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有裴澤開口,小太監們和楚良等人也就沒了心理負擔,不用怕被皇帝怪罪,都心安理得地跟在後頭。
蕭言之跟在裴澤身邊,大咧咧地左顧右盼。
蕭言之不是沒參觀過皇宮,他只是沒參觀過未經歷風雨侵蝕也未經歷戰事摧殘的皇宮,于是蕭言之一路走一路瞧,尤其是看到有雕刻的牆壁,那必然是要走上前趴上去好好看兩眼。
蕭言之是開心了,裴澤很不開心。
他受命帶着大皇子入宮,這大皇子也安分,乖巧地跟在他身邊,可走着走着旁邊的人就沒了!他以為是他走快了,結果停下來轉身一看,那人竟趴在宮牆上不知道幹什麽呢!
派楚良去把人拽回來,便見那人滿含歉意的笑容,他以為這人是知道錯了,有心悔改,結果走着走着人又沒了……
那宮牆到底有什麽好看的!
随行護衛的楚良簡直欲哭無淚,自打可以在宮中行走以來,楚良頭一回覺得從前朝到內廷的路長得走不到頭,那大皇子一路上都很安分,怎麽偏偏進了宮就跟只猴子似的四處亂竄?他不嫌累嗎?
眼見着裴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楚良一路小跑去将快貼到宮牆上的蕭言之拉回來,低聲道:“殿下您若是覺得這宮裏哪個地方新奇,之後卑職帶您看個夠!這會兒陛下還在兩儀殿裏等着您,您看……”
“恩?”聽到這話,蕭言之驚訝,“你說……陛下在等我?”
楚良忙不疊地點頭:“可不是嘛!陛下可是心心念念地盼着殿下回宮,這日子到了,怎麽能不等着?”
“那你們不早說!”蕭言之瞪圓了眼睛,腿腳麻利地快步追上裴澤。
他又不是不要命了,還不知道皇帝到底懷着怎樣的用意接他回宮,怎麽好讓皇帝一直等他?
楚良望着蕭言之的背影,一臉茫然。
沒人跟大皇子說陛下在等嗎?
終于是平平安安地到了兩儀殿,那頂為蕭言之特地打造的肩輿到底是沒用上。
Advertisement
兩儀殿不是楚良進得去的地方,于是便守在了殿門口,裴澤将腰間佩劍接下來遞給楚良,等着太監唱喏完畢,便擡腳踏進兩儀殿。
蕭言之看了看楚良剛接下來的佩劍,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擡腳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丢到了楚良懷裏,然後再一次追上裴澤的腳步。
楚良看着懷裏突然多出來的匕首還有些發愣。
大皇子随身帶着匕首做什麽?現在的農人或者商人都有這個習慣了?
“臣裴澤參見陛下,耽擱了不少時日,請陛下降罪。”
聽到裴澤低沉渾厚的聲音,蕭言之才後知後覺地跟着跪下。雖然跪之前研究了一下裴澤的姿勢,可有衣擺擋着,蕭言之沒能看懂,索性就實實在在地跪下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閉口不言。
此時的皇帝似是只看得到蕭言之一般,無視了裴澤的問候,直接問蕭言之道:“是……言之嗎?是朕的皇兒嗎?你……可還記得父皇?”
蕭言之垂着頭,抽了抽嘴角。
這位父皇離開他們母子的時候他才三歲,能記得什麽?更不用說他穿來的時候都已經五歲了,皇帝的臉打從一開始在他的記憶中就是模糊的。就算他是本人,那之後過了二十年,皇帝的臉早就該變樣了好嗎?這叫他怎麽認?
這一出應該感人至深的父子重逢該怎麽演?
猶豫了一下,蕭言之緩緩擡頭,看着皇帝的眼神中帶着一絲不确定和一絲怯懦,抖着聲音道:“我……草民……草民記、記不得了……”
這話說完,蕭言之甚至能聽到來自兩旁的吸氣聲,大概是沒人想到他會蠢得實話實說,但蕭言之覺得實話實說更好,畢竟一個三歲的孩子真的不太可能記住他二十多年沒見的父親,心靈感應什麽的實在是太扯了,會覺得親切倒是有可能,但他還真沒辦法從這位皇帝的臉上看出親切來。
哀傷雖假,但确實是有的,可親切就連一絲一毫都沒有了,可見這位皇帝還真不是很想見到他的長子,那麽蕭言之會被領回宮,怕真的就是皇帝想要一個不忘舊人的好名聲。
蕭言之覺得,他既然進了宮,那皇帝想要什麽,他就應該給什麽,這皇宮裏,靠着誰都不如靠着皇帝。
聽到這抖得支零破碎的聲音,裴澤暗自睨了蕭言之一眼。
追了一年,相處月餘,依着裴澤對蕭言之的印象和了解,蕭言之是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這人被豹騎圍堵時都能淡然地說一句“認錯人了”,第一次見面就敢與他談條件,第一次入宮就敢在宮裏四處亂跑看宮牆,他做了這麽多大膽的事情,卻被陛下吓成這樣?可別告訴他這是因為被龍威震懾到了,若蕭言之是那樣的蠢貨,那追了蕭言之一年的他就更蠢了!
可若不是真的被吓成這樣,那就是裝的。但是為什麽?裴澤想不明白。
只見皇帝雙目微閉,一副悲從中來的模樣,半晌之後才睜開眼睛,兩眼含淚地看着蕭言之,痛心道:“是朕的錯……是朕的錯啊!朕不該丢下你們母子二十年……二十年啊!朕得了皇位,得了天下,朕的皇兒卻不認得朕了……”
蕭言之撇撇嘴。瞧,皇帝這不順着他的話悲痛起來了嗎?
此時無聲勝有聲,兩儀殿內沒有人敢說話,只讓皇帝一個人細細品味這只有他自己懂得的哀傷。
又過了一會兒,皇帝才長嘆一口氣,道:“你們兩個都起來吧。路上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你們也都散了吧。”
說着,皇帝便站了起來,緩步向外走去,似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平複一下心中的憂傷。
“恭送陛下。”
“趙康,你帶着皇兒去萬春殿,皇兒暫且就住在那裏。”
“是,陛下。”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趙康低低地應一聲,便招來外邊候着的一個小太監,看着那小太監扶着皇帝出了兩儀殿,才笑呵呵地往蕭言之和裴澤這邊走。
“大殿下,這邊走。”
蕭言之看了看趙康,又睨了裴澤一眼,這才往兩儀殿外走去。
趙康立刻跟在蕭言之的身後,一邊走一邊說着皇帝是如何思念蕭言之,那萬春殿又是皇帝如何用心布置的。
蕭言之知道趙康說得這些話兩分真,八分假,因此也只是聽着,偶爾應幾句感激之語,表達了他對父子重逢的無限欣喜,也表達了他對日後生活的向往。
而蕭言之一走,原本位列大皇子現在退居二皇子的徐離善就緩步湊到了裴澤身邊,低聲問道:“怎麽樣?”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