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妖精的第六天 許總這是變相承認我的美……
陸妖妖前腳剛走,被她稱之為“死人”的許南笙便出了辦公室。
王陽朝傻愣愣地呆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尬到用腳趾都能摳出一棟三室兩廳了。
本想去茶水間喝口水緩解喉間苦澀的許南笙,在看見眼前這一臉便秘的男人後,不禁眉頭輕蹙,幽幽開口,“怎麽?有事?”
王陽朝先是搖了搖頭,轉念一想又覺不對,遂又點了點頭。
許南笙沒耐心去猜,直接問,“到底有什麽事?”
他的音量微微提高了些,王陽朝終于整理好思緒,趕忙道,“許總,這份文件需要您簽字。”
許南笙仍有疑慮,但還是接過王陽朝手中的文件與黑色水性筆,仔細查閱,确認無誤後,潇灑利落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還有事嗎?”說着,他将簽好的文件還給王陽朝。
王陽朝猛地搖頭,“沒……沒了。”
許南笙仍舊是一貫的作風,淡淡“嗯”了聲算作回應。
王陽朝見他沒別的吩咐,腳底抹油般轉身就要走。
誰知,下一秒,許南笙竟是冷不丁地叫住了他,“等等。”
“哈?”王陽朝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當場。
“剛剛陸妖妖和你說了什麽?”
許南笙出辦公室時,只看到陸妖妖離去的背影與站在走廊早已石化的王陽朝。
對于自家公司的人事部經理,他還是有所了解的。
以王陽朝的成熟穩重與處變不驚,絕對不會因為陸妖妖随随便便的幾句話而失态到這個地步。
她定是和他說了什麽特別的話,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王陽朝此刻就差挖個地洞把自己給活埋了。
這一邊是他的衣食父母,一邊是他心中的女神,得罪哪一邊他未來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更何況,女神還詛咒他的衣食父母已經死了,這種話叫他怎麽說得出口。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擠出一個字來,許南笙的耐性也早已被他耗光,連帶着周身的氣壓都降低了好幾度,“她到底和你說了什麽?”
“陸特助說……她說……”王陽朝說話磕磕巴巴,欲言又止,令他越發煩躁。
“說什麽?”他的聲音更冷了,帶着十足的壓迫感。
王陽朝避無可避,閉着眼,一臉快哭的表情。深吸口氣,再吐出時,頗有種“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悲壯,接而一鼓作氣,“陸特助說您已死,讓我有事給您燒紙。”
許南笙拍了拍男人的肩,氣極反笑,“好!很好!”
——
此刻,被“死人”許南笙壓榨的陸妖妖正開着自己的寶馬穿梭在擁擠的車流中,堵得早已懷疑人生。
偏生許南笙這個罪魁禍首還在這時打來了電話。
“喂。”她沒好氣地接通電話,“許總還有什麽吩咐?”
“沒什麽。我只想告訴你,早餐我突然就不想吃了,你不用買了。”
“shit!”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許南笙,你耍我玩呢?”
那邊的男人也不答她的問句,反倒是譏諷地抛出話題,“畢竟……我已經死了,死人還吃什麽早餐?”
陸妖妖,“……”
果然,人就不能背後議論自己的老板,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沉默半晌,陸妖妖強壓下心底的那股怒氣,聲音盡量平和了些,“行吧,早餐你不吃我就不買了。”
許南笙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結過多,斂了斂心神,正色道,“中午酒會需要的禮服你回家自行解決,十一點半我準時在陸家別墅門口等你。”
說完,也不等她反應,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陸妖妖聽着一陣忙音,早已被他氣得沒了脾氣。
堂堂A市三大金融巨頭的祁笙,居然連一件像樣的禮服也沒有,還需要總裁特助自己準備?
這話說出來誰信啊?
無奈嘆息,在心裏将許南笙這個狗男人從上到下罵了八百遍後,她也只得發動車子,繼續在這擁擠的車流裏,重複着她堵到自閉的人生。
回到家已是上午十點半,離許南笙約定的時間還剩一小時。
化好妝,陸妖妖打開衣櫃,為自己選了件不會出錯的黑色晚禮服。
禮服剛上身,站在她身側的福嫂便被她給驚豔了。
一襲黑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
走動間,右側的開叉裙擺,一雙盈白筆直的長腿若隐若現。
深v設計将她白皙纖細的天鵝頸與直角肩展露無疑。
鎖骨性感,眉眼如畫,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
“我的妖妖這麽一打扮真是太美了!還不知道以後是誰能有這個福氣,娶到天仙般的你啊!”福嫂忍不住感嘆。
陸妖妖笑着撒嬌,“福嫂,難道我不打扮就不美了?”
“美美美,你怎麽都美!”福嫂輕拍着她的手,搖頭失笑。
與許南笙約定的時間快到了,陸妖妖也沒再與福嫂閑聊,草草結束話題後,便宛如踩着水晶鞋的公主,款款出了門。
許南笙恰巧剛到,打開車門,正準備給她打電話,便見一抹窈窕身影朝他走來。
他頓時呼吸一滞,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不複存在,只剩下陸妖妖一人,在這沉寂冬季裏,美得似是能令枯木逢春、萬物複蘇。
好在他這樣的失神也僅持續了幾秒,便已恢複如常。
“十一點半,不早不晚剛剛好。”陸妖妖笑得很是得意。
“嗯。”許南笙還是标準的冰冷式回答。
陸妖妖也不在意,徑直打開後車門,剛準備坐上車,便被許南笙言語阻止,“坐副駕駛來。”
看出了她的不情願,許南笙補充道,“怎麽?你坐後座,是想把我這個老板當司機來使喚?”
陸妖妖被他堵得無話可說,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坐進了副駕駛。
兩人一路無話,陸妖妖也正好落得清靜。
誰曾想,高檔轎車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祁笙門口。
陸妖妖不解擡眸,“不是說要去關氏參加酒會嗎?”
怎麽又繞回公司了?
許南笙的目光狀似不經意地在她身上停留幾秒,她胸前的大好春光似是能晃花人的眼。
他眼神暗了些,別開視線,不再看她,聲線仍舊冷硬,“你身上的禮服太醜了,去公關部經理那兒換一件。”
陸妖妖,“……”
你特麽耍我玩呢!有禮服你怎麽不早說?!
見她半晌沒動,許南笙催促道,“快去,我不喜歡遲到。”
誰知,下一秒,陸妖妖竟是陡然靠近,仿佛要驗證眼前這男人是不是眼瞎,居然會覺得她穿這件禮服很醜般,一瞬不瞬地攫住他的目光,不放過他臉上的每一絲表情變化,聲音中帶着幾分蠱惑人心的意味,“真的不好看嗎?”
許南笙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得一顫,下意識想要後退,可陸妖妖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想法,身體前傾,離他更近了。
此刻,他的呼吸間全是她的氣息,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她那好似能晃花人眼的美麗容顏。
逼仄的空間裏,暧昧升騰,陸妖妖卻渾然未覺,仍舊一心想證明自己的魅力與對方的眼瞎。
她又湊近了分,聲線撩人卻不自知,“許總,您難道是近視嗎?”
他沒回話,她繼續,“這樣湊近點看會不會好點?你再看看,我不美嗎?”
許南笙眼神又暗了些,可嘴裏的話仍舊違心,“醜。”
說着,還不忘将她摁回原位,“叫你上去換套禮服就快去,你哪那麽多廢話?”
“行吧,我不跟瞎子一般見識。”陸妖妖挫敗地低嘆一聲,有些賭氣地拉開車門。
許南笙在她即将踏出車門的那一刻叫住了她,“等等。”
她蹙眉不耐,“又怎麽了?”
“把這件外套披上。”他順勢将自己放在後座的格子大衣扔給她。
“我自己有外套。”陸妖妖不屑冷哼。
許南笙瞥了眼她的短款羽絨服,再看了看她走動間那若隐若現的長腿,煩悶地催促,“叫你穿就穿,哪那麽多廢話。”
“……”
陸妖妖披上他的外套,成功遮住了所有風光。許南笙堵在心口裏的那股濁氣,這才漸漸消散。
他總覺這個女人最擅長引誘人心,禍害了他三個室友不夠,還想穿成這樣去關氏酒會迷死誰呢?
閉眼,他深吸口氣,捏了捏眉心,将心底裏那股莫名的煩躁強壓下去。
再擡眸時,眼底只剩一片清明。
沒過多久,陸妖妖便換了身禮服朝他走來。
依舊是美得驚人,禮服卻是中規中矩,看着順眼多了。
許南笙顯然很是滿意,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這件還行。”
陸妖妖冷哼一聲算作回應。
原諒她實在是看不出這件禮服好看在哪!
這個鋼鐵直男的審美點又在哪兒?!
——
兩人雖然路上耽誤了點時間,但好在最終還是準點到了酒會現場。
作為此次酒會的主辦方關氏集團,關柏言當然逃不開一番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倪欣夢暫時沒有合适的身份參加這種酒會,便只能托陸妖妖看好自己的男友,別讓他被人給灌多了,回家又沒事耍酒瘋,折騰她到大半夜。
陸妖妖受人之命忠人之事,免不了對關柏言就多了些關注。
只不過她頻繁向關柏言投去的目光,在許南笙看來,就自然而然地演變成另一番意味。
“怎麽?看上了?”許南笙停住腳步,突然冷不丁地問。
陸妖妖完全跟不上他這跳躍性的思維,不解反問,“什麽意思?”
男人扯了扯唇,話說得越發直白,“以關家那種世代保守的家庭氛圍,你這種長相于他父母而言便是一種隐患。所以,你就別癡心妄想了,關家是不會讓你進門的。”
不料,陸妖妖關注的重點完全出乎許南笙意外,她不僅沒有半分氣惱,還心情極好地湊近男人耳邊,壓低聲音,嗓音又細又柔,宛如一陣春風拂過,蕩起一湖漣漪,“這麽說,許總是變相承認我的美了?我剛才還以為您眼瞎呢。”
許南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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