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恩愛
難以啓齒之事在大庭廣衆下被抖了出來,向來要面子的煊王臉上有些挂不住,衆人面前他還得端着,發作不得。
但也只有陸琢有膽子與他叫板。
不過這小子平日裏三棍打不出兩個屁來,如此沉不住氣,這還是頭一次見。
煊王的目光在慕容璃身上打轉,玩味一笑,“小丫頭好本事,這才幾日便将懷瑾這不解風情的木頭□□成這般模樣,這禦夫之術莫不是得了叔母真傳。”
懷瑾是陸琢的字,煊王與陸琢在疆場上并肩殺敵出生入死,私底下交情頗深,平日裏煊王只喚陸琢的字。
而煊王口中的叔母指的是榮王妃。
傳言榮王年輕時浪蕩不羁時常流連花叢,但娶了王妃後浪子回頭,與王妃恩愛數十載實乃一段佳話,榮王妃不僅禦夫有術,治理後宅亦是有理有條,妻妾和睦,榮王妃賢惠大度是衆女子的榜樣。
在今日之前,慕容璃也是這麽認為的。
如今卻對所謂的榮王夫婦夫妻恩愛有了另一番認知。
而她的母親榮王妃從未教過她所謂的禦夫之術,所求不過是她不會重蹈覆轍,往後的日子過得舒心安穩,只盼她覓得良緣。
可惜,她如今無法回頭了。
煊王無意之言擊打在慕容璃心上,她不由得側目看着身旁的男子,費盡心機嫁給他哪裏是什麽良緣,餘生多半是相互折磨。
她不作聲,煊王疑惑‘咦’了一聲,還想再打趣兩句,被陸琢接下來的舉動給驚呆了。
當着衆人的面,陸琢将慕容璃拉進懷裏,低下頭含情脈脈凝視着她,嘴角噙笑,“若是你覺得殿下說的話不好聽,為夫替你打回去如何?”
末了,他又補一刀紮煊王的心窩,只聽他十分自信地來了句,“左右他打不過我,你想打我便替你打,打臉或是打哪裏,你與我說便是。”
而後,陸琢的頭又往下低了一些,不知悄悄與她說了什麽,逗得她羞澀一笑埋頭進他懷裏。
夫妻恩愛的一幕過于肉麻,目睹一切的人皆自覺背過身去,慕容朔微愣之後也不自在地輕咳出聲示意兩人收斂一些。
煊王呆了呆,随即笑道:“果然,傳言不可盡信,誰說陸将軍與雲霞郡主兩看相厭來着,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羨煞旁人也。”
陸琢目光溫柔地看着懷中人,攬着她,一面鄭重地向煊王與慕容朔致謝。
“多謝王爺。”
“多謝大哥。”
“還要勞煩你們善後了。”
三言兩語交代清楚,他便牽着慕容璃離開了,也不管身後衆人什麽表情。
待他們走遠,煊王摸着下巴思忖道:“阿朔,咱們家小阿璃還真挺厲害的,懷瑾這棵鐵樹為她開花了呀。”
慕容朔失笑道:“王兄若是想問臣弟這是為何,臣弟也無法回答,也不知怎的,兩人成親後陸琢便改了态度,先前萬般抵觸不肯娶阿璃,現如今倒像是心甘情願了。”
煊王嘆道:“本王也給他們搞糊塗了,賜婚後懷瑾曾求本王想法子讓陛下收回成命,那時本王瞧他對文修的媳婦兒……後來本王命人去查了一番得知懷瑾與那薛青芷自幼相識有青梅竹馬之誼,本王也以為懷瑾心儀她來着,今日瞧他與小阿璃相處似乎與傳言不符,這郎情妾意的模樣不似作假。”
慕容朔望着兩人離去的方向出神。
不見得就是郎情妾意,更像陸琢一廂情願。
忽然,煊王驚呼一聲:“糟了!”
慕容朔不解看着煊王,只聽他唉聲嘆氣道:“就因昨夜皇叔入宮去陛下跟前鬧,陛下尚且年輕哪裏知曉這些夫妻間相處的門道,只當是懷瑾他們夫妻之間不睦,也不知聽了誰的谏言,連夜送了兩名美人到我府上,差人傳話說是今日務必送到懷瑾府上來着。”
這事極為隐秘,除了煊王無人知曉,慕容朔方一聽到頓時變了臉色,愠怒道:“陛下這不是胡鬧嘛,阿璃怎說也是陛下的妹妹,他竟然……”
煊王點頭附和:“這事兒陛下做的有些不厚道了,無論如何也不能送美人給咱們小阿璃添堵不是,唉!”
向來以溫雅一面示人的大公子失了冷靜,怒氣騰騰翻身上馬,準備回王府,煊王攔住他,有些心虛地如實交代,“眼前已來不及了,今日一早那兩名美人已送到将軍府了,我府上的下人回禀說當時懷瑾不在,想來他那時便去了榮王府,此時他們回将軍府便瞧見那兩名美人了。”
慕容朔氣不打一處來,也不顧禮儀了,生氣質問煊王,“王兄昨夜便知曉,為何不差人到榮王府來知會一聲,若昨夜便知,今日斷不會讓阿璃難堪的,現如今是陛下落了阿璃的臉面,她與陸琢成親才幾日便有這樣的事,這不是壞阿璃的名聲麽。”
煊王沉吟:“你且稍安勿躁 ,陛下想必令有用意,既然已無回旋餘地,倒不如靜觀其變,此事何嘗不是一個試探懷瑾的時機,你們關心小阿璃,陛下自然也是心疼她這個妹妹的,況且那兩名女子是以婢女的名義打發來的,若是小阿璃不高興,她自行打發了也無妨。”
關心則亂,慕容朔心系妹妹,生怕她因此受了委屈這才亂了分寸,細想煊王的話覺得不無道理,也正好借此機會試探一下陸琢的心思。
另一廂,慕容璃在走出一段距離後甩開了陸琢的手,陸琢雖面露失望,卻也未再勉強,與她并肩前行,而他們身後也多了一些護衛跟着。
霜兒識趣不曾出聲,默默跟在主子兩人身後,也聽到主子們的私密之語,羞紅了一張臉。
慕容璃故意問陸琢,“你真敢打煊王兄的屁股?”
方才她埋頭在他懷裏笑便是因他悄聲說要打煊王的屁股,只打煊王被箭紮到的部位,替她報仇來着。
因煊王在人前說她年幼時又髒又醜。
方才慕容璃被陸琢逗樂是真的,而後故作羞澀的模樣,意在脫身,不想站在那裏聽煊王揭她的老底。
人前是恩愛夫妻,人後冷漠疏離,她能主動與他說上幾句話于陸琢而言已是意外之喜。
聽她問起,陸琢自然要很認真地回答,“沒什麽不敢的,在軍營時他可沒這麽大架子,我與他算是過命的交情了,是拜過把子的結義兄弟,發過誓有難同當。”
戰場之上他多次救煊王性命,之後煊王非要與他結拜,以兄弟相稱,煊王在他面前不會端着王爺的架子,他揍煊王其實也不是頭一回了。
第一次揍煊王還是在戰場上,煊王不與将領商議便只身潛入敵營燒糧草,計劃敗露差點讓敵軍給活捉,陸琢發現的早,及時将煊王救走,回到營帳中,陸琢便将煊王揍了一頓。
煊王自知理虧,挨揍不還手,罵也不還口,乖乖受着,那之後煊王作戰部署前皆會先與陸琢商議。
當初煊王中箭,箭頭還是陸琢給他取出來的,上藥換藥也是陸琢親力親為,故而他知煊王屁股上那道疤永遠抹不去了。
之後便是一路無話,直到回到将軍府,慕容璃才想起一件事。
刺客盡數除去,她明明可以乘馬車的,怎就被陸琢給帶偏了,真的徒步走到将軍府。
因此,方要擡腳跨過門檻的陸将軍被狠狠瞪了一眼。
陸琢疑惑問:“怎麽了?”
“心煩,你離我遠一點。”
慕容璃沒好氣地說完,提起裙擺跨過門檻,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琢看着她遠去搖頭失笑,她的喜怒還真是難琢磨,日後需得多花心思了解她才行。
見慕容璃走遠,守在門後的小厮才上前,小心翼翼禀報:“将軍,今兒一早您離開不久,煊王府便送了兩位姑娘來,說是陛下賞的,管事将人安置在東院了,特意囑咐小的守在這兒向您禀報。”
年過半百的管事精明着呢,早瞧出兩位主子之間的異樣,隐約猜到了自家将軍的心思,陛下賞的這兩位姑娘怕是要壞事。
陸琢聽完後臉色又白了幾分,後悔方才沒往煊王臉上狠狠招呼幾拳,給他賞女人這事兒不用猜也知是煊王出的馊主意,擺明了是要看将軍府後院起火的好戲。
這邊陸琢方得知此事,另一邊慕容璃也從護衛口中得知了煊王送了兩個貌美女子來。
慕容璃聽完一臉平靜,慢悠悠往屋裏走。
霜兒跟在身後氣得跺腳,憤憤道:“郡主,煊王殿下這也太過分了,竟給将軍送女人。”
話音未落,陸琢便走了進來,臉色不大好,吓得霜兒大氣也不敢出,行禮後默默退了出去。
慕容璃只在他進屋時瞥了一眼,之後未搭理他,行至梳妝臺前,将首飾盒打開看了看,頓時沉了臉。
“誰進來過?”
陸琢上前,看了看首飾盒,裏面放了些珠釵耳環,他瞧不出什麽,随即關切問:“丢了何物?”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太冷清啦,感覺快要寫不下去了,但還是想求一波收,比心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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