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種瓜種菜

楚二寶脫口而出:“娘。”

林寒愣住。

楚玉急急道:“是你讓我喊的!”

林寒回過神哭笑不得,我讓你喊,也沒讓你這麽幹脆啊。不明真相的還以為我是你親娘。

“沒當過娘,乍一聽到‘娘’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喊誰。”林寒不待小孩指責,就痛痛快快的說,“我錯了,在你喊我娘的時候不該走神。”

小楚玉沒聽說過長輩還會錯,也不曾見過長輩向晚輩認錯。“我錯了”三個字瞬間撫平楚二公子心中不滿。

“那我就原諒你一次。”楚二公子人小度量大,“可以告訴我了吧。”

林寒搖了搖頭。

“又騙人?”楚大公子很是不高興。

林寒:“我何時騙過你們?”

“我,我,我忘啦。”楚大公子有一點點心虛,但他才不要承認那麽丢臉的事,“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小記不住事啊。”

林寒朝他臉上擰一把,人不大理不少,“不是不說,是我也不知那東西叫什麽。說它是芋頭,和芋的味道不一樣。說它是山藥,長得又像芋。我就在想等種出來,你們給它起個名好不好?”

“你是在求我嗎?”楚揚仰起頭問。

林寒心說,我想給你一巴掌。

“是呀。你願意幫我嗎?”林寒擠出一絲笑問。

楚揚沉吟片刻,勉為其難,“你求我,我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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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捏捏他的小臉,“那我謝謝你。”

“我們何時種呀?”小楚玉又扯一下林寒的衣袖。

林寒:“犁和耙買來再說。”随後帶仨孩子回主院。然而,她卻不知她睡午覺時,楚揚和楚玉小哥倆去找何安,讓他快點把犁和耙做好。

何安有心說,他不會,是拿錢請外人做。可他怕了當家主母,擔心兩位小公子找主母告狀,把他一家三口趕出去,忙不疊應下,随即去催鐵匠多找幾個人,他可以多付些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

得了何安那句不在乎錢多少,只要東西快又好。三天後犁和耙來了。

府裏會耕地的就何伯和他妻二人。林寒便命兩人套上馬,把可以用犁耕的地全耕了。

随後又挑幾個年輕力壯的家丁,把犄角旮旯裏的地翻一遍。

後院的地收拾好,林寒命賬房給每人十錢,當場發放。

林寒挑人翻地時嫌累往後躲的丫鬟小厮後悔不已,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躲懶。

翌日上午,林寒駕車到荒無人煙之處弄出兩麻袋紅薯苗,又把将将露頭的西瓜、南瓜、冬瓜等苗薅掉随意扔在車裏就回府。

然而,林寒剛一停車,丫鬟小厮就上前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

林寒被他們的勤快驚得一愣一愣。

紅菱小聲說:“都想要賞錢。”

林寒又是一愣,回過神笑道,“今兒沒賞錢。”

衆人猛地停下來,皆露出震驚之色,怎麽可以這樣。

“每次都有賞,月底我拿什麽給你們發月錢?”林寒問。

衆人的神色窘迫。

有那機靈的便說,“夫人說哪裏話,這些都是我等該做的。”

“那就做吧。”缰繩扔給身側的小厮,林寒就往後院去。

“娘!”

林寒腳步一頓,繼續往北去。

“娘?”

林寒停下,皺了皺眉,“誰在喊娘?”

紅菱踉跄了一下,擡頭見她的表情不似作僞,“夫人忘了?您啊。”

“我?”林寒指了指自個,往四周看了看,從主院裏跑出一小孩,身後還跟兩個丫鬟和一個小厮,而那孩子不是旁人,正是楚家大寶寶。

“娘!”

小孩兒見林寒停下也停下,雙手抱胸,可惜手太短又沒能成功,幹脆垂下,“等我啊。”睜大眼睛瞪着林寒。

“娘沒聽見。”前世沒開過葷,今生沒機會,饒是林寒已有做娘的準備,一見孩子喊的真情實感,林寒依然覺得別扭,“再喊一聲讓娘習慣習慣。”

楚大寶寶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喊什麽啊。

“你聲音太小,娘沒聽清。”林寒道。

楚大寶寶扯開喉嚨,“娘!”

“聽見了,這次聽見了。”林寒嬉皮笑臉抱起他,“跟娘一起去種瓜。”

小孩兒摟着林寒的脖子,使勁點一下頭,“種瓜!”

新鮮出爐的娘倆一到後院,林寒就把她兒子放地上,指着東牆,“從北到南種何伯手裏的那幾樣。”分別是木耳菜、長豆角、葫蘆和絲瓜。

林寒不知此間有沒有木耳菜和豆角,也就沒解釋,免得奴仆生疑。

府裏的奴仆自是不敢詢問。

“冬瓜和南瓜種哪兒?”紅菱開口問。

何伯道:“從挨着馬棚的竹子往南種。那邊往年有荒草,冬瓜和南瓜最喜荒草。”

“荒草?”林寒以為自個聽錯了。

何伯點頭,“老奴也不知怎麽說,反正草越多冬瓜越大。”

林寒不會種地,便命奴仆聽何伯的。随後指一下姜純鈞和沈赤霄幫忙拿的東西,“那些種西牆,也是從北到南均勻種下去。”分別是梨瓜、青瓜和癞葡萄。

至于西瓜,自是緊挨着冬瓜、南瓜地,一直種到小院後牆。

主院後邊還有兩丈長,八丈寬空地,林寒用來種蔥、姜、蒜、韭菜、茄子、黃瓜、朝天椒、花椒、茴香、西紅柿、聖女果和草莓等物。

但這些苗兒太嫩,尤其朝天椒,就比絲線粗點,林寒這次就沒薅。

奴仆種瓜果蔬菜之時,林寒命何伯把先前犁的地犁成一壟一聾再栽紅薯。

紅薯地大,有小一畝,楚揚和楚玉放學了奴仆還沒栽好。

小楚揚指着紅薯苗,“這就是那個芋頭?”

“是像芋頭的東西。”林寒道。

楚揚:“我說錯啦。你吃過像芋頭的東西嗎?”

“吃過一次。讓我爹種,他說我餓死鬼投胎,啥玩意都吃,我就不敢再讓他種。”林寒指着紅薯苗胡扯,“這東西是我在野外發現的。你爹爹脾氣好,不會罵我,我就把這東西全薅來。”

小楚玉接道,“我爹爹最好,你不要害怕,我也不罵你。”

“那我謝謝你。”林寒無語又好笑,“餓了沒?可以先去用飯。”

楚大公子搖搖頭,“還不餓。你還沒回來的時候,我們吃了兩塊煎餅。”

“煎餅?”林寒驚呼,“哪來的煎餅?”

紅菱忙說,“廚子用鐵鍋做的。還說多虧夫人教他們煎豆渣餅,他們才能做出白面煎餅。”

林寒微微颔首,“不錯。你不說我倒忘了,改日我再教他們做幾樣餅。以後課間歇息餓了就讓你們的丫鬟去庖廚拿餅。”

“謝謝你。”楚揚笑着說。

林寒:“無需言謝。誰讓我是你們的娘呢。”

“那你以後也不要謝謝我啦。”楚揚接道。

小楚玉跟着點頭,“是呀,是呀,我們是你兒子。”

林寒愣住,回過神打心底樂了。

“好的。”林寒鄭重地說出來,發現紅薯苗已全部種下去,但地沒種完,“別管了。過些日子長大剪幾根藤埋進去,也能長出來。”

正猶豫要不要把種下去的嫩苗拔出來,間距大點再種進去的幾人停下來就暗示何伯開口。

府中只有何伯最為了解農事,何伯覺得當家主母也是個講道理的人,便直接問,“藤條也能成活?”

林寒點頭,“可以。”擡頭看看天,陰沉沉的,“到傍晚不下雨再澆水。”

孰料剛用過午飯,天空就飄起蒙蒙細雨。

林寒不禁說,“連老天爺都幫我啊。”

“是呀。夫人,小公子睡了,是放您榻上,還是讓他回房?”紅藕問。

林寒接過小孩兒就回主卧睡午覺。

然而,林寒還未進入夢鄉,住在前院廂房的姜純鈞就敲響沈赤霄的房門。

夜晚,天上下雨,屋裏也在下。

林寒低頭看着死死抱住她的腿,哭唧唧的小娃娃,頭疼不已,很是後悔這幾日晌午摟着他睡。

“大寶寶,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自己睡。”林寒嘆氣道。

小孩兒吸吸鼻子,“我不要長大,我是小寶寶。”

“我以後喊你小寶寶?”林寒問。

小孩兒正想點頭,随即擡起頭,“不可以,我是大寶寶。”

“大寶寶都是自個睡。”楚揚困得打了個哈欠,“你再不睡,我就把你打成小寶寶。”

小孩兒張了張口,大聲說:“我,我告訴爹爹!”

“閉嘴!”躺在榻上的楚玉猛地起身,“你跟娘睡,爹爹回來就沒地兒睡了。”

小孩兒面露困惑。

“娘的榻只能睡兩個人。”楚玉道。

小孩兒擡頭看林寒,林寒連忙點頭。小孩兒松手,林寒松了口氣,就聽到,“娘,這兒。”指着自個的小榻。

室內靜下來。

楚玉撈起被褥蒙上頭。

楚揚一臉的生無可戀。

林寒彎下腰,“你的榻太短,娘睡着不舒服。娘等你睡着再回去好不好?”不容小孩開口,“娘喜歡聽話的大寶寶。”

小孩兒找他大兄。

楚揚使勁點一下頭。

小孩兒轉身往榻上爬。

林寒把他拎上去,小孩兒翻身滾到裏面,林寒坐上去摟着小孩,輕輕拍拍他的背,早該睡覺的小孩兒瞬間進入夢鄉。

林寒長舒一口氣,給小孩掖一下被褥就對楚揚說,“他要是醒了就去喊我。下雨天沒什麽事,晚上沒睡好,我還可以白天補回來。”

楚揚嗯一聲應下來,林寒起身往外去。

紅菱端着燈,紅藕撐着傘,到門外主仆三人腳步一頓,往南看去。

随後林寒轉向紅菱,“我沒聽錯?”

“我也聽到有人在說話。”紅藕小聲說。

林寒吹滅燈火,“在這兒等着。”

“等等,夫人。”紅藕拔腿往書房跑。

“誰?!”

姜純鈞猛地轉頭。

“姜衛尉,夜深雨大不睡覺,是要幹什麽去?”林寒攥緊長劍,面上一派悠悠然,“喲,還有沈衛尉?”看到二人手裏的東西,很是詫異,“宮中禁衛改當宵小,也不告知我一聲,您二位可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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