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醉酒
慈航真人坐在席位上一手支着下巴臉上表情淡淡,另一只手裏捏着一個白玉酒杯有一下沒一下的喝着。坐在他身邊的清虛真人則是有些喝多了,白皙的臉上泛着紅暈,眼神也有些迷離了。他一手抱着酒壺将頭靠在上面,另一只手搭在了案幾上,微阖的眼皮動了動然後徹底閉上了,睡死了過去。
慈航轉頭看了他一眼,只見清虛一頭黑發堪堪的挽着一個發髻,如今頭發有些散亂幾縷發絲垂在了胸前,松垮的道袍衣領有些散開半遮半掩的露出了裏面白皙的鎖骨,慈航的目光一頓,半響移不開來。
清虛真人放在案幾上的手指動了動,濃密細長的睫毛眨了眨然後睜開了眼,他看着慈航輕眨了下睫毛,嘴角不禁彎起,“師兄……”嗓音低啞帶着濃濃的笑意,“你的酒杯——倒了。”
慈航一驚,立馬收回了目光,掩飾性的将手中的酒杯遞到嘴邊,卻發現酒杯裏已然空矣!慈航低垂視線,發現案幾上一灘酒水躺在上面。
“慈航師兄,你剛才在想什麽?那麽入神,連酒杯倒了都不知道。”清虛醒了過來坐直了身體,聲音有些慵懶低啞的說道。
慈航面色不變,淡淡的回了句:“沒什麽。”
龍淩乖巧的坐在案幾前,手裏捧着一個果子自顧自的啃着,努力的把自己當成是背景,我什麽也沒看見……我沒看見清虛師叔酒後失态,沒看見慈航師叔因為看酒後失态的清虛師叔而失神倒了杯酒。
“呵……”清虛輕笑了聲,轉頭望向龍淩說道:“龍淩,你餓不餓?”
“啊!”龍淩擡頭,頓時吓尿了!慈航真人正目光冷冷的看着他,更可怕的是——即使他的目光冷冷好似冰錐,他的嘴角卻始終挂着溫和慈悲的笑容。
“龍淩一點也不餓,是不是?”慈航語氣溫和的問道,從盤子裏拿起一個果子遞給他。
“……嗯。”要是我說餓的話,肯定會被拖出去亂棍打死的吧!跪了!
龍淩顫巍巍的伸出手接住了慈航遞給他的果子,有種想要內牛滿面的沖動。清虛見狀不禁皺了眉,說道:“你今日怎麽吃了這麽多果子?你平日裏不是不愛吃這個嗎?”
“原來龍淩你不愛吃這個啊!挑食可不是個好習慣。”慈航依舊是微笑地看着他說道。
龍淩登時就被他笑得腿軟了,救命!好可怕!!他咽了咽口水,說道:“嗯……我以後不會挑食的。”
“好孩子!”慈航笑眯眯的看着他,說道:“不挑食、不多嘴、不多看的孩子才能健康的長大。”
“……”我擦!這是威脅吧!這絕壁是威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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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在北方深谷裏生存着一種鷹類,它們專門愛去啄瞎掉那些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的人的眼睛。”慈航淡淡的說道。
“……呵呵!”龍淩面無表情的的呵呵道,你妹喲!又不是哥要看的!既然讓不想哥看到,那就別在哥面前上演師兄弟情深的戲碼!哥們,矜持點!含蓄點!
全然無所覺慈航和龍淩兩人之間波濤洶湧的清虛,疑惑的問道:“北方深谷裏有這種鷹類的存在嗎?”
“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慈航淡淡道。
“清虛師叔。”龍淩突然叫道。
“嗯?”清虛看向他。
“我恨你……”龍淩一臉悲憤的看着他。
“啊!”
“你今天就不該把我從被窩裏挖出來!”龍淩語氣控訴的指責道,“都是你的錯!”
“……”清虛覺得他很無辜,他做啥了他?
——
大約是到了晌午的時候,有小童前來禀告,“老爺,玉泉山玉鼎真人前來拜訪。”
“快些請他進來。”清虛說道。
直到此刻龍淩才發現,慈航來紫陽洞是不需要小童通禀的,剛才他是徑直走進來的。
玉鼎真人依舊是往日的那一身青衣,身姿清隽挺拔,面上冷冷清清不帶一絲感情。當他走進涼亭內的時候,恍如是吹進了一陣冷氣,周邊的溫度忽的就下降了。龍淩不禁感慨,師父真是天然的制冷器,夏天消暑必備,冬天就算了。有好些日子沒見到玉鼎真人了,龍淩不禁有些激動,立馬從席位上站了起來,蹬蹬的幾步小跑到玉鼎的身邊,然後撲了過去抱住。可惜因為年紀太少身高不夠,只能抱到玉鼎的大腿……
于是清虛、慈航他們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一個半大的團子緊緊地抱着一臉嚴肅冰冷的玉鼎真人的大腿,扯開嗓子的嚎叫:“師父啊!我好想你……好想你!”尤其是在面對着一個笑面虎面癱的時候,我無比的想念師父你的冰山面癱臉啊!同是面部表情缺乏症,但是師父你的安全系數可要比慈航師叔那個笑面虎高了好幾倍啊!那貨是不動聲色的出手整死人,還附帶讓人感激他的技能啊!
玉鼎真人被徒兒突如其來的熱情給驚得半天反應不過來,許久後才撫上他的頭,說道:“莫哭!師父來接你了。”
“師父——”龍淩擡着頭淚眼汪汪的看着他,這句師父叫的那叫一個情深意切、真摯無比啊!
清虛真人在一旁聽得忍不住心裏發酸,嘀咕道:“這小子叫的……好像在我這受到了虐待了一樣。”畢竟是盡心盡力的照顧了龍淩一段時間,清虛真人心裏對他也生出了幾分情誼,他是真的把龍淩當成是兒子養了!如今見他抱着玉鼎一副見到親人喜極而泣的模樣,心裏忍不住醋了。
慈航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再怎麽盡心盡力照顧他,他也變不成你徒弟。”
“哼!大不了我去收個徒兒好了。”
“呵……”慈航輕笑了一聲,說道:“你準備去哪收徒?嗯?”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慈航尾音上揚帶出一個詭異的音調。
清虛立馬就焉了吧唧的,不說話了。
玉鼎安撫好了龍淩,目光看向了坐在涼亭內的清虛、慈航,淡淡說道:“清虛師弟,慈航師弟。”
清虛、慈航二人也紛紛叫了聲“玉鼎師兄。”
清虛說道:“玉鼎師兄是來接龍淩回玉泉山的?”
玉鼎點了點頭,道:“這些日子勞煩清虛師弟照顧小徒了。”
“玉鼎師兄莫要這般客氣。”清虛擺了擺手,說道:“龍淩既是你徒弟那便是我師侄,我照顧他是應該的。更何況龍淩這孩子乖巧的很讨人喜歡,若他不是師兄你的徒兒,我都想收他為徒。”
玉鼎笑了笑,說道:“師徒之緣,自有定數。”
“如今我便帶龍淩回去了,不再叨擾。”玉鼎說道。
“如此這般,我便不挽留師兄了。”清虛起身說道,“師兄,慢走。”
“清虛師弟請留步,不必送了。”玉鼎牽着龍淩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輕風吹起他寬大的衣袖飄飛。
“師父!”龍淩叫道。
“嗯?”
“我們回玉泉山嗎?”
“不,在此之前我們先去一趟昆侖山,拜見你師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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