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作繭自縛(第一更)捉蟲……
看着眼前父慈女孝的場景, 謝微只覺得無比諷刺,好在她早就不是前世的自己,也不會再受到謝民洲的影響。
湊熱鬧是人類的本性, 此時甜品臺附近聚集了不少賓客, 其中甚至還包括身份頗高的富商以及他們的子女。
“謝微是吧?你不說話是不是代表承認了?剛才謝總經理提過, ‘潮汐’價值百萬, 你損壞了如此昂貴的珠寶, 打算怎麽賠償?”
一個微胖的男人厲聲質問, 他是趙筱筱的父親, 開了家小公司, 生意算不得好,要不是最近搭上葉氏集團,恐怕早就倒閉了。
在這種情況下, 他自然會不遺餘力地讨好葉家。
“即使你是謝總經理的親女兒,也不能就這麽算了。”
謝微冷眼望向他, 語氣頗為淡漠:“那你想怎麽樣?”
戴着口罩的少女腰杆挺得筆直,即使面對衆人指責, 她也沒有露出分毫怯懦。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把賠償款交出來, 事情也就了了。”
陳依玉肩膀不住顫抖,情緒顯然算不得好。
察覺到這一點,謝微直接開口:“事實真相還沒有定論, 你就這麽急着給我扣帽子,恐怕不太妥吧?麻煩把監控調出來,大家一起看看。”
葉秋凝擡手環住葉娉的肩膀,眼底劃過暗芒, 倒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好,我這就把經理請過來,也能證明我女兒的清白。”
葉秋凝底氣十足,根本不怕播放監控,只因這個宴會廳是她親手布置的,裏面設置了許多死角,能将人的身形遮擋大半,根本看不出什麽,謝微再嘴硬也沒有用。
酒店裏發生了這種事,博庭經理自然不敢耽擱,他急忙來到十一樓,直接用投影儀播放了監控。
視頻很快拉至停電前,所有人都能看見,謝微就站在畫面正中,與葉娉相對而立。
突然,屏幕暗了下來,監控器有夜視功能,可以看到兩人仿佛在撕扯,不過由于香槟臺的遮擋,無法看清手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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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娉止住眼淚,唇角略勾了勾,道:“謝微,監控就在這裏,你還要狡辯嗎?我從未見過像你這種不負責任的人,敢做不敢當,真是卑鄙無恥!”
周圍人紛紛附和,畢竟在他們看來,項鏈肯定不會是葉娉自己毀掉的,而當時只有謝微站在她身邊,既然如此,不是謝微還能有誰?
謝微緩步上前,淡聲道:“把項鏈放在桌上,我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對上那雙杏眸,葉娉沒來由的湧起一絲慌亂,但被這麽多雙眼睛看着,她不可能退縮,只得依言行事。
那枚邊緣斷裂的藍寶石吊墜靜靜躺在桌面上,謝微攤開手,掌心覆蓋着厚厚一層深紫色膏狀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
葉秋凝眉心一跳,便聽謝微說道:“早在停電前,我手上就沾滿了葡萄果醬,如果真是我扯斷了那條項鏈,金屬縫隙中肯定會有殘留的果醬,大家可以檢查一下,那上面究竟有沒有這種東西。”
葉娉做夢也沒想到,謝微居然會想出這種辦法,她面上血色盡褪,耳畔好似聽到陣陣轟鳴聲,說不出的難受。
有人不信邪,真走上前來檢查,甚至還從桌面拿起一塊純白的手帕,擦拭了幾下,手帕依舊潔白如新,沒有半點紫色出現。
謝微擡眸望着酒店經理,直接道:“麻煩您把監控調到兩分鐘前。”
酒店經理早就被葉秋凝打點過,此刻他雖覺得不妙,卻也不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拒絕謝微的要求。
他硬着頭皮,拿起鼠标将進度條往前挪了挪。
很快視頻中再次出現了謝微的身影,她彎着腰,舀了滿滿一勺葡萄果醬塗在手上。
而那時,“潮汐”吊墜還好端端地挂在葉娉脖頸處,完好無損。
廳內一片嘩然,賓客們面面相觑。
“難道真是葉娉在撒謊?謝微手上的果醬那麽多,只要她碰了項鏈,必定會留有殘餘,而現在什麽都沒有。”
“可是葉家人一直說是謝微毀了項鏈,從剛才的監控也能看出來兩人有過身體接觸。”
“身體接觸又不代表實施了搶奪行為,葉家不分青紅皂白直接給人定罪,真當自己是法官嗎?”
聽到這些讨論聲,葉娉狠狠咬了下舌尖,嗓音尖銳地辯解:“剛才項鏈毀損後,我把它緊緊握在手裏,說不定是那時候擦掉了果醬……”
“你确定嗎?”
謝微一步步走到葉娉面前,她穿着簡單的長衣長褲,若論價格,遠遠比不過葉娉身上的禮服,但她卻尤為鎮定,沒有一絲一毫地慌亂。
葉娉心慌的厲害,但她明白,此時此刻自己身後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她根本沒有退路可言。
“我确定。”
“那就好。”
謝微拿起手帕将掌心擦拭幹淨,而後打開書包,對着陳依玉說:“媽媽,幫我把那只白色塑料盒拿出來,放在桌臺上就好。”
陳依玉依言照做,那只白色塑料盒不過巴掌大小,上面貼着紙質标簽,賓客們站得遠些,看不清上面的內容。
“這是什麽東西?”趙父忍不住問道。
“PH試紙,可以測試酸堿度。人體的PH值是相對固定的,但葡萄果醬卻呈酸性,只要用純淨水沖洗項鏈,再用PH試紙檢測,結果就一目了然了。”
聽到這話,不止葉娉面色難看,就連葉秋凝也罕見地冷了臉。
謝微注視着這對母女,一字一頓地問:“葉夫人,我可以檢測了嗎?”
葉娉咬緊牙關,沉默不語,還是葉秋凝點頭應允了此事。
“媽媽,我手上還殘留着果醬,不太方便,您幫我從桌臺下面拿瓶純淨水吧。”
世界上沒有誰比陳依玉更在乎女兒的清白,她應了一聲,急忙把未開封的水擱在桌上。
“我書包裏放了把小剪刀,您把瓶身剪開,直接将項鏈放進去即可。”
以前的謝微經常登臺表演,需要在面頰上貼一些吸睛的裝飾物,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随身攜帶剪刀的習慣。
陳依玉的心跳很快,但她手上的動作卻異常平穩,沒多久“潮汐”項鏈便浸沒在純淨水中,藍寶石散發着幽蘭的色彩。
謝微指揮着母親将項鏈取出,将純淨水分別傾倒在試紙上,pH試紙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沒有膠頭滴管,只能用這種辦法。如果在場的各位有化學常識,應該能看出來,項鏈上并沒有沾到半點果醬,是葉娉在撒謊。”
察覺衆人的視線都投注在自己身上,葉娉耳畔的嗡鳴聲逐漸變大,她身子晃了晃,張了張口,卻說不出半句辯解的話。
謝微看着近前的謝民洲,直截了當道:“從離婚那天起,你就沒有拿過一分一厘的撫養費,剛才葉娉誣陷我,你身為父親,首先做的不是查清真相,而是不顧一切的維護她,從今天起,我會和謝家劃清界限,再無瓜葛。”
話落,謝微挽着陳依玉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離開博庭。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謝微才是謝民洲的親生女兒,現在看來,他居然對葉娉更好,還真是奇怪。”
“這有什麽奇怪的?你仔細想一想,謝民洲是怎麽當上葉氏集團總經理的,他要是待葉娉不好,葉秋凝哪敢把這麽大的家業交到一個外人手裏?”
謝民洲額角迸起青筋,眼神也透出明顯的怒意。
葉秋凝想去拉他的手,卻被男人一把甩開。
謝民洲頭一次沒理會這對母女,撥開人群徑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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