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住院

晚餐訂在一間氣氛優雅的法式餐廳。

秦正陽的母親已經在預訂的位置上等他們，看到他們一起進來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媽，她是小溪，小溪，這是我媽。”

秦正陽微笑着給她們介紹。

“阿姨，你好。”雲錦溪主動與她招呼，不管訂婚的事情，她始終是秦正陽的母親，是長輩。

不過，秦正陽的母親看着倒是很年輕，應該也就40多歲的模樣，臉上有着溫和的笑意，皮膚保持着這個年紀的最好狀态，五官很秀致，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兒。

之前雲錦溪就覺得秦正陽與秦程的五官外表一點也不像，而在氣質上，秦正陽溫和儒雅，秦程矜貴冷清，如今見到他母親，才知道他是遺傳了誰的基因。

“雲小姐_”

秦母臉上雖然一直挂着溫和的笑，但是眼睛卻是細細地打量着雲錦溪，稱呼的時候卻非常地客氣，甚至還有一抹外人聽不出來的小心翼翼。

“媽，我與小溪就要訂婚了，你不用這麽客氣。”顯然，對于自己母親對雲錦溪的稱呼，秦正陽不是很滿意，但是臉上也沒有表示出不滿，語氣卻重了些，他親自為雲錦溪拉開椅子，“小溪，抱歉，我媽在國外呆久了——”

“沒關系。”雲錦溪笑了笑坐了下來。

之後，秦母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客氣疏離了，拿出從國外帶回來的見面禮遞給對雲錦溪，并說了聲‘抱歉’。

雲錦溪謝過之後，也并不介意。

晚餐也還算愉快的，秦母的話并不多，大都是秦正陽與雲錦溪在說話，她在聽。

快要結束的時候，秦母終于主動與雲錦溪開口道：“小溪，正陽說你們最近都忙，訂婚禮還要延遲一陣子，到時我可能沒有辦法回來，先預祝你們幸福長久。”

“嗯，謝謝。”雲錦溪在秦正陽拜托的眼神之下有些尴尬地應了聲，沒當面與她說要取消訂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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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都這麽說了，以後大家見面的機會一定很少，也就不必解釋什麽了。

晚餐後，秦正陽将秦母送回他在市中心的公寓，然後再送雲錦溪回禦景花園。

車子從他公寓出來之後，秦正陽就一直沒有講話，雲錦溪看他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想了想找了個話題。

“秦伯伯最近很忙嗎？今晚怎麽沒有一起吃飯？”

話說回來，她認識秦正陽這麽多年，幾乎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父子單獨在外用餐，他們之間的感情，好像也很微妙。

其實她是想問，秦母回國怎麽不回秦家住，但想了想終還是沒問出口。

“他忙。”

秦正陽側過頭，看了雲錦溪一眼。

“哦。”雲錦溪看他好像不怎麽想談，也沒再繼續問下去，“阿姨呢？什麽時候去法國？”

“過兩天。”

顯然，對于秦母出國的話題，秦正陽也沒興致聊的，最後，雲錦溪也不再問了。

就這麽沉默了開了好久後，車子在碰上紅燈時，停了下來。

“小溪——”秦正陽叫她的名字，卻沒有看向她。

“嗯？”雲錦溪應了聲，側過頭看他，他卻沉默着沒有開口。

車外，變幻的光線打在他臉上，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有些迷蒙。

“我爸媽已經不在一起了。”

最後，雲錦溪聽到他的聲音如是道。

—

自從龍羿沒有在她面前出現後，雲錦溪終于恢複了平靜的生活，度過了開學後的第一周。

大學新生的活動總是特別多，大部分同學的周末已經排得滿滿的，但不包括雲錦溪。

照她自己的計劃，別人的大學四年，随便你玩個夠，但屬于她的人生才正式要踏進正軌，周末、假期及沒有課的時間，她要到公司跟在外公身邊學習。

十八歲之前，外公沒有将這些壓力壓到她身上，她也不知道日後自己可以走到哪一步，但不管怎麽樣，有些責任她必須擔起來。

因為，她是雲照彥唯一的血脈，雲家幾十年的基業不可能到她這一輩就玩完了。

周五下午六點，她按時抵達雲錦集團。

從專用電梯出來時，秘書室那邊正準備下班，看到她前來，熟識的一位秘書有些驚訝地看着她——

“雲小姐，這麽晚了您還過來？”

“衛秘書，我過來找外公。你先下班吧，不用招呼我。”雲錦溪笑了笑，提着包便往董事長辦公室而去。

衛秘書跟在她身後叫住她：“雲小姐——”

雲錦溪回頭，看着欲言又止的衛秘書不解道：“衛秘書，怎麽了？我外公不在辦公室？”

“董事長他——”就在衛秘書一臉為難的時候，一個聲音及時挽救了她——

“衛秘書，你先下班吧。”

一身黑色套裝，戴着眼鏡的伍若蘭從她的辦公室出來。

“伍秘書，我外公真不在啊？”

雲錦溪疑惑地望着朝她走過來的首席秘書。

“雲小姐——”伍若蘭一臉凝重地開口。

“怎麽了？”雲錦溪看她的凝重的臉色，心下一沉，不安湧了上來。

醫院裏。

雲錦溪推開病房的門時，醫生剛好給病床上的雲照彥做完例行檢查。

“李醫生，我外公怎麽樣？”

她看了看坐在床上臉色沒多大異常的外公，直接朝主治醫生問道。

李醫生與雲家算是老相識了，伸出手拍了拍雲錦溪的肩，“雲小姐，不用太擔心，雲老只是工作勞累，休息幾天就好。”

醫生離開後，雲錦溪坐到床邊，紅着眼眶瞪着床上笑呵呵的雲照彥，“為什麽住院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

雖然她沒有回家住，但是他們每天都有通話，他竟然一直瞞着她，若不是她放學後去公司，他是不是悄無聲息地出院當作什麽也沒發生呢？

“老毛病而已，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溫暖的大手輕撫着她的頭頂，她順勢将手拉了下來貼在臉頰邊。

“老毛病也不可以瞞着我。你知不知道我一路上過來有多擔心——”

外公每半年的身體檢查都沒什麽大問題，但上了些年紀的人，總是有些小毛小病的，雲照彥心髒方面的小毛病幾年前就有了，但一直都處于穩定階段。

沒想到這次嚴重到需要留院查看，最近公事太多了吧！

“是，是，是，讓我家小溪擔心是我的錯，我的錯。”床上的雲照彥嘴裏安撫着寶貝外孫女，心裏卻嘆息，他年紀大了，能守護她守護這個家的日子不知還有多少呢！

過陣子得想法子将飛揚找回來，身邊沒有一個可靠的人他怎麽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