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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事兒,我挺喜歡你的。”趙冬這家夥根本沒明白顧輝的意思,閉着眼睛随口安撫了句,繼續趕人。

“不是那個喜歡!是……是阿程對阿月的喜歡!”趙冬騙小孩兒都成功率不高的敷衍口吻讓好容易鼓起勇氣告白的顧輝差點**,合着自己糾結了這麽久他是真一點都沒在意!失望自然是大大的,傷心也是必須的,但除此之外,顧輝還有些生氣,有些委屈,有些不甘心。我為你輾轉反側,寤寐思服,你卻什麽都不知道!反正都開口了,倒不如一次說個清楚,破罐子再摔,是死是活求個準話,“阿冬,我喜歡你!”

腦袋後面起了個包的趙冬頭暈得很,那程度比起輕微腦震蕩估計也不差,可他腦袋再暈,神智再遲鈍,記憶力卻不曾削弱。所以在慢了許多拍後,趙冬還是反應了過來顧輝在說什麽。

這就叫屋漏偏遭連陰雨吧,頭暈還沒止住,頭疼又跟着來湊熱鬧,趙冬揉着額角,緩緩靠坐起來,看向顧輝。少年的膚色很健康,是後世極追捧的古銅色,硬朗深刻的五官昭示了他的異族血統。此時他褪去了平日的溫和,只剩對答案的執着,雙目炯然有神,散發着咄咄逼人的氣勢。

尼瑪老子走的什麽背運,招的都是爛桃花也就算了,好歹也來個性別女的啊!

“阿顧,你聽我說。”可再郁悶,問題還是要解決的,顧輝可是他手下第一大将,現在糖仁界珠寶店還有原石交易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都是他在管,他一季度才翻一次賬,要是處理不當少了這麽個人才,手下忙亂一陣是肯定的,他心裏也會難過,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麽多年交情呢,“程程和阿月他們是男女朋友,以後要結婚生子一起生活的,而我們是兄弟,你喜歡我我知道,我也很喜歡你,可是我們之間的喜歡和他們之間是不一樣的。當然現在可能還感覺不出來,再過兩年你就知道了。”

“兄弟和男女朋友我分得清,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戀,我只知道我喜歡你,對其他男的沒興趣。而且我親了你,要對你負責。”顧輝緊張到一定地步,反倒鎮定下來了,此時的他,絕非趙冬習慣的萬能顧家好少年,而是在商場搏殺多年的老将,鋒芒畢露。

而這,或許才是顧輝的真面目,他才17歲,可被趙冬調|教多年,又被他這個甩手掌櫃逼迫,其心智鬥不過老狐貍,對付二三十的年輕人還是易如反掌的。

趙冬懶,卻不笨,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顧輝如此轉變的緣故,說不愧疚是假的。于是本就不強硬的态度更加和軟了兩分,就算顧輝的話他不愛聽,也沒像平日那般發脾氣。只是絞盡腦汁想要怎麽說服對方,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顧輝是一時迷茫一時沖動,他自己什麽德行自己最清楚,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更沒□,被顧輝喜歡上什麽的,實在太不科學了!何況作為兄弟,實在有必要把人從彎路上拉回來,真以為那條道是好走的嗎?

“我不是女人,不用你負什麽責,何況那不過是個意外,你千萬別多想。”趙冬抹了把臉,露出個難看的笑容,客串起了知心,額,弟弟,“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事兒還是幫你捋捋思緒,讓你正确認識自己的感情。”

“我喜歡你。”顧輝執拗地看着趙冬,他可以接受趙冬的拒絕,卻不能忍受趙冬對他感情的懷疑,“我還沒有傻到連想和誰在一起都弄不明白。”

“顧輝!你能配合點嗎?”臨時心理醫生被顧輝的不配合弄得有點毛了,見他還想說什麽,連忙先一步出言堵他的嘴,“你既然說你喜歡我,那你又喜歡我什麽?”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歡和你在一起,一時一刻都不想分開。”顧輝說着疑似情話的表白,表情卻是嚴肅又認真,“而且你也說過,找得出原因的喜歡不是真正的喜歡,因為那樣很容易尋到替代。”

趙冬捂住被酸倒的牙幫,欲哭無淚,這種挖坑自己跳的趕腳真讓人蛋疼:“我随口說的你不必當真,真的!阿顧,你別鬧了,今天不是愚人節……”

“我沒有在鬧!”趙冬的一再否認讓顧輝焦躁了起來,他舍不得兇趙冬,也從不容許別人欺負趙冬,可現在,他卻差一點破功,壓抑的吼聲讓趙冬神情一僵,看着眼中藏了頭困獸的少年,趙冬有點難過。

算了算了,既然他堅持,那他就當是真的好了,這般糾結有何用?顧輝根本不配合,他既然認定喜歡自己,給他個答複就是了。結果或許會讓顧輝和他疏遠甚至分道揚镳,進而影響生意,但長痛不如短痛,既然沒意思,沒必要拖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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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的趙冬深吸了口氣,盯着顧輝的眼,認真道:“阿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些年我幫了你,可你也幫了我。糖仁界的發展,珠寶店的擴大,員工素質的提高,沒一樣少得了你的功勞,我充其量不過是拿點錢投資罷了。都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深信不疑。我不知道這當中出了什麽錯,讓你産生這種感覺,如果說這并非錯覺,那很抱歉,我,沒有想過要和一個男|性在一起。如果說是一場誤會,我希望你不要介意,咱們以後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看到顧輝眼睛越來越暗,趙冬心存不忍,卻并未留情,只是他真心不希望兩人因此有何芥蒂,所以有些卑鄙地補了句,“阿顧,兄弟是一輩子的,而所謂愛情,卻是最不穩定的,朝生暮死也不奇怪。”

顧輝沒再說話,黯着臉色沉默地轉過身,緩緩走向門邊開門離開,腳上似戴着千斤鐐铐,一步步都沉重不已。看着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于樓梯盡頭的身影,趙冬心裏也不平靜。他有阿冬的記憶,對同|性之間的感情并非一無所知,雖不能接受,卻也不至于厭惡。何況對方是顧輝,這些年就差沒把他當祖宗供起來的顧輝,習以為常的照顧如今回想起來,卻實在悉心過了頭,也是他遲鈍,燈下黑,一直沒忘那方面想。

不管顧輝是不是誤解了自己的感情,但對他的用心卻是不容質疑的,這份真摯,讓旁觀過阿冬苦戀的趙冬難以釋懷,生出滿腹愧疚同情。

可一時間又想不出什麽解決法子,腦袋也難受的厲害,只好先躺下,悶着頭想補償辦法。可他今天被撞得凄慘,又被顧輝的告白吓到,加上算得失,安撫對方,情緒波動委實不小,這一安靜下來,熟悉的劇痛就席卷而來。

趙冬哪兒還有時間想什麽有的沒的,當即就梳理起腦中躁動的精神力,待出得一身冷汗,總算松緩了眉心。一身粘膩也沒力氣清理,就那麽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日早上都九點半了,趙冬還沒下來吃早飯,顧輝只以為趙冬在躲他,食不知味地扒了幾口,就借口糖仁界有事,和嚴家夫婦告別離開了。錢慧月留下和嚴程約會,見幾人都吃過了趙冬還沒下來,不用大人催,兩孩子自己上樓找他去了。

嚴程敲了幾次門不見趙冬回應,便一擰門把自己進去了,見床上那坨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錢慧月上前準備騷擾,結果一拉開被子,就見趙冬臉紅得不正常,伸手一摸,燙得吓人。

趙冬雖說每月十五頭痛準時得堪稱大姨夫,可平日卻是極健康的,身邊一群人被流感**也不見他有什麽事兒,這次高燒卻是吓壞了嚴家幾人。

趙冬一燒就是三天,熱度退了又升,把嚴家醫生給愁的,不敢再加藥量,可又怕再燒下去把這位二少爺給燒成傻子。他們哪裏知道,趙冬這病,受寒只是外因,起個引子的效果,病根兒卻是心火旺,說白了就是煩病的,急病的,郁悶病的。

看着面團似的孩子病得滿臉通紅,虛弱無力,久治不好(?)嚴克怒了,一個電話從京都那邊召來一堆專家。可這十幾號白胡子專家加起來還沒顧輝一個人管用,這不,聽聞趙冬高燒不退,糾結了一天到底舍不得放他不管,扭捏着跑來嚴家探病,當天趙冬體溫就降了,沒再反複。

松了口氣的趙明秀奇怪了,以小輝對她家阿冬的在意勁兒,沒道理這才過來啊,難道是倆孩子鬧矛盾了?

于是,敏銳的嚴夫人**了……

趙冬其實也挺不好意思的,總覺得幾天前才毫不猶豫拒絕人家,現在還被人家照顧,實在有些過分。看着顧輝沒什麽表情的臉,歉疚下忍不住想逗他說說話,笑一笑。于是嚴家幾人詭異地發現,阿冬好像在讨好小輝?趙明秀抱臂沉思,果然是吵架了啊……

“哎,你最近對顧輝是不是好得有點過分?”好容易抽出空過來探病的軒轅琰葳經過觀察後,直接詢問出聲。

別說,他和顧輝的事兒,嚴家誰都不适合知道,可軒轅琰葳卻是最合适的傾訴對象,總算找到情緒垃圾桶的趙冬趕忙趁着屋裏沒人,抓緊時間訴苦。

“你的意思是因為你拒絕了顧輝的告白覺得對不起他所以才對他這麽好?”軒轅琰葳表情奇怪地看着趙冬,見他一副,對啊,有什麽錯嗎的無辜表情,狠狠磨牙,“那你也拒絕了我啊,怎麽不見你對我好點兒?!”

趙冬的反應是一聲不屑的“嘁”,一臉你在說什麽奇志怪談的表情。

軒轅琰葳默默撓牆,同人不同命傷不起啊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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