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謀情

第二天到來的很快。

雖然魯德培講了明後兩天都可以這樣的話，但華港生還是覺得不要拖延，早些讓事情步入正軌比較好。

所以他早早就乘車去了公司，等着去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他出發的時候已經算是很早了，不過因為距離沒有特別近，所以在路上也消耗掉了不少時間，而等他到了以後，公司裏的清潔阿姨正打掃到一半。

華港生不知道人幾點來，不過他覺得對方身為一個老板，就算來晚一些也是理所當然。而就在這種沒有人接見，其他路過的人他又不認識的情況下，他心裏還是盼着魯德培早些出現的。

但他等了半晌，沒等到魯德培，卻是等到了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洋助理阿标。

“你今日來得這麽早？”阿标看見了他，忍不住就皺了皺眉，“那你就先跟我過來吧。”

華港生看阿标那表情，心裏就直嘀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總覺得對方有種看他不太順眼的感覺，從眼神再到其他，都讓他覺得不太舒服，很是別扭。

但是這會兒他還得靠着阿标的指導，于是就只能暫時把心裏的疑惑壓下去，然後乖乖跟上。

阿标雖然奇奇怪怪，但好歹昨天也是聽過吩咐的，所以這會兒他這一路走一路跟華港生交代注意事項和平日裏都需要做些什麽。

華港生聽得很認真，也把那些都給記在了心裏，但是在下了電梯以後看到依舊空蕩蕩的辦公室，他就忍不住問了一嘴，“老板平時都是什麽時候來公司？”

阿标又用那種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撇撇嘴，側面解釋道：“BOSS昨晚上又喝多了，今天會晚點過來。”

又……

喝多了？

華港生默默在心裏記下了一條——這個人大約是很喜歡喝酒。

之後其實也并沒有別的事情了，雖然身為助理的話，但他要做的也确實沒有阿标能做的事情多，所以在差不多說了一遍之後，阿标就讓他在一旁熟悉熟悉公司內部的結構，之後安靜等着魯德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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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等待的時間裏，華港生仔仔細細把手裏的地形圖給研究了一遍，阿标一直在一旁忙着自己的事情，偶爾擡起頭看他幾眼，見他沒什麽別的動作以後也就繼續做事去了。

時針慢悠悠過了九以後沒多久，魯德培總算是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當他看見華港生今天就已經過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挑了挑眉，然後習慣性地挂上了笑容沖他一笑，接着順手把西服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阿标都同你講清楚了嗎？”

華港生點頭，但這突然換了工作環境還是讓他有些局促，不知道應該接着說些什麽。

魯德培倒是不在意，幫他解了圍道：“現在不忙，你去幫我把今日的晨報取來吧，先熟悉熟悉環境，一般沒什麽事兒的。”

華港生抿嘴，被對方那放松的态度帶得也稍微安心了些，他轉身去外頭秘書那裏取晨報，把同在屋裏的阿标那探究的視線給隔在身後，心裏忍不住就嘀咕了幾句——

單是從這兩次的見面來看，這人倒是一副好相處的模樣，和和氣氣的，還挺會為別人着想。

這樣子的狀态，根本就讓人聯想不到那些所謂“心機深沉，深不可測”的字眼上去。

但華港生也明白，這也很有可能只是對方的一個僞裝罷了，所以他在自己忍不住為對方這态度打動的時候，還要在同時告誡自己，一定要更加謹慎。

真正和和氣氣的人是不可能在短短一兩年裏，就迅速在魚龍混雜的港城中站穩腳跟的。

那樣的人只有兩種結果，要麽是不适合在這裏生存然後離開，要麽就是被人耍得團團轉然後死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

……魯德培是嗎？

顯而易見，他覺得并不是。

而就在他離開辦公室以後，魯德培靠在辦公椅上，若有所思地盯着門口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把視線轉移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魯德培輕輕搓了搓手指，沖着手指吹了一口氣，然後唇邊揚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間就又把臉轉到了一旁——

“同他好好相處，懂嗎？”

不緊不慢地說完這句話，魯德培瞥過眼去，目光陰沉，帶着迫人的威勢，重重地壓在阿标身上。

阿标握緊了手中的鋼筆，被他這快速轉變的眼神看得背後發毛，沒敢擡眼過去直視對方，只覺得自家BOSS如今是越來越會變臉了。

他默默點了頭以後，短暫地在心裏同情了一把出去拿晨報那小子，但是随即，他又覺得有幾分幸災樂禍——

被BOSS盯上的人，能有幾個好下場？

他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