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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錄制過半,中場休息,衆人紛紛下場補妝。
安桐豔下場,坐在位置上,悄然掀裙擺至膝蓋,紅腫紫青了好大一塊。
杜落晨看見她的傷,關心道:“桐豔姐,你膝蓋沒事吧,剛剛磕得很重。”
桐豔姐擺了擺手,将裙擺蓋下,遮蓋淤青,輕描淡寫道:“沒事,做節目嘛,磕得重點,節目才有看點嘛。”
話雖是這麽說,但是實實在在地磕了一下。
“我去向節目組要點藥吧,桐豔姐,消消腫,下半場錄制節目也不會那麽疼。”
桐豔姐應下。
——
下場休息後,沈臣達一路暢通無阻到了休息室。
衆多工作人員圍在他人休息室門口的消息,傳到了臺長耳朵裏,明令禁止打攪式追星行為。
工作人員有序排隊要簽名。
恰巧杜落晨路過找節目組要消腫止痛的藥膏。
節目組的醫藥工具很是齊全,畢竟《混亂作戰》是競技類綜藝,免不了肢體碰撞接觸,藥品藥膏都備得齊。
沈臣達簽完後,目光看見杜落晨走過,多問了一句眼前要簽名的工作人員:“要不要合影?”
那名人員點頭如搗蒜。
Woc!什麽天降驚喜!
前頭只拿到簽名的人員遺憾不已,合照劃分在“打攪式追星”其中,但是如果是沈臣達提出就不一樣了。
排隊人群自告奮勇要幫忙照相。
沈臣達叫住路過的杜落晨:“小落……晨姐,可以幫我們拍張照嗎?”
杜落晨懷疑沈臣達是故意的,這一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叫了兩個人。
她轉頭看着那名在沈臣達面前要簽名的工作人員,他瞳孔一抖,正是在洗手間說悄悄話女子之一。
這一長條排隊隊伍的人群之中,緊接着兩三人便是“洗手間”之二,之三。
她們都在自告奮勇懇求當拍攝人。
非叫她在遠處挑着藥,還不情願的人。
拍照人看見杜落晨,輕聲:“臣達,要不然我們自拍吧。”
沈臣達沒有表态,灼灼目光挑眉一下,盯着杜落晨,似乎在詢問意見。
她上前接過手機。
一群人中不乏有再熟悉不過的同事,投來羨慕的目光。
杜落晨仔細拍了兩張照片,手機攝像頭中的沈臣達帶笑看着杜落晨,而拍照的“洗手間”人員面露不自然的笑容。
杜落晨快速拍了幾張照片,将手機遞給人員,人員看見合照,低頭認真看合照,似乎是全然忘記了洗手間那些話,輕聲道謝:“謝謝。”
沈臣達一個手掌懸在空中,意思明确地想找杜落晨擊掌。
杜落晨心情糟極了,這麽多人在,也不好不給沈臣達面子,就輕輕擊了下掌,觸及一刻,卻被沈臣達一把抓住了手,手被包進厚實溫暖的手掌,瞪了眼沈臣達。
這麽多人在!
沈臣達自然地将抓手轉成了握手,沒惹人懷疑。
她心頭躁得沒邊,握了兩下,就離開了。
她拿上藥膏去找桐豔姐,清涼的藥膏塗抹至桐豔姐紫青的膝蓋上,桐豔姐疼痛輕叫了一聲。
杜落晨抱怨道:“沈臣達下手沒個輕重。”
林華輕聲暗暗呵斥:“落晨,說話注意點。”
沈臣達的微博粉絲已然突破一億大關,要真怼上句話被他粉絲聽見了,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她。
她平常對沈臣達說話習慣了,一下沒收住,立刻也明白說錯話了,閉上了嘴。
桐豔姐幫着沈臣達說話:“錄制比賽節目嘛,有點勝負欲,人之常情,沈臣達不是有意的。再說,這樣錄制,節目效果也好了。”
杜落晨看着她膝蓋上那一塊又青又紫的腫脹和她臉上吃痛的表情,塗好了藥膏便出了門,偷偷和沈臣達發了訊息。
【小落:出門右轉,第五個門進去,我在這裏等你。】
沈臣達見了訊息嘴角悄然一勾。
小落,上鈎了。
他囑咐猴子安排接下來要簽名的人群,轉進休息室。
休息室裏,人不多只有沈臣達,劉哥和一些薯片臺的工作人員。
他囑咐說了一聲:“一會叫兩個人去右邊走廊搬東西。”
劉哥追問:“搬什麽東西?你是嘉賓!薯片臺叫你搬東西?”
沈臣達對于他的喋喋不休不做回答,嘴角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劉哥跟了沈臣達許久,見他這幅不說話的模樣,就知曉他是一副不容反駁的回答。
這表情一出,大概意思就是:做就得嘞,別廢話。
沈臣達卸下身上的麥克風,帶上帽子,稍做僞裝出門了。
沈臣達悠哉走着,數着五個門,在路途第三個門,安全通道标識閃着綠色幽暗的光,門一開,他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拽進了黑暗。
——
安全通道內。
他一把将杜落晨的身子擁入懷中。
杜落晨推着他的懷抱,訓斥道:“沈臣達,為什麽那樣針對桐豔姐?”
沈臣達垂眸,一雙眼沉在黑暗中,語氣聽不出情感:“小落,安桐豔想撮合你和那個謝棋。我看見了,你還和謝棋說悄悄話。”
沈臣達看見了,謝棋目不斜視說了句什麽,杜落晨微微墊腳昂頭回應。
他的手勁一收,将杜落晨摟着更緊了。
杜落晨推開他的擁抱,解釋道:“我在工作。我和謝棋是同事,日常臺上的交流少不了。”
沈臣達一挑眉,語氣中帶着鋒銳:“我和你一起錄節目,不算工作?握個手,你都急着掙脫。”
由于理虧,她擡頭看沈臣達的目光都怯怯的:“我們的戀情不能公開。”
因為心虛,她聲音漸小,多說了一句:“你要是對隐瞞戀情有什麽不滿,沖我來,別發洩在桐豔姐身上。”
沈臣達等得就是這一句,光影滑過他金框眼鏡,眼中狡黠掩蓋不住:“好啊,沖你來。”
安全通道微弱昏黃的燈光,籠罩着的陰影一點點覆蓋過頭頂。
沈臣達一步步靠近,将杜落晨逼到了牆角,兩手扶住她的腰,漸漸俯下身來。
被堵住了嘴,一團綿軟的溫熱,一只手掌漸漸往上。
厚實的手掌輕輕托着後腦勺,撬開舌關,舌尖抵住一處咬下去,一股血腥氣息在口腔漫開,霸道地侵襲。
另一只手掌也漸而使上了勁,扶着杜落晨纖細的腰肢摩挲。
——
一牆之隔,外頭的走廊上有腳步聲漸行漸近,高跟鞋踩步的聲響極為清脆。
杜落晨吻至眩暈的頭腦恢複了理智,手抵着沈臣達,暗暗使勁。
他們要是突然推門,進來看見就完了。
沈臣達并不做理會,摟着她的手勁收緊,更忘情地吻着。
走廊上兩人激動的交談聲。
“沈臣達笑起來太迷人了!對我笑一下,我的心都要化了。”
“可別酸我了。劉哥有說搬什麽嗎?”
“沒,劉哥一說要幫忙搬東西,整個休息室的女生搶着要名額,都沒來得及問搬什麽東西。好在,我眼疾手快搶到了!”
那腳步和交談聲交響,逐漸逼近,仿佛只剩一門之隔。
杜落晨心跳得迅速,用力将沈臣達一推。
沈臣達狠狠摔在地上,頭磕在了牆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那兩人在一門之隔的外面聽見了這聲巨響,轉化成一段疑惑的對話。
一門之隔,杜落晨頓時失了神,怎麽一推就……
在門随時可能被推開的時候,她陷入極度的慌張。
她看着沈臣達摔坐在地上,手撫着頭吃痛的神情。
千萬——
千萬不能讓戀情暴露。
她立刻做出了反應,迅速向樓下跑去。
那扇門開了,杜落晨又迅速從樓下跑上來,仿佛是剛從樓下上來聽了聲響趕上來的。
那兩人見沈臣達摔在地上,很是吃驚,急忙快速地上前詢問。
兩人不僅看見沈臣達摔坐在地上,還目睹了杜落晨從樓下匆忙趕上樓。
杜落晨假意着急問道:“什麽聲音!”
她撥開二人,跪坐在地上查看沈臣達的情況,還帶着急迫緊張的呼吸,像極了剛匆忙飛奔樓梯的反應:“你沒事吧,怎麽從樓上摔下來了?”
杜落晨看見了他的唇邊還沾染一圈酡紅的口紅印,用勁掰過他的頭,将他的後腦勺朝向上,假裝查看他的傷情。
一只手暗自搓着他的唇,她的心節奏迅速地跳動,由于過于緊張,力道特別大。
他悶聲一句:“我自己來。”
杜落晨便松了手,假裝吃驚捂住了嘴,偷偷将自己花掉的口紅邊也擦去了。
“血!”那一名女生驚呼。
猩紅的血藏在沈臣達的黑發之中,順着短短的發絲漸漸流淌下來。
一滴,兩滴——
滴在他幹淨的脖頸上,滴在嚴正的西服上,留下一塊紅漬。
杜落晨見了血,害怕極了,嘶吼指揮道:“快!快去找人來!”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漸而猛烈顫抖起來,眼淚忍不住掉落:“沒事的,臣達你會沒事的。”
就連這個時候,依舊要僞裝不熟,不讓自己情感流露,強裝鎮定輕撫着他的臉頰。
她的手上早已沾染了血,順着抹到了沈臣達的幹淨臉頰上。
杜落晨的下唇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
沈臣達輕聲溫和安撫:“別怕,小落,我沒事。”
一波人潮湧入,嘈雜慌亂的人聲,有怒斥,有詢問,有關切,有好奇。
杜落晨忍着話,浸在自己的愧疚和恐懼之中,直到人将跪坐在地上的她拉起。
她看着沈臣達被人攙扶着單薄的身影,腳步猶豫,沒勇氣踏出,看着他離去,卻不能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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