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百萬小男仆5

四菜一湯擺在桌子的正中央,原先熱騰騰的白米飯已經放得有些溫涼。

千重月翹着二郎腿坐在餐桌邊,一手捧起飯碗,卻不急着吃。

“你的飯在哪。”

白又白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這作态像是要伺候千重月吃飯。

聽到她問這個,白又白老實回答:“等主人吃完後我再吃。”

他的聲音變得有點沙啞,原先清亮的少年音驟然聽起來有點委屈巴巴的。

千重月單手靠在桌面上,支着下巴看向白又白,重量不輕的米飯在她手裏跟玩具似的轉悠着。

“去盛飯,然後坐我對面一起吃,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白又白點了點頭,快速地打好半碗米飯後,板正地坐在千重月對面,渾像個聽話的小學生。

千重月拿筷子夾了口米飯送進嘴裏,初次品嘗,感覺沒什麽特殊味道。

見她開始動筷,白又白這才機械地端起碗小口扒飯。

他垂着眸像是要把臉埋進碗裏,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湯菜絲毫勾不起他的食欲。

“你做的菜連你自己都不愛吃,你做給我吃?”

千重月嚼了兩口飯之後,幹巴巴的沒什麽進食欲望,注意力自然而然都給了白又白。

白又白不動聲色地舔去唇邊的米粒,低聲道:“主人先吃。”

千重月夾了口清淡的素菜,一邊嚼一邊看着白又白。

白又白收到她目光中催促的含義,乖乖也夾了口小青菜配着飯吃。

千重月夾蝦,他跟着夾一下。

千重月夾魚,他将魚身上最容易受膽汁影響發苦的胸鳍夾走。

“......”

“告訴我,他變成這樣的原因。”

千重月難得向阿鏡發問,奈何有些故事線在原有的世界設定中,需要靠千重月自己觸發。

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阿鏡稍微暗箱操作一下,讓一些零碎的小片段偶爾在對應場景中浮現。

白又白仍舊在傻兮兮幹吃大白飯,但偶爾會偷偷用餘光掃着千重月。

見她像是突然倒胃口一般的表情,兩條長眉狠狠擰緊——

【吃啊,為什麽要這麽害怕地看着我,坐下來吃飯啊。】

陰柔的男聲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催促着眼前因傷口發炎引發高燒的少年坐下吃飯。

白又白滿臉不健康的潮紅,他整個人思緒有些迷糊,身體卻下意識遵從着指令。

千重月的視角完全依附在陌生男人的身上,她無法得知是誰在下達指令,只能看着可憐的少年抖着手端起飯。

他顫顫巍巍地扒了幾口飯,許久滴水未進的喉嚨幹澀得要命,然而因為害怕,他只能夠努力嚼碎白米飯,将之混着稀少的唾沫一起咽下去。

【吃菜啊。】

眼前是熟悉的四菜一湯,但菜品顯然比千重月吃得奢侈不少。

白又白聽話地伸出筷子,小心謹慎地夾起離他飯碗最近的蝦,還未等他送到嘴裏,陌生男人忽然站了起來。

【誰讓你吃蝦了我不是讓你吃菜?】

【你這樣下賤的人配吃蝦?】

【要吃,要吃也行啊——整盤都吃下去吧,一滴油都不要剩。】

千重月看見一只手倏地穿過餐桌伸出去掐住白又白的臉頰,迫使他将嘴巴張開。

沒有剝殼的蝦,蝦頭上的刺最是鋒利。

可另一只手不停地撈起蝦往白又白嘴裏塞進去,任由尖刺劃破那柔軟的口腔,勾出一條又一條血線。

【吃啊,吃啊,像狗一樣把東西嚼碎啊哈哈哈哈哈!】

暴行不止,血滴滴答答順着唇角垂落下來。

白又白眼中全是痛苦的眼淚——

“嘭!”

腦海內的記憶碎片消失,千重月額角青筋暴起,一腳踹倒椅子猛地攥拳砸向餐桌。

白又白被狠狠吓了一跳,穩穩托在掌心的碗都因此失了平衡,砸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一團米飯從破碎的瓷碗中滾了出來,白又白卻來不及去注意這個,只是下意識推開椅子直挺挺跪在地上,長睫不安地顫動着。

他努力深呼吸好幾次都說不出話來,脖上的掐痕像是複蘇過來,疼得他要窒息。

“對...對....對不起.....”

白又白不知道該為什麽而道歉,他只是習慣性先道歉。

一雙眼睛紅得迅速,卻因為記着千重月不愛見他哭,便強行忍着眼淚不敢落下來。

千重月整個人置身于強烈的暴怒之中,殺人的欲望從未如此旺盛。

“誰,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她在腦海中質問瑟瑟發抖的阿鏡,聲音冷冽如冰。

阿鏡想要裝成死人,但它知道若是自己不吭聲,千重月暴走的可能性極其高。

所以它只能抖着聲音,老老實實告訴千重月時機還未到。

【尊...尊主,日後若是碰見這個男人,您自然會....會知道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您,您要不要先安撫一下白又白,他看起來不太好....】

結結巴巴丢下兩句話,阿鏡立刻裝死不再出聲。

千重月晦暗冷漠的面容在看向白又白的那刻,稍稍凝滞了下。

他兩個腮幫子被塞得滿滿當當,唇角和下巴都是血的樣子不斷浮現眼前,千重月忍了又忍,忍了再忍,終于勉強把翻騰的怒火壓下去了一些。

跪在地上準備迎接暴風雨打擊的白又白,落在地面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腳。

千重月彎腰把人扶起來,強硬地将他塞回椅子上去。

她沒有忽略那熟悉的恐懼情緒,但只是一言不發地任由白又白害怕。

白又白一直不敢擡頭,細碎的發絲擋住蒼白的面孔,狹小淩亂的視野勉強能帶來幾分自我欺瞞的安全感。

千重月看了眼落在地面上蝦,知道這是白又白唯一夾起過的那只。

至于他為什麽遲遲沒吃,千重月不想再深究。

她從餐盤上重新拿了只幹淨的蝦,忍着手沾上粘膩油漬的惡心感覺,動作生澀僵硬地将之剝殼。

“擡頭,張嘴。”

冷冰冰甩下兩個指令,千重月垂眸看着白又白。

他的情緒一直沒有平穩過,但還是聽話地照做,一雙通紅的眼眸卻各種閃躲不肯與千重月視線相撞。

千重月稍微掃了眼,濕軟的口腔內壁一片暗紅,隐約已經看不到傷痕了。

她将剝好的蝦送進白又白口中,而後狂抽好幾張紙擦拭髒掉的手。

“等下再去打碗飯,桌上那些菜你喜歡就吃,不喜歡就倒掉。”

千重月做不到所謂溫柔安慰,即便在知道白又白曾吃過什麽苦,她也無法裝出知心的樣子來。

她只能夠選擇離開這裏,讓白又白自己平複心情。

看着千重月一點點走遠,白又白微微張開的嘴終于合上。

柔軟鮮甜的蝦肉置于舌上,白又白嘗到了味道,便努力克服陰影嚼了嚼。

嚼得稀爛吞下去之後,他發現,原來沒有混着堅硬外殼的蝦其實還挺好吃的。

【白又白幸福度上升1%】

--

千重月在屋子裏翻箱倒櫃,終于找出來積灰的醫藥箱。

白又白脖子上的掐痕漸漸褪去紅色後,慢慢就變成了刺眼的暗色淤青。

下樓去找人的時候,餐廳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不願讓自己喘上任何一口氣的白又白,拿着清潔工具又在忙上忙下。

寬大的白色布衣下,那具軀體瘦得有些心酸,空蕩蕩的衣角在随着他的動作搖晃着。

千重月把藥丢給他,并沒有故作愧疚地要替他塗抹掐痕,只是擡手點了點脖子,而後又離開。

白又白握着軟膏站在原地,喃喃道謝的聲音也不知千重月聽沒聽見。

兩人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度過兩天,直到第三天,千重月的快遞到了。

她玩手機的新鮮勁兒還沒過去,尤其是人界有那麽多花裏胡哨的東西,上了網便能輕松得到。

所以快遞送來的時候不是按個計數,亂七八糟的紙皮箱幾乎可以堆滿小別墅的一個角落。

千重月拿着水果刀痛痛快快地拆着快遞,直到她一無所知要接着一刀捅穿其中一個快遞的時候,阿鏡突然在腦海內咋咋乎乎起來。

【诶诶诶尊主等等等!!!!】

【這箱子裏是活物,活物!!你一刀下去就死翹翹了!】

見千重月動作頓住,阿鏡才狠狠松了口氣。

眼下不能一刀輕松劃拉開,懶得看快遞箱上文字的千重月,直接抓住紙皮的邊角暴力撕開。

臭烘烘的味道猛地炸開,千重月瞄了一眼裏面的東西,黑着臉丢給了身後不停收拾着的白又白。

正在整理廢紙皮,并盤算着能賣好幾塊錢的白又白,冷不丁接到一個沉重的快遞箱子,一個白絨絨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來。

白又白同兔子鮮紅的眼睛對上,愣了好一會兒。

“養着,肥了就炖了。”

無情又殘忍的話音響起,白又白看了小白兔一眼兩眼三眼,最後默默應了聲好。

千重月仍在不停搜尋着她最期待的東西,又一陣子翻找後,終于給她摸到了。

拆開後看着那黑白相間的衣服,千重月勾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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