了?你在抖?”
事情嚴重起來了,嬴獅的表情帶了一點慌張,他緊緊攥着連清澤的手,将人帶到床邊坐下。
雙手扶着連清澤的臉頰,逼着連清澤與自己四目相對。
嬴獅矮下腰,看着他,輕聲道:“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蛇。”連清澤的聲音都在抖,“有蛇,在……我……房間。”他說話結巴,但好歹是說出來原因。
嬴獅聽了稍稍松了口氣,秦岚養的蛇也不是第一次蹿到別人的房間裏,他小時候也被蹿過一次,從此牢記關窗關門。連清澤肯定是忘記關窗戶了。
想到那條大蟒蛇,他臉色有些青,忍着恐懼安慰連清澤,說:“沒事了,我這兒沒有,它不會來的,你放心。”
連清澤看着嬴獅,沒一會兒眼眶都泛起了紅。
嬴獅想去給他倒杯熱水,結果剛站起身,袖子就被扯住了。
連清澤不讓他走,委屈道:“我害怕,你別離開這裏。”
他以前其實不怕蛇,直到有一天,有人在他的書包裏塞了一條蛇,他毫不知情,拿書的時候被咬了一口。
刺痛傳來,可看着他滿臉驚恐,周圍傳來的只有大笑。
從那天開始,他哪怕只是看到一條麻繩都會吓一跳。
記憶在腦子裏翻湧,卻無處可說,那些關于他穿書的秘密,另一個連清澤遭遇過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只有日記本可以知道。
連清澤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得嬴獅心頭一軟,酸脹的感覺猛地蹿上心頭,如火在燒。
他克制着自己,緩緩攬過連清澤,将人擁進懷裏,低頭時輕輕吻過連清澤的發頂,小聲哄道:“我不走,你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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