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狂士楚歌
郗侍中對祢衡的英勇事跡早有耳聞,知道對方一點就爆。他也确實存了激怒祢衡的心思,故意無視祢衡,對孔融進行冷嘲熱諷。
本已做好了惹惱祢衡,讓他就地發狂、失去理智的準備。郗侍中正等着祢衡指着他鼻子辱罵,哪知道祢衡罵是罵了,卻沒有他意料中的面紅耳赤與狂躁不定。
“祢衡”仍是那副高傲的讓人想扁一拳的模樣,眉目間卻和緩安然,好似并沒有被剛才的事情影響心神。
被當面羞辱了一句,卻沒有達到意料中的目的,郗慮不由臉色發黑。
他冷冰冰地盯了鄭平許久,陰鸷道:“祢處士果然與傳聞中一樣——狷狂而無禮。慮雖不才,好歹蒙受聖上恩典,得司空提拔,領侍中之位,乃是食朝廷俸祿的命官。祢處士年紀輕輕,尚為白身,卻對官員橫加侮辱。如此家教禮節,真叫人大開眼界。”
不受賞識一直是祢衡的痛腳。被拿着“無官無職”的身份做文章,其中的險惡用意可見一斑。
只可惜他對上的是鄭平。鄭平并沒有祢衡的心結,對于郗慮這一段垃圾話,全然不痛不癢。
他清楚地發出一聲嘲笑,看着郗慮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颠倒是非、上蹿下跳的猴。
“郗侍中何必含血噴人?我方才之所言,有哪一句是對郗侍中的侮辱?”
郗慮冷冷道:“你張口閉口小兒。莫非不是侮辱?”
鄭平不急不徐地回答:“郗侍中方才稱孔文舉為‘孔北海’,是因為他曾經擔任過北海相,‘孔北海’乃是他‘過去的稱謂’。而郗侍中如今盡管已是做父親的年齡,過去也不過是一個垂髫小兒,所謂的‘小兒’,亦為郗侍中‘過去的稱謂’。既如此,郗侍中一見到孔文舉,張口便提孔文舉的舊事,以他過去的稱謂代之。我不過是依樣畫瓢,學着郗侍中的所言所行,點出了郗侍中過去的身份——以‘小兒’代指,怎的就成了侮辱你的言論?”
言下之意,郗慮既然敢用孔融過去的身份稱謂做筏子,嘲諷他的敗績,對他進行人格侮辱,那麽,鄭平自然也可以用郗慮過去的模樣——用小兒這個詞來侮辱他。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真要分辨起來,郗慮無論是資歷還是名望都差孔融許多。他拿剛才的話指責鄭平,被鄭平這麽一掰扯,若他還要堅持聲讨鄭平對他的“侮辱不敬”,等于承認自己對孔融的無禮,自打嘴巴。
曹丕聽了鄭平的話,幾乎沒在他身上流連過的目光一轉,打量了他好幾眼。
祢衡的惡名傳播整個許都。曹丕并非耳目閉塞之人,自然也有耳聞。
根據剛才“祢衡”的反應與反駁郗慮的那一番話,曹丕覺得傳言也不盡屬實——這“祢衡”雖然桀骜難馴,卻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且辨識巧妙而敏捷,頗有幾分趣味。
曹丕素來喜愛孔融的文采,對剛才郗慮暗諷孔融的事也頗有微詞。被鄭平這麽不軟不硬地回敬了一把,他竟莫名生出幾分舒适的爽感。
孔融見摯友沒有發病,且幫自己怼了郗慮一通,氣得對方印堂發黑,頓時露出愉悅的笑,與他一唱一和地道:“大約郗侍中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未曾經歷過‘小兒’這一層級吧。”
這一對忘年知交皆不是善茬,損起人來一個比一個狠。這一套組合拳不僅将郗慮剛才的侮辱全數奉還,還令他氣血上湧,惱得憋紅了臉。
他正準備再辯,曹丕先一步開口:“父親突發頭疾,丕心憂難擋。還請郗侍中略作體諒,及早進入正題,解決此事,好讓丕早些前往侍疾。”
代表曹操進行主事的曹丕既然已經說了這樣的話,還用了侍疾這樣的理由,郗慮就算再惱恨也不敢拂他的臉面,再在這個小事上糾纏。
他朝曹丕拱了拱手,讓當時在場的侍從與何小郎君陳列證詞。
何小郎君就是之前詢問鄭平為什麽不跳下去救人的束發少年。
他名叫何晏,是前代大将軍何進的侄孫。何晏年幼喪父,母親因年輕貌美,被曹操納為姬妾。何晏當時不過七八歲稚齡,被一同接進司空府,成為曹操的養子。
因為二公子曹丕對何晏頗有芥蒂,剛才何晏與侍從們一起窩在牆角,不曾說一句話。
如今得了指示,他與另外兩個侍從先後将他們看見的內容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當時何晏與那兩個侍從皆離河岸有一定的距離,他們并未完全看清前因後果,只遙遙看見鄭平從司空辦事的中堂走出。在鄭平經過河邊的時候,急匆匆從另一個方向跑過來的郗小郎君,極快地從祢衡的右後方沖了過去,與祢衡擦肩而過。
只一錯身的功夫,郗小郎君便掉入了水中。
當時另有守崗的侍衛,因為離得更遠,更加看不真切,只大致證明了雙方跑到河邊的時間,确實與何晏他們說的差不離。
孔融聽了這番證詞,頗有些不可思議——他懷疑郗慮是不是得了失心瘋,都有這麽确鑿的證詞了,竟還能叫人把祢衡叫過來,找他的麻煩。
郗慮當然也知道在有目擊者的情況下,雙方的前後行動不可能胡編亂造。可他非但沒有就此松口,反而冷聲道:
“幾位不若聽一聽犬子的說法。非是我大題小做,方才醫丞為犬子診脈時,我自犬子那得知了前因後果——我本以為此次落水乃是我兒失足所致,未曾想到其中竟有祢處士的功勞。身為人父,愛子之心拳拳,萬沒有因為息事寧人而致孩兒的安危于不顧的道理,這才求了司空,來找祢處士當面對質,以求一個公道。”
這證詞都還沒有說完,便忙不疊地按頭。這樣的無恥之舉,別說是有狂病的祢衡,就是并非當事人的孔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污蔑。
鄭平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自己還是平淡的樣子,反而會讓人産生懷疑。
他故意做出惱怒而強自忍耐的模樣,對郗慮道:
“郗侍中何意,你說郗小郎并非失足落水,反而與我有關——莫非在暗指我推郗小郎下去不成?”
郗慮大義凜然道:“正是如此。”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