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妖精的第三十天 在她額上印下輕柔一吻……

許南笙眼眸輕擡, 深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怪只怪從前太作, 現在打臉來得太快, 他就算跪着也要把自己在陸妖妖心中的形象扭轉過來。

不然,這女人保準一輩子跟他杠下去。

許南笙向來意志堅定, 對于自己認定的人和事,更是不可能輕易放棄。

這才剛開始,陸妖妖不吃他這一套,他也能理解。

在心裏自我安慰了這麽一番後,他反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從上一刻的洩氣到這一刻的充滿鬥志,仿佛只用了一秒。

陸妖妖狐疑地睇着他,看着他這莫名其妙的表情變化, 總覺得這男人最近有點奇怪。

但具體奇怪在哪兒,又為什麽會奇怪, 她卻是怎麽也想不通了。

“哦, 對了,這邊的問題解決了,我們是不是就該訂明天的機票回去了?”

她滿臉期待地湊過來,他沉着一張臉,很是不情願地哼了聲,“嗯, 你訂票吧。”

“No problem.”她做出一個“ok”的手勢。

許南笙, “……”

這女人是有多不情願和他單獨相處?

一說讓她訂機票,都開心地開始拽英文了?

這之後,陸妖妖便開始訂機票、玩手機、刷微博, 心情也跟着大好。

驀地,她的手機“叮”的一聲提醒,顯示有條新微信傳來,她眸光微頓,本能點進去。

這條信息是她的志願者團隊核心人物Abbott發來的。

內容很簡單:【I am going to your city , goddess . Looking forward to meeting you. 】

女神,我将要去你所在的城市,期待與你相見。

浪漫至極的法國男人,也是陸妖妖天南地北拍攝公益視頻的最好幫手。

兩人的很多想法都能一拍即合,默契十足,堪稱完美搭檔。

幾個星期沒見,陸妖妖其實還是有些想念Abbott的。

畢竟,這個男人曾見證了她所有潇灑恣意,為保護瀕危野生動物而經歷過的一切。

只可惜,那樣快意的日子,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

但老朋友要來看她,她自然也是高興的。

不由勾起唇角,她快速回複:【需要我去接你嗎?】

Abbott是個很奇怪的人,會說中文,會認中文,卻不會編輯中文信息。

因此,他給陸妖妖發的信息一般都是英文。

可能是覺得英文編輯慢,他直接發來語音:【我明下午四點的飛機。】

陸妖妖:【我明天早上的飛機回A市,剛好來得及下午去接你。】

或許是許南笙耳力太好,又或許是明白自己心意後,他對陸妖妖身邊的任何異性都異常敏感,便覺身邊女人這眉飛色舞的開心樣,着實有些刺眼。

他斜睨她一眼,別扭地問,“什麽事值得你這麽開心?”

陸妖妖剛好想明天請假去接機,順勢接過話題,“明天有個朋友要來A市看我,我想替他接風洗塵。許總,您看,S市的事情也已告一段落,我明天下午想請……”

“不行。”她話還沒說完,便被他強行打斷,“s市的項目還有很多收尾工作需要你負責,請假你是想也不要想了。”

陸妖妖,“……”

她沒法,只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開始游說許南笙,“許總,是這樣的哈。你之前不是我微博粉絲來着嗎?其實那視頻拍攝的很多創意都是我的那個朋友提議的。所以呢,與其說您是我的粉絲,不如說你對我朋友的拍攝手法與創意剪輯也是頗為欣賞的。而我呢,明天請假就是為了去機場接他。他畢竟不是中國人,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也只有我這麽一個朋友,您說我要是不管他,他在A市迷路了怎麽辦?”

許南笙任由她說得天花亂墜,也永遠保持一副“你說你的我就當看個笑話”的無動于衷,弄得她一肚子氣沒地方撒,索性不再好言好語相勸,瞪着他直接質問,“你究竟給不給我批假?”

“不給。”他回答得幹脆。

她退而求其次,“有什麽收尾工作我今天晚上熬夜完成,明天下了飛機再請假還不成嗎?”

他依舊堅持,“不行。”

她氣得沒了脾氣,“不是啊許南笙,你這不是不講道理嗎?”

他表情微頓,也意識到自己過于專.制了。

抿了抿唇,他只好随口胡謅,先扯個理由把她給唬住再說。

沉吟許久,他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我媽讓我們明天下了飛機直接回家吃飯。”

陸妖妖滿臉狐疑,“你這才剛讓我訂機票呢,她就知道我們明天什麽時候到A市了?許總,你怕不是在诓我吧?就為了把我困在公司,繼續被你奴役,您這也太拼了吧?連伯母都給搬出來了?”

許南笙內心慌得一批,表面卻淡定如常,“你不信就打電話問問我媽是不是我說的這回事。再說了,我有必要拿我媽來诓你嗎?”

也對,許南笙從小就怕邱敏芝那跳躍性的思維,巴不得和他媽媽撇清關系,怎麽也不可能拿她媽當擋箭牌,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這麽想着,陸妖妖總算是相信了眼前男人的這套說辭。

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在喜歡的人面前,他媽充其量也就是個工具人。

當然,許南笙此刻還是心虛的。

畢竟,這也是他第一次撒謊騙一個女人,還運用了如此拙劣的借口。就連他自己都覺太沒出息,居然淪落到拿她媽來當幌子了。

這該死的愛情啊!

還真容易讓人魔怔!

他當初就不該不信邪,離陸妖妖遠點,也不會有這一刻的動心了。

可是怎麽辦,心都已經交出去了,再難他也得繼續啊。

陸妖妖似是有些為難,斟酌許久,開始提議,“……許總,要不你幫我跟伯母說一聲?過幾天有空我再去看她,明天是真的不行。”

許南笙好不容易找到的借口,當然得趁熱打鐵,拒絕到底,“我不會撒謊,要是她真的問了我也只會實話實說。如果讓她知道你寧願去機場接一個男人,也不願去她那裏吃飯,她肯定得在我面前哭個三天三夜。”

他将“男人”二字刻意強調。

陸妖妖嘴角不由抽了抽,“……有你說的這麽誇張嗎?”

“我媽那人你是見識過的,所以,結果只會比這更誇張。”

陸妖妖,“……”

她怎麽感覺自己又被許南笙這一家人給下套了呢?

光是一個天天給她添堵的兒子還不夠,現在還得來個動不動就戲精上身,随随便便都能打她個措手不及的媽。

她真是上輩子欠了許家的!

無奈搖頭,她只得垂眸給abbott又補發了一條信息:【抱歉,abbott,我明天臨時有事,就不能去接你了,你酒店位置在哪兒,我替你叫好車明天去接你,等我有空了再去酒店看你。】

那邊很快語音回複:【沒關系,你先忙,等你有空我們再約。】

接着就是一個酒店定位。

陸妖妖根據他發來的酒店定位替他約好了車,做完後,她長長嘆了口氣,表情裏有惋惜,也有愧疚。

許南笙雖不知她低頭在倒騰些什麽,但單從她這垂頭喪氣的表情就能猜出一二。

“行了,那我們就今晚回酒店再住一晚,明天準時回A市。”

“嗯。”陸妖妖情緒很低。

兩人一同回了酒店,許南笙将浴室讓給陸妖妖。

女人窸窸窣窣抱了一大堆瓶瓶罐罐,正準備往浴室裏走,許南笙疑惑道,“你這是做什麽?”

“護膚啊。”

“這些都是要塗在臉上的?”

“不然呢?”

身為直男癌的許南笙完全不敢茍同,“……塗這麽多東西在臉上你确定臉不會爛?”

陸妖妖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你見我爛過臉嗎?許南笙,我發現你這人就适合做個天生的啞巴,好好的一張嘴,不用來把人氣死是不是就找不到它的意義所在了?”

“……”

行吧,他真不該對女生的那些瓶瓶罐罐産生好奇。

歸其根本,還不是因為他對她動了心,想要更了解她一點。

“行了,我進去洗澡了,你要是不用廁所我就先進去了。”陸妖妖無奈轉移話題。

“嗯。”

下一秒,她進入浴室,将門反鎖。

許南笙本想靜下心來處理點公事。

畢竟,一直呆在S市忙着處理這邊的項目問題,總公司那邊也積壓了不少事等着他處理。

可一聽到浴室內的水聲,他就沒法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

他松了松領帶,走至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喉頭滾動間,一飲而盡。

可這一杯水下肚,不僅沒有緩解他內心半分的燥熱,反而将他心頭的那團火燒得更旺了。

他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又一連猛灌三大杯水。

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那猶如魔咒般令他心神不寧的水聲,他抓起床邊外套,拉開酒店房門,幾乎是落荒而逃。

陸妖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許南笙早已不見蹤影。

她對他的去向不感興趣,也沒工夫介入他的私生活。

只當他是要告別自己在S市的最後一晚,給自己找了什麽有趣的夜生活,便沒怎麽在意。

這一刻的她,反倒是真誠地希望這男人最好今晚都別回酒店住了。

她一個人睡一張雙人床難道不香嗎?又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床分給那個天天給她添堵的狗男人?

這麽想着,她的倦意也上來了,鑽進被窩裏,她滿足的一聲喟嘆,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許南笙再回來時,女人早已睡着了。

他不由幾步向前,在她床邊蹲下,借着昏黃的床頭燈看清了她如夢如幻的恬靜睡顏。

此刻,他的手指仿佛不受控制般撫上她的發,順着她的頭頂一點點向下,最終停留在她粉嫩的臉頰上來回摩挲。

或許是今夜的月色太過迷人,又或許是女人的睡顏美得逼人,他竟鬼迷心竅般俯身,在她的額上印下輕柔一吻。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吻落下的那一刻,女人小鹿般驚慌失措的眼竟是猛地睜開,連連後退好幾步,雙手抱臂,呈防禦狀,聲線都有些抖,但依舊梗着脖子,強裝鎮定道,“許……許南笙……你……你到底……到底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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