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死在告白那天

林其回到家已經是淩晨兩點，他打開房門沒有看見晴朗，輕輕松了一口氣，正轉身準備關上門。

“喲！”

“啊！你來了啊……”林其看見晴朗身子一抖，驚魂未定間他拍了拍胸口，“我被你吓死了。”

晴朗靠在門框，抱胸上下打量着林其，直到對方感到不自在時才幽幽開口，“正所謂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林其聽到這話心跳頓時漏跳了幾拍，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背過身打開衣櫃，拿睡衣穿起來，“拜托，我是突然被你出現吓到，我膽子小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晴朗直直地看着他後背，眼眸透出不知名的情緒，“是啊，你膽子确實不小。”

林其胡亂地點頭，一時心虛讓他沒有注意到晴朗言語間的不對勁，他太想跳過這個話題，“對了，莫澤呢？”

“他去別處了，我想你也不願意看見他。”

“嗯……其實我不讨厭他，我只是害怕。”林其抿着嘴，眼珠子轉動間又開口，“明晚我們要去廢棄學校那裏，你來嗎？”

晴朗笑了笑，“去啊，那裏好歹是我母校，我之前沒事時也會去看看，不過你們這次去恐怕沒有收獲啊。”

“沒關系的，只要鐘學長相信我。”林其眼神柔和下來，拿出紙箱裏其中一張照片，對着照片的鐘義陽一陣傻笑。

晴朗扶額，這一幕每晚都要上演，真是瞎了。

第二天放學後，他們一行人就在之前齊歆苒提供的路線集合。

眼睜睜地看着衛垶楠和齊歆苒輕松翻過那邊牆，林其心中一陣悲涼，他努力在腦海裏腦補他各種潇灑翻越的身姿，奈何在現實他只能再次選擇去麻煩那位老爺爺。

“你們先去準備。”鐘義陽看着撐在牆頭的衛垶楠淡淡吩咐道。

衛垶楠伸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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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去看看保安亭的那位老大爺。”鐘義陽沒有翻過牆，之前聽林其的話後決定跟他一同去找那位老人。

保安亭依舊是那副陰森模樣，微光下飛舞着幾只蒼蠅，還沒走進就聽見裏面的電視聲，林其剛想走過去喊，鐘義陽就攔住他。

“我來。”鐘義陽笑了笑，随後走向前去。

林死心裏一暖，也緊随其後。

“你好，老大爺，打擾下。”鐘義陽敲了敲保安亭上的玻璃窗，等了一會都不見有人，他眉頭微皺，轉過臉和林其對視上。

“我上次他很快就開窗戶了。”林其搖搖頭，也表示很疑惑。

鐘義陽回過頭繼續，眼角餘光卻發現窗戶并沒有鎖上，他想了想還是伸出手，緩緩拉開。

窗戶因為鏽跡導致拖拉時發出“吱——”的尖銳聲，林其聽得頭皮發麻，連忙伸出雙手捂住鐘義陽雙耳。

“林其？”鐘義陽因為他的舉動而不知所措，手裏動作也停了下來。

“那個……這個聲音聽着會難受，所以我幫你捂住耳朵。”林其捂着的手并未放開，這個姿勢看起來就像是林其在背後抱住了鐘義陽。

林其胸膛緊貼着鐘義陽的後背，感受到衣物下傳來的熾熱，林其臉色通紅，卻舒服地眯着眼。

心髒跳動地好快啊……

鐘學長會不會聽見？

聽見了，也無所謂。

“謝謝你，林其，真是幫大忙了。”

林其聽見了鐘義陽帶着笑意的聲音，他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心裏洶湧的情感都快溢出來。

很快鐘義陽就拉開了窗，就算林其再怎麽舍不得都得放開手，他走到一旁探頭過去。

“沒人？！”林其吃驚地張嘴。

裏面的東西還是和他之前來的一樣，一張椅子和開着的電視，桌上還有拉開拉環的啤酒，零食散落一地，整個房間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人應該沒走開多久。”鐘義陽神情不變，環顧四周，“既然他不在，我們就直接從門口進去。”

“好。”林其點頭，随後由他帶鐘義陽進入，鎖頭還在鐵門上，不過并沒有鎖，林其剛準備解下鎖頭，像是忽然感覺到了什麽，猛地朝身後看去。

鐘義陽就站在他身上，“怎麽了？”

林其沉默了一會，搖頭，“沒有，是我太敏感了。”

“不用緊張，有我在。”鐘義陽柔和的笑了笑，伸出手揉揉他的頭。

“恩。”林其安心地點頭，轉過身繼續拿下鎖頭，只是他剛才好像看到了一抹豔紅。

錯覺嗎……

“呼，林其這小子看上去慫，沒想到這麽敏銳，差點陰溝裏翻船。”莫澤躲在一處大樹旁，看着他們身影不見才松了一口氣。

“這家夥不當除鬼師真是浪費了，難怪鐘義陽這麽愛護啊，操！我真該消滅掉這兩個潛在敵人。”

莫澤自顧自的說着，想起了前天晴朗找上他。

“老莫，幫我監視鐘義陽。”

“做什麽？要我殺了他？”

“別總是動手殺人，還想不想投胎啊？”

“那你想讓我怎麽做？”

“就是看着他，無論知道了什麽，你都不要輕舉妄動。”

後來莫澤跟蹤鐘義陽才發現，這家夥竟然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除鬼師。

難怪這家夥這麽優待林其，一個除鬼師一個天生陰陽眼，真是絕配了。

莫澤腦海裏莫名浮出晴朗的身影，那家夥到底想做什麽？

操！關我什麽事，又想到那混蛋，莫澤美豔的臉上帶着一抹可疑紅暈，暗罵一聲，甩甩頭便繼續尾随他們身後。

林其他們很順利的進入學校內部。

“咳咳！”忽然鐘義陽輕咳了兩聲。

林其卻仿佛接受到了什麽信號似的，左右望了望，抿着嘴小聲說，“他不在。”

“什麽時候不見的？”鐘義陽不動聲色，一邊壓低聲音，一邊伸出手拍拍林其的肩膀。

林其感受到了鐘義陽隐晦的鼓勵，他眼眸微亮，“剛才翻牆時候，他就先進去了。”

“恩。”鐘義陽輕聲應了一句，劉海下的雙眼被陰影覆蓋，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見他嘴角依舊上揚着溫和的弧度。

林其從背包取出兩個手電筒，一個遞給鐘義陽，另一個順勢打開，四處照射觀察。

不被光芒照顧到的地方依舊漆黑地伸手不見五指，就算是再次來到這裏，林其還是覺得恐怖。

“林其，上次除了兩只鬼外，你還有發現什麽嗎？”鐘義陽他們實在找不到什麽收獲，最後來到了晴朗生前的教室。

“沒有，我在想這裏為什麽這裏只有一只鬼，齊學姐曾經說的事情如果是真的，應該不止莫澤。”也許是喜歡的人在身邊，林其的恐懼感降低，不願意被當做累贅的他也強迫着自己思考起來。

“恩，這點确實很奇怪。”鐘義陽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低頭沉思。

“啊——”一聲尖銳的叫聲響徹在學校內，林其和鐘義陽皆愣，彼此對視一眼，這聲音太熟悉了。

是齊歆苒。

“走！”鐘義陽說完便跑向聲音的來源。

最後在報紙社找到了齊歆苒，她癱在地上，整個人抱着身子在發抖，清純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衛垶楠蹲在一旁摟着她。

但此時林其也顧不上關心她了，他驚愕地看着房間內吊在風扇下的屍體。

屍體整體如同一張薄紙，随着風還在來回飄動，皮膚皺巴巴的，骨頭從皮膚裏突了出來，簡直就是皮包骨了！

更糟糕的是這個人就是保安亭那個老爺爺！

前幾天還活生生的人現在這副慘狀，林其臉色煞白，忽然感到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從喉嚨裏湧上惡心讓他轉過身出去吐了起來。

唯有鐘義陽面色正常，他甚至湊過去查看，面對屍體眼底竟流露出一絲詭異光彩，身側的手還微微發顫。

“垶楠，拍下來。”他頭也不回的說道。

衛垶楠微怔，但還是什麽也沒說，對受驚過度的齊歆苒低聲安撫了幾句，便起身拿出相機走上前，從不同角度拍了幾張。

齊歆苒腳都發軟了，她從沒想過自己在看見屍體時反應這麽大，電影裏的血腥鏡頭她都是笑呵呵地看完，可現在來真的，她笑不出來了，她咽了咽口水，強做鎮定扶住牆站了起來，“社長，我們是不是該報警？”

“報警？”鐘義陽詫異地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的漠然讓齊歆苒膽寒，只聽見他笑着提問，“為什麽報警？”

“為什麽……”齊歆苒直接怔住，她沒想到得到的是鐘義陽毫不在乎的反問，不顧衛垶楠對她的搖頭暗示，抓頭崩潰得大喊，“這是死人了！為什麽你這麽不當一回事？”

面對她的質問，鐘義陽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我當時成立靈異社的初衷是什麽你難道忘了？”

齊歆苒身子一頓。

“你只是喜歡我，在關鍵時刻卻絲毫一點都幫不上忙，”鐘義陽嘴裏不斷吐出傷人的話，随後他擡頭，正好對上了屍體面部上兩個猙獰的黑窟窿，那是死後被挖走眼睛導致的，“報警可以，但不是現在，警察來了也是解決不了這次兇案。”

林其剛好吐完，拖着發軟的身子走進來就聽見鐘義陽斬丁截鐵的話。

“這個人是被鬼魂折磨致死！”

林其頓時心都涼了一半，腦海裏浮出晴朗吊兒郎當的身影。

晴朗，是你做的嗎？還是莫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