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冰山霸總4

白又白頭一次宿醉醒來後, 沒有頭疼欲裂到?想?當場自盡。

以往特?助送他回來時都會準備好醒酒的藥物和?溫水,但他一喝多就總是容易忘記去服用。

以同一個姿勢睡了一晚上,白又白眼睛還未睜開, 手便忍不住想?去揉揉酸疼的後脖頸, 只是這手朝後摸索兩下越摸越感覺不對勁,壓根就不是他房間枕頭的觸感。

白又白猛地睜開眼睛, 冷不丁對上千重月那張沒有笑意時格外冷淡的面龐。

她在初晨的陽光下白得近乎發?光,散亂的頭發?半紮起?來後,盡數露出的面龐像極了一塊昂貴的玉石, 令人連觸碰的心都不敢生出。

奈何這一些都不該是當下的白又白該考慮的事,他只在想?一件事,他為什?麽會在自家生活助理的大腿上醒過來,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

遇事處變不驚的白總手撐在沙發?兩側狹窄的位置上,硬生生靠着強大的腰腹力量讓自己?直起?身來, 盡量不讓自己?驚擾到?尚在睡夢中的千重月。

他這樣做不是因為他怕。

而是, 若是在他還躺在人家腿上的時候, 千重月正巧醒了過來, 那縱使白又白是她老?板也沒用,以往力壓下屬的氣勢多多少少都會矮上一截。

他扯了扯皺巴巴的襯衫,低頭确定自己?的皮帶還規規整整地束着, 終于放下心來,輕手輕腳地上樓。

早就清醒的千重月聽着白又白離去的聲響, 終于睜開眼怒錘了兩下已經失去知覺的雙腿。

--

白又白反反複複看着鏡中的自己?,下巴上兩道淺得快要消失不見的紅痕,讓他又起?了疑心。

他将自己?的手指印上去比對了下, 發?現這不可能是自己?掐出來的。

穿戴整齊并且整理好思緒的白又把恢複成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樣,下樓後發?現千重月已經準備好早餐了。

腹中那些格外強硬無情的問話瞬間卡殼了下, 白又白沉默地坐在餐桌旁,嘴唇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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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餘光瞥見千重月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思來想?去又懷疑是不是自己?腦補過多,但早上醒來看見的畫面卻是确确實實發?生着的。

所以一向?不願意為難自己?的白又白,還是開口問了。

“昨晚怎麽回事。”

他喝了口濃香的甜粥,若無其事地問道。

渾身哪哪都疼的千重月打了個哈欠,将生理淚水憋回去後才不緊不慢地回答。

“昨天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回來之?後給?你煮了醒酒湯。”

“你不肯喝,我怕你宿醉之?後頭疼會遷怒我,所以強行喂你喝。”

“結果你喝完醒酒湯直接倒在我身上,就那樣睡了過去。”

扯着鬼話為自己?開脫的千重月,一雙清亮的鳳眸格外真誠。

她還一邊伴着自己?說的話,一邊時不時微不可察地嘆氣,渾像是被迫吃虧的那一個。

白又白瞥了眼千重月那不似作假的嫌棄模樣,一大早醒來那顆仿佛被人指染後憤怒的心,立即變得五味雜陳。

他好像,也沒那麽入不得眼吧。

“你為什?麽不把我推開。”

對,她沒把他推開,心底肯定還是暗中藏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我怕把你吵醒,你會把我開了。”

白又白喝粥的動作僵了下,想?來想?去也沒想?到?會是這個鬼扯的理由。

想?要近他身的女人太?多了,什?麽下三濫的法子都使出過,千重月也不過——

“......”

看了眼滿臉無語的千重月彎着腰偷偷捶腿,白又白恰到?好處的嘲諷神?色立馬收了回去。

算了。

“鍋裏還有沒有粥。”

白又白看了眼藏在客廳死角的微型監控頭,漫不經心地扯開話題。

千·真的腿酸不是演員·重月點了點頭,看了看白又白并未吃幹淨的碗。

“一樓衛生間有一次性洗漱用具,将自己?收拾好後過來吃飯。”

“早上給?你放半天假,中午準時給?我送飯過來。”

沒多少胃口的白又白草草吃了下早餐便準備去公司,直接将千重月一個人丢在他的別墅裏。

這總裁的戒備心真是高高低低飄忽不定的。

--

開局身家并不富裕的千重月,慢悠悠地騎着小藍車上班去。

中午的日頭正是最烈的時分,繁華的大街上只能零星看到?幾個撐着遮陽傘的人。

公司附近開了不少餐飲店,職員有事沒事就從那兒點點吃的喝的。

千重月将車鎖好後,提着保溫桶正準備往公司走,一個愣神?,忽然看見路旁奶茶店前?有個眼熟的女孩子被幾個人模狗樣的東西糾纏着。

鐘情于果茶的仇不得高高興興提着東西出門,意外被店內追上來的幾個年輕男人攔去了過路。

對方一邊說着又油又土的撩妹情話,一邊強硬地要仇不得給?個聯系方式。

性子直爽的仇不得哪裏容得了這群下頭男如此放肆,但近來當街殘殺女性的新聞看了太?多,她一個人實在是不太?敢公然給?對方難看。

就在她進退兩難之?際,一只白皙漂亮的手穿過這群惡臭的男人,不容拒絕地抓住了仇不得,将她從包圍圈中強勢地拉了出來。

在陽光下頂着一頭發?光藍毛的千重月,耷拉着眼皮斜睨着面前?這群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

“喲,又來了個漂亮妹妹,幹脆微信一起?——”

帶頭的男人咧着一口大白牙話還沒說完,千重月快準狠地扔掉他手機,而後靠着一股子巧勁将人硬生生過肩摔摔出了三米遠。

有賊心沒賊膽的一夥人本來還想?仗着人多讨個說法,怎料一對上千重月那雙肅殺的眼,連忙噤了聲,慌裏慌張地扶起?同伴走遠了。

“喔喔喔姐們?你太?帥了喔!!”

雙眼放光的仇不得飛身前?來扒住千重月不放,将從上司那裏練就的彩虹屁話術用在了千重月身上。

鬼迷心竅過來插手救人的千重月嫌棄地推開仇不得,準備就此走人。

她卻不依不饒地扯住千重月,猶豫半天後忽然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

“為了感謝你救了我,我決定告訴你一件事。”

--

秘書部的五個二逼們?發?現,白總今天有點奇怪。

以往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路上的他,今個兒他們?進去找他簽文?件的時候,總能看見他捏着眼鏡在發?呆。

因為某件事情而對男女之?間的□□避而不及的白又白,老?想?起?自己?清晨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畫面。

之?前?很多時候被迫接觸到?異性,都是在半強迫亦或者他意識不太?清醒的時候,等到?他回過神?來,一股子揮散不去的惡心感會堵在他心頭整整一天。

可面對千重月,也不知是因她磊落的态度,亦或者對她還算熟悉的原因,白又白一早上難得心情順暢,完全沒有意外接觸異性而感到?不适。

他搓了搓已經淡去所有痕跡的下巴,沉吟片刻後鬼使神?差地打開手機,想?要調出昨夜的監控畫面,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無奈還沒等他往回調好時間,辦公室的門便被人敲響。

千重月氣定神?閑地提着保溫桶走進來,将菜一一擺在茶幾上後,示意白又白可以用餐了。

正襟危坐的白又白淡定地将手機弄到?主?界面,倒扣在辦公桌上後,才緩緩起?身走過來。

“世華方總的妻子過兩天生日,你同為女性,幫我挑一挑她的禮物。”

“方夫人喜靜喜素雅,不喜歡花裏胡哨的,你挑的時候注意些。”

“如果不知道哪裏有适合選購的門店,你可以去問陳特?助,或者外面那五個。”

白又白一邊慢慢嚼着東西,一邊事無巨細地吩咐着千重月。

這件事情若是對着其他人說,一句簡單的【方夫人生日,給?她挑個禮物】就完事了。

無奈從第一天起?,千重月在他這裏的印象就是好像不笨,又有點笨的樣子,以至于他叫她做事的時候,總得不厭其煩地千叮咛萬囑咐。

最開始的目的單純是想?逗對方多說幾句話的千重月,敷衍地嗯嗯嗯幾聲。

她還在想?仇不得剛才在奶茶店前?跟她說的那些話,也不知該不該就此直白地告訴白又白。

她原先?不是很在意白又白這人性子如何,做什?麽又會不慎傷了他的心,現今卻多了不少顧慮,碰見他總要思索一番才能做決斷。

他終歸是改不了心軟好騙的本質,上輩子眼睜睜看着他一步步被傷透了心,現在生怕他一番好意被狼心狗肺的人輕賤,又會陷入自怨自艾當中去。

“白總,問你個事。”

陪着他一點點吃完飯,千重月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他。

“若是有人借你的善心做文?章,你會如何?”

白又白仔仔細細地擦拭過嘴角,聽到?這話眉毛都沒擡一下,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他理了理領帶,掀起?眼眸平靜地看着千重月。

“得看是做什?麽文?章。”

“若是欺騙了我或者有損我的利益,該還的我都會還回去。”

眼見他微微歪着頭露出上位者的氣息,吃飽喝足的樣子像極了慵懶的肉食動物。

對他底細了如指掌的千重月淡淡一笑,又問了一個問題。

“若是對方騙了你,你會不會難過?”

如此軟和?甚至還帶着點關心之?意的問題讓白又白頓了下,氣勢瞬間收斂了些。

他垂下眼眸,薄唇輕啓。

“不值得。”

千重月暗中确定了他不是在撒謊,終于滿意地眯了眯鳳眸。

“那我就放心了。”

“上周找你哭求着要留下的那個女職員你還記得吧?”

“她是不是說自己?來自于農村,家庭清貧,父母和?讀書的弟弟都要靠着她養?”

聽着千重月精簡複述了當時那個女職員哭訴了十來分鐘的內容,白又白沒忍住轉頭看她。

“看來确實是了。”

“白總你下次還是學學電視劇裏的霸總,稍微調查一下部分人的家庭背景吧。”

“她父母的确來自農村,但為了供她讀書,拼搏數十年只為蝸居在這座城市。”

“她是家中獨生女,每個月除了拿着自己?的薪水以外,父母還會給?她多餘的零花錢用。”

“你可能不認得一些輕奢品牌,她身上的衣服到?飾品,全身加起?來至少大幾千。”

“以她的資歷本身進不來柏安,所以。”

千重月後面的話便沒再多說了,白又白不用多聽也能夠自己?想?明白。

仇不得願意将這件事告訴她,一是為報千重月的恩,她可以借着這件事找上司邀個小小的功,二是仇不得委實看不慣那女職員得意的嘴臉,私下居然慫恿朋友做錯事了學她就好。

大公司的水永遠是深不可測的,千重月這回算是感受到?了一二。

白又白聽完這事後皺着眉頭沒有說話,沉思時的模樣頗為好看,千重月瞥了一眼又一眼。

結果下一眼就被對方撞個正着,千重月眨了下眼睛藏起?所有觊觎之?色。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至于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就不問了。”

“但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白又白臉上确實沒有半分傷心之?色,眼中反而浮現了些許探究之?意。

“你說這件事的時候,為什?麽要先?關心我是否會傷心?”

【哦喲喲喲喲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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