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她的殘忍
将抽抽噎噎說不出來話的兔子抱在懷裏, 千重月淡定從容地走出林子。
她擡手掐訣,瞬息之間?來到了妖界,原先軟成一灘水的白又白嗅到熟悉的味道, 強忍着乏力擡起頭來。
現在他們所處的區域是?妖界當中較為妖跡罕見的荒野地帶, 放眼望去一片空曠,說是?鳥不拉屎也不為過, 以前也常作為罪不可赦的孽畜的流放之地。
有些好奇的白又白在千重月的臂彎中找了個較為舒适的姿勢,兩只又細又長的粉色耳朵一顫一顫的。
現在這片地基本?上沒?什麽活動跡象,千重月總不至于?抓人會抓到這裏來。
始終一言不發的千重月站上脆弱得?仿佛一觸即斷的枯枝, 半掀開眼皮靜靜地眺望着遠方?。
一襲似火紅衣被?風沙卷得?翻飛不止,在這荒涼景象之中她倒是?成了唯一的鮮豔亮色。
确定方?向之後她即刻躍下歪曲的枯樹出發,始終摸不清千重月修為深度的白又白,感覺僅僅只在幾個呼吸間?,就來到了一個與方?才完全不同的地方?。
待将眼前景色看全之後, 他有些訝異地發現, 荒野之地居然還能存在着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
以各個種族組成了一個小村落, 就坐落于?荒野深處, 若非沒?有千重月帶路,白又白怕是?找個百八十年也找不着這個隐藏得?極深的地兒。
他從千重月的懷中跳下來,落地的剎那化為人形, 睜着一雙純粹澄淨的眼眸好奇地四處張望着。
村落之中來往的人不少,但一個個都似乎看不見他們兩個一般, 明明對上了視線,卻?總是?視若無睹地路過。
“尊主?,他們怎麽好像看不見我們?”
白又白拽了拽千重月的袖子, 一時之間?忘記了他身邊的這個人有多強大。
施了點小法術的千重月摸了摸白又白的腦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反而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袖子,一路帶着他朝村落的最中央走去。
這裏頭每一只妖的生活習慣同外?邊的妖相差無幾,或許更精準些來說,他們此處的氛圍較之外?邊不知好了多少,過往每個人的臉上都淺淺洋溢着淳樸的笑容,叫人心頭微暖。
白又白老老實?實?跟在千重月身側,但一向活潑的他總是?沒?忍住伸手同路過的人互動兩下,見對方?驚恐地瞪大眼睛後,又捂着嘴獨自偷偷笑起來。
有個容貌白嫩可愛的小孩握着一根糖走過,瞬間?被?吸引走注意力的白又白将手掌放平擺在合适的地方?,彎着月牙兒眼等小孩走過,最後生生摸了下對方?的腦袋。
小孩奇怪地摸了摸頭,扭過頭看着與往常相差無二的街道,眨了眨圓潤清澈的大眼睛,疑惑地離開。
“嘿嘿好可愛。”
白又白逗完孩子後癡癡一笑,臉上詭異地流露出了類似于?慈愛一般神情?。
他從拽着袖子到挽着千重月的手,一向藏不住話的他想着方?才的小孩,大膽地問了千重月一個問題。
“尊主?,我能不能也給你生個小孩?”
正在觀察着四周的千重月聞言步伐頓了下,撇過頭看了眼天真過頭的白又白。
“你可知你是?只公兔子?”
她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他這顆小腦袋瓜子成天到底都在想些什麽東西。
被?隐晦拒絕的白又白不開心地嘟起嘴,兩只手伸過來一齊抱住了千重月的手臂。
“你這麽厲害,一定有能夠讓我懷上的法子。”
“我想給你生個小尊主?出來,好不好嘛。”
這些年在兩性知識方?面被?完全帶跑的白又白,産生這個想法時腦子裏并沒?有裝着太多東西。
他只是?因為太愛她,所以才想要像過去兔族裏的那些小家庭一般,為所愛之人繁衍後代,一家人和和美美。
奈何獨自降臨于?這個世界的千重月卻?是?有些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她指尖一捏掐出個封口的訣,讓這只喋喋不休的兔子稍微安靜些。
穿過眼前這條長街,再拐幾個彎後便達到了千重月此次所要找尋的地方?。
村落的中央是?一片廣闊的空地,而搭建在最中心的建築物,是?一個奇形怪狀陰森詭異的巨大祭壇。
周圍的房屋幾乎都是?圍繞着祭壇蓋起,以高處至地點來看,大概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圓圈。
眼下天已經快黑了,穿着祭司長袍的幾個人舉着火把将祭壇周圍點亮,而後用一種古怪的傳喚方?式将村落裏的人都召集到祭壇周邊來。
千重月帶着止了聲的白又白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海當中,一雙冷冰冰的鳳眸裏映着祭司臉上大片繁複扭曲的黑色符文,深邃的瞳仁幾乎要将一切都吞噬掉。
單純的白又白起初還以為村落裏的人在準備開展篝火晚會,過去兔族也有這樣年年舉辦大型儀式祈福的慣例。
直到與祭壇上花臉白袍人長相相似的另一批人出現,他們喔喔喔怪叫着走出人群,三兩成群高舉雙臂擡着一個捆得?不成人樣的同族,向着祭壇快速地前進着。
後背莫名有些泛涼的白又白抓緊了千重月的手,他緊張地看着花臉白袍人将類似人質一般的同族送上已經搭好的木架,而後繞着木架子轉起了圈圈。
見他們半晌沒?有別的動靜,擔驚受怕的白又白稍稍放下了一顆懸着的心,随之也要同周邊興奮的人群一般,舉起雙手融入儀式當中去。
直到被?千重月一把攥住了手腕,茫然的白又白将視線再度投向祭壇中央,發現那群家夥忽然将人質身上的繩子解開,改成将對方?的四肢及頭顱綁在五個不同的方?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強行壓下的不安感終是?藏不住,忘記被?封口的白又白抖着聲音問道。
“在獻祭。”
千重月冷眼旁觀着這一切,周邊濃稠的黑氣?幾乎要遮蓋掉整片天空。
她數月前在外?抓人的時候,意外?撞見了某個外?出的祭司,當時對方?身上的黑氣?并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但其怪異的舉止卻?讓千重月留了心,閑着的時候跟着對方?來到了這個村落。
如此偏僻的地方?是?她沒?有想到的,更沒?有想到的是?,隐藏在角落的罪惡居然這般駭人。
祭司并非是?村落中唯一黑氣?纏身的人,換言之,是?村落裏的每個人都攜帶着罪業。
他們虔誠而真摯都信奉着古老的秘法,以獻祭生命來達到祭祀的目的。
每年殺一個就算了,他們不幹,非要每周殺兩個,一年約莫殺一百零四人。
而這個村落延續了多少年,千重月也尚不得?知。
祭壇上被?捆綁住四肢的兩個倒黴蛋,還是?她親手送過來的,同樣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時候沒?想到怎麽懲罰他們,轉念一想便送來了這個村落,看着他們失了所有修為,像是?待宰的肥豬,撕了嘴上的封條後嗷嗷嗷凄厲地叫出聲。
他們叫得?越大聲,準備動手獻祭的祭司便越興奮。
祭司一邊将無路可逃的祭品向五個方?向完整地切割下來,一邊興奮地讓對方?叫得?再慘烈一些,這樣上天才會聽?見來自于?他們的誠意,也才會顯得?祭品足夠珍貴。
“啊啊....啊.....”
被?千重月短暫忘記了的白又白,兩片嘴唇已經完全白了。
他眼中的驚恐不比當時初次見千重月殺人的時候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察覺到他害怕得?實?在是?厲害,無奈的千重月抓着他的肩膀把人塞到懷裏來,伸出手覆蓋在他的眼睛上。
“怕就別看了,眼睛還睜那麽大。”
千重月壓低聲音嫌棄了白又白一句,轉頭接着看下半場的儀式。
将祭品分為四肢一首一軀幹後,祭司會拿出燒得?火紅的細鐵棍,鐵棍的一端被?磨成了尖,以便于?幹淨利落地刺進分為六份的祭品裏去,供祭司們舉起來展現給祭壇下的村民?們觀看。
“創世之神,您可有聽?見子民?們呼喚您的聲音!”
“這肮髒罪惡的世界需要您來重塑,我等混沌的靈魂也亟需您的洗禮!”
“我等在此獻上最崇高的敬意,将被?選中的祭品送——”
千重月看着祭壇上的蠢貨成群結隊地舉着血淋淋的肢體,跳着亂七八糟的舞,喊着亂七八糟的話,最後以一聲尖叫結尾,扭頭就将鐵棍上的肉放到火裏去烤。
儀式的尾聲就是?把宰殺掉的祭品烤熟後吃了,美名其曰神聽?到了他們的呼喚,帶走了祭品的靈魂,将剩餘的軀殼賞賜給他們,吃了之後無災無病什麽什麽玩意兒的。
過來踩過幾次點的千重月不耐煩地避開一擁而上等着分肉吃的村民?,她剛想将覆蓋在白又白眼睛上的手拿開,掌心卻?猝不及防地傳來些許濕意。
看不見畫面卻?能夠聽?到聲音的白又白,內心并不比睜眼的時候好過多少。
他的耳邊一直回蕩着無辜人被?殘忍分屍時發出的慘叫聲,還有周圍群衆叫嚣着想吃肉的聲音。
這些年他經常跟着千重月出來,雖然不可避免地要看着她殺人,但心裏很清楚千重月殺的都是?十惡不赦之人,所以他只要扭開頭不看就好。
但眼下祭壇上的人對他來說,只是?兩個遭受着殘忍虐待的無辜人,所以他總忍不住難過。
可惜白又白沒?有什麽立場讓千重月去救人,在他的觀念中千重月雖然是?六界第一強,但在這麽擁擠的地方?,萬一她出了什麽意外?,萬一她殺紅眼了嘎嘎嘎把部?分無辜的村民?一起殺了怎麽辦?
所以他只能沉默,也只能難過地咬着牙偷偷哭。
誤會白又白驚吓過度的千重月,一只手再蓋在他眼睛上也不是?,立刻拿走也不是?。
突然就有些許心煩的她,擡眸看着神情?癫狂的村民?,渾身爆發出凜冽殺氣?,轉瞬将嗡鳴陣陣的黑劍召出,一舉從祭壇最高處利落刺入。
殘留着不少歲月痕跡的祭壇瞬間?爆開,塊塊碎石飛速彈射出來,不少湊得?近的人都遭到了嚴重的波及,霎時間?衆人的哀嚎聲比殺祭品的時候還響亮。
迅速反應過來的祭司一眼發現千重月這個外?來者,緊急聚集村中的能人,向着她猛烈攻來。
但尚未靠近千重月分毫,仿若被?一股無形阻力遮擋住的祭司,滿臉驚恐地在她眼前化為一陣血霧。
面龐一涼的白又白顫了下,察覺到情?況有變的他想要拿走千重月遮蓋在眼前的手,可無論他怎麽努力地去扳,愣是?動彈不得?千重月絲毫。
化為地獄羅剎的千重月神情?冰冷地注視着這一切,她操控着黑劍将四散逃離的人聚集在一起,而後一把震倒祭壇旁邊的火堆,助其轉瞬之間?燒成一片燎原大火。
在足以容納數千人的中央空地上,連綿不絕的火燒紅了半邊天。
從最開始就打算将所有人一齊殺幹淨的千重月,抱着失聲的白又白站上高地,遠遠望着一具又一具肮髒的軀體化為灰燼,像是?掌控衆生的冷血神明。
敏銳察覺到了不對的白又白快要急瘋了,他奮力地想要從千重月的懷中掙脫,眼淚越流越多。
“啊啊啊,啊啊啊——”
他喉嚨裏擠壓出來的聲音像極了小獸的哀鳴,絕望又悲慘。
心情?微妙的千重月終是?松開了束縛,放任他撲倒在眼前,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煉獄般的場景。
一個小孩跌跌撞撞地将要走入火海之中,永遠撲滅不了身上火焰的父母絕望地朝小孩擺手,哭着喊着讓他不要走到自己身邊來。
白又白一眼認出那是?曾跟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孩,他毫不猶豫地躍下屋頂,将不谙世事?的小孩抱離危險之地,拼命攔着嚎啕大哭的他沖向逐漸燒成黑炭的父母。
眼前燒不盡的火焰像極了來自于?地獄的鬼爪,将可憐之人一個又一個吞噬毀滅。
白又白用力地抱着孩子,擡頭遙遙望着站在高處一臉波瀾不驚的人,心中頭一回生出了幾分荒涼感。
“啊啊啊啊!”
他向千重月展示着孩童的無辜,希望她能夠饒恕這個幼小的生命。
與旁人所見景象不同的千重月,漫不經心地指引着火焰向小孩燒過來,她背對着明亮刺眼的火光,半邊臉掩藏在陰翳之中顯得?尤為狠戾。
“還不放手嗎?”
“若是?你想為他們陪葬,本?尊也可成全你。”
千重月的心中沒?有愛意,也沒?有恨意,她容納不進一物,憐惜不了衆生。
眼前倔強的白又白沒?了過往那天真可愛的模樣,他堅定不移地守護在小孩身側,鐵了心要與千重月對抗。
耗盡最後一點耐心的千重月蹙起長眉,勾勾指尖卸下控制之力,縱容着火焰鋪天蓋朝他沖去。
“也罷。”
“本?尊成全你便是?。”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