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墨淵抱着小崽子颠了颠,對手中的重量有些滿意,看來國師沒有虐待他。

瞥了一眼邊上有些羨慕的木魚,墨淵單手攬住他往裏走,心裏想着那件事該提上日程了。

兩人抱着小崽子吃晚膳,小崽子除了墨淵二人,其他人是抱不了的,木魚只能把他放在自己腿上。

桌上擺着的是小崽子香噴噴的牛奶,見墨淵并沒有對喂小崽子喝牛奶有什麽意見,木魚就知道這是沒問題,立刻端了碗喂他喝奶。

小崽子看起來也很滿意,這東西香香的,比那些白衣服喂他喝的好喝多了,立刻來者不拒,呼嚕嚕的就将一碗牛奶給喝光了。咂咂嘴,還有些意猶未盡,眼巴巴的盯着木魚看。

小崽子很乖,木魚吃飯的時候他就抓着他的衣服上的帶子乖乖的坐着,也不鬧。

吃完晚膳,木魚讓人提了熱水倒在木盆裏,把小崽子脫得光光的放在了裏邊。

小崽子很不喜歡水,整張臉都皺成了小老頭,可是耐不住他爸爸的要求,只能癟着嘴乖乖的坐在木盆裏。

将小崽子渾身摸了個遍,木魚拿幹淨的布把他裹起來放到了床上,小崽子立刻撅着屁股趴着。

墨淵沐浴出來就看見木魚穿着松松垮垮的亵衣,頭發濕濕的搭在肩頭,露在外面的肌膚像奶油一樣的顏色,燭光照在他的身上,一半臉隐在陰影中,露出來的一半眉眼神色柔和,但是又透着一股英氣,讓墨淵不禁下腹一緊,眼中一暗。

這麽幾個月,他可是一直沒開過葷!

感覺眼前燭光一暗,木魚擡頭看他,笑了笑,低頭繼續将好不容易翻過身的小崽子又翻了過去,看他像個烏龜一樣擺着手腳,心裏悶笑。

“你就是這樣對朕的兒子?”一具冒着熱氣的軀體壓了下來,墨淵嘴裏吞吐的熱氣直接竄進木魚的耳蝸。

木魚渾身一抖,臉不禁就紅了。這樣極具暗示意味的舉動,他又怎麽會不懂?可是……

“小崽子還在了?”他一把抓住墨淵伸進自己肚子裏面的手,面紅耳赤。

墨淵瞥了一眼像烏龜一樣翻過身的小崽子,一個順手又将他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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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子:……

墨淵看他朝天擺着手腳,點頭評價:“的确有趣!”

“符公公!”他突然朝外喊了一聲,符公公連忙跑了進來,眼觀鼻鼻觀心,低頭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将大皇子抱到偏殿去!”墨淵吩咐。

符公公心裏恍然,這陛下和宸妃久日未見,正是情重的時候,怎麽能容忍大皇子在邊上打擾?

心裏如此想着,面上可不敢顯露半分,符公公立刻上前将光溜溜的小崽子抱了出去。

沒了礙眼的人,墨淵立刻就将木魚撲到了身子底下壓着,帶着薄薄的繭子的大掌開始在木魚的身上游移。同時,一雙唇從他的額頭往下親吻,然後雙唇相貼。

這一夜,木魚久違的又成了烙餅,被烙餅的人翻過來翻過去,裏裏外外都嘗了個遍。

早上墨淵神清氣爽的去上早朝,他則像一條死魚癱在床上,扶着酸痛不止的腰,睜着大大的黑眼圈閉上了眼。

終于能好好的睡覺了!

天知道昨天晚上他直接被做暈了過去,醒過來對方竟然還在他身上起起伏伏。一晚上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可是一夜沒睡還在他身上奮鬥的人竟然還很精神!

這簡直不是人!哦,忘了,他的确不是人!

睡過去的那一瞬間,木魚的腦海裏閃過這樣的念頭。

直到下了早朝木魚還在睡,而且睡得很香。墨淵進來先用熱水淨了手,看他睡得熟雖然有些不忍心叫醒他,但是想到這對身體可不好,還是狠狠心把他叫醒了。

被叫醒了的木魚很怨念,盯着亂糟糟的頭發,大大的黑眼圈叫道盯着他。

難得的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的墨淵親自上手給他擦了臉,穿了衣。

“啊啊……”小崽子早就醒了,被符公公抱了進來,看見木魚就開始‘啊啊’的叫喚,一雙藕節一樣的手臂還不斷地朝他伸着。

木魚伸手接過他抱在懷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小崽子立刻發出歡快的笑聲。

坐在椅子上給小崽子喂奶,木魚看了一眼穿着常服給自己夾菜的墨淵,問道:“你今日不忙嗎?”受木魚影響,他們吃飯的時候不需要人服侍,夾菜也是親力親為。

墨淵給他夾了一個他愛吃的青菜豆腐包,聞言便道:“差不多事情都處理好了。”接下來便是宮裏的事了,在他不在的時候敢欺負他的人,還真以為他不敢動手嗎?

不過這話墨淵不會說出口,他的手只要安安心心的吃完睡睡要吃就好了。

實際上,墨淵是個有大男子主義的人,萬幸的是木魚是沒有大志向的,平時能吃吃喝喝就滿足了,對于墨淵把他視為溫室裏的花朵也不會生氣。有人為你遮風擋雨,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麽會生氣呢?

接下來宮內遭受了一番大清洗,宮裏的妃嫔很少會取她們的性命,且大多數妃嫔後邊的勢力都是錯綜盤結。

墨淵也不多說,直接就将人打包,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随着的還有一份‘罪證’,手段簡單粗暴。

要知道,這宮裏的女人又有幾個的手上是幹淨的?墨淵可不會給他們面子,如果不接受這個決定,他并不介意讓這一大家子名譽掃地。

“皇上這絕對是沖冠一怒為藍顏!”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如此說道,抿了一口茶繼續道:“這後宮裏三千佳麗,被他一一遣散,原因為何?還不是因為宸妃娘娘,皇上心系宸妃,其他的女人又怎麽入得了眼?索性,将她們都給送出宮了。如此看來,皇上還是一個癡情種子!”

這書生看來也是個感情豐富的,一段話說的是千轉百回,說到最後,還是一副感動至極的模樣。

邊上有人也持有不同觀點,聞言便搖頭道:“宸妃不過去去一個天賜之子,皇上又何必大動幹戈?為帝者,自當是心系天下,又豈能為兒女私情所拌?”

“哼,此話差矣。皇上也是人,自是也有七情六欲,他有了相伴一生的人,我們也該為他高興才是!”

對于墨淵遣散後宮一事,民間不同人自有不同想法。起先還是反對要大多數,可是不知何時,竟是贊同占了上風。

大家都喜歡一個有人情味的皇帝,比起冷酷無情,無心無欲的要更容易接受。

木安擡了擡頭上的帽子,将茶樓裏的消息收入耳中,然後在桌上放了一個銀裸子,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他的身影沒入人群中,然後走進一個巷子,又七拐八拐,走進一個有些陰森狹窄的巷子,在巷子裏邊有的人家門口挂着紅燈籠,是從事特殊服務的人家。

每個地方都有貧民區,就算是天子腳下的京城也是如此。這巷子裏居住的都是些底層人物,有的人活不下去,只能做一些皮肉生意。

木安走到一個紅燈籠門前,紅燈籠并沒有被點亮,就代表沒有招待人。

想了想,他還是上前敲了門。

“誰啊?”門內傳來有些沙啞的聲音。

“……是我,木安!”

嘎吱一聲門立刻被打開了,門內站着一個身材孱弱的天賜之子,額心的孕痣有些暗淡,穿着白色的衣服,臉上帶着一絲驚喜,讓他好看的臉平添幾分血色,更加的吸引人了。

“木大哥!”長安有些驚喜。

木安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來,遞了過去:“這是你最喜歡的蜜餞,吃藥的時候可以含一顆!”

長安搓搓手,他的手白皙修長,就像讀書人的手,幹幹淨淨,他卻好似很髒一般,擦了又擦,然後才以一種小心翼翼的态度把紙包接了過來。

“謝謝木大哥!”他咧嘴笑,嘴邊是兩個小小的梨渦。

木安的手指動了動,還是沒有湊上前去戳一戳那令他心癢難耐的兩個酒窩。

“好了,我回去了,你進去吧!”木安向他擺手。

長安笑了笑,然後後退了一步,在木安的注視中關上了門。

背靠着門,聽着遠去的腳步聲,長安打開了紙包,裏面的蜜餞顏色是誘人的金黃,他拿了一顆放進嘴裏。

好甜……

他突然捂住胸口,淚如雨下,身上是前兩天的客人太過粗暴留下的傷痕。

“木大嫂,真幸福!”他心裏默默地想着,掩不住的羨慕。

“該搬家了!”他喃喃,再不搬,他恐怕就要陷在這樣的溫柔裏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來。

如果在他未成親之前,自己有可能會死纏爛打,可是,令他絕望的是,他有妻子了。那是一個很溫柔可愛的女人,心地也很善良。可是就算是知道這一點,他卻仍像個卑鄙的小偷,卑微的捧着偷來的幸福。而現在,這個夢,也該醒了。

木安走到小巷深處的房子,然後三短兩長的敲了敲門。

木楠打開了門,喚道:“六哥……”

木安走了進來,屋子不大,不過三室,大家都是擠着過的。

當初他們一家從岐嶺縣來到京城,還未見到木魚,就被人追殺,然後藏到了這裏。

木安進去給大家說了今天聽到的消息,木楠思考了一下,冷笑道:“看來,那人現在也沒有精力再追查我們了!”

“也就是說,我們暫時安全了?”

“沒錯,從現在開始我們不但不需要隐藏,還要做出一些動靜來,這樣才最安全。如今皇上已經回來了,他們要動手也得掂量掂量夠不夠皇上砍的。而且另一方面,也能讓小九那邊得到我們的消息!”

幾人商議了一下,在這幾個月,他們也不是無所事事,在京城也打下了一定的基礎。

商議完畢,木安轉身進了女眷的屋子。

“夫人……”床上躺着一個面色灰白的女人,姿色不俗,尤其是一雙眼睛,似是帶着笑,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這是木安的妻子,胡蕊瑤。

“你回來了?”她喘着氣,有些艱難的道。

木安心裏微動,走到床邊坐下牽住了她的手。

胡蕊瑤有些高興,笑道:“你很久沒有這麽握過我的手了!”自從自己設計嫁給他之後。

“別多想,你好好養着!”

胡蕊瑤不說話,其實她的身體哪會好?自己的身體她自己清楚,已經離死不遠了。嫁給木安之前她的身體就已經不行了,可是沒想到嫁給他之後身體倒是好了起來,可是現在舊病複發,根本是藥石罔救了!

“木安,你是個好人……”所以,你會得到幸福的。

皇宮,乾坤宮。

木魚一邊吃着涼糕,懷裏抱着閉着眼的小崽子,穿着大紅肚兜,脖子上挂了一個大金鎖,別提多可愛了。

“……就是如此,現在民間對陛下的舉動已經是贊同多過反對了。”福德在一邊禀告。

木魚點頭表示了解,然後揮手讓他下去了。

“別以為只有你知道群衆的力量是巨大的、口水也是會吃人的!”木魚哼哼道,當初他讓福德出宮,讓他找了一些人,而他們的作用,也是現代的水軍。

其實木魚不知道輿論什麽的,可是他知道人的嘴巴是可以害死人的。當初他們村子裏有一個寡婦,最後就是被一些人的唾沫星子給逼死的,這讓他一點也不敢小看人的一張嘴。

而且後來福德還發現,還有一批人,也在京城的各大茶館坐鎮,最後查出來竟然有皇後的手筆。

“來,小崽子,和爸爸去睡午覺!”小崽子喝了靈液,此時正是專心吸收的時候。

欲獸的生長需要能量,人類的飯食也可以吃,但是最主要還是能量問題,而木魚空間裏的靈液恰好是最适合的。對自家小崽子好。木魚自是不會吝啬。

翎坤宮。

皇後剛收到心腹傳來的消息,不禁拽緊了手裏的絹帕。

皇帝身後有一批影子,專門為他辦事,這是她進宮之前自家父親對她說的話。她就怕,這些人知道了自己做的事,那麽墨淵也知道了。

皇帝遣散後宮一事,這給了她一個機會。遣散後宮,從古至今,從無此事。她特意讓自己的人放出這個消息,在消息最熱的時候,再讓人說出‘皇帝會不會廢後’這個問題,然後把事情扭轉到對自己有利的一面。這樣的話,礙于天下百姓,墨淵想廢她,也得琢磨琢磨。

可是誰知道,事情竟然沒有朝他所想的那方面走,這怎麽讓她不暴躁?

昭陽宮,惠嫔有些渾渾噩噩的看着眼前的太監一張一合的嘴,有些不可置信——她,她竟然要被皇上送出宮?

“本宮,本宮不信!”惠嫔瞪大眼,姣好的面容此刻是一片扭曲。

“本宮要見皇上!”

傳谕旨的太監聞言不過是微微一笑,态度不卑不亢,從袖子裏拿出一張帖子來,道:“陛下說了,若是常姑娘有何疑問,一看便知!”

惠嫔,不,應該說是常詩意看着太監手裏的帖子,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顫抖着接過帖子,她一打開,不過看了幾行,便啪的一聲合上了帖子。

她的身子不自覺的有些顫抖,喃喃道:“皇上,您真狠……”

她這些年做的事這帖子上寫得一清二楚,有的甚至她都已經忘記了,這上面也記着。那麽,當初皇上是以什麽樣的心态看着她們在這後宮裏勾心鬥角呢?他又把她們當成什麽了?

而同樣的場景,也在寧德宮,熹微宮展開,但是還是有些不同的。

淑妃妖媚的臉是一片慘白,眉心的花钿也沒了它的顏色。

傳話的太監道:“皇上有話讓奴才帶給您!”

淑妃立刻眼神火熱的看着他,問道:“什麽?”

而事實卻讓她失望了。

“皇上說,若不是念着您的兄長還在邊疆為我大慶奮勇殺敵,您的處境,就不會如此了?”

淑妃好看的眼睛裏流出淚來,美人垂淚,宛如梨花帶雨,令人憐惜,不過這裏沒人也沒人敢憐惜她。

“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天賜之子,他哪裏比得過我?”淑妃喃喃自語:“就因為我對他出手了,所以您才對我這麽狠?我不服……”

“晴嫔娘娘,您好走!”傳話的太監看着被灌下鸩酒的晴嫔,語氣不悲也不喜。

晴嫔看着窗外的白雲,眼角流出一行淚來。

當初她也懷孕了,可是為什麽與宸妃的待遇是天差地別?她只是不服氣,如果當初墨淵也這麽保護着她,她的孩子怎麽會掉?

她好恨啊……

乾坤宮。

“主子,安慶宮的麗容華來向您道別了,不知您……”福全小聲問。

木魚一愣,道:“請她進來吧!”

“民女拜見宸妃娘娘!”麗容華一進來就對他行了一個大禮。

她褪下了華麗的宮裝,梳着雙平髻,頭上只帶了兩只金簪,幾朵粉嫩的絹花,耳墜翡翠耳環,看起來靓麗惹人愛。

看着她,木魚倏地就反映了過來,這麗容華與其他傷心且帶着絕望的妃嫔不同,她是很開心離開皇宮的。

“民女原以為會老死宮中,卻未料到竟有出宮的一天,說起來,還得感謝您了!”她說的是真心實意,并無半分虛假。

而事實上,她不知道,若不是她心軟對木魚多說的那一句,現在她恐怕已經被暗衛關押了起來,逼問着她所知道的‘未來’。

宮裏,任何事情都瞞不住墨淵的眼睛,麗容華的不對勁,墨淵一開始就得了消息。只是後來自己消失了,還沒來得及處理。而現在,念着她那一句,墨淵并不打算怎麽對她。

說起來。她的确應該感謝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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