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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棋裏面黑色露腰的T恤,披了一身灰色風衣,顯然是剛錄完節目,就被桐豔姐叫來。
安桐豔拍了拍杜落晨的肩:“落晨喝酒了,沒法開車,你快送送她。”
杜落晨嘀咕了一句:“都喝酒了。”
“沒關系,我可以一個個送。”
杜落晨婉拒:“我還是叫代駕吧,我明天沒工作,不想特地來臺裏,把車開回去。”
桐豔姐暗暗掐了一下她手臂上的肉,湊上耳邊說了一句:“今天,謝棋獲得了《舞》總決賽冠軍。”
杜落晨擡眸看了一眼謝棋,獨自一人朝謝棋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謝棋不明所以,緊随其後。
她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進其中。
安桐豔招着手揮別:“我和林華哥回去啦。”
杜落晨自覺綁上了安全帶:“無華小區,麻煩你了。”
謝棋定了導航位置,啓動車子,車子在夜幕中穿梭。
“剛剛桐豔姐說了什麽?”
“她告訴我,你獲得了《舞》的總冠軍,恭喜啊。”
杜落晨不願将這暧昧不明不白地持續下去,而謝棋又不是主動追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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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得了獎項,能馬不停蹄地過來,就說明謝棋确實留了一份心在她身上。
謝棋不願直白坦言,杜落晨也就不好多說什麽,只能不停拒絕着好意。
得獎,還是冠軍,兩人獨處不就正是可以将這層窗戶紙捅破的好時機嘛。
這樣拒絕也來得容易些,将這若有似無的暧昧徹底斬斷。
窗外的夜幕讓車內的氣氛也沉寂了下來。
杜落晨雙手搭在腿上,靠着椅背,內心毫無波瀾。
她看着眼前的街道慢慢熟悉:“前面路邊停就好了。”
謝棋将車緩緩停下。
杜落晨松開安全帶,心頭毛得很,這麽一路了,他沒有多言。
“謝謝你送我回來。”
她下車,道別後将車門關上。
車窗緩緩降落,謝棋探個頭:“等一下,落晨,我有話和你說。”
正中她下懷。
謝棋下車,将車後座的金獎杯拿了出來,停在她跟前。
他将金獎杯遞給杜落晨,滾了滾喉嚨,耳尖通紅:“落晨,我全力以赴地對待這個比賽,才能得到這個獎杯。”
杜落晨擡起獎杯,怪沉的,附和:“獎杯來之不易。”
謝棋誠懇,帶着少年的青澀:“我喜歡你,落晨。如果你能和我在一起,我也将用盡我所學所知,對你好。”
她笑了,等得就是這個時候。
她溫和回應:“謝棋,你很好,但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杜落晨對外宣稱單身,因剛入職薯片臺時,參加了一個劉姐的脫單儀式,大家三五成群起哄着。
她聽清楚了《混亂》的不成文規定,脫單即罪惡,罪惡即請客,請客即騾子啊馬啊拉出來遛遛。
詢問到那時候新職員杜落晨身上,決口否認,單身!
沈臣達這一匹汗血寶馬真拉出來,能吓掉一地的大牙。
謝棋自嘲笑了:“好吧,本來錄制節目相處下來,我想你一直把我當成後輩,耐心教導,又禮貌疏離。看你今天願意上我的車,我才有了一點你願意接受我的錯覺。”
兩人一路走着。
突然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身邊滑過:“謝棋嗎?”
謝棋微微點頭。
“啊,我好喜歡你!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杜落晨讓了距離。
粉絲簽過名之後,看了一眼杜落晨:“這是你女朋友嗎?”
她否認:“不是,同事而已。”
粉絲離開後,兩人走到了樓下大廳。
杜落晨揮別:“那你就送到這吧,我上去了。”
謝棋嘆了口氣,假裝垂頭喪氣地調侃:“希望有一天你能約我上去。”
她笑了笑,手機鈴響了,丁雪朝的電話,她看着一個電梯上去的功夫就能面對面,于是挂斷了。
——
家中房門敞開,丁雪朝蹙眉,靠在門邊,雙手抱胸。
杜落晨側身想進去:“幹嘛守着門?怕門丢啊。”
丁雪朝攔着她進屋的去路,龇牙嘟嘴兇狠:“樓下有一男的。”
杜落晨輕巧地推開她的手,邊脫高更鞋邊說:“樓下有好多男的。他只是送我回來。我喝酒了,不能開車。”
丁雪朝大嗓門高呼:“你還和他一起吃飯喝酒?你不會喝醉了吧!”
她擺了擺手:“今天一共喝不到三瓶,沒醉。”
杜落晨拐進房間,身子後傾探了個頭:“別和你哥提這事。”
丁雪朝無奈,啥都沒問出來,就給糊弄過去了,不提是不可能的。
——
杜落晨洗漱後躺床上沉沉睡了一覺,一覺睡醒,屋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看着屋子有陌生而熟悉的感覺,牆上挂着原先挂在川禾小區房子牆上杜落晨和丁臣達的合照。
杜落晨在大廳看了一會這些照片。
丁雪朝打着哈欠從屋裏出來,帶着哈欠的尾音打了招呼:“早——”
哈欠在一半被震驚截斷。
杜落晨轉頭看向小監控鬼——丁雪朝。
她沒有戳穿,語氣帶勾:“你成粉絲了?”
丁雪朝躲避目光:“對。”
她繼續追問:“我還是你哥的?”
丁雪朝撓了撓頭:“你們娛樂圈有個詞叫什麽來着?”
她拍手頓悟:“對!磕cp。”
杜落晨震驚面前這位從不涉及娛樂圈的人,還真能說出一個娛樂圈名詞來。
她質疑笑道:“對?你哥人呢?”
——
丁雪朝攤手。
鑰匙鎖轉,沈臣達又帶着幾個相框往屋裏搬。
沈臣達是什麽時候有鑰匙的?!
她再次看向小監視鬼。
丁雪朝躲避着目光,就是不肯看杜落晨。
也不知道是誰三天兩頭抱怨沈臣達住在無華小區的,還把鑰匙送出去。
沈臣達一邊把相框別在牆上,眼中有陰沉的笑意:“下回再有這樣的好事,直接把他叫上來坐坐,好好招待。”
杜落晨心虛躲避了目光。
沒用。
沈臣達一挂好相框,就來治她了。
抱進卧室,鎖門。
一氣呵成。
丁雪朝在大廳看電視劇,不斷把聲音放大,看了兩集。
門開了,杜落晨撐着腰出來。
她坐在沙發上,看杜落晨這副模樣,撲哧笑出了聲:“就我哥這樣的,你還敢叫異性送你回來。”
笑?還不是你告密。
——
沈臣達穿着完好,緊随杜落晨其後,從房間出來。
他出門,看見杜落晨行動緩慢,眼梢帶笑,手往她的腰上一抹。
杜落晨瞪了他一眼。
他笑意更甚:“小落,你這樣子開不了車,一起走?”
杜落晨搖頭:“我打的。”
丁雪朝咬着薯片問:“你們去哪?”
他拿過手機,随手點了幾下:“雪朝,我和小落晚上有飯局,你晚飯自己處理一下。”
丁雪朝的手機上一聲響,錢到賬聲。
她看見數額,眼睛亮起來了。
“雪朝司機,把小落送到半月央酒店。”沈臣達一手挎上西裝外套,伸手又捏了一把杜落晨的腰,就出門了。
丁雪朝乘着沈臣達出門評價:“我哥這活脫脫一個渣男樣,長得像,行為也像。”
吃幹抹淨就走确實很渣。
要不是杜落晨以安桐豔請客飯局理由叫停,他還能以生氣的理由繼續。
丁雪朝一手轉動着鑰匙,一邊聊着:“小落,你倒是長了一副良家婦女的模樣。”
——
車子入車庫,丁雪朝将她送到就離開了。
電梯間僅她和一位服務人員,忽而一人伸手阻擋,從而進入。
雖有口罩帽子,但不難看出是沈臣達。
明明早走,為什麽遲到,跟車了呗。
丁雪朝開車速度慢,沈臣達車子一路跟在後頭。
電梯中三人無交談,電梯在樓層中停頓一次,一波更換包廂的聚餐客人湧入。
人數過多,電梯位有些擁擠,沈臣達伸手阻隔,挂在扶手上,面朝杜落晨,口罩之下的笑意掩蓋不住。
在聊天熱鬧的人聲之中,他輕聲問了句:“小落,還疼嗎?”
杜落晨沒出聲,搖了搖頭。
她的手機鈴聲忽而輕微地響起,在狹小空間之中,她手肘一動就碰上沈臣達,她格外小心地捏着手機接起電話。
在喧鬧的人聲中,她努力聽着電話的聲音:“落晨,我們換到摟上八六八包廂。”
電梯開了,電梯門的外面是林華和安桐豔。
安桐豔視線越過人群,看見在角落的兩人親密舉動,并未認出人,她只覺那兩人接觸親密。一邊打着電話,一邊悄悄用手肘捅了捅林華,目光暧昧示意。
林華看着那身影,眼色一冷。
那一撥人群漸漸離開散去,聊天聲也散去。
她回答道:“好。”
安桐豔的視線沒了阻隔,看這兩人的身影越來越熟悉,她沒多留意,打着電話進電梯問:“你有沈臣達電話嗎?我給他發消息,他都沒回複。”
杜落晨看着安桐豔從電梯門口走近,聲音重疊就按斷了通話。
因電梯間人少了,沈臣達離開了原先的位置,俯身湊近杜落晨手機回應道:“我知道了。”
安桐豔聞聲後轉,驚呼:“你們在一起啊。”
杜落晨心緊了一把,連忙解釋道:“剛剛在電梯間碰上。”
但她為下意識解釋後悔了。
他們的關系多多少少已經要在桐豔姐面前暴露了,多一句解釋倒不必。
安桐豔微帶疑惑,電梯只剩這幾個人了,那剛剛電梯一角親密的兩個人就是杜落晨和沈臣達。
——
安桐豔阻止沈臣達落座杜落晨身邊,有意将杜落晨身邊的位置留給謝棋。
林華哥否決了:“聚餐而已,排位置就太正式了。”
沈臣達沒理會她的話,直接占了杜落晨身邊的位置。
謝棋來得晚,撿了個空位置坐。
安桐豔還在有意詢問:“謝棋昨晚?成年人了嗎?”
成年人了嗎?是薯片臺內開玩笑的一種說法,泛指各種暧昧舉動。
沈臣達的目光灼灼,杜落晨有點冒汗,整天都忙活在這個話題上了。
謝棋還沒回答,沈臣達就直言問道:“你去過小落家嗎?”
他搖了搖頭。
上菜時,熱氣騰湧,霧了沈臣達的眼鏡。
他緩緩摘下眼鏡,一手撐着腦袋,目光更是尖銳,側目打量着杜落晨:“我去過,別有洞天。”
他聲線低沉一挑,暗示今天才到的滿屋子的相框。
桐豔姐疑惑問:“落晨,你才換得租房,怎麽沈臣達就去過了?”
杜落晨神色坦蕩,點了點頭。
——
飯局過半,杜落晨起身夾菜,目光瞥到位置邊上安桐豔的筷子。
坐下時,假意手肘輕巧自然一碰,将桐豔姐的筷子撞掉。
她俯身假意幫忙撿筷子:“不好意思,桐豔姐。”
安桐豔自行俯身,探頭下桌撿筷子。
她的手悄然拉住沈臣達的手,由于擔心桌底下的安桐豔看不見,她還悄悄地将握手轉為十指緊扣。
動作在黑暗中更加明顯吧。
安桐豔在昏黑的桌底,擡眼看見桌下沈臣達和杜落晨兩人,一雙緊握的手搭在杜落晨的腿上,慢慢由握手成了十指相扣。
那麽自然。
小落……
對啊,小落是多麽親密的稱呼。
杜落晨手心在出汗,親手揭開自己的謊言,伴着心虛又慌亂。
桐豔姐撿了好久,應該是看到了。
安桐豔拿着筷子,緩緩起身,眼梢帶紅。
謝棋不明所以問:“桐豔姐,你的眼睛怎麽紅了?”
杜落晨目光都不敢看過去,低了頭。
她壓着哭腔:“這酒好澀啊。”
安桐豔将桌上的酒一瓶接一瓶地開,一瓶接一瓶地灌,一掃而空,眼波迷離渙散,手舞足蹈的模樣,顯然是喝多了。
她高聲招呼着:“服務員,這桌多上幾瓶酒!”
謝棋勸道:“桐豔姐,別喝了,你臉都紅了。”
林華哥幫腔:“我要的,把酒都上上來。”
杜落晨心中歉意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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