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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X年的這一年八月底,白靜筠帶着白愛民, 跟着葉惟天一道, 來了華都。

葉老爺子原本想去車站接人的, 不過白靜筠婉拒了, 老爺子年紀也不小了,雖然從葉惟天那裏得知,因為自己之前給老爺子的調理, 老爺子的身體已經恢複健康, 甚至可以說, 情況比之前的時候要好十倍。

每天出門的時候,見到那些還在崗位上沒有退下來的戰友,老爺子都是精神最好的那一個。

就連始終未曾下來過的某公見到了, 都忍不住贊了一句, “葉老爺子真是老當益壯,寶刀未老啊!”

那些個戰友都是羨慕不已的看着他,大家都是同一個年代一起過來的,也都曾為了這個國家和人民拼過命的,就算現在讓他們為國為民拼上這條老命,他們也絕無二話。可畢竟他們歲數大了,眼看着不少老同志老戰友們一個一個的都離開,剩下人的, 只能抓緊有限的時間做更多的事。

因此有那些壯志未酬的,看到葉老爺子這精神百倍,更勝往昔的模樣, 紛紛忍不住私下裏跟他詢問,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其中就有那個董老爺子,老爺子不知道多少次一腳踏入鬼門關,都靠着自身強大堅韌的精神生生的把腳從鬼門關拽了回來。要問怕不怕死,當然怕!是人都會怕死!端看怎麽個死法!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

他不想死,一是因為放不下全家老小這麽些個人,二是還想在為國家将餘光繼續發熱。

像董老爺子這樣的老同志,不是一個兩個,之前董老爺子幾次病危,他們都看在眼裏,既為董老爺子悲痛,又為自己感傷,後來看到董老爺子忽然就好起來了,而且一天比一天氣色好,他們都很好奇,一開始以為是大夫的醫術高超,其中另一個關系不太近的人家裏有人也病了,送到那醫院去,大夫也只是搖搖頭,說不行了,那家人就急了,說怎麽就不行了,那董老爺子比他們家老爺子還要嚴重,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嗎?

難不成是因為自家老爺子的位置沒有董老爺子的高,大夫就不肯用心救治?當時他家那個大兒子就上去揪住醫生的衣領,質問他是不是區別對待!

那醫生被人高馬壯的漢子拎起來,吓得聲音顫抖,卻不住搖頭,說當時董老爺子明明是已經不行了,眼看着就要——可是第二天一早他突然就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而且還在逐漸好轉,可是他們發誓,他們的用藥還有各方面的都是按照正常的流程正常的操作來的,絕對不存在藏私的一說。

當時參與的是他們醫院的副院長,他老人家也納悶呢,天天往董老爺子那裏去,并不是特殊對待,一來是對患者負責,二來就是,他也很好奇啊《老爺子一直是他經手的,明明都已經宣布了,怎麽突然就好了呢?當然,他不是詛咒董老爺子,身為醫生,自然是喜歡自己的病人都能痊愈的,可這事兒,他如果太過離奇了,作為醫者的他自然也想要弄個水落石出,如果真的是他們醫治的過程中,有什麽被忽略了,而那個有正是讓董老爺子好轉的關鍵,只要能找出那個,一定就能治好其他同樣症狀的患者!

可惜的是,無論他怎麽診斷,又怎麽詢問董家的人,他們都說不知道,好像老爺子就是昏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自己就好了。

董老爺子也只說自己迷迷糊糊的,就像是做了個夢,第二天早上就自己醒過來了。

然而在副院長離開之後,屋裏只剩下董老爺子和長子的時候,董老爺子眼眸中閃爍着精光,他問長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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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指天發誓,“絕對是!爹,我幹嘛要騙你!當真是葉老給了我一粒藥丸,他說是一個高人原本給他用的,但是他看到你這樣子,就讓我給你用了,我本來以為是人家騙他的呢,但我看葉老身體那麽爽朗,怎麽看都不像是剛從下面受了折磨回來,要知道當初他家那群人可是根本沒管過他,葉老那會兒身體就不好,還去的是最苦最窮最艱難的地方,那時候您不都說,他怕是難回來了——”見董老爺子瞪自己,董學武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繼續說:“反正我看他老人家,現在那身體,比上頭那位,看着還要好呢。”

董老爺子聽了兒子的話,沒有說話,只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依稀好像記得,當初葉老爺子還在華都這邊的時候,似乎,還跟一些玄門有點淵源。

難不成,是哪些道士給的丹藥?

董老爺子怎麽想的,葉老爺子不知道,他現在也顧不上去知道。

白靜筠來華都了,葉老爺子高興的不得了。回去的時候,遇到人打招呼,也都樂呵呵的。

別人問他怎麽這麽高興啊,他笑着說:“乖孫女來華都了,當然高興啊。”那語氣那神态,若不是葉老爺子都七八十的人了,還這能跳起來走。

大家都笑着跟他道別,過了一會兒,回過味兒來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奇怪,葉家的确有個孫女輩兒的,可是人就一直在華都啊?什麽時候從外面回來了?

葉老爺子高高興興的回去家裏,見到警衛的老婆正在摘菜,便笑呵呵的大手一揮道:“今天多做兩個菜,要肉菜!錢不夠我這裏還有,不要心疼。”

警衛的老婆是從鄉下剛來的,一開始的時候聽說是給自家男人的老首長做飯,還有點擔心。畢竟她做飯倒是會做,也做的還不錯,可是老首長那是普通人嗎?能吃的慣自己做的飯嗎?

還是丈夫當時說了一句:“老首長不是那種人,你只管安心做你的事就可以了。”

她懷揣着這種心情在這裏做了幾天,發現其實去除那個位置,老爺子就是一個樂呵呵的普通人。再加上,聽丈夫講了葉家人是怎麽對這祖孫兩人的,她替老爺子和葉惟天抱不平之外,也更加用心做事了。

更何況,葉老爺子還親自關照她兒子入學的事情,将來她的兒子也能上好學校,考大學了!

聽到葉老爺子說有客人來,劉桂花問丈夫李海洋,“我看老爺子這麽開心,來的是什麽人啊?是老爺子的戰友嗎?”自從知道葉家其他人都是什麽樣的人後,這個院子再也沒有葉家人上門過。

聽說老爺子在華都也沒有什麽親人了,葉惟天的外祖家好像關系也不大親近,好多年都沒走動過了。所以這個院子,基本上沒有人來。

李海洋瞪了自己老婆一眼,“不該你問的,不要多問。”

劉桂花才不怕他,誰讓她丈夫就是一根筋呢。“哼,你這麽厲害,等下你少吃一碗飯啊!今天我要焖豬蹄!”

李海洋頓時噎住,瞪着媳婦半天不知道說啥。

葉老爺子在旁邊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感嘆一句:“年輕真好呀。”

人高馬壯的漢子臉一紅,啥也不說了,轉頭去幫老婆一塊幹活去了。

葉老爺子看着這兩口子對嘴的樣子,在想到自家孫子,唉,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剛剛下了火車的白靜筠可不知道葉老爺子現在想些什麽,她看着面前華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一時之間還有些感嘆。

雖然跟她在上輩子靈魂看到的相差甚遠,比起剛剛才去過的香江現在也差了好大一截,不過這些都只是暫時的,很快的,等到新的政策開放。這條巨龍馬上就會騰空而起,翺翔于九天之上了。

葉惟天幫她提着行李,此時的火車站雖然還很小也很亂,但還是有些特殊通道的,他們做的專座,下火車也有專門的通道出來,倒是不用跟所有人一起擠。

白靜筠牽着白愛平的小手,小孩子的眼中既有好奇又有不安,第一次出門就是來這麽遠的地方,父母都不在身邊,只能緊緊靠在姐姐身旁。

白靜筠低頭,看着白愛平,輕聲問:“愛平,害怕嗎?”

白愛平雖然心裏有些不安,聽到姐姐問自己,擡起頭對上姐姐的目光,卻搖搖頭,小聲但堅定的說着不怕。

白靜筠揉了揉他的頭發,“放心,有姐姐在,什麽都不用怕。”

“我也在。”旁邊一個聲音插進來,姐弟兩一同看去,葉惟天沖白愛平淡淡笑了下,“還有你葉爺爺,有什麽事,我們都在。”

白愛平重重的點頭,心裏那點小小不安,頓時就消失殆盡了。

葉家的司機沒有跟他們一起回來,他去辦事去了。這邊葉老爺子另外派了人來接他們,幾人正說這話,就看到一個十分高大的中年漢子,大該有一米九的樣子,朝這邊大步流星的走來。

走到幾人面前,對葉惟天說道:“葉少,老首長讓我來接你們回家。”

葉惟天點點頭,給白靜筠介紹:“這位是李海洋,你喊他李叔就好。李叔是爺爺身邊的警衛長,一直跟在爺爺身邊。”

李海洋沖白靜筠咧嘴一笑,心裏對這女娃好奇得不得了,畢竟這可是老首長一直挂在嘴邊的‘孫女’,聽那話的語氣,似乎比親孫女還要親多了。不過,老首長那個親孫女還是算了,街上拉個普通女娃,可能都比她要對老人家和善。

一路上也不多話,白靜筠望着窗外的倒退的景色,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白愛平則是滿臉的好奇,李海洋第一眼就看出這孩子跟普通孩子不一樣,但是他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見白愛平好奇的樣子,就充當起了臨時導游的角色,給他介紹外面的景致,他有着北方漢子的爽朗,說話幽默,還有點匪氣。白愛平從未見過這樣的人,聽他說那些有趣的事兒聽得簡直入迷。

連白靜筠,都轉過頭來,認真聽起來。

等到下了車,白愛平已經成了李海洋的小跟班,崇拜的看着他,想讓他給自己多說說。

李海洋對白靜筠笑着說:“我家小兒子跟他差不多年紀,不嫌棄那小子笨的話,可以讓他們一起做個伴兒。”

白靜筠忙說:“那太好了,我還正愁愛平一個人有些孤單呢,能有個小夥伴兒一起的話,再好不過了。”

白愛平聽說自己馬上就有一個小夥伴一起玩了,也十分期待。

周艾倫和葉惟天走在後面,正在讨論着什麽。

忽然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葉惟天!父親病得那麽重,你怎麽都不回去看一眼,還有心情在這裏陪別人閑逛?!”

原本熱鬧的街上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不少人聽到這話都往他們這幾人看來,目光中滿是疑惑和隐約的不滿,看他們穿着打扮都不像是窮人,說不定又是有錢人家只知道吸父母的血那種纨绔子弟。

那聲音的主人見其他人都被自己引起了注意,愈發的高聲道:“自從你回來,父親就病倒了,他在病中還一直惦記着你,想讓你回去看他一眼,你卻一聲不吭拿着家裏的錢跑到香江去快活,現在回來了,也不說回家去,還在這裏陪別人,你太不孝順了!”

衆人頓時停下腳步,白靜筠轉頭看去,一個穿着頗有些洋氣的女孩子就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地方滿臉怒氣沖沖的瞪着他們,理直氣壯的語氣和控訴,仿佛葉惟天真的是個不肖子孫,而且旁邊和她一起的幾個女孩子,也跟着一起紛紛議論着,好像她們也是知情者一樣。

白靜筠眯起眼,看着這個女孩子,準确的說,是看着她臉上浮起的淡淡的死氣。

作者有話要說:失戀了 ̄發個紅包給點安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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