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恢複(第一更)未下線……
以往的光珠僅有指甲蓋那麽大, 存儲的綠光卻并不少,但此時此刻,光珠發出氤氲的綠彩, 如水汽蒸騰, 又似雲霧變幻, 體積也比先前增長幾分。
髓海湧起一陣猛烈地脹痛, 謝微擰起眉, 指甲用力摳着掌心, 強忍着不叫出聲來。
好在靜坪村內根本沒有幾盞路燈, 陳依玉也沒瞧見女兒難看的臉色, 只當她坐了一下午汽車,身體不太舒服。
“微微是不是難受了?咱們歇一歇,待會再往你外公家走也不遲。”
謝微未曾作答, 在光珠漲大的同時,她腦海中的綠光也如潮水般往軀幹四肢湧去, 每流經一處,那處皮肉便會升起一陣難耐的灼燙感。
若說以前的綠光如同沁涼的井水, 現下徹底轉為燒紅的烙鐵,要不是謝微忍痛能力極強, 恐怕早就摔倒在地上了。
陳依玉終于察覺到不對, 她将手中的袋子扔在地上,趕忙扶住女兒,急聲道:“要是不舒服, 咱們馬上回B市,你的身體是最重要的,千萬別忍着。”
謝微搖搖頭:“我沒事。”
那股灼燙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僅說了幾句話的功夫, 她腦海內的光珠已經恢複如常,體內的綠光也消耗殆盡。
指腹劃過手背,謝微發現她體表多出了一些黏膩的污垢,味道非常難聞,可陳依玉卻不在意這個,只用擔心的眼神望着女兒。
“我剛剛肚子有點疼,這會兒已經好了,咱們先去外公家吧。”
陳依玉自然不會拒絕,母女倆順着整整齊齊的鄉間小道往前走,約莫過了十分鐘,陳家小院便出現在視線內。
很久以前,陳外婆就去世了,陳外公性子倔強,一直不肯離開老家,要不是為了照顧外孫女,他也不會前往B市。
聽到敲門聲,陳外公快步上前,瞧見女兒和外孫女都來了,頭發花白的老人家笑得見牙不見眼,有多高興自不必提。
他接過謝微手裏的東西,嘴上念叨着:“這都到家了,微微怎麽還戴口罩?”
陳依玉不願觸及女兒的傷心事,她拉住陳外公的手臂,将人帶到沙發前,壓低聲音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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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微實在受不了那股異味,她走到浴室,打開燈,望着鏡中的身影,不由吓了一跳。
她早就知道自己身上沾了髒東西,卻沒想到會如此嚴重,額頭仿佛被塗抹了濃黑的油彩,黏膩而濕潤,那件淺色的長袖衫緊緊貼合在肌膚上,說不出的難受。
謝微急忙洗了個澡,等她收拾妥當後,沒戴口罩便走了出去。
此刻陳依玉正坐在沙發上,不斷安撫傷心難過的陳外公,餘光瞥見謝微,還沒等開口,她的雙眼便瞪得滾圓。
“微微,你、你的臉……”
謝微怔愣片刻,下意識伸手覆蓋住自己的面頰,這一摸不要緊,她發現以前粗砺的肌膚,現在逐漸變得細膩起來,仿佛沒被火燒傷那般。
少女再次沖進浴室,她三兩下擦幹淨鏡子上的水霧,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左臉,原本淤紫的傷疤如今已經褪去刺目的色澤,那塊皮肉只比正常肌膚稍紅一些,若不細看,完全不會發覺異樣。
陳依玉也跟着沖進浴室,她用力按住謝微肩膀,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将女兒端量了一遍,口中念念有詞:“傷疤确實消失了,不止臉上如此,就連手臂內側的都沒了。”
回憶起方才灼燒般的疼痛,謝微眼底劃過一絲景色,她做夢也沒想到光珠的效用竟如此顯著,将困擾了她兩輩子的難題徹底解決。
“微微,到底是怎麽回事?”陳依玉忍不住問道。
謝微知道光珠的存在不能告知任何人,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原因。
陳外公走到浴室門口,笑着勸道:“其實不必刨根究底,只要微微恢複健康,就是天大的好事。”
謝微神情恍惚地往外走,她坐在客廳的木椅上,狠狠擰了胳膊一下,尖銳的刺痛讓她不由皺眉,心情卻格外愉悅。
這一切不是幻覺,她面上的傷疤恢複了七八分,剩下的淡淡痕跡如同胎記一般,用遮蓋力強的化妝品一蓋,即可消失無蹤。
翌日清晨,謝微起得很早,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剛到靜坪村,腦內的光珠就産生了如此明顯的變化。
陳家的二層小樓建在江畔,微風拂過,水面泛起陣陣漣漪,偶爾還有飛鳥掠過,說不出的舒适。
謝微沿江走了許久,突然,那種異樣的感覺再次升起。
她頓住腳步,伸手撥開繁茂的枯草枝丫,發現山壁上方有個洞口,距離地面足有好幾米,黑黝黝的,什麽也看不清,洞口直徑約三十公分,只能容納一人通過。
謝微本想轉身離開,但腦內光珠卻在不斷閃爍。
她咬緊牙關,手腳并用爬上了山壁,若非她的身體經過綠光的滋養,根本無法攀登。
費了好大力氣,謝微終于爬到洞口,她從随身攜帶的小包中掏出打火機,點燃一張面巾紙,直接扔了進去。
紙巾燃燒産生的光亮只有一瞬,好在謝微眼神極佳,也看清了洞內的情況。
裏面放着一只古樸的箱子,并不很大,她試着拽了拽,沉甸甸的頗有些分量,她咬緊牙關,沒多久便将箱子搬到地上。
箱籠的鐵鎖早已鏽蝕,謝微稍一用力就掀開了箱蓋,看清裏面覆蓋着一層灰土的物件,她張了張嘴,險些沒叫出聲來。
那物是一尊玉甕,大概有一尺來高,外表雕刻複雜的祥雲圖紋,謝微掌心擦去上面的塵土,便露出溫潤細膩的玉料。
她忽然想起書中記載的情節——
明澤地産承包了靜坪村的開發工程,總裁薄遠和葉娉在江壩閑逛時,恰巧發現了這個山洞,洞中的玉甕足有數百年的歷史,是華國難得的至寶。
可葉娉卻為了一次演出的機會,将玉甕送給一位美籍商人,這才成功登上了國際舞臺。
得知了玉甕的來歷,謝微也沒有心情繼續閑逛,她小心翼翼地阖上箱蓋,徑直回到陳家,而後撥通了B市博物館的電話。
“請問是市博物館嗎?”
“對,您有什麽事嗎?”話筒那端傳來一道溫和的女聲。
“我在老家的山洞裏找到了一尊玉甕,不能确定是不是文物,請問您方便派人來看看嗎?”
那邊一陣混亂,随後則是另一人接過電話,問:“小姐,我需要記錄一下您的地址,我們會馬上派車過去。”
謝微沒有絲毫隐瞞,直接報出地址。
與其讓葉娉他們拿走玉甕,當作牟利的工具,還不如上交博物館。
過了兩個半小時,門外有停車聲響起,謝微習慣性戴好口罩,将這些陌生的客人迎到院裏。
為首的男人穿着T恤長褲,俊雅面龐上露出一絲激動,忙問道:“小姑娘,剛剛是你打的電話嗎?”
謝微點點頭,“我想看一下你們的證件。”
男人直接将工作證和身份證掏出來,放在院子裏的木桌上。
謝微上網查了一下江旭這個名字,确認面前一行是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後,她轉過身,搬出了客廳內那只破敗不堪的箱籠。
将少女顫顫巍巍的動作收入眼底,江旭吓了一跳,飛快沖上前,把東西接了過來,打開以後,男人的眼眶立刻紅了,“對!就是這種玉甕,十年前的墓葬曾經出土過這種玉甕的碎片,可惜大部分甕身已經遺失,無法着手修複。”
“小姑娘,你居然把這麽珍貴的寶物送到B市博物館,我代表全館上下的工作人員向你道謝。”說話間,江旭鞠了一躬,态度尤為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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