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末世聖父8

千重月等人休息好并且從?便利店裏拿取足夠他們到達下一目的地?的存糧後, 便毫不猶豫地?離開這座城市。

瘋狗比她還早來這座城市,她想在這裏展開大範圍屠殺行動?并不現實,畢竟踏進這座城市後, 理應被喪屍霸占的街道, 如今冷冷清清一片,一看就知道已經被人提前清掃過了。

肌肉男萎靡不振地?縮在副駕駛上, 他現在是一句話都不敢跟千重月嗆聲。

昨個?兒那驚天動?地?的場面差點沒把他吓出個?好歹,眼見天光将亮,頓時也沒了再睡的心, 全程跟在原先很是不對付的仇不得身後,頭一回自己?老老實實地?找事情做。

白又白他們一年來根據國家?斷斷續續發出的消息已經朝着北方?趕了不少路程,現在只要再越過一座城,大抵就能看見國家?所組建的幸存者基地?。

千重月依舊不聽陳安邦繞偏僻小路的建議,開着車就近穿過暗藏未知危機的大城市。

這一回的陳安邦沒有再自我正義感爆棚地?跟在後面一路守護, 嘆息一聲後便要跟千重月分道揚镳。

怎料一直仗着自己?治愈系的異能用鼻孔看人的仇生, 這回卻是拿一雙潋滟桃花眼死死盯着千重月, 強烈要求陳安邦接着跟在她後面。

“她很強大, 她比我目前為止遇到的所有人都要來得強大!”

“我們只要一直跟着她,無論遇到什麽事至少都有她在前面頂着。”

仇生末世前就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末世後更是将這一點貫徹到底。

他厭惡一切沒有能力滿腦子不想付出代價就想白嫖的吸血蛭, 陳安邦的車上本陸陸續續來來走走過不少人,或離開或死亡的大部分人之?中, 都有他的手筆。

只是仇生将傲慢卻無害的外表僞裝得太好,好到陳安邦一直未曾發現,亦或者他可能發現了, 卻因着仇生那不可或缺的異能而?選擇沉默。

車上另外兩?個?沒有任何話語權的人看着前座自顧自商讨的仇生和陳安邦,越發有些謹小慎微。

當初堅定選擇的心, 在看見千重月輕松展現能力的那刻,開始動?搖起來。

千重月對陳安邦一行人并不在意,她這一路上話很少,車內叽叽喳喳的聲音幾乎全部來自于兩?個?年齡相?仿的女生,而?白又白有時則會笑着附和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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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的路途有些漫長?,千重月白天可視度較高的時候讓白又白開車,她坐在後排稍微合上眼休息一會。

而?到了晚上她則再度拿回駕駛權,帶着勢不可擋的銀紫雷光,生生沖破逐漸密集的恐怖咆哮聲。

通往希望的路途不免波折勞累,但因為心中有光,所以衆人始終沒有減少半點即将要獲救的亢奮,仇不得大半夜還把手伸出去跟路旁嗷嗷撲過來的喪屍來了個?響亮的擊掌。

仇雅雅坐在中間有些羨慕地?看着她,但她心中倒也沒有普通人的不忿,這一年多來早就看開了。

人有多大能力就要扛起多大責任,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只要乖乖被人保護着就好了。

看着林立的高樓大廈出現在眼前,千重月踩着黎明?的第一線曙光沖進去,縮成一團的肌肉男也肉眼可見得活躍了些,只是随着景物?不斷倒退,龐大的跨江大橋出現在眼前後,他臉色忽然就難看了起來。

無他,因為橋被炸了。

修建了數年的浩大工程就此被摧毀,斷橋之?下的江水變得渾濁不堪,亂世異景在此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這可怎麽辦.....”

肌肉男說出了在場其他人的心聲,霎時間車內的氛圍陷入了一片凝重之?中。

千重月手搭在方?向?盤上,看着這被人炸得非常随便的橋,臉上波瀾不驚。

“還能怎麽辦,游過去啊。”

她很少在人前開玩笑,因此肌肉男這粗神經一時之?間居然當真了。

他驚恐地?抓着門把手,生怕千重月門一開就直接把他無情地?踹進江中去,抖得跟扒着欄杆不想被屠夫拖去宰殺的壯碩公豬似的。

千重月還沒說點什麽,反倒是仇不得先忍不住給他後腦勺狠狠來了一下。

“你腦幹隐形了是吧?老師有沒有教過你這條路走不通就換條路走?”

“大佬,我們只能夠按陳安邦說的那樣?,繞偏僻點的路了。”

仇不得翻了個?白眼後還是沒藏住臉上的憂心忡忡,畢竟不管怎麽看,這斷橋都像是一個?很爛的兆頭。

千重月應了聲後也不再廢話,油門一踩直接掉頭繞路,而?緊跟在後享受着前鋒開路的陳安邦,皺着眉看了眼斷橋後,也選擇原路返回。

與最初的心沖沖不同,繞路之?後每個?人臉上都心事重重。

白又白要求跟肌肉男換個?位置,好心地?将他從?抖成篩子的狀态中解救出來。

但在跟千重月坐在同一排之?後,白又白倒也稍稍能理解肌肉男為何會怕成這樣?。

委實是一臉冷漠的千重月看着真有點兇,薄唇抿着沒有一點點笑意,好似稍稍說錯點話,她就會扭頭抽出唐刀把人給劈了。

不過他莫名有點盲目地?相?信着,千重月不是那種會拿無辜人撒氣,因為一點小事就遷怒的人。

“你是不是....有點不開心?”

暫時停下來歇息的時候,白又白終是沒忍住上前小小關?心一下。

千重月看着仇不得靠着樹跟個?老煙鬼一樣?地?吞雲吐霧,第三世難得含了下這摻着尼古丁的東西,結果?那不健康的味道立馬讓她皺着眉丢開。

“跟你沒關?系。”

牢記着白又白好着某一口的千重月,用着對待任意一個?陌生猴子的态度來對待白又白。

這冷冰冰的話跟她那一夜滾燙的手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自始至終不曾忘卻的白又白,心髒像是被人狠狠錘了一拳,又是難受,又是難堪。

明?明?之?前沒少被人這般對待,他理應習慣了才對,甚至還能好脾氣地?繼續追問。

可面對着眉梢眼尾皆是一片冰冷的千重月,白又白卻是退縮了。

“抱歉,是我逾越了。”

他那刻無比堅定的大善心晃蕩得厲害,從?未因冷臉而?感到不好受的白又白,寧願扭頭将目光落在陰森詭谲的寂靜森林,也不願再看向?千重月。

【白又白幸福度下降1%】

【尊主你把人家?當風筝溜是吧,一個?1%你都拿捏不住。】

阿鏡這小子如果?有身體,現在指定是翹着二郎腿嚣張地?看着千重月,一邊叼着煙一邊嫌她不争氣地?搖頭。

千重月冷哼了下,狹長?的眼眸波光一閃,一只手忽然啪一下撐在了白又白旁邊的樹幹上。

“怎麽?我就說這麽一句話你就接受不了了?”

“別人指着你鼻子罵的時候我看你倒挺無所謂,甚至還能眼巴巴地?上趕着去幫人家?。”

千重月眼中明?晃晃的全是嘲諷,今夜難得雲層沒那麽厚,幽冷的月色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在她精致的臉龐上,襯得那雙眉眼格外晦暗危險。

白又白當場被點出毫不自知的雙标行為,霎時間溫柔清隽的面容染上愧疚之?色,急急忙忙要解釋。

“我我并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他理應像往常一樣?周全地?顧好每一件事,千重月對他産生的誤會也該立馬解開。

奈何白又白口中來來回回重複着開頭,大腦始終空蕩蕩的不知道該如何組織下一句話。

能夠在末世之?中存活到現在的人,沒有一個?是遲鈍的。

所以即便只跟千重月短短相?處不到一周時間,白又白還是能夠敏銳地?察覺到她對自己?的不同。

那種不同對他來說實在是有點美妙,她明?明?強大如斯,想要什麽都能夠輕松拿到,為數不多的笑容以及寬待卻都獨獨給了白又白,甚至還霸道地?阻止他犧牲自我利益。

試想一下,有這樣?的一個?人在身邊,白又白如何能夠始終如一地?保持自己?平等對待每個?人的态度。

但經千重月這麽一說,白又白也算是發現了自己?的異常和隐約的自作多情,現如今這樣?的世道的之?下,多餘的心思還是盡早收起來為妙。

“對不起,是我太沒分寸了。”

“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會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不會再——額嗯!?”

白又白話還沒說完,就被千重月一爪子拽住衣領拖到了小樹林裏。

她特意選了棵看起來較為粗壯的大樹,一把将白又白推倒了樹幹上摁着。

“你不覺得你這話聽起來挺虛僞的,一視同仁?”

“上次在車頂明?明?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怎麽不問問我需要什麽幫助?”

“又為什麽不問問我為什麽只獨獨這麽對你?”

千重月高挺的鼻梁就直直怼到白又白面前,清冷的鳳眸中滿是譏諷。

她一手把人摁着,一手故态複萌,不打聲招呼就強硬地?去掀別人衣角。

“你覺得你自己?像是需要幫助的樣?子嗎?”

“我的善意是給予真正有需求的人的,不是随意送給你玩弄的!”

白又白再度被她稱之?為虛僞的人,這回終于徹底壓不住火氣,冷聲反駁回去。

他現在兩?只手對上千重月一只手,就不信還能被她肆無忌憚地?占便宜。

被惹毛的白又白态度十分強硬,溫順的眼神都變得銳利了些。

千重月心底滿是惡劣的興味,面上卻是閃過一絲被人曲解的憤怒與失望。

“所以我在你眼底原來是這種人?”

“很好。”

她垂下眼眸倏地?放開手,在白又白錯愕的視線中退開。

當一個?冷漠強大的人在你面前短暫地?流露出一點偏向?于脆弱的情緒,甚至這還可能是因你而?起,稍微有點良心的都會有點不好受。

而?良心多多的白又白立刻就軟了神情,開始自責自己?剛才的話說得太過分。

他第一次主動?上前去抓住千重月的手,試圖留住她離開的步伐。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剛才是我說話不經大腦,是我太過狹隘了。”

“我只是,只是從?未遇見過你這樣?的人,我害怕自己?會變得不像自己?。”

“我,我其實是願意幫助你的....”

白又白話說得有些語無倫次,那些藏在溫柔表面下的冷靜全都在此刻碎開,只為了向?千重月展現自己?的一顆真心。

千重月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颀長?的身影被月光投射在堆滿厚厚落葉的林地?上。

她轉頭看了眼白又白,毫不意外地?在他眼中看到一點點緊張的期盼。

【是我錯了,沒想到你居然無形開——】

阿鏡誇贊的話還沒說完,本該順勢達成誤會解除溫情擁抱結局的千重月,卻狠心地?甩開了白又白的手。

她歪了歪頭用看着肌肉男一樣?的眼神看着白又白,唇邊勾起一抹涼薄的笑。

“是嗎?可惜我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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