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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工作人員上前詢問，事情的解決方式。

沈臣達怒意正盛：“能怎麽辦，報警啊。”

兩人哭天喊地地求饒。

工作人員：“報警會不會将事情鬧太大了，私下協商處理一下？”

沈臣達揪起人員的衣領子：“我還沒對你們酒店追責，三番五次放些不三不四的人進來騷擾住戶，還只是想這把事情給壓下來。”

杜落晨連忙拉着沈臣達的手阻止：“臣達，臣達，你聽我說。”

他激動的情緒有些緩和。

杜落晨柔柔地哄着：“還是不要報警了。我遇到這種情況沒和酒店說明，我也有責任。再說了，這兩人年紀還挺小的，留案對他們将來影響挺大的。”

沈臣達濃烈地心疼。

小落是這樣為他人着想，卻還是受到了傷害和攻擊。

他轉向那哭泣的兩人：“小落，脾氣好，不想和你們計較。但是我不行，今晚你們不僅打擾了小落，還打擾了我。”

杜落晨一愣，知道了沈臣達還是執意報警解決。

她手抖動不止，眼眶盈着淚，聲音都帶顫：“臣達，別報警了。我害怕。”

沈臣達一怔。

杜落晨害怕。

她害怕一報警，好不容易才降下去的熱度，又攀升上去，害怕網絡上又産生新的流言蜚語，那些子虛烏有的謠言全都是利刃。

酒店，報警兩個詞連起來的謠言，會有多麽可怕，想都不敢想。

她鑽進沈臣達的懷中，身上的堅強悉數卸下，将軟弱訴說，聲音帶着恐懼顫抖的哭腔：“別報警好嗎，臣達，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沈臣達摟着小落，心中又是寸寸心疼，又是怒火蔓延。

他摟着那瘦小嬌弱的身軀，沉默了許久，心軟了，長長嘆了口氣才說道：“好，小落，不報警。”

——

那天晚上，沈臣達把微博評論和學校論壇內容全部看了一遍，那些人生攻擊的言語，那些子虛烏有的罪名，能夠平白無故地扣在小落頭上。

緊蹙的眉頭就沒有松開，隐隐咬牙，抿成一線的嘴，緊握着的拳頭。

暗忍的怒意和濃烈的心疼不斷翻湧。

杜落晨可是沈臣達捧在手心都怕磕着碰着的人。

杜落晨柔柔解開他緊握的拳頭，輕聲哄着：“臣達，只是一些話而已，沒事的。這麽晚了，快去睡吧。”

他溫聲：“好，小落，我陪你進去。你去休息吧。”

兩人徹夜未眠，一人躺在床上愣愣地看向黑暗的天花板，一人站在落地窗前，俯身這城市夜晚的冰冷繁華的光彩。

沈臣達拿起電話，面容冷峻，一通又一通地撥打。

深夜時分，一棟大樓前聚集了前去上班地人群，匆忙慌亂，抱怨聲不減。

那天晚上，大樓傳開了消息，人人都知道了墨初集團的公子爺發怒了。

芷雲阿姨是第二天一早打來的電話。

沈臣達買了早餐回來，正好杜落晨将電話放下。

她怯怯地瞄了沈臣達一眼，微微一笑：“臣達，別生氣。”

沈臣達面無表情将包子豆漿放在桌上，嘴硬：“我生什麽氣。”

杜落晨語氣試探：“不生氣？昨晚都那麽晚了，還把公司的人罵了一通。”

沈臣達不屑的語氣：“但凡當時集團勢力有一點介入，事情都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墨初集團接觸的消息都是商圈方面的，娛樂圈的消息怎麽回去留意呢。”

杜落晨拿起手機校園論壇界面展示：“你看呢，成效很好啊，我現在就是想看都看不到。”

“嗯。”

杜落晨想尋求從他的目光中尋求認可：“別生氣。不能怪他們，這事，你都不知情，他們又怎麽會知道呢。”

沈臣達憤憤不平：“今天就搬到渡櫻別墅去。

杜落晨同意了：”好，聽你的。”

沈臣達問：“今天有事嗎？”

她漫不經心道：“今天要去學校交個論文。”

沈臣達：“交完給我發給消息，我去接你。”

杜落晨點頭答應：“好。”

沈臣達起身，扶着杜落晨的頭：“小落，以後有事別一個人憋着。”

他在杜落晨額頭上落了一吻：“記得嗎？”

杜落晨咬着包子，被突如其來的吻整得有點蒙：“記得什麽？”

沈臣達捏起下巴，将她嘴邊得包子片咬走，唇間相蹭，算是暧昧一吻：“我可是你男朋友。”

杜落晨乖巧點頭，有種被抓包的愧疚感。

沈臣達将包子片吞下，又問了一遍：“記得嗎？”

杜落晨害羞：“當然啦。”

沈臣達揉了揉她的頭發：“看你一副不記得的樣子。”

——

杜落晨交了論文出來，假期就開始了。

抱着些平常的資料，路過街道還是有些不善的目光和言語。

她拿起手機，斟酌了一會，又放下了。

算了，沈臣達家裏那麽有錢，車應該也挺貴的，叫人看見我上了他們家的車，又會被說是傍大款。

還是直接過去好了。

出了校門，一聲刺耳的長鳴笛。

鳴笛時間過長，街上衆人厭惡的目光聚集到了那輛黑色的布加迪上。

她也轉頭看過來，看見那輛熟悉的車，瞳孔一縮。

臣達早就在這等了嗎？

早知道就早說了，現在鳴笛引人注意，鬧得縱目睽睽上車，還得接受他的拷問。

杜落晨上了車。

沈臣達語氣平和：“不是說好了，結束了給我發個信息，我過來接你。你的信息呢？”

杜落晨躲開目光：“我忘記了。”

沈臣達往她這一側湊，她只當是沈臣達要幫忙綁安全帶，嘴裏還嘀咕着：“我自己來就好了。”沈臣達掰過她的頭，她被迫對視，下一秒一個霸道強硬的吻，撬開唇間，長驅直入，帶着強勢的壓迫感。

離了吻，杜落晨臉頰添了些緋紅，輕聲提醒：“司機還在前面。”

沈臣達捏着她的下巴，指腹輕柔揉搓：“小落，你要記着我是你男朋友，你忘一次，我提醒你一次。別說是司機在了，就是大庭廣衆之下，我也敢吻你。”

杜落晨臉上湧上一層熱，羞得低了頭。

——

沈臣達想借着假期逛街的機會，給杜落晨買些衣服。

小落那麽漂亮，應該每天都有不同的衣服将美展示出來。原先自己在國外，沒機會看見，也不想他人觊觎小落美貌。現在回來了，可以看個夠了。

可是，杜落晨不太領情，一再推脫說自己的衣服夠了。

沈臣達：“你和雪朝身材應該差不多吧。”

“差不多。”

“那你幫雪朝試幾件吧。這丫頭早就想買新衣服了。”

杜落晨半信半疑試了幾件。

沈臣達偷偷叫服務員全包了下來，他借口去洗手間，偷偷跑去付錢了。

杜落晨一個人悠閑地逛着這諾大的商場。

這商城，人可真少。

正看中一件簡單大方的漸變色裙子，叫了服務人員拿個合适的碼，目光飄散，定在了一件抹胸禮服上。

赫然就是那天走紅毯容裳身着的那一件抹胸禮服。

——

沈臣達結了賬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不見小落人。服務人員倒是拿着一件衣服左右張望着。

他疑惑問道：“小落呢？”

服務人員搖了搖頭：“我幫小姐拿尺碼，回來就不見人了。”

他不安的心跳動。

“小落！”在偌大商場中喊叫着。

沈臣達訓斥喊着：“快找人。”

商場之中慌亂的腳步，慌張的叫喊，緊張的目光。

而杜落晨正一個人坐在外面的長凳上，一雙眼無神，垂着頭，空洞的目光飄散，難以聚焦。

沈臣達緩下了腳步，他看見了他的小落，正失落地坐在長凳上，與世隔絕般的脆弱和卑微感。

他慢慢走近，一聲輕喚：“小落。”

那一雙無神地目光漸漸上移，見到他深切地擔憂，淚水漸漸盈上了眼眶。

沈臣達單膝下跪，視線與杜落晨平齊，一把将柔弱的杜落晨擁入懷中。

那個擁抱太溫暖了，與那些冰冷的語言沖擊碰撞，讓她像個脫了水的魚，唇間張合，失了空氣般的窒息感。

她撐不住了，淚水簌簌掉落，抽噎着喊道：“臣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我發燒了，人很難受，沒有注意到她的裙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沈臣達心疼地揪痛起來，一下下輕柔地拍着她的瘦薄的背：“小落，我相信你。”

小落那麽溫柔善良，怎麽會是故意的。

她語無倫次地道歉，一遍又一遍：“對不起，對不起……”

眼淚落在沈臣達的心上，灼燒了一個洞，火辣辣地燒，焦心地疼。

他得為小落做些什麽。

可是——

他能為小落做些什麽？

——

杜落晨總是在害怕，怕自己憔悴的臉色回了家，被父母發現端倪而操心，遲遲沒有定回家的車票。

沈臣達幫着她在杜落晨的父母面前撒謊，編了些理由，讓她留在A城，留在自己身邊。

小落總是這樣，夜深了，就一個人孤獨坐在碩大透亮的落地窗前，讓月光散滿全身，清透而美好，卻叫人心疼極了。

撐着個意志，不讓自己奔潰，不将軟弱展現，堅強而又脆弱。

後來，沈臣達深切地注視着小落卻無能為力，漸漸被一股堅定的心替代。

抓起手機，手指輕點，按下了一個從未撥打過的電話，手機屏幕貼在耳邊霎時暗了，低沉的聲音：“喂，請問是《夢過境遷》的導演嗎？我是沈臣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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