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逐鹿2

那個真是冰冷的人啊,他那麽無情,比任何人都無情。

淩寒的劍,到底有多可怖。

好歹那也是名将,可是在淩寒的劍下,他就像是孩童那樣。

孤獨的劍客。

一往無前。

風揚桑看着淩寒的身影,他真是一個瘋子,劍也是好劍,小兵從那裏來的好劍,可無可厚非的是,他真的是在殺人。

朔國的兵馬大亂,蕭寒不知道去哪兒了,他看着淩寒幾近崩潰,可作為名将,他即便是死了,也該讓整個世界的人記住,但忽地劍來了,不知為何,他還有些眷戀。

這個世間,到底有多少還可以深愛的,淩寒的劍沒入他的喉嚨,随後輕輕一抖,這蕭寒的人頭就滾落在地,不知為何淩寒看見的并非恐懼,而是灑脫。

為什麽這個人會那麽灑脫的離開?淩寒不知道,可他知道自己絕對做不到那種地步,因為淩寒不太願意面對死亡。

淩寒有些嘲笑自己,不知為何,自己為什麽就沒有那麽心?他的心真是畏懼了,一切都在害怕,何種情況他才不怕?

只有回到那個黑色的地方他就不會害怕,他在楚國已經待夠了,他想要離開,掙脫那個世界給他的枷鎖,可是他躲不開。

還不如韓念那樣去死呢,淩寒拿着蕭寒的人頭,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是一種何樣的精神?

風揚桑仿佛被折服了,但風清很是淡定的看着淩寒,那些士兵被吓呆了,他們看着淩寒後面的動作再也做不出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他們才猛然醒悟。

他們可是朔國的男兒,這麽丢人,怎麽可以?他們瘋了,這城樓上的副官道:“将軍,這還不救嗎。”

風清道:“他說了,他會帶着人頭回來,與我們有什麽關系?”

這的确是淩寒說的,可是這本來就是規矩,可以将規矩改變的,他們卻看見淩寒真是一個瘋子,他從人海裏殺了出來,風清看着那些士兵不敢前進。

朔國的一位偏将,道:“放箭!”

嗖嗖嗖——

萬箭穿心的感覺,可是那種痛徹心扉的痛?

淩寒不知道,反正他不想中箭,他的劍不停的動,仿佛除了累死他就不會停下揮劍,這裏太過恐怖了,橫屍遍野,城下還有誰?

一個淩寒,他孤獨的站在城樓下,看着風清,道:“前輩,我可是回來了。”

是的。他回來了,他帶着主将的人頭回來了,風清看着淩寒,道:“開城門。”

他終究還是沒有食言,看着淩寒一身血紅色,他們不知道是畏懼還是敬佩,反正就那樣看着淩寒,有一種悲涼的感覺。

他本來可以依靠這武功行走江湖,可是他沒有,反而報國從軍,這樣的人足夠讓他們尊敬。

贏國的士兵們都聽說了神勇的淩寒,他們封他是殺神,因為殺了那麽多人竟然回來了,而且沒有受傷,他們看着淩寒走下了城樓,那些人驚慌的避開,那柄好劍已經染上了很多的血,他的铠甲也是,他看着那些敬仰他的士兵。

不知為何,淩寒有些冷笑,似乎還是嘲笑的自己。

風清看着淩寒,微微一笑道:“真是不錯的小子。”

這是一個不錯的将軍,風清可以贊嘆他,那是因為他從朔國的大軍中殺了出來。

一柄劍不知道有多麽可怕,他看着洗衣服的女人們,他将铠甲脫下,他身上的傷痕太多了,甚至數不過來。

那些傷痕密密麻麻,不停地疊着一塊又一塊,淩寒累了,他倒在自己的房子裏,呼呼大睡着。

風揚桑來到這裏時,已經是後天的事情,他看着還是疲憊的淩寒,道:“不知道将軍可是休息好了?”

淩寒看着風揚桑,道:“是的。我累壞了,只是不知風小将軍前來又是為了什麽?”

風揚桑對着淩寒笑了笑,不知道說些什麽,靜等了一下,道:“不知道你的劍法從何處學來的?”

淩寒搖了搖頭,道:“恕不奉告。這是屬于我的秘密,将軍不會想聽的。”

風揚桑道:“是我冒昧了,只是不太懂你的傷痕為何那麽多?”

淩寒摸了摸身上的痕,他冷笑着,不知思索着什麽,故事還是曾經。

那天推下他下了瀑布,淩寒一人面對的是整個楚國的追殺。

他不是灼灼,他不是秦川,他也不是百裏蘇。

一個人落魄的時候還會有人依靠,他只有一個人一柄劍。

那天到底死了多少人?誰還記得呢?

反正一座山四處都是血,他就坐在屍堆上喝着血水,已經染紅了的幹糧,他看着那些就快要沖上來的人,淩寒發誓再也不想經歷一遍了,因為那天死的人夠多了,他已經有些絕望。

不知為何,他的劍斷了,可是在血海裏,他卻看見了一柄浸透鮮血的劍,他拿了過來,看着又沖來的人。

淩寒看着風揚桑,不知他到底來這裏是為了什麽,為了試探他,還是別樣的?

他不太想知道,他覺得隐藏自己的好奇心,道:“我殺了很多人,在江湖上,你可以去楚國打聽一下我的名字,我叫淩寒。”

淩寒是個瘋子,他們都知道的,淩寒指着門,道:“我也不太想讓別人看見我這樣,因為有些丢人,如果你能關上門,我還會告訴你更多。”

風揚桑關上了門,道:“可以了,你現在就告訴我,我很想知道,這也不是我父親想要知道的,而是我想要知道的。”

他們開始閑聊,最後風揚桑失落的走了,淩寒看着風揚桑,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改變了另一個想法,滅了朔國,可以與贏國聯手,可是……

秦執會聽他的嗎?他不确定,但是他已經決定非要幫助贏國,因為風清對他很好,沒必要去幫助別人。

看着寒風蕭瑟的天,一股孤獨的氣味,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才看見暖風。

一個人來到了淩寒的面前,竟是個慈祥的老人,他道:“淩将軍,你休息好了嗎?”

這人叫做張錦,淩寒已經決定幫助贏國,因為贏國有傲世世間的資本。

在另一處,有一個絢麗的國家,他們臨近大海,名字就叫做滄國。

滄國是最大的海産國,這個世界大半鹹魚都是從這裏出售的。

滄國的皇帝海陽君看着奏折,一個猛士在贏國出現了,可他不以為然。

海陽君早已經謀劃了很久,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這個機會來的太久了,等了三代滄國的皇帝。

這一次,兩個世間的大國想要一戰,這是個好機會。

只看能不能把握到,海陽君已布置好了一切,東方的天已經暗淡了,那東方雖然是個神秘的地方,可是絲毫不影響他可以踏入其中。

可是一步踏錯,那麽滄國就沒了。

海陽君很謹慎,他默默的讓一些海産品送給了朔國。

那些鹹魚幹就是将士們的口糧了,可有的日子,人總是這麽孤獨。

誰也不會有那樣的心思去做一樣事。

海陽君是個癡情的人,他對自己的皇後很愛護。

他對百姓也很好,從不真正的開戰。

可這次他要為了自己了。

淩寒穿上了更好的铠甲,看着遠處的無數朔國軍人,道:“他們會全都死在我的手裏。”

風清看着淩寒,道:“你怎麽那麽有把握?”

淩寒道:“因為我與朔國也有些仇。”

風清沉默了一下,道:“滅了朔國,你就是贏國的大将軍。”

他已經老了,自己的兒子可不是将才。

等他死了,風揚桑會成為江湖中的名士,大概也可以在大軍圍攻下殺個七進七出。

可是他不是将才,這輩子都不可能領兵,風清很小心,因為風揚桑是他與秦桑的骨肉,絕對不能有什麽事情。

他已經決定了,誰也沒有辦法改變他,風揚桑真的願意當一個懦夫嗎?不,他寧願戰死沙場。

可沙場不是那麽簡單的,風揚桑不懂父親為什麽就不讓他執兵,但作為一個孝子,他也不會去反抗父親。

一次醉酒了,他來到父親的住所。

兩個人看着彼此,風揚桑提起勇氣,道:“父親,為什麽你害怕我?”

風清淡淡的看着他,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你的母親。”

秦桑不會願意的。

風揚桑看着風清,不知道為何,他想要痛哭,道:“父親,我這樣活着有什麽意思?”

風清淡淡的笑了,道:“你可以選擇尋找這個意義。”

風揚桑一直在尋找。

風揚桑道:“父親,我想要的是縱橫沙場。”

風清開始淡淡的對他說:“可你的意義并非在這兒。”

風揚桑不解的問:“在哪兒?”

風清道:“在你渴望的內心裏,我可以讓你掌兵,可你死了,我連屍體都無法尋回來。”

風揚桑跪下。

他看着風清,道:“兒子立誓,如果兒子快要死了,我也一定會回來的。”

風清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大概這就是他內心裏的渴望,他還有一種想法,自己的兒子不會弱的。

可是他來到這裏的時候還是沒有領兵,風揚桑知道父親答應的,從來不會改變,他在等待一個時機。

朔國的尹君完全沒想到,淩寒竟然背着他撤離了魔教!

“朕被耍了。”尹君深深的看着底下的一位将軍。

他有些無奈,蕭寒死了,損失了名将,淩寒他竟也背叛了他!

自以為是的家夥,以為魔教就可以改變什麽了嗎?

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尹君看着那位将軍,道:“窮奇将軍,你可有法子?”

窮奇擡起頭露出了恐怖的面容,他之所以被稱之為窮奇,這就是因為他的過往,他看着尹君,道:“陛下是打算讓我殺了淩寒?”

尹君笑着看窮奇,他想要殺的就是淩寒,可是淩寒不可能被殺掉,他也知道,對着窮奇道:“怎麽?你覺得殺不了他。”

窮奇點了點頭,他醜陋面具下有些無比瘋狂,對着尹君無比忠心的他,至今還未成為頂梁柱,他對着尹君道:“我不可能殺死他……”

尹君拂袖離開,這窮奇太沒用了,他不知道這偌大的宮殿中還有誰可以用!

他嘆息的走進了黑色的宮殿,道:“真是可惜啊,早知道朕就改殺了他。”

這家夥不死的話,朔國的一切就會丢掉,好不容易成為這東方的大國啊,尹君不知道浪費了多少時間與生命。

一人走到尹君的身邊,尹君看着那人,道:“你這家夥怎麽來了。”

他甩了甩衣袖,将臉上一塊面具摘了下來,對着尹君道:“陛下,我可以殺了他,只要你同意。”

“朕不會讓你冒險。”尹君對這個人有着一種沉迷,因為這人是他最後的依仗。

“陛下,沒時間了。”他沉重的對尹君道。

這天上的星辰,好似暗淡了很多,那些人在哪兒?

這人來到了東宮,這裏有個曾熟悉的人,可是不久前他就死了,孤獨的死了。

那道影子真的不見了,灰色的古怪。

黑色的宮殿,還有多少可以用的人?

嘩啦啦的……

一束光,這門被打開了,他走了進去,道:“太子殿下,玉修來見你了。”

玉修跪在大殿上,他哭了,雙目淌着眼淚,忽地站了起來,他一個人背着劍走了,即便是陛下不同意,他也會去那裏。

崇陽關。

玉修加入了軍營,在對面的平陽關是贏國的要塞。

玉修又離開了崇陽關,他朝着平陽關走了過去,自從朔國與贏國滅了青國與洛國時,他們的關卡就成了朔國與贏國的關卡。

青衣門被籠罩進去,楚凝并未離開青衣門半步,今天玉修就來到了青衣門,他看着楚凝,道:“你還等什麽?”

楚逍遙拔出劍,道:“青衣門不會為朔國而用。”

玉修笑了笑,推開了楚逍遙,直面楚凝,道:“青衣掌門,你覺得怎樣?”

“我已準備将掌門給逍遙了。”楚凝看着玉修。

他也到了中年,但還沒有老。

玉修看着楚凝,道:“你別忘記了,當初皇帝怎樣對你的。”

楚凝道:“我自然記得,我交付一切之後,我會為朔國殺一個人。”

楚逍遙跪在地上,雙目含淚道:“師父,不能去啊!”

玉修譏笑道:“你真的是洛國那位陛下的遺孤嗎?我怎麽覺得你那麽無用呢?”

楚凝擺手道:“這本就是宿命,何苦呢?”

玉修不再多說,朝着天劍峰山下走去,楚凝交代了一切,帶着青岚劍下山了,這小巷酒館可還在否?

早已不在。

金牌門梅三劍還在否?

他已在等。

小刀門李思浪還在否?

他喝着酒。

“你們怎麽來了?”楚凝不曾通知他們,可是他們竟然來了。

還有那位玉面人四五十三,還有其他的故人。

楚凝笑了。

贏國的名士卻不為朝廷所用,因為他們的國家并沒有這樣可以召集一方的名士,唯有淩寒。

風清朝思暮想的崇陽關,如今又多了幾副面孔,他覺得很難受,因為秦執是個固執的陛下,他覺得江湖名士太影響一國之君的威嚴。

所以當今社會成了今天的模樣,一個人就可以帶來更多的人,呼啦啦的一大堆,他們都是俠客。

風揚桑看着父親的憂慮,道:“父親,讓我領兵吧,眼下正是用人之際。”

淩寒拱手作了個軍禮,道:“大将軍如果不放心,大可以讓風小将軍随我一起。”

風清看着淩寒,道:“也罷,讓他學一些軍中的知識。”

風揚桑感激的看着淩寒。

夜深了,風揚桑提着烈酒,他來到淩寒的軍賬,道:“今天真是多謝淩兄了。”

淩寒擺了擺手,道:“不必謝我,其實将軍早已經準備将你送入軍中,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風揚桑道:“因為家中母親的緣故,所以……”

淩寒道:“你該珍惜,因為這世上父母是不會坑害自己的兒子的。”

不管這世間怎樣,反正一個人就是那麽的孤獨,淩寒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這種痛快了,從小父母就死在那場大劫之中,他是個可憐人。

無比的可憐。

一夜不歸,他們二人把酒言歡。

翌日,崇陽關有了新的動作。

投石機已在城下準備,呼啦啦的拖了過來,随後砰砰砰的朝着平陽關轟擊而來。

那些士卒如潮水一般湧來,他們紛湧而至,險些城被奪走。

淩寒請命,率軍出擊,可卻被圍困在大陸河邊。

淩寒終究還是邁不過那道坎,他看着深山,對全軍道:“窮途末路,入山去吧。”

一萬殘軍入深山,朔國動用了十萬大軍圍困。

這十萬大軍還有楚凝等人。

一番厮殺之後,淩寒在一處大山谷被圍住了。

火光沖天,漫山遍野的火焰。

這座山已成了火海。

風揚桑暢快的大笑聲,讓那些人感覺到了一股悲涼。

“殺出一條歸家的路。”風揚桑低聲的說。

淩寒看着他,道:“我陪你。”

風清揚疲憊的看着城,這是破敗的城。

城下屍橫遍野,多少人死了?

已數不清。

可風清遠遠的就可以看見,那是一個熟悉的影子,那個影子也是他最近都在苦等的人。

兩個人相依相靠,終究還是回到了平陽關城下!

可……

那是一個無比黑暗的日子,秦桑看着蒼白且渾身是血的風揚桑,她又擡起頭用那渾濁的眼睛看着風清,道:“你答應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風清摸了摸秦桑的臉,道:“我會的。”

淩寒渾身是傷,包裹着紗布,看着老将軍笑了笑,道:“真是一個漢子,可是太多人了,漫山遍野,無窮無盡……而且,還有高手。”

可他還是走出來了,但風揚桑沒有堅持住,他卻死了。

“抱歉,老将軍……”淩寒失聲痛哭。

風清道:“生死有命,這是命數,全然怪不得你。”

風揚桑終究還是回來了,可是他回來的是死人。

正是應了當初的那句話,他死了也會爬回來的……

這月亮被烏雲掩蓋。

萬裏長空無星夜。

楚凝很是疲憊的看着平陽關,不知道殺了多少次,那個人就是不死,他是誰?

“禀告楚掌門,那人的信息已查探清楚,乃是楚國的一名捕快,可是不久前他殺了很多人,現在已經成了魔人。”

呼——

原來是魔。

名門正派最厭惡的就是魔。

這世間有很多東西都無法改變,比如正與邪。

贏國的朝廷現在該變了吧。

秦執也是疲憊的坐在金碧輝煌宮,道:“風清輸了。”

這人輸了個徹底。

風揚桑也死了,只是不知道前線會是如何?

贏國的結果又是什麽?

這大軍越來越多了,他們只看見無盡的人宛如潮水般湧入崇陽關。

平陽關的上下軍心團結,已經是最後一戰了,輸了,那麽什麽都沒有了,如果勝了,贏國長久不衰。

風清依舊站在城樓上,看着遠方的土地,淩寒的身邊多了個陌生人——淩岚。

“不知道将軍還有什麽打算?”淩寒看向風清,道。

“還能有什麽打算,只有一戰方休。”

他們就像是潮水,不停地沖擊,偌大的平陽關也只是垂死掙紮。

咔——

風清拔出劍,道:“将軍們,随我出擊。”

老将軍披上铠甲,看着遠方的士兵,血戰還是開始了。

一劍斬殺一位名将,他的喉嚨被刺入一把劍,拔出來時就是湧出的熱血,風清揚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

一柄長槍,卻是沒入他的胸口。

這劍好像沒有一點點的力氣提起來了。

淩寒大驚失色,道:“将軍!”

風清疲憊的看着淩寒,他倒下了,征戰一生,什麽時候都不服氣,現在終于服氣了。

不服老是不行了。

淩寒望着倒下的身影,雙目猩紅,這是一個老者,他戰死沙場,可誰會記得他?

本可以無憂無慮的過一生,可是今天他卻死了,不僅僅死了,還經歷了白發人送黑發人……

淩寒認為這是一種暢快,所以他也倒下了。

不死不休的戰鬥結束了。

玉修看着淩寒,道:“你本可以逃的。”

淩寒看着玉修,有些無奈道:“有些人本來就無法猜測,比如我……現在已經累了,不想走了。”

是的,他已經很累了,不想離開了,那偌大的國家,現在還有什麽?

玉修看着淩寒,道:“你不是贏國人,為什麽要為了贏國而付出命?”

淩寒看着玉修,道:“你大概不知道,我是個好人,一個……冷漠的好人。”

玉修譏笑道:“你的意思是殺了很多人你就成了好人了?”

淩寒談笑有鴻儒般道:“你以為呢?”

他拄着劍,看着玉修,孤傲的站了起來,道:“今日我雖死,可也要取了你的人頭!”

“來不及了。”玉修嘆息,一箭不知從何處射了來。

嗖——

伴随着血肉被穿過,淩寒吐出一口血,直接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這一戰終于還是結束了,他們繼續圍攻皇城,将秦氏從贏國驅逐,尹君站在金碧輝煌的宮殿,嘆息道:“真是一個可笑之人。”

他們撕毀了盟約,并殺死了尹君皇兒時就應該想到,他會親自來到這裏,将這些仇人虐殺的,可是沒想到啊,因為玉修,這一戰竟然結束的更快。

尹君以為自己擁有了天下,他就可以快活了,可誰知臨海的滄海已經發動了,這無邊的大海,孤獨的帝王忽地笑了。

滄國皇帝海陽君大笑痛快,他的計劃成功了,但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助。

他讓使者去到了昭國,那位皇帝好像與朔國的尹君有仇啊,百裏蘇聽聞這件事情,他很是開心,道:“此事朕答應了,但請海陽君萬萬不可放過尹君那個賊人。”

那賊人必定要死,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死,這大海上的船隊朝着朔國的海岸邊靠近。

一處海灣。

一道金色的光芒閃過,一位名将死了,他們大喊着殺入海關,這次主要的大帥乃是布康仲。

他們帶着讓人們恐懼的黑色铠甲而來,他們就是地獄來的使者。

尹君聽說了,讓玉修帶着那些武林高手前去海灣城。

楚凝看着人來人往城池,不知為何,心情有些枯燥,道:“何時才是個頭?”

沒有頭,得有勝者。可誰是勝者?大概也不會有,因為勝者都已經死了,孤獨的劍客來到了這座城,他看着滿目蒼夷,這個人很熟悉,楚凝見過幾次,背負着流離劍的聶離。

聶離也看出了楚凝,不過他們并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掠過了,可掠過時驚起了一片紅塵。

風度翩翩的公子,他已經在哪兒了,只看見一個絕美的女子來到了他的身邊,看着聶離,深情款款的道:“公子來這兒有什麽熟人嗎?”

聶離看着這個女子,道:“并無,讓幾個好看的女子陪我喝酒。”

“可公子帶了銀錢嗎?”女子看着聶離一身窮酸樣,問道。

楚凝來到他面前,道:“他的銀錢我來付。”

聶離對着楚凝道:“多謝。”

楚凝笑了笑,道:“蓬萊島一別。今日一見聶兄還是原來的模樣。”

聶離深深的看着楚凝,調笑道:“可你忘記了,我也不是一個有家的人,對了,如果你可以告訴我,今夜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麽,我倒是可以幫你一個忙。”

楚凝搖了搖頭,竟沒有多說什麽,道:“今日,我們可以大醉一場。”

從海水裏來,聶離很是疲憊,他點了點頭,來之前已經看到了灰色的大帆,那大帆裏的是滄國的人,滄國的旗幟是灰色的海淵。

聶離已經離開這裏很久了,不知道多少年,這次回來,也不知道是為了誰。

流離劍是否有一個好去處?

二人在紅塵樓下喝酒,名妓唱歌跳舞,甚是好看。

玉修來到楚凝面前,道:“楚兄今日好雅致。”

“玉修兄弟不也是嗎?”楚凝看了眼玉修,不禁也有些嘲笑。

他們本就是江湖的浪子,這一場大雨讓他們聚集在一起,灰撲撲的旗幟來了。

名将優冠是個優雅之人,他擅長謀略,可見他的手中毛筆不是好得罪的,他看了眼海灣城,道:“這就是美城,傳聞這裏有好酒,好女,好劍。”

“優将軍,您大概不知道,這座城還有很多好将。”

“我知道,比較出名的楚凝也來了,我有些心慌,不知從何處來的。”他嘆息,渾身仿佛失去了心态,看着遠方的土地,不知道竟有一些感慨,他好想要這個土地啊。

狂傲的優冠,從來不覺得這就是他止步的一生。他覺得自己還有更偉大的未來。

優冠來到了這座紅塵樓,看着背着劍的聶離,他的心思微妙極了,他身後的一位将軍也神色大變,耳語道:“優将軍,這家夥不是當時的聶離?”

“是的。”優冠指了指聶離身邊的一個座位,道:“我能否坐在這裏?”

“當然可以。”聶離道。

他做下,看着兩人喝酒談話,談的卻是不關天下的事情,楚凝也對着優冠道:“不知這位是從何處來?”

“在下從滄海捕魚而來,到這裏順便休息一下的。”優冠道。

他們同時笑了笑,聶離道:“可不知道你是從何處來的殺氣?”

從哪裏來的殺氣?自然是針對楚凝,他見過楚凝,當時他雖然沒有出手,可是徒弟楚逍遙可是洛國血脈的最後人。

徒弟都那麽厲害了,師父怎麽會弱?

他想了想,道:“因為這是常年腥風血雨來的。”

聶離笑了笑,道:“不知道。你叫做什麽名字?”

優冠道:“在下平民百姓名優冠。”

“平民百姓?可是你身後的人也不弱呀。”聶離看着優冠身後的人,調笑道。

優冠笑了笑,道:“在下家中還有些許財産,所以一個保镖還是養得起的,只是你們為何不帶護衛?”

楚凝道:“我們養不起護衛。”

聶離嗤笑道:“有些時候,還是依靠自己比較好,比如我現在要殺了你,你覺得你身後的那位擋得住嗎?”

嗖——

優冠身後的保镖拔出劍來,這劍仿佛有些可怕的威勢,可誰知破滅了,嗖——他的血,不停地流淌,聶離依舊喝酒,看着對面出劍的楚凝,道:“楚兄何必那麽快那麽着急?”

楚凝看着血,這血滴在優冠的酒杯上,而優冠身後的男人已經斷氣了,聶離看着楚凝的眸光,太冷了,這種感覺真不好,他的劍,果然是洛國的第一。

很多年前,他就聽說了他的劍,又快又狠。

“好了,你們想要的是什麽?”楚凝看着眼前的優冠,質問道。

優冠喝了血酒,道:“我要的是這個世界,滄國的海陽君早就觊觎這裏了。”

聶離看着優冠,道:“你還真敢說。”

優冠道:“有什麽不敢?”

他身後就是滄國,滄國的大軍也已經到了,他們殺了他嗎?

不,這也不可能的,因為他們的本事還不夠,優冠的身後多了很多大船,不,那不是他的身後,而是他的身後的遠方。

有太多的人沖了過來,他們看着遙遠的方向,不知道在考慮什麽,似乎在想着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可以活着,這海灣城來了多少人了?

又有多少俠士也來了,他們等待着一個時機,這漫天的黑暗,究竟有多少恐怖。

“攻城!”

優冠宛如鬼一般走了,楚凝想要抓住他,可是并沒有抓到,他真的不見了,不知去了何處,遠方嗎?

聶離起身,将酒錢付了,随後看向遠處的大軍,對着楚凝道:“你忙吧,我該走了。”

他們只見了一面,随後這城就不見了,整個海灣城被打成了廢墟,死了多少的人?

橫屍遍野,這血水染紅了半邊海水,魚兒在吃腐爛的肉,優冠靜靜地看着,仿佛是在欣賞自己的藝術品,太暢快了,這感覺仿佛是……

沒有想到,那人折返回來了!

可是優冠不禁想着,反正自己已經成功了,開了這朔國的大門,滄國……

噗通——

他看着自己跪在聶離的面前,然後雙眼模糊,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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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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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