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後浪推前浪

“那個學姐……今晚面試我坐在哪裏？座位應該有安排的吧？”顧可欣有些緊張的問。

本以為自己肯定會得到白曼文回答的顧可欣有些尴尬，此時白曼文正在整理報名表根本沒有理她。

在這種情況下，她自然不會再去主動說話打破這份安靜，她站在靠門的位置幹脆當起了門神，暗自較勁。

随便找個座位坐就好了！問什麽問，現在人家根本不理你尴不尴尬？尴尬癌都要犯了好嗎？

不行不行，一般這種事情座位都是有規定的，要是等會自己亂坐了別人的椅子，一定會被人說閑話的。

兩人就這樣一坐一站過了一分多鐘。

白曼文似乎先敗下陣來，擡頭對顧可欣勾了勾手指，“過來，你坐我旁邊。”

“哦……”

“你還挺有脾氣。”白曼文在面試名單和登記表做着記號。

顧可欣面對白曼文一次次擺弄難免有些煩躁，“哪有？你不讓我坐，我一個小萌新哪敢坐下啊。”她雖然是笑着，但語氣裏帶着點酸意。

白曼文有些不明所以的輕笑，“ 這樣啊，那我和你道歉。”

“道歉就算了……” 顧可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也敢持寵而嬌，暗自怒罵自己不怕死，就不怕對方笑裏藏刀嗎？！

得到指示後顧可欣這才肯在白曼文身邊坐下。

其實她也不知道白曼文這一群人和方雅山關系好不好，是不是朋友，方雅山活着的時候從來沒有向家裏提過學校的事情。

母親趙傲珊很疼愛愛方雅山，從來不會幹涉她任何事情，自然也不會過問她不主動說的事情。

又想起上次管理群裏王宣逸所說的“替身”，她不是傻子，不可能不去在意這個詞背後巨大的信息量，如果她的推測沒錯，王宣逸的意思是：她是方雅山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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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方雅山雖說是同母異父，但兩人都長得像母親。

她對自己可能只是個“替身”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意見，主要是這個“替身”的存在是對于這個集體來說，還是針對這個集體中的某一個人？

現在她自己大概有推測，白曼文幾次對她過于親昵的舉動，再加上王宣逸對白曼文的态度，這個“替身”是對白曼文而言的。

白曼文需要的這個“替身”是一個宣傳部部長，還是一個關系很深的朋友，又或者說，是一個從未開誠布公的關系——情侶。

顧可欣看向身邊的人，白曼文本身高挑有氣質，不自覺吸引別人的目光，此時認真的樣子更加有魅力。

方雅山也很優秀，抛開性別不談，這兩個人是一對情侶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你在想什麽？” 白曼文感受到顧可欣視線。

“學姐，你有事瞞着我吧？”顧可欣随口試探。

白曼文從一旁拿過筆記本，又開始做表格，“你是想問方雅山的事？”

“你怎麽知道？” 顧可欣現在只想照鏡子，看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太過明顯，導致自己想的東西一瞬間就被人看穿。

“你是她妹妹，肯定會好奇的，我理解。”

“哦……那你……”

“沒有，我們沒有事瞞着你”

“哦……”被打斷的顧可欣被堵了回來。

“我不想提她。”

“哦……”

顧可欣在心中腹诽，事情難以啓齒才會避而不談。

“也不要向別人總提起她。”

“哦，好吧。” 恐怕問了也是白問。

在她發出第四個“哦”時，白曼文微微偏頭瞥了一眼她。

話題不友善，接下來兩人都沒再出聲。

等到了時間所有的面試官全部到齊，在座的又多了四個沒見過的女孩子。

周英傑和林宣朗都不在，除王宣逸全是女将。

“給大家介紹一下，新任宣傳部部長顧可欣。”白曼文向所有人介紹顧可欣。

“各位學長學姐好，我是顧可欣。”顧可欣也很自覺站起來自我介紹。

她一坐下，幾個女生就開始交頭接耳，在安靜的辦公室聲音根本壓不下來。

“哇！她好可愛。”

“她好可愛啊~”

“是lo娘诶~”

“她穿得這是什麽？cosplay？”

“不是嘞，是Lolita，一種穿衣風格。”

“哦，我還第一次在學校看到。”

女孩子之間總會一起讨論別人的穿着打扮，這些竊竊私語全沒有顧可欣想象中的陰陽怪氣，但對于自己突然空降的事情還是難免有些心虛。

阮白晴看見顧可欣有些緊張，立刻開玩笑打破尴尬，安慰着她，“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靜，你看我們的小可愛都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

幾個女生都友善的哈哈大笑起來，“好了好了，是你們的新寶貝嘛！各個都護犢子似的。”

“就是，太顯形了！那天我在群裏問，還賣關子不肯說。”

“哈哈哈哈。”

“好了，都安靜，阮白晴你負責叫人開始面試。”白曼文一句話止住辦公室的笑聲。

“怎麽是我啊……”阮白晴說完看了一眼顧可欣，立刻了然，“不是！你這是濫用公權！”

白曼文只是笑着拿起手機，“好的，你既然不願意，我現在打電話喊周英傑，讓他來……”

“不不不，老大我錯了，我去還不行嘛！”阮白晴就像聽到貓叫的老鼠，灰溜溜的拿着面試名單出了辦公室。

“老大，你幹什麽總搬出周英傑欺負晴晴坨啊？”離白曼文最近的女生問。

白曼文有些疑惑，“我有嗎？”

“有。”四個女生異口同聲。

白曼文沒想到自己會被拆塔，有些尴尬捋了一下自己頭發，“那我下次注意。”

顧可欣忽地覺得白曼文這樣有點可愛，不小心笑出聲。

“很好笑？”白曼文轉頭問她。

顧可欣捂住自己的嘴搖頭，再次懊惱自己的大意。

還好第一個面試的同學已經敲門進入，暫時讓白曼文沒功夫揪着她問話。

顧可欣對其他部門的選人要求不太了解，她只主要記錄了宣傳部那十個人的評分。

面試持續了将近三個小時，一直坐着不動這實在算不上什麽有趣的事，她還差點睡着了。

其他人都兢兢業業的讓她不敢偷懶，強打精神，好不容易熬了過去。

最後白曼文收錄取名單時，着重看了她的交上去名字，似乎對名單有些不滿，“都過？”

她點頭，“他們都挺好的，都過了。”

“真的，不是因為你快睡着了？” 白曼文滿臉都是玩味的笑。

“沒有！”顧可欣臉又不受控制紅起來。

白曼文沒再為難她，“那行吧，不過你先別走，還有王宣逸和阮白晴也留下，等會我有事和你們說。”

“哦，好的……”顧可欣幹笑着，白曼文似乎是在報複她之前笑出聲，瑕疵必報可真不是開玩笑。

白曼文又吩咐了幾句，其他人陸陸續續都離開，辦公室就只剩下他們四人，

白曼文還沒來得及宣布事宜，林宣朗和周英傑就從辦公室外進來。

“面試都結束了，你們現在還來要幹什麽？”白曼文問。

“我找人，王宣逸今天又沒吃晚飯，等會我要監督他吃東西，不然又胃疼。”林宣朗看向王宣逸。

顧可欣似乎又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只見王宣逸不怎麽領情的偏過頭。

這波瓜似乎有點精彩啊。

“那你嘞？”白曼文問周英傑。

“我跟着朗哥混飯吃，他說請客吃夜宵。”周英傑指了指林宣朗。

顧可欣用眼睛無意偷拍到周英傑偷瞟眼阮白晴的畫面，不過阮白晴正低頭與化學作業苦苦鬥争，根本沒有擡頭。

“那行啊！等會大家一起，林宣朗你請客。”白曼文很滿意這個多出來的行程安排。

“額……行吧。”林宣朗不太友善的瞪了一眼周英傑。

“好了，我現在說正事，這周要出五張紙質版的海報，詩歌朗誦比賽，辦公室軟件培訓，學生會動員大會，豐收節，中秋節，從明天開始算，兩天時間全部要畫出來。”白曼文看着筆記本發布任務，就像一個游戲裏的NPC，而顧可欣現在就是新手村的玩家。

“兩天之內，五張海邊全部？” 顧可欣有些不太确定的重複。

她之前看過走道上之前的海報，每張最小也是A1的尺寸，這個新手任務好像有點難度。

她恐怕是拿到了隐藏任務。

“我看了一下這十個人中午交上來的作品，只有兩個有繪畫基礎，加上我們三個人，剛好有五個人，一人會畫畫的帶幾個不會畫的組一隊，将五張任務分出去就可以了。” 王宣逸說得輕描淡寫。

這樣子的安排看似合理，但顧可欣總覺得有些不妥，她猶豫着說：“那個……我想問一下這些海報是不是有重要程度的區分？”

王宣逸似乎不太高興，冷着臉反問：“有啊，怎麽了？”

“這個五張中哪些海報比較重要，需要精致一點的？”顧可欣得到肯定的回答心裏的想法算是有了底。

白曼文似乎是看出她對王宣逸的安排有異議，想看看她究竟在想什麽，搶先解釋，“豐收節、中秋節、詩歌朗誦比賽這三張比較重要，是全校的活動，要求會高一點，軟件培訓和動員大會都是學生會自己的活動。”

顧可欣聽完後點點頭，“嗯，那我明白了，既然是時間緊迫，學長的想法實行起來一定會很困難的，我覺得應該讓會畫畫的人一組，會畫一點的人一組，不會畫畫的人一組。 ”

“為什麽？”阮白晴也忍不住開口問。

如果非要問她為什麽她不喜歡王宣逸的安排，她真正的原因是不希望讓其他人參與自己的作品，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的作品被人玷污了。

雖然這樣說有點過分，但她無法跨過這個心裏障礙。

不過她可不會說實話。

顧可欣微微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所有人的眼神，“我是這樣想的，如果讓我帶兩個不會畫畫的人畫海報，我要指導他做這做那的不就很耽誤時間嗎？我們白天還要上課，時間這麽緊迫，到最後一定會是那個會畫畫的人一個人在畫海報，不會畫畫的想幫忙都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樣不僅辛苦還有可能不能按時完成任務。”

“我都可以，反正現在你是部長，那就聽你安排吧。” 王宣逸拿着手機不停的滑動屏幕，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剛剛的對話認真聽進去。

“那你準備怎麽安排？”白曼文問。

顧可欣發現自己惹得某人不快，卻并不打算收斂，“那王宣逸和阮白晴你們一起合作畫中秋節的海報，然後再讓新入部的會畫畫的兩人一起制作豐收節的海報，剩下八個人分兩組畫學生會活動的兩張海報，還有一張詩歌朗誦比賽的海報我一個人畫。”

“你一個人？” 阮白晴有些不理解顧可欣為什麽這麽拼。

王宣逸嗤笑一聲，“人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呗，這都不懂。”

這句話聽上去可不友善，不過顧可欣不懂別人的冷嘲熱諷。

她微微一笑，用開玩笑的語氣自然而然的化解了自己的尴尬，“才不是，等我把線稿設計什麽的畫好，要是你們畫完了自己的海報可以來幫我一起上色呗！”

“呵呵，你這個算盤倒是打的好。” 王宣逸沒想到顧可欣脾氣還挺好，也不好再為難她，免得好像他欺負人似的。

阮白晴坐在顧可欣的另一邊，一個熊抱撲了過去，“顧可欣你真的是個寶藏女孩，可愛就算了還這麽聰明！”

被誇獎的顧可欣也哈哈大笑起來，“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顧可欣說是這麽說的，她卻壓根沒打算讓其他人幫自己，只要他們畫好自己的那部分就好了。

“好了，事情既然已經安排完了，那我們現在去吃東西，林宣朗請客啊，別想跑。”白曼文把手中的名單資料在桌上攏了攏，放在一邊就站了起來。

顧可欣并不想和他們一起去，她肚子一點都不餓，而且晚上吃多了東西會更加讓她睡不着覺。

“那個……我能不能先回寝室，我還有作業要寫。”

“你不去嗎？”白曼文看起來有些失落。

顧可欣假裝沒有眼力勁的堅定搖頭，“不去了。”

“沒事，我反正也不去的，我和你一起回寝室吧。”阮白晴笑着挽住顧可欣的手準備往外走。

“你為什麽不去啊？” 顧可欣是真的有些疑惑，難道還是因為周英傑？

阮白晴指了指牆壁上的挂鐘，“你看時間，再晚點寝室就進不去了。”

她差點忘了，寝室有門禁，11點之後不允許進出。

顧可欣還沒來得及擡頭看，她就被阮白晴拉着小跑起來，“阮白晴，你這麽着急做什麽？”

阮白晴頭也不回的沖出辦公樓，“他們都住學校外面，只有我們兩個人住寝室。”阮白晴在門口停下來小喘着氣。

顧可欣絕對不會相信阮白晴是因為門禁而不出去吃東西的，不然為什麽要想逃命一樣跑出來？

“還有十多分鐘，不急不急，我穿這個鞋子跑不動。”不過就幾步，顧可欣也喘着氣。

她朝阮白晴擡了擡腳上的小皮鞋，帶了點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