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真心話太冒險

晴朗在等候面試的地方看到很多張新面孔，這也難怪，娛樂圈總是一個除舊更新的地方。

晴朗的出現惹來許多人側目，畢竟他這張臉哪怕是整出來的，但好歹是整出話題了。

“這個角色我和投資商談過，确定是你的了，今天就是來造造話題順帶走過場，剩下你自己搞定，我還得去帶其他人，走了。”邱天按着晴朗肩小聲交代，見他點頭便轉身離開。

邱天的話并不能讓晴朗安心，他太了解秦駱這個人，如果長得不符合他心中的角色，那麽他寧願不要這個角色，也不會讓人飾演，哪怕是贊助商也拿他沒辦法。

因為他有這個資本。

“晴朗。”

晴朗回過頭就看見了陳善，她是自己在整容事件中唯一沒有落井下石的人，他嘴角露出一絲真誠笑意，“陳善，你是來面試角色的？”

陳善随手将發絲撥到耳後，就這麽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也透出了風情，“秦導的新戲誰不想來參與，我已經得到女主角色了。”

“恭喜。”晴朗笑了笑，不管怎樣如果進了劇組，有個熟人是個好事。

随後沒有多聊，陳善就和她的經紀人離開，晴朗也拿了面試的號碼牌，看着上面159號碼只是挑眉，面上沒有太多表情。

“有的人啊，年老色衰就急忙去整容。”坐在晴朗對面的男人開口，臉上像是和身邊的人閑聊，可目光卻是投放在他身上。

見晴朗看過來，男人俊俏的面容更是盛氣淩人，擡着下巴輕蔑繼續說，“殊不知把人最基本的臉皮也給整沒了，不男不女都不知道找秦導是想得到男主角還是女主角。”

晴朗整容事件基本在圈內是無人不知的，就算是粉絲也經過媒體大肆宣傳知道了，這話一說基本就是指着他罵了，聽到話的其他人也紛紛側目，一時間他成為了衆人焦點。

晴朗臉色不變，反而笑吟吟地看着男人，也不出聲，目光流連在男人的臉上，時間久了男人也感到不自在，他語氣不善，“你一直看着我做什麽？”

氣氛火藥味十足，甚至一句話不對都可以引發罵戰，晴朗輕笑一聲，“你知道什麽人适合下巴墊假體嗎？”

這話一出男人臉色大變，晴朗則繼續說道，“适應于下颏後縮、過短過長、下巴寬大、肥厚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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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眯着眼欣賞對面男人難看的臉色，“你當初……是屬于哪一種人？”

這句話說完，其他人視線都直接看向男人的下巴，這種被打量的眼神讓男人氣憤地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步伐帶着倉皇失措。

“晴朗先生？”一名身上帶着工作牌的人員走到晴朗面前。

“我是，請問你有什麽事？”晴朗詫異的問。

“你是來面試男二號的吧，請跟我來。”

晴朗雖然覺得有些古怪，不過看得出工作牌并不是假的，想了想還是跟随。

很快工作人員就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就是這了，請進。”

面試官都在裏面，那秦駱……

晴朗瞥了旁邊工作人員一眼，深吸一口氣，擰動門把就直接走了進去。

一進去晴朗就被黑暗籠罩，眼前一抹黑，他剛想回過身問工作人員，結果卻被對方快速地關上了門。

“你好！請開下門。”晴朗試圖開門，卻發現已經被鎖上，心裏一涼，拍起門更加用力。

難不成被人設計耍了？

“該死！”晴朗忍不住叫罵一聲，用力捶了一下門板。

突然腰上被一雙手臂給箍住，晴朗心裏頓時一驚，想回頭卻被一把壓在門上，連手都動彈不得。

“你是誰！你想幹嘛！”晴朗的力氣也不小，可是卻被身後的男人死死控制住，感受到男人濕熱的鼻息噴在耳邊，他驚恐萬分，說話都帶着顫音。

“啊！”男人忽然咬了一下晴朗的後頸，是真的狠狠咬了下去，又很快松開，用靈活的舌尖輕輕舔着牙印，像是野獸用唾液療傷安撫着。

晴朗吃痛的叫了一聲，但他掙紮的力度明顯小了，因為他知道了身後這個人是誰。

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咬着他後頸。

“花了這麽久時間才猜出來，你以為誰還能這樣碰你？”男人察覺到了晴朗的放松，低低笑了一聲，尾音帶着的濃濃情動讓晴朗身子都戰栗起來。

“秦駱……”晴朗喘着粗氣，秦駱的手仿佛在他身上點起了陣陣電流，他顫着身子，可嘴上揚着冷笑，“這麽迫不及待，難道蘇逸修服務不夠周到？”

秦駱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輕咬了晴朗的耳垂，手上動作沒停，直到晴朗身子發軟才将他一把扛起。

晴朗只感覺腦袋發渾，天旋地轉間聽見了書本掉落的“嘩嘩”聲，後背就感覺貼到了冰冷硬物上。

房間裏沒有開燈，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雙方急促的呼吸聲響徹房間，晴朗的感官在這一刻無限放大，他腦海裏回憶起和秦駱在一起八年的點點滴滴，身子一時間也發熱起來。

他從來不會拒絕歡愉，尤其這個人是秦駱時。

秦駱……還是愛着自己的，想到這晴朗努力讓自己放松，甚至舉止帶着讨好的迎合。

感覺身下一陣涼意時，他雙手緊緊抓着桌沿，“你……為什麽不開燈。”

“可以看不見臉。”秦駱淡淡的回答，語氣像是在說天氣一般的随意。

可這句話就像是冰水一樣将晴朗從頭到腳淋了一遍，身子溫度都降了下來，心裏更是冷得發顫。

秦駱在嘲諷他。

嘲諷他整成了這張女人臉，還找了一個和他原來模樣相像的蘇逸修來膈應自己。

這是他的錯，他可以忍，忍蘇逸修對他的輕蔑。

忍自己粉絲對自己失望離去。

忍邱天對自己的無視。

他一切都可以忍，因為他相信，他不靠任何一副面孔，都能重新登上巅峰。

只要秦駱還在乎他，還像當初一樣。

可秦駱冰冷的态度像針一般一下下刺着他千瘡百孔的心髒，他緊緊閉着眼，不願意讓情緒外湧。

秦駱也沒有理會晴朗的不做聲，像是導演着獨角戲一般，自顧自地動作着。

對于晴朗，之後的一切只有無盡的痛苦和冰冷。

結束後秦駱伸出修長的手輕輕揉着他被冷汗浸濕的頭發，粗糙的指尖在劃過眼角時停頓，忽然他整個身子壓過來，輕吻了一下晴朗緊閉的雙眼。

“被我操哭了？”

晴朗睜眼，眼眶淚水順勢落在了秦駱指尖上，對方手指似乎有一瞬間輕微顫動，他沒有察覺到異樣，只是硬氣的反駁，“一年不見，你的技術真是和你手指一樣又硬又糙。”

秦駱沒有說什麽，只是起身将晴朗身上淩亂的衣服一一整理好，動作熟練不帶亂的，也不知道他怎麽在一片黑暗裏做到這點。

“這部劇你想出演男二號？”

晴朗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表情，但他知道自己現在肯定狼狽不堪，黑暗現在反而給了他最好的掩護，他不用在向人前那樣端着，木着臉冷淡回答，“我更想出演男一號，秦導給嗎？”

“蘇逸修更适合男一號。”

“因為臉嗎？”

“是。”秦駱沒怎麽思考，幾乎立刻回答了晴朗。

晴朗的心就這麽一下下沉着，深淵下看不見底，他伸出手緊緊攥住秦駱的衣角，“那……男二號呢？我的臉還是不合适？”

“替身永遠不如原身。”秦駱沉沉的說出這段口頭禪，随着晴朗松開抓着衣角的手，他起身離開。

忽然燈光亮起，晴朗一時間被刺得睜不開，眯着眼擋着光，視線模糊間只看見秦駱站在門口，似乎在欣賞他此時的窘迫。

“男二號是你的了。”說完他就開門離開了房間。

過了一會适應了亮度，晴朗才放下手，身上的衣服整齊的穿着，秦駱事後處理的很好，他甚至沒有沾上什麽，只是身體輕微的不舒服告訴他剛才發生了什麽。

他怔怔地望着牆，明明達到了拿到角色的目的，還成功和秦駱親密接觸，為什麽心裏還是酸澀得厲害？

他轉過臉，這時才發現這裏是曾經和秦駱對戲的地方。

剛開始他并不懂演戲，是秦駱在這個地方手把手告訴他如何走位，如何展現鏡頭感，如何去成為角色裏的人。

可這裏現在什麽也沒有了，只有他躺着的辦公桌，空曠的可怕。

“這裏……曾經有一張藍色的沙發……”晴朗睫毛猛地顫動了一下，淚水毫無預兆的從眼眶中不停滾落，他幾乎哽咽得快說不出一句完成的話來，可目光卻在一個個地方停留。

“這裏有一個玻璃面的桌子。”

“這裏是放花盆的。”

“這裏……”他咬緊牙關，終于在這一刻控制不住壓抑的情緒，痛哭失聲。

這裏……原本有他和秦駱。

可如今，什麽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