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如果可以,木魚并不願意與雪嫔起什麽沖突,在他看來,男人天生上就應該讓着女人,這無關性別歧視與否,而是作為男人的一種氣度。

不過可惜的是,他入了這重重宮闱,便注定了要與這些女人勾心鬥角,而這宮裏的女人也不是他以前所見的那些心思純善的,均是心思深沉,一句話任是坑坑窪窪,你一不小心,就會掉進去那坑裏去,再也爬不出來。

因此,那什麽男人的氣度,木魚讓自己忘了便是。他現在可是天賜之子,在某些方面和她們可是一樣的,用不着相讓。

想着,他微微一笑,并未搭理雪嫔,轉身施施然的坐在身邊的位置上,在雪嫔快要發怒的時候才開口道:“我一直都記得皇後姐姐的話,自家姐弟,理應和諧相處,互相謙讓才是正理。雪嫔姐姐,您說可是如此?”

皇後是她的靠山,他就用皇後來壓她。

不待雪嫔說話,他站起身來,拱手道:“我一直認為自家姐弟不必多禮,不過雪嫔姐姐是受過大家教養的,對禮自是苛求,今兒倒是我失禮了,我就在這給您陪個禮了。”

雖說賠禮,他的态度不見任何低聲下氣,大大方方,自有一股風流姿态。

他長得白淨,笑起來更是讨喜。更何況他的話恰好說到了雪嫔的心頭,雪嫔雖然長得好,但是卻是個庶女,那封家的當家嫡母又怎麽可能真心教養她?這讓她惹出了不少笑話,以後更是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這木魚說她是個受大家教養的,她怎能不開心?原本升起的怒氣也漸漸消散。

她手捏着繡着蝶戀花的帕子,按了按嘴角,露出一雙波光潋滟的眸中來,笑道:“弟弟倒是會說話,不過就如淑妃娘娘說的,雖說不必多禮,但是這禮卻是不能少的,你可記得了!”雖說不再生氣,但她也不忘壓木魚一頭。

木魚心裏搖頭,她想壓自己,卻是得罪了惠妃,而她是皇後一方的人,淑妃也不會承她的意,倒是得不償失了。

“弟弟記下了!”木魚不與她多加争辯,順坡而下。

這風波在木魚的若有若無的示弱下便平靜的消散了,讓期待能看一場大戲的其餘妃嫔有些失望。

不過即使如此其他人也不敢小看木魚,他一硬一軟,三言兩語卻化解了雪嫔的怒氣。而且他的話語間卻沒有一點在說他自己錯了,說的不過是兩人觀點不同罷了,倒是不能小看。

“那雪嫔是個混不吝的,剛剛看她為難哥哥,可真是吓死奴家了。”這宮裏不缺美人,更不缺有特色的美人。

正對木魚說話的是也是今年剛入宮的正七品黎常在,她長得嬌嬌小小的,特別是她說話時的那把嗓音,軟言哝語,說得人心都軟了。

木魚并不接她的話,她也不以為意,垂了眼道:“入宮之時母親就跟奴家說過宮裏人心險惡,可真真進了才知道她說的卻是少了,這宮裏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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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眼裏帶了淚,好不惹人憐惜。

“好哥哥,奴家一見你便覺得面善,這宮裏寂寞,閑時奴家可否去你芳草院叨擾叨擾?”

她那奴家二字在她嘴裏說的是柔柔軟軟,倒是好聽,她雙眼清亮,卻不知這人真是如此,還是另有所圖。

木魚微微一笑,一雙看不出來的桃花眼眯了眯,道:“芳草院卻是簡陋了些,怕是怠慢你了。”

似是聽不出他語句裏的推托之意,黎常在雙頰微微一紅,露出了小女兒姿态,嬌羞道:“皇上都不介意,奴家又怎麽會介意?娘娘常說後宮要雨露均沾,哥哥你說是吧?”

木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這人倒是臉皮夠厚,就差直接說我是去伺候皇上的,你不給我機會?還搬出了皇後來。

木魚的目光轉冷,那股魄人的目光驚得黎常在脖子一縮。

“這與我又何幹?”木魚涼涼的看她一眼,道:“勸黎常在還是少說這話為好,雨露均沾這話可不是你能說的!皇上的發妻,皇後娘娘還在了,你是想越俎代庖嗎?”

黎常在臉色一白,捏了捏手中的帕子,頭上的月季絹花都像是失了色彩,勉強道:“奴家妄言了。”

她铩羽而歸,其他人也不敢再向木魚搭話,他也落了個清淨。

過一會兒,淑妃惠妃二人也是相攜而來,這倒是奇了,這二人向來是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爽,今日竟能和諧相處,真真是大家驚奇不已。

木魚撚了撚手指,想到了昨夜的事,這二人今日如此,莫不是因了昨夜之事。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二人會聯合起來對付皇後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們二人甫一坐下,那邊就有宮女招呼他們去請安了。

在行禮之際,木魚暗自看了皇後一眼。昨夜的事看起來對她影響頗大,臉上撲了厚厚的粉,也掩蓋不住她難看的氣色。

“聽說妹妹昨夜心絞痛又犯了,本宮聽說這心病可是早夭之相啊,妹妹可不能大意了。”

皇後顯然是氣狠了,這詛咒人早死的話都說出來了。

惠妃并不将這話放在心上,雙手交錯疊在腿上,柔柔道:“多謝姐姐關心,奴婢這病是從娘胎裏帶來的,好生嬌養着自是無事。”

說着,她微微紅了臉,蒼白的臉上多了紅暈,讓她看起來格外靓麗。

“更何況,有皇上的關心,這病神自是不敢再來冒犯奴婢了。”

這個賤人!

皇後捏了捏手,華麗的指甲套在她手心劃出一道血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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