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王梓喻将安琳送到樓下的大門口。

“心裏有沒有舒服點了？”他看着她紅腫的雙眼。“嗯。”好好大哭一場，果然很有用，“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會尋死覓活的女人，我很堅強的。”

“我知道。”王梓喻點點頭，“曾經有個女孩鼓勵我，她要我好好為心底的那個人、那份感情加油，會說出這種話的女孩，應該能令人放心吧？”至少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你還記得這件事。”都過了很久了，想想，日子也過得真快。“因為你說會遇到一個比我更優的男人，我才放心的。”沒想到她依然為了感情的事情愁苦，好像只要是人都逃不過這一關。

“那些話是為了讓你放心的，這世上，要找到比你更優的男人不容易啊。”她露出笑容。

“你這是誇獎我嗎？”她可以說得更明白一點沒關系的，“不過，這句話最好別讓你心底的那個人聽見喔。”

“梓喻，幸福看起來簡單，其實很難對吧？我應該再抱持着希望嗎？”她好怕再次失望。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要不要問他比較清楚啊？”他身上都快被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瞪出兩個洞來了。

“問他？”她只能苦笑。

“沒想到你心底的那個人竟然是紀允風，”真令人意外。“難怪會引起軒然大波。”

“你也認識他？”但回頭想想，王梓喻是安耀培訓出來的知名珠寶設計師，紀允風領導的雲雅則是安濯之前所處的葵聖斯最大的勁敵，那麽他認識紀允風也沒什麽，不過，“你怎麽知道是……”她心頭浮上了個問號。

“剛才你問我是否該再抱持希望，我無法回答你，不過他應該能。”他說完，直指前方不遠處。

“啊？”她一臉疑問，然後随着他所指之處轉過頭，“允風？”

“這小子的确不錯。”能成為安耀的勁敵，已經不是“優”這個字能形容了，不過，安琳愛上的人既然是紀允風，那麽……

這陣子，安家應該很熱鬧吧？

“琳琳。”紀允風朝他們走過來。他已經忍無可忍了，沒想到她竟然和別的男人如此親密地站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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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她明明只告訴……“是大嫂？”難怪她要出門時大嫂會那麽關心她要上哪兒去，連地址都非得問個清楚不可，原來她是以關心之名行間諜之實。

這麽說，大嫂也已經知道她和紀允風的事了？

“這不重要。”重點是他得跟她好好解釋清楚，不過，現在有個更重要問題必須先解決，“他是誰？你怎麽會來找他？”

“他是誰關你什麽事？我才想問你是誰呢！”明明很想他，但一見到他，她的怒火又冒了上來。

“琳琳……”她怎可能說出這麽狠心的話？

安琳退了兩步，退到王梓喻身後。

“先生。”王梓喻也很順手地替她擋住紀允風，“我女朋友說不認識你。”

“女朋友？我才是她男朋友！”紀允風怒吼道。可惡，才幾天的時間，這個位子就換人坐了嗎？

“喔，說得太快了。”王梓喻抱歉的更正，“我是她的前男友。”

“什麽？你竟然馬上來找你的前男友訴苦？？”紀允風完全被惹火了。

“喂，陌生人，你管太多了吧？”安琳撇開頭，不正視他的眼眸。

“別叫我陌生人！”

“我已經說過了，要把你忘得一幹二淨，那麽，你現在不是陌生人是什麽？”雖然這麽說，但淚水幾乎又要湧出她的眼眶。

“你過來。”他伸手朝安琳輕輕一扯，将她拉入懷裏，“跟我走，我們必須好好的談一談。”

“放開我！”她不願妥協，“我們還有什麽好談？你是來炫耀自己有多厲害，利用我讓我大哥對你低聲下氣嗎？”

“那些都是氣話。”

“也是實話。”她反駁道。

“不是！”紀允風努力地鉗制懷裏的女人，又得小心翼翼地不讓她受傷。這狀況王梓喻全看在眼裏，于是大方地退後兩步，讓他們好好的吵一會兒。

“不管是不是，反正我已經跟你沒有任何牽扯了，我連貓都已經送人，這樣的決心足夠讓我……”

“我愛你，真的。”紀允風下了帖猛藥。

果然，他懷中的女人安靜多了。

安琳眼中的淚水終于滑落，“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你讓我的家人為我受委屈，你現在說這些，不會太遲了嗎？”

“我說過，那些都是氣話。”他也氣自己啊，“我那時候其實是想請安耀把妹妹交給我，只不過我用的詞句不适當，語氣也不對……”

何止不适當！“你走開，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系，我們結束了！”

“琳琳……”

“不要叫我，我不認識你，也情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她逼自己狠心地推開他。

“你這是只是氣話。”他知道她也是愛他的。

“不，我是下定了決心。”安琳堅決地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安耀的妹妹，你接近我，不正是要利用我打擊他嗎？現在，你已經贏了，你讓我對大哥愧疚不已，如果不是我，驕傲如他，絕對不會向你讨饒，他是我哥哥，你曉得我面對那時的狀況時有多難過嗎？現在你卻告訴我，這只是用詞不當，語氣不對？”

“琳琳……”紀允風真不知該如何回應，“我知道現在跟你解釋什麽都不對，我只能請你消氣，好好冷靜一下，別這麽急着否定我們的感情。”

“感情？”如果他真的這麽重視他們的感情，就不會這麽傷她的心了。“我連小辣椒都送人了，從今以後，這段感情也就此結束，別再跟我提感情了，那只是你用來傷害我和我家人的利器。”

“不是的。”他怎麽從來不知道她這麽會說話，而自己卻這麽言拙呢？

“安琳，冷靜一點。”王梓喻聽她将話說得這麽絕，忍不住開口道，但也不難從她話裏發現她有多愛紀允風。

“我已經很冷靜了。”她擡手拭去淚水。

“紀先生，我想今天再怎麽說下去都不會有結果，你們還是彼此冷靜一下再談吧。”王梓喻提出中肯的建議。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這時忽然出現另一道聲音。

“老六？”安琳看着來人。

“琳琳，走吧。”他是來接她回家的，沒想到讓他聽到這件事。

難怪妹妹這幾天很不對勁，那些嫂嫂們也一樣，一個個欲言又止。

“不，琳琳，我還沒說完……”紀允風心裏十分着急，如果這次讓安琳離開，下次再見面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了，現在他唯一怕的就是時間，可怕的時間容易分化情感，他不能忍受天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有什麽事跟我說吧。”安餘提起紀允風的領子，輕聲說完後，掄起拳頭便往他的臉頰招呼。

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

王梓喻極為訝異，這是安家最沒存在感的兒子嗎？他的爆發力已經如此驚人了，那上頭的幾個哥哥就更不用說了，紀允風應該慶幸來接安琳的只有安餘一個人。

“老六！”安琳驚訝地望着現場的狀況，這是她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看見安餘打人。

安餘甩甩手。這一拳力道過猛，他的拳頭有點疼。

血腥味從嘴角溢了出來，紀允風站穩了身子後才抹去唇邊的血絲。

“這一拳是為了琳琳。”安餘伸手拉過妹妹的手腕，“老大的那一份，他會自己跟你算。”

紀允風淡笑，沒有回手，只是望向安琳，“真的結束了嗎？你真的願意就這樣結束？”這一拳是他該受的，他沒有怨誰，若這段感情就此終了，他能怨的還是只有自己。

望着他臉上的傷，她着實心疼，卻逼自己別開眼眸。“對，結束了。”說完，她随即跟着安餘坐上車。

紀允風站在原地，重重地嘆了口氣，難掩樵悴的神情。

“這樣就放棄了？”王梓喻望了眼駛遠的車子，伸手拍了下紀允風的肩。他沒有放棄，只是又能如何呢？

“別看安琳脾氣似乎很硬，其實她很容易心軟的。”

“我知道。”他又怎麽可能不了解呢？

“既然知道，還在這裏做什麽？？”王梓喻輕推他一把，“快去吧。”

“你……”紀允風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何要幫自己，不過，這個人……“是你？”剛才沒注意看，這下子他認出來了。

眼前的男人竟然是安耀最得意的下屬，葵聖斯最火紅的設計師羅門，那次感人的設計發表會他有去，所以見過他，但從沒有和他談過話。

“呵，沒想到你認得我。”王梓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得意一下。

“我沒時間和你廢話。”紀允風冷言道。

想必他是安耀看中的未來妹婿人選吧？想到這裏，他又一肚子火。

安琳竟然在感情陷入危機時來找羅門？可惡！

“老公。”楊璇璇從一旁走出來，摟住王梓喻的腰。

她本來疑惑為何王梓喻送安琳下樓會送這麽久，于是下來看看，正好看見安餘打人的那一幕，由于那時狀況太混亂了，她不好再出來湊一腳，所以現在才現身。

“我還以為你會沖出來呢，還好沒有。”不然現場一定更混亂。

“那個……”她望向車子離去的方向，“剛才打人的是安琳的小哥嗎？”她過去真是太小看他了。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吧。”

“正經一點。”她攏起眉笑罵道。

一旁的紀允風見狀，只是微微露出一笑，然後轉身離開。

他剛才的醋吃得還真是冤枉。

上車後，他拿起手機，傳了通視訊簡訊，希望老天能再給他一點好運唉！他陷得太深了，但願安琳能快點解救他！

安餘左手握着方向盤，右手則輕輕地扭動。

太久沒打人，關節都僵硬了，才揮那麽一拳，指關節竟然痛得很。安琳發現他的動作，“你怎麽會使出那麽大的力氣？”想必那一拳一讓紀允風痛上幾天吧？

“你心疼了？”他輕笑，将右手放回方向盤上。

“我心疼什麽？那是他活該。”她心虛地道。

“我是問，你心疼我手上的疼痛嗎？我沒扯到誰。”是她不打自招的。

聞言，她眯起了眼，“你什麽時候跟那些哥哥們一樣了？”說話拐彎抹角。

安餘揚起笑容，“他沒有回手。”好樣的，看來紀允風也承認一切都是他的錯了？

“他要是敢回手，我一輩都不會原諒他。”他已經惹上安耀了，如果再打傷安餘，她一定跟他翻臉。

“這麽說，你會原諒他了？”

“你……你幹嘛一直抓我語病？”很讨厭耶。

“你原諒他，反而是他磨難的開始。”他衷心為紀允風哀悼。

“什麽意思啊？能不能說得白話一點？”

“你那些哥哥們可不好應付。”一個比一個還難搞。

“說得好像你不是我哥哥一樣。”老六忘了自己也是她的哥哥之一嗎？

“你剛才也看到了，我算是最沒有殺傷力的吧？？”僅僅送上一拳，再多他也懶得使力了。

“你替他擔心這個幹嘛？他已經沒有機會……”

“其實你很高興他特別來找你解釋吧？”安餘看得出來，畢竟是他疼愛的妹妹，一絲絲的表情變化都瞞不了他。

“我才沒有。”她否認。

“你的眼睛又紅又腫，表示在他出現之前你曾狠狠地哭過，可是自從你上車之後，不但不再哭泣，反而有心思跟我擡杠，表示你的心情好多了。”

“哭過後心情當然好多了。”安琳還是否認，雖然這樣的變化，她自己也明顯的察覺出來。

“你哭，是因為你愛慘了他。”在紅燈前停下，安餘轉頭望着她，“他沒有回手，認分的接下我那一拳，是因為他自知理虧，因為你在他心裏很重要，他想挽回你，就算我再多揮幾拳，他都不會反抗。”

“連你也替他說話？”怎麽每個人都說出這些類似的話呢？

“我是惋惜剛才怎麽沒多揮幾拳，反正他又不會回手。”綠燈亮了，安餘輕踩油門，臉上笑意更濃。

“對啊，好可惜喔，你怎麽不多揮幾拳呢？”安琳順着他的話道，卻睇了他一眼。

“我是怕你心疼。”才一拳，他就發現妹妹為了紀允風而滿臉不舍，再多揮幾拳還得了？

“你的拳頭看起來沒那麽弱，多揮幾拳傷不了的，我心疼幹嘛？”

“是怕你心疼他。”這一次，安餘終于笑出聲音。

“原來你也有這麽可惡的時候啊？”什麽時候了，竟然還笑她？

“你已經懂得愛人了。”好快啊，這個備受寵愛的小公主，總有會離開安家，嫁作人婦，而這一天快要來到了。

聞言，安琳苦澀地輕笑，“我真的懂得愛人了嗎？這感覺好苦……”

“這一點，不論哥哥們再怎麽疼愛你，都無法幫你。”因為每個人都必須自己體會，“不過，感覺得到苦也是好事，代表你明白自己在乎他的那份心意。”

“我真的該再給這份感情一次機會嗎？”她好怕再次受傷。

“這一點我沒辦法回答你。”那得由她自己作決定。

安琳搖搖頭，“我得再花一些時間想想，仔細思考……”短時間內，她無法給自己正确的答案。

既然連貓都送人了，代表她曾下定決心将他遺忘，那麽此時的心軟又算什麽呢？日後，她會不又為了這次的心軟而讓自己和家人受到傷害？

紀允風……

他真是讓她彷徨無措啊！

“好，我知道。”曲媛景拿着手機與某人說話，“這是最後一次幫你了，上次已經讓小琳猜出來是我……什麽？”她臉上突然露出開心的神色，“好，我一定幫你留住她丨”

結束通話後，她正打算步出房門，卻被突然出現的一道人牆擋住。“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她望着安耀，心跳漏了一拍。

“是紀允風？”他已經進來一會兒了。

“啊？”怎麽辦？她該點頭嗎？

“你要幫他什麽忙？想替他留住誰？”他站在房門前，盯着親愛的老婆。

“我……”完蛋了，看來他是全聽見了。

“安琳嗎？”想也知道。

曲媛景只好豁出去了，“對，我就是要幫忙他，你不覺得他和安琳很适合嗎？”她已經不止一次提過這件事了。

“你不知道他利用琳琳對付我的事嗎？”安耀眼中染上危險的神色，比即将爆炸的炸彈更可怕。

“他是說過。”

“既然如此，你竟然還想幫他？”她想幫前未婚夫來整他這個現任丈夫嗎？

她知道安耀醋勁大發了，于是趕緊道：“他們是彼此相愛的，就算你讨厭允風，也不得不為安琳着想啊，她有多難過，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可以跟我商量。”而不是背着他偷偷摸摸。

“你有商量的餘地嗎？”

“他要你留住安琳想做什麽？”這倒是可以聽聽看。

聞言，曲媛景揚起笑容，“他想向安琳求婚，現在已經在來安家的途中了。”看來，在安耀心中，仇恨比不上妹妹重要，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其實心很軟。

“直接過來？”這裏是安家，紀允風做好心理準備了？

曲媛景點點頭，“你不要再為難他了好嗎？至少讓他順利求婚，也是為了你妹妹的幸福着想。”

“來不及了。”他輕聳肩頭。

“什麽意思？”

“琳琳說要出國散散心，現在應該已經出門了。”這次不是他刻意阻撓，而是事情就這麽湊巧。

“什麽？”聽完，曲媛景伸手将丈夫一推，連忙打開房門跑出去，希望來得及阻止安琳離開。

安耀搖頭輕嘆，跟在她身後慢步走出去。

安琳提着輕便的行李準備走出房門，回頭瞥見一直被擺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她雙眼輕斂，放下了行李，走過去拿起手機開機。

有很多簡訊都是紀允風傳的。

她深吸口氣，打開了最後一封影音簡訊，上頭随即出現他的影像。

“琳琳，對不起。”紀允風在影音簡訊裏向她道歉，委婉地低聲請求，“我們再愛一回好嗎？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好嗎？”

她沒有看完，直接按下停止鍵，然後關機，再将手機往床頭櫃上一扔，提起行李打開房門走出去。

再愛一回？再給他一次機會？

這對她而言是個很大的賭注啊，她還能再承受一次傷害嗎？

沒想到從小到大凡事都不用發愁的她，竟然遇上了這個“陌生人”，這是上天懲罰她日子過得太順遂了嗎？

如果是的話，能不能在她流過淚後便停止這樣的懲罰了？她投降行嗎？如果有一天，我傷了你的心，你不用客氣，只要能讓你覺得好過，狠狠地甩我一巴掌也行，知道嗎？

紀允風的話還言猶在耳。

他真的傷了她的心，但她卻連這巴掌都舍不得落下。

原來愛他越深，她也輸得越徹底。

“琳琳，太好了，你還沒走。”

剛關上房門，便聽到曲媛景的聲音，她轉過頭，看見安耀也跟在曲媛景身後走來。

“大嫂，有事嗎？”

曲媛景拿過她手中的行李，“先別走，至少等……”呃，說得太快了。

“等什麽？”

“等紀允風，那小子說要過來。”安耀站在一旁，往牆上輕靠，那姿态像是個優閑的路人甲。

“大嫂……”安琳難過的輕嘆一聲，“你又幫他了？”

她還以為大嫂在她如此受傷之後會放棄幫紀允風。

“我也幫你啊，你明明愛他。”她這不算做錯事。

“不愛了、不愛了！”安琳氣道，“我這次出國就是想忘了他，說不定我還會在異國有段豔遇，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她的未來又不是非紀允風才能參與。

“琳琳，別賭氣了。”愛情這回事，不是說不愛就不愛的。“他是特地來向你求婚的，就算你想出國散心，也等等他吧，說不定……”

求婚？這更誇張了。“你要他死心吧！”這個節骨眼，她怎麽可能答應他的求婚？

“拜托，就算大嫂求你好嗎？等他一下嘛，他待會兒就到了……”曲媛景趕緊為紀允風争取一點時間。

“不要……”等他到了，那還得了？

安琳知道自己一向容易心軟，說不定紀允風三言兩語，她便棄守城池了，那之前的堅持不就全白費了？

“琳琳！”曲媛景輕喊，“我知道允風之前是太過分了，不過那只是無心之過，他只是……”

“無心之過？”安耀在一旁輕哼。

聽見安耀在一旁火上加油，曲媛景也火了，“你們兩個大男人像小孩子一樣纏鬥，難道不怕別人笑話嗎？再這麽鬥下去，連你妹妹的幸福都被你們鬥光了，兩個幼稚的男人！”

安耀不語。

這個問題，他們已經吵了很多回了，不過，這一回關系到安琳的幸福，沒人發現他已經退讓很多了嗎？要是以前，他早已經把安琳藏起來了，讓紀允風一輩子也找不到。

“大嫂，我只想靜一靜，這些問題，等我散完心回來再說好嗎？”至少讓她逃避一陣子，行嗎？

“你多久後才會回來？”

“不知道，也許三天，也許三年，想通了就回來。”她不知道療感情的傷需要多久的時間。

天呀，這安家人的固執是遺傳的嗎？

“琳琳，這件事從到尾都是誤會一場，你別因為這樣而賭氣，錯過一生的幸福。”曲媛景不願看到這樣的結局，“我了解允風，他求我幫忙，就是放不下你，他都承認愛上你了……”

“一開始就帶着欺騙，就是不對，盡管他有一千種理由，但騙過我仍是事實。”安琳不願輕易妥協。

“你……”曲媛景正想再說，手中緊握的手機突然響起，看見來電者的名字後，她連忙接起，“允風，你快一點，我……什麽？你們……”她回應不到三句話，神情卻迅速轉變，聲音也跟着激動，顯得不知所措。“怎麽可能，在哪裏？在哪……”

安耀見情況不對，拿過曲媛景的手機，聽了對方的話後，他臉色也變了，“說清楚，在哪裏？你們……确定是他？”

“怎麽了？”安琳輕扶着幾乎要昏過去的曲媛景，“發生什麽事了？不是允風打來的嗎？”

曲媛景擡起頭，淚水從頰邊滑落，“他……他在來安家的路上出車禍，警察說……”她說不出口啊。

“警察說什麽？大嫂？”安琳這麽一聽也着急了，緊緊扣住曲媛景的手臂，急聲問。

安耀結束通話後臉色凝重地道：“我們先過去看看吧。”

“老大，到底怎麽了？”安琳看着兩個人的神情，心裏莫名的糾結，紀允風到底怎麽了？他們怎麽不說呢？

“他的車與貨櫃車追撞，當場……”安耀也無法再說下去。

“不！”曲媛景倒在丈夫懷裏，“不會是他，他不會死的……”

聞言，安琳只感覺到天旋地轉，整個人險些站不穩。

“怎麽會？這……”這不是真的，不會是真的。

他明明要求她再愛一回的，怎麽會……

他不是還要趕來跟她求婚嗎？

她願意，千百萬個願意，現在只要他好好的出現在她面前，她什麽都願意！

“你們先別慌，意外發生的地點就在附近，我們先過去看看，說不定那小子根本沒事。”安耀頭一次為紀允風祈禱，希望那小子別這麽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